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绍兴名人传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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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禹(2)

《国语·周语下》对大禹治水也有详细的记载:“高高下下,疏川导滞,钟水丰物,封崇九山,决汩九川,陂障九泽,丰殖九薮,汩越九原,宅居九隩,合通四海。故天无伏阴,地无散阳,水无沉气,火无灾燀,神无间行,民无淫心,时无逆数,物无害生。帅象禹之功,度之于轨仪,莫非嘉绩,克厌帝心,皇天嘉之,祚以天下。赐姓曰姒,氏曰有夏,谓其能以嘉祉殷富生物也。”意思是说大禹治水主要是依据水流的自然规律,采用了“高高下下,疏川导滞”的方法,使洪水各循其轨道畅流无阻,最后归入大海,九州之内皆可人居,使大环境良性循环,天不下冰雹,地不散阳,水不积厉气,火不成灾,神无奸神,民无贪心,四季正常,无虫害伤害庄稼。天人和协,一切都很有秩序,帝舜十分满意,对大禹“赐姓曰姒,氏曰有夏”。大禹的治水成就不仅得到万民的爱戴,而且也得到了帝舜的首肯,不仅赐姓,而且把禹族命名为“有夏”。大禹的祖族是“崇伯鲧”,其族名或说是国名为“崇”,这时的大禹可以称“夏伯禹”,禹的族名称为“夏”了。舜帝还赐给他一块代表水色的“玄圭”,向天下宣告治水成功。

大禹因治水功业卓著,舜荐禹为自己的接班人。

大禹在治水的过程中,考察了各地的土质物产情况,规定了应该向天子交纳的贡赋物产和等级,还考察了各地的山川地形,一是利于治水,二是便于弄清诸侯朝贡时的路线,交通是否方便,以利各地诸侯及时地把贡赋物产上缴。

《尚书·禹贡》记述了大禹划分九州的传说。九州是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各州的山川方位和走向、土壤性质、物产分布、贡赋的等级和物品等情况,以及进贡经行的路线,也都有记载。这是大禹在治水过程中,建立的又一件伟大业绩。九州是中国最早的行政区划,无论其可信程度如何,人们总是习惯把中国称为九州。因为是大禹划分九州,故古代人又常把中国称为禹域。

冀州的土质色白而松软,这里的赋税属上上,即第一等,有时也杂有第二等,田地属于中中,即第五等。东北鸟夷部族的贡品是皮衣。其进贡路线是绕道碣石山向西,进入黄河。

兖州的土质发黑而且肥美,草长得茂盛,树木高大。这里田地属中下,即第六等,赋税属下下,即第九等,经过十三年的整治之后,才能和其他各州相同。这一地区进贡的物品是漆、丝,还有用竹筐盛着的有花纹的锦绣。进贡时走水路,由济水进入漯(ta,踏)水,然后进入黄河。

青州的土质色白而且肥美,海滨一带宽广含碱,田地多是盐碱地。田地属上下,即第三等,赋税属中上,即第四等。进贡的物品是盐和细葛布,有时也进贡一些海产品,还有泰山谷地生产的丝、大麻、锡、松木、奇异的石头,莱夷地区可以放牧,所以,那里进贡畜牧产品,还有用筐盛着用来做琴弦的柞蚕丝。进贡时,走水路,由汶水转入济水。

徐州的土质呈红色,有黏性而且肥美,草木丛生,渐渐繁茂。田地属上中,即第二等,赋税属中中,即第五等。进贡的物品是供天子筑坛祭天用的五色土,羽山谷中的野鸡,峄山南面生产的可用以制琴瑟的孤桐,泗水之滨浮石制的石磬,淮夷的珍珠和鱼类,还有用竹筐盛着的纤细洁净的黑白丝绸。进贡时,走水路通过淮水、泗水,然后转入黄河。

扬州的土质湿润。田地属下下,即第九等,赋税居下上,即第七等,有时可居第六等。进贡的物品是三色铜、瑶、琨等美玉和宝石,以及竹箭,还有象牙、皮革、羽毛、旄(mao,毛)牛尾和岛夷人穿的花草编结的服饰,以及用竹筐盛着的有贝形花纹的锦缎,有根据朝廷的命令进贡包好的橘子、柚子。这些贡品都经由大海、长江进入淮河、泗水。

荆州的土质湿润,田地属下中,即第八等,赋税居上下,即第三等。进贡的物品是羽毛、旄牛尾、象牙、皮革、三色铜,以及椿木、柘(zhe,蔗)木、桧木、柏木,还有粗细磨石,可做箭头的砮(nu,努)石、丹砂,特别是可做箭杆的竹子箘(jun,郡)簬(lu,路)和楛(hu,户)木,是汉水附近三个诸侯国进贡的最有名的特产,还有包裹着和装在匣子里的供祭祀时滤酒用的青茅,用竹筐盛着的彩色布帛,以及穿珠子用的丝带。有时根据命令进贡九江出产的大龟。进贡时,经由长江、沱水、涔水、汉水,转行一段陆路再进入洛水,然后转入南河。

豫州的土质松软肥沃,低地则是肥沃坚实的黑土。田地属中上,即第四等,赋税居上中,即第二等,有时居第一等。进贡漆、丝、细葛布、麻,以及用竹筐盛着的细丝絮,有时按命令进贡制玉磬用的石头,进贡时走水路,经洛水进入黄河。

梁州的土质是青黑色的,田地属下上,即第七等,赋税居下中,即第八等,有时也居第七等或第九等。贡品有美玉、铁、银、可以刻镂的硬铁、可以做箭头的砮石、可以制磬的磬石,以及熊、罴、狐狸。织皮族的贡品由西戎西倾山经桓水运出,再从潜水船运,进入沔(mian,免)水,然后走一段山路进入渭水,最后横渡黄河到达都城。

雍州的土质色黄而且松软肥沃,田地属上上,即第一等,赋税居中下,即第六等。贡品是美玉和美石。进贡时从积石山下走水路,顺流到达龙门山间的西河,会集到渭水湾里。

大禹把金、木、水、火、土、谷六库的物资治理得很好,各方的土地美恶高下都评定出等级,赋税的等级都是根据三种不同的土壤等级来确定,各地诸侯也能按照规定认真进贡纳税。还在华夏境内九州之中分封诸侯,赐给土地,赐给姓氏,并告诫各地诸侯说:“要恭敬地把德行放在第一位,不要违背我天子的各种措施。”

大禹下令规定:天子国都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甸服,即为天子服田役纳谷税的地区;紧靠王城百里以内要交纳收割的整棵庄稼,一百里以外到二百里以内要交纳禾穗,二百里以外到三百里以内要交纳谷粒,三百里以外到四百里以内要交纳粗米,四百里以外到五百里以内要交纳精米。

甸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侯服,即为天子侦察顺逆和服侍王命的地区;靠近甸服一百里以内是卿大夫的采邑,往外二百里以内为小的封国,再往外三百里以内为诸侯的封地。

侯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绥服,即受天子安抚,推行教化的地区;靠近侯服三百里以内视情况来推行礼乐法度、文章教化,往外二百里以内要振兴武威,保卫天子。

绥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要(yao,腰)服,即受天子约束服从天子的地区;靠近绥服三百里以内要遵守教化,和平相处;往外二百里以内要遵守王法。

要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荒服,即为天子守卫远边的地区;靠近要服三百里以内荒凉落后,那里的人来去不受限制;再往外二百里以内可以随意居住,不受约束。

这样,东临大海,西至沙漠,从北方到南方,天子的声威教化达到了四方荒远的边陲。

“禹征三苗”,是五帝时代华夏族对黎苗族战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历史上由原始公社制度解体到国家产生的过渡时期的重大事件。这个过渡时期是从神农氏之后开始的。

“神农之世,男耕而食,妇织而衣,刑政不用而治,甲兵不起而王。神农氏没,以强胜弱,以众暴寡,故黄帝内行刀锯,外用甲兵。”(商君书·画策》)神农氏之后,炎黄之间的阪泉之战和黄帝与九黎之间的涿鹿之战就是“以强胜弱,以众暴寡”的战争局面的开始。《史记·五帝本纪》记载,轩辕时代,神农氏的后代已经衰败,各诸侯互相攻战,残害百姓,而神农氏没有力量征讨他们。于是黄帝就习兵练武,去征讨那些不来朝贡的诸侯,各诸侯这才都来归从。而蚩尤在各诸侯中最为凶暴,没有人能去征讨他。炎帝想进攻欺压诸侯,诸侯都来归从轩辕。于是轩辕修行德业,整顿军旅,研究四时节气变化,种植五谷,安抚民众,丈量四方的土地,训练熊、罴、貔(pi,皮)、貅(xiu,休)、貙(chu,初)、虎等猛兽,跟炎帝在阪泉的郊野交战,先后打了几仗,才征服炎帝,如愿得胜。蚩尤发动叛乱,不听从黄帝之命。于是黄帝征调诸侯的军队,在涿鹿郊野与蚩尤作战,终于擒获并杀死了他。这样,诸侯都尊奉轩辕做天子,取代了神农氏,这就是黄帝。

蚩尤是九黎部落的酋长。蚩尤,“九黎之君”,九黎即后来的苗族。当时其部落大概分为九派,故称九黎(九夷)。九黎部落最早生活在黄河流域。“在远古之时,最初生活在黄河流域的是苗族,后来,以炎帝、黄帝为代表的华夏族从今中国西部迁来(他们可能是仰韶文化的创造者),两族发生冲突,苗族战败,逐渐被迫南下,到了长江流域。”但像九黎这样强大的部落集团,不可能因一次失败就被消灭,“蚩尤没后,天下复扰乱,黄帝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帮皆为称服”。说明天下“万帮”仍然奉蚩尤为首领,黄帝还继续跟他们进行着战争。

在颛顼、帝喾时代,炎帝的支流共工族先后与颛顼、帝喾争帝位,彼此激烈冲突。华夏族的内战给了三苗以发展的机会,三苗势力这时再次强大起来。颛顼之后,九黎改称三苗。颛顼又一次征伐三苗。“九黎之君于少昊氏衰,而弃善道,上效蚩尤重刑,必变九黎言苗民者。有苗,九黎之后,颛顼代少昊,诛九黎,分流其子孙,为居于西裔者三苗,至高辛氏(帝喾)之衰,又复九黎之悲。尧兴又诛之,尧末又在朝。舜时又窜之”。颛顼战胜三苗,采用诛其首领,“分流其子孙”的办法来处置失败者。

尧时,共工族发生内战,舜时“流共工于幽州”。而在当时,三苗仍然是华夏族的劲敌。先是“尧战于丹水之浦”,后来又是“舜却苗民”,并请命于帝尧,“迁三苗于三危”(甘肃敦煌市附近)。这次迁徙收到了实效,改变了一部分苗族的风俗,《吕氏春秋·召类》:“舜征三苗,更易其俗。”“三危既宅,三苗丕叙”等就是对这件事的记载。但是,这犹同颛顼分流三苗子孙一样,不可能将全部苗民迁到三危之地,被迁徙的只能是其中之一部,亦即反抗最烈的那些部落。所以,三苗于“尧末又在朝”,它跟华夏族仍然有联盟关系。到了舜登上天子位之后,“于是乎虞有三苗”,直到这时,讨伐三苗仍然是华夏族的头等大事。正因为此,帝舜命禹出征三苗。

据《竹书纪年》说:“帝命夏后征有苗,有苗氏来朝。”这次大禹征有苗的战争胜利了,有苗归顺来朝贡。《尚书·大禹谟》中也记载了大禹征有苗,会集了各路诸侯的首领,在誓师大会上说:“济济有众,咸听朕命。”这次战争许多诸侯国都参加了,大禹是总指挥。接着,《尚书·大禹谟》还记载了大禹采用伯益的建议以德政降服三苗的故事。舜派大禹前往讨伐,三旬过后,三苗仍然不服。伯益建议说:“唯德动天,无远弗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帝初于历山,往于田,日号泣于珉天,于父母,负罪引慝。祗载见瞽叟,夔夔斋栗,瞽亦允诺。至诚感神,矧兹有苗。”伯益的意思是说,只有德才能感动老天,有德,无论多远的人都会来归服。自满会招致损害,谦虚会得到益处,这是自然规律。当初,舜帝在历山耕作,来往田间,每天对着天空大声号啕哭泣,对于父亲和继母宁可自己背着不孝的罪名,招来邪恶的名声。舜恭敬地侍奉父亲瞽叟,有事见他时,一副恭敬畏惧的样子,瞽叟也确实和顺了些。至诚能感动神灵,何况这个三苗呢!于是大禹接受了伯益的建议,撤回军队。“舜帝广施文明德治,舞干羽于两阶”。

上述记载这次与有苗的战争,只是大军压境没有真正大动干戈,而是在武力威慑下采取了感化政策,即恩威并施,“七旬,有苗格”,即用了七十天的时间,最后有苗归服了。

《墨子·非攻下》载有《禹誓》,即大禹征三苗时的誓师之词。其中的说法与上说有些不同:“昔者三苗大乱,天命殛之。”“高阳乃命于玄宫。禹亲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苗师大乱,后乃遂几(几,义为衰微)。禹既已克有三苗,焉磨为山川,别物上下,卿制大极,而神民不违,天下乃静。”这次大禹征三苗没有提到帝舜,而且确实是刀兵相见,战败三苗。记载尽管不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大禹曾率师征伐过三苗。禹亲临战阵,勇武神威,战功卓著。这样的记载,使大禹的形象更富有立体感,而不仅仅是“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勤劳为民的一个侧面了。

《吕氏春秋·召类》:“禹攻曹、魏、屈、骜、有扈,以行其教。”大禹征服三苗之后,按照舜的政策“更易其俗”,使其与尧舜族的风俗习惯上融为一体。禹征伐曹、魏、屈、骜、有扈各方诸侯,也取得了胜利,并令其遵从联邦的教化。虽然没有谈到战争的具体情况,但是接连征服了五个诸侯国,也反映了大禹在军事上所取得的成功。

从上述的情况可以看出,大禹已掌握了部落联盟的军事大权,征三苗立下了赫赫战功,也树立了军事上的很高威望。

大禹不仅通过治水和征三苗在政治上、军事上树立了崇高威信,而且无意或有意中为奠定奴隶制国家的基础做了不少工作。

洪水退去以后,按地域划分部落联盟的百姓,而不再像部落联盟那样主要是按血缘关系来划分其居民,禹按照自然区域把中国划为“九州”,即所说的“芒芒禹迹,划为九州”(《左传》襄公四年),已经冲破了血缘的界限。《尚书·禹贡》与《史记·夏本纪》叙述九州的次序都是: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

国家政权机构要运转就需要贡赋。《尚书·禹贡序》:“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孟子·滕文公上》:“夏后氏五十而贡”。《史记·夏本纪》:“自虞夏时贡赋备矣!”仍然在《史记·夏本纪》中,大禹治水时确定田地和赋税等级以及进贡的物品;遗憾的是记载简明,具体的贡赋形式还不得而知,按孟子的说法大概是以五十亩为单位向奴隶征收贡赋吧。

国家需要建立常备军,制定刑法,设置监狱和官吏等。禹征三苗时,他的部队已是“济济有众”(《墨子·兼爱下》,引《禹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