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境上
在魔界这个被暗黑魔日照耀的土地之上，正在迎接一场铁与血的洗礼。
战火灼烤着浑厚的大地，悠长苍凉的号角，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呼啸的风声，地魔兽奔跑的轰鸣声，刀剑划破身体的声音，冲锋的呐喊和伤者的惨叫，箭弩刺破长空的风声，魔法爆破的声音，一起交织，翻卷在腾起灰尘的空气里，久久回荡。
遍地是鲜血，溃散的羽毛，和烈火灼烧的痕迹，
旗帜随着烈风在天空里飘荡。
这里是真正的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生命展现出无比卑微的一面，死亡也显得稀松平常起来，浓厚的乌云和狼烟一起遮蔽了天空，看不到明天，看不到希望。
迟末站在刚攻克的一座城池的城墙之上，望着脚下的士兵在清理战场，将那些敌人的或者战友的尸体整理，埋葬，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巨大的悲伤。
身后，站立的是王后伽蓝和震司，有风吹过去，空气里弥漫着烈火焚烧后的焦臭和鲜血的腥味。
战争，比预想的更加残酷，每攻克一座城池，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两方的士兵，坚守者自己的信仰和立场，浴血拼杀，然后变成冰冷的尸体，羽翼溃散。倒在大地之上，然后腐败成脚下的泥土。
正如震司所期望的那样吗，战争使人成长，迟末在战火和流血的洗礼之下，正在成长为一个英明而果断的帝王，可是，只有迟末自己知道，每每午夜梦回，想起当年那个执着地寻找着自己双翼的孩子，想起自己离开时答应那个女孩子要回去带她飞翔的时候，那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巨大的忧伤，就如一把生锈的匕首，一下一下，刺痛自己的心脏。
过了好久，迟末终于开口，声音里隐藏着断断续续的隐忍：“震司，这场战役，我们又胜了。”
“是的，王，我们胜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我们离开一色莽原，出征多久了？”
“回王，从我们出征到现在，大约过了有十年多了吧。”
“是啊，十年了，自从我三百岁成人离开神界，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将近十年，后来到了花都，遇到小凤，一起四处游走寻觅，度过辽阔的海域，来到魔界，又是十年，到现在，我离开神界怕是有三十年光景了吧。”
震司和伽蓝都没有说话，迟末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们的生命，长达千年之久，短短三十年对我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可是，在这一瞬间，我好像觉得自己在飞快的苍老一样。”
“我有时在想，神界那些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们，现在或许正在无忧无虑的四处游历吧。”然后，迟末再没有说话。
“不久前雷诺从阵前传来消息，我们前方不远，就是幽冥双瞳的冥都了，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攻克冥都，消灭灵姬，一统魔界。”
“是啊，三百多年前，流光和苍沐也是攻到了双瞳的冥都之下，而今天，我们又再一次站在了冥都面前。”
震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震司，这场战争，快要结束了。”迟末说着，走下城墙：“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三日以后，全力攻克冥都。”
“是。”震司低头应答。
魔界，曾经被双瞳统治的被称为鬼域的土地，正在大片的沦陷。
战争进行了十年之久，不过在这场战争之中，传言没有知觉，无法杀死的不死之士并没有发挥作用，反而是两房的魔族战士彼此拼杀，死伤无数，造成了战争长时间的胶着不下。
但是，幸好有迟末的绝世魔法和震司的协助，双瞳的领土在逐步的沦陷，到了现在，冥都就在不远的前方，而传言拥有无边法力的邪灵灵姬并没有出现，所有的士兵都明白，双瞳大势已去，迟末的军队怀着必胜的信念冲锋陷阵，竟是锐不可当，势如破竹，距离三百年前流光和苍沐包围了冥都之后，从出征到现在只用了短短十年时间，就在此包围了冥都。
迟末，果然是个真正的王者。
所有的人都被这王者的对决惊得目瞪口呆，那种魔法的境界，使他们此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双瞳和迟末的对决。
漫天的冥火闪烁着幽蓝色的光，炽热的温度在空气里蔓延，魔法激荡起的风里，都具有着毁灭的力量，大地龟裂，天空中的乌云变成了激荡的漩涡，飞快地旋转，间或有闪电，从天空劈下，震司不得不让军队暂时后退，以避锋芒。
两个人悬浮在空中，对峙着。
“幽冥双瞳，力量果然不同凡响。”迟末淡淡地说道。
“我融合了灵姬赋予我的力量，就让我领教一下你这融合光明和黑暗两大至圣魔法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可以破除你口中所谓的邪恶。”，双瞳张开背后黑色的巨大羽翼
“冥火决！”双瞳说着，手结法印，幽蓝的光芒从指间爆发出来，幻化成蓝色的火焰，仿佛是汹涌澎湃的潮水，朝着迟末涌去。
“冥火决！”迟末的手中，并没有迸发耀眼的光芒，只是渗出细碎的光点，轻盈的，幽蓝的光，仿佛要随风散去。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万籁俱静，呼啸的风，也停了下来。
下一刻，天空变得阴沉了下来，漫天的黑云低低地垂下，仿佛要压向地面一样，空气中因为灵力激荡形成的漩涡，就在那一刻，夹杂着四散的火焰，爆裂开来。
从两个人的中间仿佛具有无形的波浪，朝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大地龟裂，飞沙走石，闪避不及的士兵，就在一瞬间，化为了四散的尘埃。
震司的军队事先后退了大段的距离，伤亡倒是少数，倒是双瞳的军团，背靠着冥都的城墙，退无可退，一时之间，十去其九，几近全灭。
半空之中的双瞳尽然看都不看一眼，果然是个冷血的王者。
冥都外围的城墙，就在这一刻，开始发出细微的声响，然后，一阵风吹过，大段的城墙，连着城门，化为细碎的沙粒，随风飘散。
“我败了。”双瞳淡淡地说，嘴角慢慢地渗出细细的血丝，“想不到你的冥火决，尽然使用的比我这个魔界的王子还要完美。“
“那么，我就替当年的流光，苍沐，画轴，以及在你手下的所有亡魂，来讨还他们的债吧。”迟末从背后抽出那把由光明和黑暗两把神剑融合而成的长剑。
“哈哈哈……”此时的双瞳，突然大声的笑起来，笑的激烈而疯狂。
“迟末，你的力量，却是是高我太多，仅用黑暗魔法就可以击败我，还没有动用光明的力量，可是，我知道你的弱点，你还杀不了我。”双瞳说着，从半空之中向下方落去。
当时，站在远处的士兵都看到了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的一幕，正在半空中对峙的两人停下手落了下来，双瞳对迟末说了什么，迟末就挥手把伽蓝王后叫道自己的身边，摘下从不离身的神剑，交给王后，然后跟在双瞳身后，穿过破碎的城墙，朝冥都的宫殿深处走去。
伽蓝注视着迟末离去的背影，良久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军队之中，大声的宣布：“王有令，军队后退五十里，安营扎寨，等待他的回来，再回来之前，不许进攻冥都。”
士兵一瞬间沸腾了，震司也是迟疑不决。
“姐姐，我们离攻陷冥都只有一步之遥，你看城墙都被王推倒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撤军呢？”雷诺急切地上前对伽蓝大声地说。
伽蓝举起了手中迟末的神剑，在无言语，渐渐地，所有的士兵平息了下来，向后退去。
魔界的战火得到了暂时的平息。
伽蓝记得迟末对自己说的话，“双瞳他们果然劫持了我的一个朋友，我要去救她。”然后迟末犹豫了一下，又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让震司带领军队攻入冥都，放心吧，双瞳已经被我重伤，我也用灵力感应过了，整个冥都并没有灵姬的存在，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我们的军队一统魔界的，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一定要去吗？”
“我不想像当年的苍沐一样，成为亡灵了还在深深的忏悔。”
然后，迟末把宝剑交到自己的手里，在没有回头，跟在双瞳后面，朝前走去。
伽蓝站在那里，心里涌动着巨大的波浪。
“放心？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一统魔界算什么，我只要你回来啊！”这是伽蓝心底的声音，可惜，迟末听不到。
迟末和双瞳进入一间密室，密室的墙上，是一扇小巧的石门，打开的门里，是白茫茫的雾气。
双瞳笑了：“那个当初和你一起的花妖，就被囚禁在灵姬设置的幻境之中，从这里可以进入灵姬的幻境，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进入以后，你的所有灵力都会消失，出来的几率可是微乎其微啊，也可以告诉你，这是我们专门针对你而舍得陷阱，哈哈。”
迟末望向双瞳，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你们把小凤怎么了？”
“这要你自己进去才知道，当然了，以你的力量，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不过这个幻境和我是相连的，只要我死了，幻境破灭，你的朋友就再也出不来了。”
迟末没有在说话，进入了那一扇门之中，白蒙蒙的雾气在一瞬间将迟末的身影吞噬，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双瞳微笑着关上了门：“力量再强也是枉然，没有钢铁一般冰冷无情的意志，最终还是一败涂地啊。”
说着，右手颤抖地掀起自己胸前的衣服，下面是刚才和迟末对峙是留下的伤口，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渗出来，渐渐地染红了衣服。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天空是沉重的死灰，压迫着下方的一切。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冰原，空气里弥散着刺骨的寒意，白色的雾气，遮挡了视线。
“迟末哥哥！”小凤焦急地喊着，四处张望，却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在这个冰原之上，小凤和迟末遭到了神秘的袭击，看不到对方的模样，找不到对方的踪迹，却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睛里，危险的气息从心底蔓延开来。（详见《第三章梦川上》关于迟末和小凤在冰原遭到袭击的记载）
“我是这里至高无上得神，统领着这里的一切，包括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生命的意志。”那个神秘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就在刚才，迟末还小声地提醒小凤要小心，可是，当小凤念动咒语，五彩的花瓣在空气里结成守护的结界，然后再次转身的时候，却不见了迟末的身影。
小凤在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迟末哥哥，你在哪里啊？”
大声的呼喊，听到的却只有耳边的风声。
自从花都毁灭以后，小凤就一直跟在迟末的身边，陪他四处寻找，陪他翻越山岭，跨过湖泊，陪她一起度过辽阔的海域，两个人一起到处游荡，数年的光景，从来不曾分开过。
灵儿早就习惯了身边这个有着冰蓝色长发的大哥哥，习惯了他浅浅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神，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时光，可是，那个熟悉的迟末哥哥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小凤感到，整个天地在一瞬间变得庞大无边，自己则渺小的可怜，仿佛迷失在风暴里的航船，再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邪魔，你到底把我的迟末哥哥弄到那里去了？”小凤着急的，愤怒的呼喊，可是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刀割一般地疼痛。
因为着急和恐慌而留下的眼泪，结成了冰。
整个世界，只剩下小凤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剩下满心的无助和迷惘。
“迟末哥哥，我一定要找到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小凤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时间仿佛早就静止了一般，十年，二十年都变得没有了意义，脚下，依旧是无边无际的冰原。
“小凤，别怕，我来救你了。”
迟末走进了那扇狭窄的石门。
天地在一瞬间变得暗了下来，却并没有在门外望到的扑面而来的白色的雾气。
抬头可以看到深邃的夜空，那是一片干净的墨蓝，点点的星辰宛若闪光的宝石，镶嵌在天壁之上，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脚下并不是厚实的大地，同样是一片璀璨的星空，那一颗颗星子就像是神明之眼，从头顶和脚下两个方向注视着迟末的一举一动。
回首来时的方向，哪里还有什么狭窄的石门，这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神秘的世界。
迟末抬起脚来，向前走了在这个神秘世界的第一步，耳边传来清晰的水声，迟末发现，刚才自己望向脚下以为也是奇妙的星空，原来只是头顶的天空在水中的倒影，而自己现在站立的地方，只是某个水域的中央，只是水面太过平静，才使得自己被眼睛所欺骗。
“御风”迟末想要催动御风术离开水面，然而却失望了，这才想起进来时幽冥双瞳的话来：“进入幻境，你的所有灵力会消失，这是专门为你而舍得陷阱。”不由的摇头一阵苦笑。
“即使没有灵力，我也要找到你，小凤。”迟末想着，十年前那个天真顽皮的少女微笑的脸庞又在脑海里浮现开来。
“小凤，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小凤坚定地自言自语着，然后用手扶着冰冷的地面，站起早已经疲倦不堪的身体，朝着前方走去。
“迟末哥哥一定被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邪魔给抓去了，我一定要找到迟末哥哥，把他就出来。”
冰原之上，吹起的风，仿佛是有人在低声的哭泣，哀怨的声音在耳边回想，脸上的汗水和着刚才哭泣的泪水一起，被肆虐的寒气凝成了冰粒，小凤揉着哭红的眼睛，一个人孤单地走在无边无际的冰雪的世界里。
这一走，又是过了好久好久，在这个世界里，好像没有饥饿，没有干渴，灵儿感觉自己一直就在这个无边的世界里，走走停停，过了好多好多年，从疲惫的倒在地上无法爬起，到体力了恢复爬起来继续走，前方的一切都在无限地延伸，仿佛时间一样，没有终点。
终于，小凤再次因为体力透支而跌倒在地上无法向前再走一步，大口地喘气，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喷出来，在空气里升腾，久久不散。
“迟末哥哥，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凤绝望地想着，泪水从那双大眼睛里再次滴落下来。
绝望了，真的绝望了，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不止一次地绝望，然后又想到迟末温柔微笑的脸庞，希望的火花又开始从心底一点一点的蔓延起来，才有了再次从冰冷的雪地上爬起来的勇气。
可是这次，是真的绝望了，“我就要死了吧，真的好怀念花都，好想念和迟末哥哥在一起四处走的日子。”小凤睁开越来越重的双眼，最后一次打量这个冰冷辽阔的世界，自己走了那么久都没有走出的冰原。
“邪魔，你赢了。”小凤感到困意排山倒海地朝着自己袭来，慢慢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小凤知道，自己这一睡，就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迟末哥哥，好想你。”是小凤最后的声音。
迟末在一片水域之中，艰难地前行。
低头看到的是一片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可是却又看不到水底的地面，水面也只是一直保持着刚没脚踝的深度，在迟末走过的时候，星空的倒影被打破平静的水流折射的支离破碎，却又在恢复平静以后，从四面合拢，不留一点痕迹。
迟末在这样的水中，朝着前方一直走了好久，从未有过的疲惫之感从心底一点点蔓延，渐渐地填满自己的四肢百骸，排山倒海。
心底突然一痛，仿佛是一粒石子打破了水面的平静，不安的情愫开始像波浪一样四散开来，冲淡了疲倦。
是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是一个绵长的梦境吧。
在小凤倒在地上在没有力气爬起来的那一刻，眼前的冰雪世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天地的颜色在大片大片的剥落，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举手，在一层层剥去这个世界的外壳，大片大片的色彩和画面就像是果壳一样被剥离，从半空之中落下，一阵风吹过去，那些碎片就悄悄地化为细碎的粉尘，随风消逝，不留痕迹。
眼前的世界就这样一点一点退去了冰冷的外壳，露出来他温暖明丽的面目。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暖洋洋地照射在躺在地上的女孩身上。
海水是一直温柔的手，抚摸着干净的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空气里，是飞翔的海鸥，被海风托起，空气里飘荡着他们欢快的歌唱。
美丽的少女就在这一片温暖祥和的气氛之中张开了眼睛，美丽的瞳子里满是迷惘。
“好熟悉的感觉。”几乎是不经意间回头朝着海滩的另一个方向望去，果然，大片的杜鹃像是妖娆地火焰一样盛开着，高大的枝干一直伸展到头顶的天空之上。
美丽的城堡在一片鲜花的簇拥之中若隐若现。
“果然是花都。”小凤禁不住一阵惊喜，尽管心里记得花都在好久之前就已经不在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幻化出身后粉色透明的双翼，飞快地朝着那个有着自己温暖回忆的城市扑去。
没错，是花都，熟悉的鲜花铺就的街道，熟悉的人们对这小凤善意地微笑，玫瑰婆婆大声地和小凤打着招呼。
不过小凤并没有停留，这个心脏被兴奋的感觉充斥着，好像要幸福地爆炸一样，小凤径直朝着花神殿的方向飞去。
果然，高贵地坐在宝座之上的男子抬起头来，紫色的长袍还是当初的模样，小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对花神敬若神明的自己，大步地跑上台阶，扑到花神的怀里，大声的哭起来，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呜呜，迟末哥哥……迟末哥哥……丢了……”
花神并没有说话，微笑着任由小凤在自己面前哭诉，手温柔地抚摸着小凤的头发，像是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
“小凤……”熟悉的声音就在此刻想起，小凤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却发现哪里还有花神的踪影，自己趴在空无一人的王座之上，四周的一切都在飞速地破灭，杜鹃花的花瓣飘落如雨，整个花神殿开始风华破败成细碎的沙粒，好一场妖艳的破败之美。
“小凤……”那个声音再次呼唤着自己，小凤回头，看到了那个少年熟悉的笑颜，冰蓝色的长发折射着太阳的光芒，说不出的美。
纷纷扬扬的花瓣在眼前飞舞，整个世界，是一个正在飞快凋谢的花朵，是一个破碎的梦境。
而这个梦境之中，唯一真实的，是哪个少年的笑脸。
“迟末哥哥……”小凤开心地笑起来，花都正在飞快地毁灭，细碎的沙粒从指间流过。
小凤笑的很开心，笑容如同花儿一样迎风绽放。
整个世界毁灭了又如何，只要有你在。
“迟末哥哥……”小凤朝着那个微笑地少年走去，扑到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拥抱，再也不想放手。
这是一个绵长的梦吧，那么，我再也不要醒来了。
安睡的小凤，微笑悄悄爬上了嘴角。
迟末在水中漫步，在一片星辰的光芒之中前行，走了好久，终于遥遥地看到了岸，岸上是盛开的花朵，在明朗的夜里闪着光芒。
一阵风吹过，那些闪光的花朵就荡起了波纹，空气里弥散着清新的花香的味道，迟末从水中看到，那是一片辽阔的花海，从岸边朝着前方蔓延开来，看不到终点，只有各色的鲜花，无尽地延伸向地平线的方向。
鲜花之上，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像是萤火虫在四处的飞舞，美得让人窒息。
迟末加快了脚步，朝着前方走去，不知怎么，看到了鲜花，就想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