云渺山庄的门前站着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一个身着白衣,身形颀长而单薄。一个身着黑衣,身形瘦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严实的将云渺山庄的大门堵住,远远望来,像极了上门要债的黑白无常。
这两个人就是段清狂与尘幻衣。
为何尘幻衣会身着男装呢?这一切就要从她先前想的计谋开始说起。
出门前,她向段清狂开出条件。往后,只要是在狂傲山庄她均以女装示人,而回到云渺山庄则以男装示人。每月有十天她可以回庄视察工作及生意,其余二十天就任由他安排,但是她觉得过分的事不会做。
以上要求如果他全数答应,她就会安分的呆在他身边。如果有一条没有答应,那很抱歉,她立刻拎着包袱走人!
这些“过分”的要求,连沈慕枫都听的目瞪口呆,暗叹着她的大胆。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和爷这么说话,更没有人敢和爷谈条件。然而,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爷不仅没有反驳,甚至连陪她一起回去的主意都不曾改变。
“清狂,笑个嘛!你这样会吓坏我庄中的人。”来都来了,何必装的那么酷。知道的他是陪她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黑社会收账!
“这个要求我没答应。”意思是,他有不笑的权利。
“呃……好吧!”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还可以做的更过分一点。到那时,段清狂就该改名叫真发狂了吧!
尘幻衣识相的没再做要求,取出随身携带的扇子,“刷”的一声打开,故作潇洒的走到门前。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这根本不是一个用得到扇子的季节!
“开门,我回来了。”
轻敲门环,门内相当有效率的被人拉开。一个陌生的脸孔,疑惑的打量着她。
“请问您是何人,来贵庄何事?”虽是疑惑,问的却客套。
“你又是谁?”尘幻衣带着同样疑惑的目光审视着他,这张陌生的脸她并没有见过。
“我叫顺喜,是云渺山庄的门房守卫。”说起这个头衔,顺喜骄傲的昂起下巴。
“哦……顺喜。”门房?原来的门房被换了吗?只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擅自换人!“顺喜,去通知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声,就说庄主回来了。”不知这多事的云渺山庄又出了什么事,门房被换了,却换了一个连庄主都不认识的人。
“庄主?您是庄主?”顺喜怀疑的打量着她,不觉尖锐的问道。“请稍等一下,我去通知管家。”
没等她作答,顺喜迅速的合上门,将她拒之门外。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时,顺喜的身边多出一个相面憨厚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见她,立刻恭敬的行礼道:“庄主您回来了!顺喜,还不见过庄主!”
“您真的是庄主?”顺喜傻在原地,愣愣的问。
尘幻衣嘴角上扬,笑问道:“怎么,难道我不像庄主吗?”
“顺喜!”羽青阳冷喝一声,对顺喜的大不敬着实捏了把冷汗。他歉然的垂下头,抱拳道:“庄主,顺喜是新来的,从未见过您的面,如今冒犯了您,还请您多原谅。顺喜犯下如此大错,是属下教导不利,还请庄主惩罚!”话落,双膝一屈跪倒在地。
此时顺喜才知害怕,扑通一声跌在地上,连忙磕头。“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请庄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回吧!我给您磕头了,小人保证以后决不再犯!”
尘幻衣忙挥手,“好了好了,我并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青阳、顺喜你们都起来吧!若是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云渺山庄虐待下人呢!”头一次被人如此的尊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但是有一点她没有做错,那就是她选了一个好管家。
“谢庄主!”顺喜连连道谢,感激的目光望着她。
“庄主,请!”羽青阳恭敬的敞开双臂,迎她进门。
“青阳,你不必招呼我,去帮我把大夫人和二夫人请到我的书房来。”一脚踏进门,尘幻衣突然想到些什么。“对了青阳,我回来的消息不要告诉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知道吗?”
“是,青阳明白!我这就去办。”说完转身阔步离去。
“顺喜,你去帮我把潼儿找来。”
“是,小的遵命!”顺喜赶忙应下,眉开眼笑的跑去执行她的命令。
尘幻衣望了一眼身后的段清狂,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说道:“怎么样,我这庄主做的还不错吧!”没指望他能回复自己,尘幻衣依旧十分识相的前面带路。
身后的段清狂,淡淡冷冷的面容上,似有抽动,嘴角竟勾起一道弧度。
书房,美其名曰是办公的地方。实则,是过去的云飘遥最佳的玩乐场所。以前她很少来书房,也没有机会来书房。如今一道这里,她先愣在门口。
“呃……别客气,进来坐。”尴尬的比了个请的姿势,她让出一条路来让他先行过去。
原本以为段清狂会跟她有相同的反应,可谁知他面无表情的进门,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吗?尘幻衣偷偷用眼瞄着他的反应,却见他依旧纹丝不动,活像座碉堡。这种坏境下,他依然能保持镇定,段清狂就是段清狂!
首先,这间书房,完全连一点书房的样子都没有。一进门,或许你会误以为进入了某间妓院姑娘的闺房。书房是藏书纳画之所,本该以书籍为主。而她的书房却是以床为主,并且床上四散着各色各款的衣裙、长衫,香艳刺目极了。
还好段清狂知道她是女子,不然还真以为她是个流连花丛的大淫贼呢!
不知何时,她竟也在乎起段清狂了的想法。
一直尴尬的笑着,手脚却利落的将四散的衣服收起。随意找了各地方,匆匆的塞了进去。
“这……那个……其实……这些都不是我的!”该死,她竟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相公——”一道飞奔的身影从外面直撞进来,一眨眼的功夫以扑到她怀中。“相公,为什么又失踪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
“婉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先起来,大家都在笑话你呢!”
“不,这次婉心绝不放手!再放手,相公又会不见!”抬起倔强的美颜,蕴满了泪水的双眸直视着她。
“放开她!”一道冷冽如寒冰的声音遽然她耳边响起,坐在一旁的段清狂动也没动,声音却仿佛近在她耳边。
他冷着脸,蹙着眉,目光森寒的瞪着月婉心的手。
“相公,他是谁?”被这道阴森的黑眸一瞪,月婉心的手竟不自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