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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临仇认亲 (1)

第 九 章  临仇认亲 (1)

“叮”一声脆响,一支铁翎箭不偏不倚地击中大汉的剑身,暴出数星火花,下点的剑尖失去准头,“喳”一声刺入土中,贴岷江墨蛟的腿侧面过,危机间不容发。

同一刹那,大汉的左肘被另一支铁翎箭贯穿,大汉“哎”一声惊叫,左手抬不起来了,皮手套喷出一阵青烟。

柴哲知道青烟利害,不敢扑上,从侧方掠过,喝声“打”,第三支铁翎箭出手。

大汉想躲已力不从心,全力扭身运剑,欲击落奇快绝伦的箭影。

箭已先一步到达,贯入大汉的右肩窝,几乎透背而出。

“啊……”大汉狂叫,铁翎箭的凶猛冲力,将他震得倒退三步,脚下一虚,仰面便倒。

柴哲屏住呼吸,一把将岷江墨蛟拖出三丈外,火速取出古灵所赠的解毒灵珠,先搁在岷江墨蛟的鼻端片刻,然后塞入岷江墨蛟的口中。

他抬起击偏剑的铁翎箭,阴沉沉地走向刚从地上挺起上身的大汉走去,站在丈外沉声道:“阁下,解毒药拿来。”

大汉脸色苍白,痛得浑身肌肉都在抽搐,惊然地说:“解……解药在……在家……家师兄身……身上,他……他不在此……此地”

“胡说!没有解药,你怎敢使用粉状毒物?难道说,你就不怕被自己的毒药毒倒不成?”

“在……在下炼制毒药时,已先吞服少量的毒药,份量逐日加重,因此本身已不受毒物伤害,所以不……不必带解药防……防备自己中毒。”

“是何种毒药?说!”

“是……以蝮蛇毒涎加信石与迷魂药物制成。”

“哼!阁下的毒药好歹毒,败血,伤经脉、毁内腑、迷神智。你如果不死,那还有天理?”

岷江墨蛟突然坐起,掏出口中的解毒灵珠,叫道:“这家伙留不得,免得他再在江湖造孽。”

柴哲大喜,灵珠有效了。他将手一伸,喝道:“把两支箭卸下来还给我,我不杀你。”

两支箭一中肩窝,一贯手肘,箭嵌有短短的倒刺,怎能拔出?这不是逼死人么?大汉一咬牙,突然脱下手套奋余力向柴哲掷去,青烟怒涌。

柴哲向侧一闪,从侧方绕到,一腿将大汉四翻,一脚踏住冷笑道:“老兄,忍着点。”

他将箭从尖锋前端拔出,大汉狂叫一声,挣扎片刻蓦尔昏厥,成了个半死人。

岷江墨蛟走近,将珠交回苦笑道:“好险,几乎在阴沟里翻船,栽在这家伙手中。”

“大叔不要紧吧?”柴哲关心地问。

“不要紧,你的解毒灵珠很灵光。这家伙的手伸出,我便知道不妙,已屏住了呼吸,只吸入些少毒物,人不能动弹,其实我神智仍清,却苦于无法自救而已。”

“咦!大叔怎知这是解毒灵珠?”柴哲讶然问。

“呵呵!自然知道。走!赶两步。”岷江墨蛟含糊地说,字音不易分辨。

越过树林到达山坡的顶脊向下望,后港河在这一带丘陵地带中,形成一座广约三四里的 大河弯,也形成河湾底部的巨大深潭,潭附近茂林修竹围绕,风景秀丽,山光水色映掩,幽静安溢,别有洞天、潭南有一座小村庄,约有五六十户人家,其中有高有三层的崇楼,有藏布在花园中的亭台池阁。近潭一面,建了三座有雕梁画栋的高楼。一座木造码头伸至潭内五丈左右,泊了六艘梭形小艇,和一艘小型的画防。村中安静如恒,居高临下俯瞰,可看到有男女老少在村中走动,似乎不知道有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光临。

“怪事!难道说,暗桩并未将警讯传出不成?村中似乎毫无戒备嘛!”柴哲大感意外地说。

“呵呵!你别小看了鱼鹰郭庆,他这座鱼鹰潭村虽不是********,但有大批江湖亡命在内潜藏,就是他最可靠的长城,百十个江湖朋友若想在他村中讨便宜,保证凶多吉少。这位仁兄水陆能耐都出类拔萃,有用不完的金银,有享不竭的美女,而且挥金如土,结交天下各流人物,不但附庸风雅风流自赏,也以孟尝君自居。他的财力稍逊于紫莲庄主雷中天,但朋友却比雷中天多。紫莲庄与鱼鹰潭比邻而居,双方皆保持君子风度,交情不薄。论为人,鱼鹰郭庆为人不算坏。坏在交友过滥。这次他敢接待鄱阳蛟在此落脚,便知他的为人了。至于紫莲庄的雷中天,虽然恶迹不彰,但决不是好人,他认为钱可通神,花一文钱,必须索一文钱的代价,吝啬而刻薄,好色而寡恩。这也就是严小贼无法网罗他做走狗的原因,他做走狗的代价太高,严小贼舍不得出高价,无法罗致他卖命。这次萼山老贼才力主将你的女伴送给他作妾,用意便是希望获得他的协助,利用他对付你,你的女伴是人间绝色,他还能不动心?目下你的女伴尚未送来,他恐怕还不肯全力相助,只是已藏身庄中的狂鹰难缠而已。假使你能镇住鱼鹰郭庆,歼灭罗龙文留在此地的爪牙,回头对付紫莲庄,将可稳操胜算。”

柴哲深思片刻,笑道:“如果咱们能利用鱼鹰郭庆,紫莲庄不是更易对付么?”

“呵呵!只怕你办不到呢!”

“小可认为值得一试。”

“如何试法?”

“大叔且试目以待。听大叔所说,鱼鹰郭庆必定是自命不凡的人物,这种人容易对付,小可已有汀算。走!”

“咱们就这样往村中闯?”

“正是此意。”

“这……这不是太冒险么?我宁可偷偷摸摸进村……”

“不可能的,暗桩必定已将有人入侵的消息传出了。村中外表平静,暗中却已严阵以待,与其偷偷摸摸让人发现,何不干脆登门硬闯?”

岷江墨蛟竖起大拇指,豪笑道:“壮哉!青年人。哈哈!你且敢闯我岷江墨蛟又怎能畏缩?走哇!咱们闯一闯虎穴龙潭。”

山坡下有一条小径,直通向村口,两人沿小径泰然而进,大摇大摆从容不迫,像是两个寻幽探胜的游客,不像是即将步入生厂关头的人。

距村口尚有半里路,前面小径两侧的梅林中人影疾闪,八名穿青劲装的大汉跃至路中,一字排开,一个个膀粗腰圆,雄壮得像是大牯牛,怒目而视,双手又腰拦住去路,声势汹汹。

柴哲冷冷一笑,毫不迟疑地向人丛中大踏步闯去。

八大汉一怔,为首的人喝道:“站住!不许乱闯,到本村有何贵干?”

柴哲直逼近至八尺内方行止步,大笑道:“哈哈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阁下何不开门见山说个明白?”

“那么,尊驾是有意前来……”

“前来找贯主人鱼鹰郭庆的霉气,你们最好识相让路。”

“阁下尊姓大名……”

“在未见到贵主人之前,不想通名道姓。话讲在前面,先小人后君子,贵主人如果摆架子托大不出来迎接,休怪在下无礼,咱们两人可要进去了。给你们片刻时辰通报,叫贵主人出来迎客。”

“小辈你好在,好大的口气,你知道阁下在什么地方大言么?”大汉愤然怪叫。

“你这儿不是鱼鹰潭村么?”柴哲似笑非笑地问。

“不错。”

“那就对了,在下正要在贵村大言。”

“还要在贵村撒野呢!”岷江墨蛟也笑着说。

“你们凭什么?”

“凭它。”柴哲拍拍剑把道。

大汉怪眼一番,拔剑立下门户,挥手示意同伴让开,怪叫道:“小辈,亮剑,你这厮乳臭未干,竟敢到鱼鹰潭村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爷要卸掉你的手,割掉你的舌头,丢你下潭喂王八。上!”

柴哲呵呵笑说:“在下只听说过贵地有鱼鹰,却不知贵地有王八……”

大汉勃然大怒,一声怒叱,“灵蛇吐信”进步出剑,当胸便点,剑突发啸吟,可知内力修为不弱,出剑迅捷而凶狠,直指柴哲的七坎要害。

柴哲一声轻笑,内侧一闪。

大汉招化“狂风拂柳”,跟踪进击。

柴招突然身形急挫,高不过三尺,剑拂顶而过。有惊无险。这瞬间,他移步切入左掌捷剑电闪,架住了大汉持剑的小臂,右拳发如雷霆,“蓬”一声捣在大汉的小腹上,以身后退大笑道:“鱼鹰郭庆自命不凡,夸口朋友满天下,所有的朋友皆是风云人物,想不到阁下如此脓包,丢尽了贵主人的脸。”

大汉连退五六步,脸色惊得发青,抱着小腹伸不直腰,久久方吟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倒入抢出扶持的同伴怀中,死死地抓住剑,虚脱地叫:“别拦他,替他通……通报。”

本来想进扑的六名大汉,闻声止步闪在一旁,一名大汉扭头狂奔。奔向村口通报。

“这还差不多。免得在下浪费精力。”柴哲泰然地说,大踏步向村口走去。

岷江墨蛟不住点头,一面走一面说:“果真是电闪雷击,身手之矫捷无与伦比,料敌如神,制敌的招术神奥精微。老弟,天F大可去得。”

“大叔过奖了。这人太过自满,因此骄者必败,自食恶果。看来,鱼鹰郭庆倒算是个人物哩!”

“怎见得?”

“他的爪牙似乎没有群殴的打算。同时,栽了认输。爪牙如此,主人想来不会太差劲。”

“你说得不错,鱼鹰郭庆确是个颇为自负,自认英雄的人物,不屑倚多为胜。但今天你登门生事,恐怕狗急跳墙,命爪牙们围攻也说不定呢。”

“咱们见机行事,只需踏入村内,便不怕他们围攻了,不在空旷的地方,围攻谈何容易?”

说话间,已到了村口。村四左右的两排大树下,出现了二十名大汉,各持有五把如镖枪的鱼叉,两面列阵以待,虎视眈眈,作势飞叉奋击。

接着,村口出来了十余名穿劲装,带兵刃的男女。领先的是两个身材修长的人,各挺长剑飞抢而出,吼声震耳:“先擒下你两个小辈,接剑!”

吼声中,两人飞扑面上,剑啸乍起,来势汹汹。

“大叔退,交给我。”柴哲低吼,手按在剑把上,虎目中冷电四射,紧盯住扑来的两个人。

三丈,两丈,一丈……

柴哲冷然屹立,神色冷峻。

两个扑上的人,被他冷静肃杀的神色镇住了,突然在一丈左右止步,长剑前指,讶然站住不敢前进。

柴哲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字一吐地说:“要死,上;要活,叫鱼鹰郭庆前来答话。”

两人被他一激,立即怒火上冲,不再顾忌,一声沉喝,两人同时急进,双剑齐出,一左一右同时攻到,这一来,先机已失,动手太晚了。

柴哲一声低叱,以迅雷似的手法拔剑反击,但见剑影飞闪,楔入攻来的双剑之中,突然左右分张,人影一闪而过,双方易位。

相错而过的刹那间,传出两声刺耳的错剑尖厉振鸣,迸出一串火花。

剑气乍敛,人影倏止。

柴哲迅疾地转身,剑尖有血迹,冷然扬剑屹立,脸上的肌肉似已冻结,神色极为肃穆。

进击的两个人一伤左颊,一伤右颊,创口是裂缝,长有两寸左右,血流如注,滴落在肩胸上腥红夺目。两人身形一顿,以手掩颊骇然转身,突然发出一声低啸,左右一分,一跃两丈,窜入村口两侧的屋角,一闪不见。

后面站在村口内的十余条好汉,突然像潮水般后退,向村内狂奔。退走的前一刹那,人丛中飞出六支鱼叉,幻化为六条长虹,向柴哲和岷江墨蛟射到。

鱼叉划空而至,呼啸有声,来势极为凶猛。两人左右一分,侧跃丈余。射来的鱼叉贯入土中,“察察”有声,没入径尺,掷叉的臂力相当骇人。

被鱼叉一阻,两人来不及追赶逃走的人。柴哲不假思索地地叫:“追!登门造访主人。”

两人不顾厉害,追入村中。怪,先前在山坡看到村中有人走动,有老有少安静如恒,但这时却鬼影俱无,家家闭户,连鸡犬也踪迹不见,像是一座死村。

“咦!邪门。”岷江墨蛟讶然止步低叫。

‘咱们直趋鱼鹰郭庆的住处,往村中心走大概错不了。”柴哲低声说。

“依格局猜测,你认为那一座大宅可能是鱼鹰郭庆的家。”岷江墨蛟问。

“咱们先找祠堂。”

“这里恐怕不是一姓村,不会有祠堂。”

“那……咱们且到处走走.我不信找不到人盘问。”

“好,且走走看。”

两人沿着村道直趋中心,街巷清洁,但空寂无人,甚至连虫蚁也难以发现.村位于群山围绕的地盘中,北面的鱼鹰潭河湾水势平静,听不到水声,风静水止,万籁俱寂,寂静得可怕,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心头沉重,几乎喘不过气来。

巷道街口,曲折盘旋,往前走,眼看已到了街巷的尽头,前面如不是房舍相阻,便是围栽着荆刺的花园,但走近时却又发现两侧皆有通道。

走了不远,两人沿巷道向有一折,折入一面是花园,一面是建了风火墙的一座楼房前,门楼正对着花园,门扉紧闭。

“咱们何不破门而入,找个人来问问?”岷江墨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