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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亲眼看到他们横行霸道(3)

原来棕树斜街有一个口袋胡同,胡同口挂一个葫芦,那边有一个酒铺,酒铺主人外号就叫大葫芦。他有一个儿子,脸上全是大疙瘩,现在也有五十多岁了,他是火神庙夹道那边生人,现在那里改叫清风夹道了。我们这儿属于街北,八大胡同就是说的我们这边。珠市口大街南边的天桥那边,妓院也非常多,那边都是四等的,没有年轻的妓女,全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所谓街南,就是珠市口大街南边。北边的贵啊,所以到南边逛妓院的全是穷人,全是什么倒土的、送煤的、掏大粪的,那边得病的人也多。

那时候,政府也给妓女检查性病什么的。大概是一周检查一次,怕得脏病,检查的地方就在现在的骡马市大街的红绿灯往西靠北,类似于卫生院。每个妓女都有一个本,有病了,就给盖一个章,不允许接客了,怕传染给客人。妓女也都怕盖戳,一盖戳就不能挣钱了。

当时还有这么一种情况,妓院的老板买来小姑娘,先养着。原来朱家胡同有一个梅兰院,老板姓王,叫王德江,就买了两个小姑娘,买时五岁左右。后来长大了,大一点的就给下了妓院,小一点的正赶上解放,就找了个主儿结婚了。这些小姑娘从七八岁开始就在妓院里晃悠,到了十岁左右就差不多要接客了。老板让这些小姑娘给妓女送饭、洗衣服。下了妓院的挣了钱,老板还跟妓女分成呢,一般是三七开,老板拿七。黑心的还有二八开的,这样妓女只能拿到两成。

有的妓女长得漂亮点,客人比较喜欢,就带出去吃饭。这种情况要有一个捞毛的跟着,怕妓女跑了。那些妓女真的非常苦,并且还要听话,如果不听话,老板自己不打你,使个眼神,捞毛的就打了。说起这个捞毛的也挺可恨的。河北三河出捞毛,一般妓院里的伙计都是那边来的。那年头自混的妓女也以三河的人居多。

还有就是妓院里一年要唱两回大鼓。招来唱大鼓的,就在院子里摆好了,然后开始唱。民国时期有一个很有名的唱琴书的,常年背着鼓架子来回唱,他跟三等妓院美乐院的老板关系很好,就在那里白住,日常就是挨家串,唱一段给多少钱。这人现在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