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端木琉蹙起浓眉,不过却遵从了柳木风的话,将外衫脱下,只余一身白色的内衣。
“还不够,都要脱了。”柳木风淡淡道。
端木琉一咬牙,险些发作:“柳木风,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存心作弄我?”
夕颜拦住了他,劝道:“他肯定有深意的,你就听他一会吧。”说罢,不要说避嫌了,更是上去帮端木琉脱起衣服。
“你……”端木琉涨红了脸,要他众目睽睽之下脱衣而立,这成何体统,刚要发作,见衣衫被夕颜剥得差不多了,忙惊叫道:“你等,哎,你等等……”
柱子对夕颜的野蛮行径暗自咋舌,柳木风则一脸笑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这女子果然不一般。
“九叶玄草性阴冷,居于碧水潭底,一脱水面或者受热,就立刻枯萎而死,所以要治好你身上的毒,就必须不着衣物在寒潭中浸上一阵,方能去毒,护国侯要是怕了,我也不勉强。”
“你不要激我,这点我还是做的到的。”端木琉虽然不能看见柳木风的神情,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讥笑,当下拍开夕颜的手,自己动起手来,不一会端木琉浑身不着一点丝缕,将一个完美的背影完全展现给了大家。
“婉儿,你扶我下水。”端木琉一副镇定的模样。
夕颜“嗯”的一声,却并未动手,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端木琉,洞房之夜,黑灯瞎火得没顾得上欣赏,前不久也只是看见他的上半身,此时看着那雕塑般的身材,夕颜的色女心态大起,甚至有些不怀好意地看向柳木风,心中暗想,要是两人不穿衣服站在一起,究竟哪个更甚一筹呢?
柳木风见夕颜眼中带春水,直勾勾地望向自己,心中竟然一骇,忙转过头去,装作欣赏风景,嘴里却道:“夕颜,你将绳子绑在端木琉的身上,柱子你拉着绳子,呆会端木琉下水的时候,你一定要拉紧,明白吗?”
柱子点了点头,抓起绳子,而夕颜拿着绳子的另一端,在端木琉的身上绑了一圈,扣了个漂亮的双套结,已防止挣落,那绳入手极轻极冷,通体晶白,应当是特殊材料制成。
“这绳用冰蚕丝编制而成,所以碰到九叶玄草也无妨。”仿佛知道夕颜的疑惑,柳木风逝时在旁边解释道。
夕颜扣完双套结,忍不住偷偷往下瞧了几眼,端木琉健壮的身躯完全将身后两人挡住,所以夕颜毫无顾忌的欣赏起这份春光。
和白沐风的有所不同,端木琉的则显得黝黑些,粗大黑莓色的形状勾勒出漂亮的弧状,那一头鲜红的花冠绽放在黑草之中,显得颇为醒目。
秀色可餐啊,虽然曾经品尝过,可第一次细细审视的时候,也难耐她心中的春色。
要是再加上白沐风,白音,柳木风,三人这样站在面前那该有多好啊,夕颜开始胡思乱想了,手抓着天蚕丝绳,僵在那了。
“你好了没有?”端木琉忍不住开口提醒她了,他知道夕颜色,他也不介意她欣赏自己,可这样赤条条地站在这,身后还有两个大男人,着实别扭。
“恩,好了。”夕颜松开手,扶住了端木琉,“你注意点。”
看着端木琉的身躯渐渐没入水中,那黝黑的分身翻个小卷沉浸在了潭水中,夕颜不由咕咚咽下一口水。
“柱子抓紧。”柳木风见水漫到了端木琉的颈脖,忙喊道。
柱子闻言,手上使劲,借助绳子之力,不让端木琉沉入水中。
端木琉一入水中,俊眉就紧锁起来,连五官都有些微微扭曲。
“端木琉,你这点冷都吃不了?”夕颜虽然不忍,嘴上却这么说道。
“要不你下去试试?”柳木风在旁说道。
“哪有那么冷,”夕颜嘴里嘟囔道,弯下腰,手在潭里撩了一下。
妈呀,一股冰凉入骨的寒意直透而来,仿佛是亘古未化的冰雪,凝固了所有的寒冷,夕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再也不敢伸入潭中。
端木琉……她看着那张倔强兀自忍受的脸,心中不由大感佩服,这才是男人啊,真男人!
“冷了吧。”柳木风的话语打断了夕颜的遐想,可接下去的动作又勾起了夕颜无限的遐想。
只见他利落地脱起衣衫来,将那件深灰色的外套丢在了地上,夕颜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老天真的要满足她的愿望了?
不一会柳木风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夕颜由无限的遐想,转为一阵失落,原来柳木风的身上还有一层白白的微透明的衣服,遮住了他的身材。
只不过那衣服半透明,勾勒出强健完美的体型,黄褐色的肌肤从那薄薄的衣衫中掩映而出,更然夕颜动心的是那腹肌之下,两腿之上,鼓鼓的一包,犹如后世欣赏芭蕾舞蹈时,那地方始终是她最神往的地方。
“九叶玄草不是不能沾衣物吗?”夕颜一副大色狼的模样。
饶是柳木风放荡不羁,可遇到更为开放的夕颜,不禁脸色微红。这世上能让柳木风脸红的也只有夕颜一个人了,柳木风的行事很像魏晋时分的竹林七贤,可惜遇到夕颜这个女色魔了。
“这是天蚕丝织就的,不畏刀枪,不惧水火。”柳木风解释道,从地上的外套里掏出一把晶亮的短刃,以口咬住。
“不用说,这也是宝贝咯,你这衣服还挺有型的。”夕颜欺他口不能言,将后世之言也搬了出来,嘴里滔滔不绝道。
“婉儿!”水深火热中的端木琉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道。可恶的女人,看了自己还不算,又开始垂涎别的男人了,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了。
“哦……”听到端木琉的怒喝,夕颜才稍稍收敛一点。
“你看着我!”端木琉不顾寒冷侵骨,瞠目道,这个女人是他的,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可情况貌似是夕颜要染指别人。
夕颜应了他的话,转头望向他,心思却活络开来,看来端木琉这脾气要改一改,不能太封建。
见夕颜别过头去,柳木风如释重负,身影一闪,便跃入潭中,竟然不带起一点水花。
“好水性!”连端木琉都赞起这个“敌人”来。
柳木风入水后,寒潭恢复一片平静,初始夕颜还能与端木琉四目对望,甚至脉脉传情,可久了,心中有些忐忑,他不会有事吧。
看得出她眉宇间的忧虑,端木琉哼得一声,显得颇为不满:“你放心,只要懂得闭气,过个一二个时辰都没问题,你忘了当初雪崩的时候……”
夕颜闻言也不由一阵感动,端木琉虽然看不到,可也感受到夕颜的情绪,两人一时无语。
原本平静的寒潭,忽然涌动起来,柱子只觉手中绳索摇动起来,端木琉心知有变,大喝道:“柱子拉紧!”
夕颜也看到了异状,她原本站在端木琉身边,也就是寒潭旁边,当即想奔过去帮助柱子。
忽然,寒潭豁然中分,一条白色的巨大蟒蛇悍然扑出,它双眼碧绿,浑身鳞片重重,各个有指甲那么大,身体如水桶般粗壮,甫一露出水面,惊天的水势激地水花四溅。
夕颜猝不及防,加上面对如此怪物,顿然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就落入了水中。
白蟒两眼四射,看见夕颜落水,眼中凶光大振,巨口一张就朝夕颜吞去。
“柱子松手!”听到夕颜落水的声音,端木琉大喝一声,其实用不着他喊,柱子早已经吓得松了绳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端木琉鼓足余勇,循着夕颜落水的声音,顺势抱住她,还未来的及应变,便被巨蟒一口吞下。
巨蟒刚吞下端木琉和夕颜,柳木风就露出水面,见状大怒,喝道:“好孽障!”手中利刃直朝白蟒双眼扎去。
白蟒看见柳木风,眼中竟带着惧意,显然在潭底吃了大亏,当下尾巴一甩,就想溜走。
“哪里走!”柳木风手中一甩,一道雪白的丝线射出,牢牢粘住了白蟒的尾巴。白蟒的尾巴被绕,水性打了一个折扣,而柳木风却如一条游动的灵鱼,在水底穿梭。
不一会,白蟒的下半身被坚韧的天蚕丝牢牢裹住,原来柳木风见白蟒吞噬了端木琉和夕颜,为求速战速决,将身上的天蚕衣解出,化为天蚕丝,将白蟒绕住,让它无法逃脱。
白蟒见无法逃脱,凶性大盛,猛然张开巨口,喷出一团黑雾。
“好畜生!”要论平时柳木风是玩毒的祖宗,自然不怕,可此时全身只有一把冰剑和一件天蚕衣,那天蚕衣也剩下不多了,当下不敢硬接,绕过一方,抬起一掌就朝白蟒击去,白蟒也识得他毒掌厉害,甩头让过,不料不曾留意柳木风手中的冰剑,只见冰剑划过一道白光,准确无误得射入白蟒眼中。
“呜……”白蟒痛苦得翻滚,搅得碧水潭水浪千层,柳木风觑准时机,毒掌一拍,击中了白蟒的脑门。
也不知道什么异种,白蟒鳞甲厚实,身体坚硬,中了柳木风的一掌后反而击发了它的血性,只见它斗大的蛇头朝柳木风咬来,柳木风暗暗叫苦,只得闪让,孰料白蟒的尾巴悄无声息地缠住了他的腰,几下盘绕,就将柳木风死死锢住。
“这畜生!”柳木风怒骂道,原来白蟒尾巴被天蚕丝绕住,不能甩动,可白蟒伤了一眼后,那热血碰到天蚕丝,竟然让天蚕丝松动,从而挣脱了天蚕丝的束缚。
这天蚕丝虽千般好,可遇热容易松软,这也给白蟒有机可乘。
看着白蟒恶狠狠地睁着独眼,喷着一口腥气朝自己咬来。
“我命休矣。”柳木风不由叹道。
白蟒巨力千斤,柳木风虽有神功,却也无法挣脱它的束缚。
忽然,眼见得胜的白蟒尾巴乱甩,凶厉的脸上尽然一副痛苦之色,碧冷的潭水如同盛开的烟火,一朵朵浪花涌现。
柳木风被白蟒甩开,他赶紧闪过凶性大发的巨蟒。
不怕人不干,就怕人拼命,动物也是,柳木风只能暂避其樱。
只见白蟒高高跃起,如神龙脱于龙潭,而又重重跌下,粗大的身躯在水中涌起一股股巨浪,气势说的上惊天骇人。
白蟒腹间忽然透出一点幽冷的光芒,原本坚硬的鳞甲处竟然破开一个口子,既而慢慢拉长,如同一条拉链般缓缓开启。
白蟒的痛苦之色更甚,柳木风抓住机会,气沉丹田,飞身跃上一掌狠狠地切在了它的七寸。
与此同时,白蟒腹部的伤口处忽然钻出两个人,正是夕颜和端木琉,夕颜手上拿着一把圆形弯刀,而端木琉已经失去了知觉。
原来两人被白蟒吞入腹中,并未立即丧命,危急关头夕颜记得身上带着月影刀,于是就拼死一试。
白蟒身体坚逾精铁,如果从外向里即使是月影刀也无法割破它的肌肤,可现在却是从里向外,坚硬的鳞甲没有半点用处,合该它倒霉。
随着一团团血花从腹中涌出,夕颜和端木琉从中跌出,夕颜刚大口大口喘着新鲜空气,一阵冰凉的寒意又淹没了她,入口都是冻彻入骨的潭水,让她呛了好几口。
白蟒扭曲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见白蟒已毙命,柳木风刚刚松了一口气,看见夕颜那边,脸色又变,急忙游了过去。
慌乱中,如同溺水的人,夕颜单手疾抓,另一只手死死抱住端木琉没有松手。
忽然她抓住一样物事,软绵绵的,入手极温,犹如抓住稻草般,她鼓起全身力气,再也不松手,不知为何,原本软绵绵的东西忽然一下子坚硬起来。
而柳木风的一张俊脸红的似滴出血来,神色哭笑不得,尴尬莫名,身上的天蚕衣早已经撕扯的差不多了,而夕颜握的地方正是他最要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