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女帝的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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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同心结

天寒,汤里面放了很多的胡椒,喝起来热热的,刚喝了一碗,我的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阿焱细心地替我一点点拭去,鲜香的汤令她食指大动,不过我只让她尝了一点点,这个她不能多喝的。

用过晚膳之后,阿焱在我这儿赖了一会,她抚着肚子在屋子了转来转去,眼神一直在墙上打转,我看了觉得奇怪,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在看什么?”

“慕哥哥你的剑呢?”她歪着头看我。

“哎——我们说好了的,你不能再叫我‘慕哥哥’了,你是皇帝,不能乱了分寸。”

“唔……”她吐了吐舌头,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

“那……剑呢?很久都没有见到你练剑了……”

“剑啊,”我想了想,好像是我让小丁收起来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恢复沈慕伊的记忆,对那把剑有种抵触的心理,我对着门外喊,“小丁,拿我的剑来。”

用晚膳的时候小丁还在一旁伺候,后来我和阿焱独处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但一喊立即就过来,他真是精到骨子里去了,知道怎样服侍才能妥妥帖帖,不会让主子感觉到半分的不自在来。

小丁动作麻利得很,双手捧着剑奉到我面前,我扶阿焱坐下,伸手拿过剑来,鞘上挂着的那个同心结在烛光下摇摇晃晃,分外鲜艳。

我现在记得了,这个同心结是阿焱亲手织的,她偏好白色也是因为我,所以上面选了纯白的珍珠流苏,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出征在即,她敖了一个晚上不睡给我织成了这个,不知道拆了多少次才满意,战场上我就是用这把剑,赢回一切。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很伟大,能够穿越时空,令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

剑在手,那个一直隐藏在我心底的沈慕伊活了过来,我在无形之中接手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记忆,和力量。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也许并没有,他以这种方式存活在世间,保护着他所爱的人。

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情圣。

阿焱好奇地看着我的表情,我意识到了她的诧异,这才恍然察觉了自己的失神,我将剑放在一旁,阿焱吵着要我舞剑给她看。

“还是不要了,剑是凶器,会吓到孩子的。”我摸摸她的肚子。

阿焱不悦地点点头,吸了吸小巧的鼻子,“慕伊,以后我会为你生一个孩子,只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好啊,”我将她搂在怀中,“只有一个孩子岂不是太孤单了,我们要生多多的孩子,每一个都会乖乖地叫你妈妈,叫我爸爸,不是很好么?”

“嗯,很好!”阿焱重重地点头,依偎在我的怀中甜甜地微笑。

送阿焱离开之后,我突然间觉得异常的倦怠。阿焱原本不想离开,连连说着要在我这里睡,我没同意,皇帝是不能在一个区区侍君的寝宫中过夜的,半夜的时候再让她离开,外面的风雪都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她的身体怎么能受的了。

沐浴的时候才感觉到了暂时的放松,我其实一直都很鄙视大男人洗澡的时候还要放花瓣这种东西,不过这一次用的是迷迭香和薰衣草,有安神的功效,花香被热力蒸入肌肤,头略略有些晕。

我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拼命地告诉自己要放松放松,好好地睡一觉,有什么事——无论是天塌下来,还是什么的,我都不想管了。

明明很困,但是一躺到床上,精神出奇的好,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睡多了,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总是回映着杨侍君的脸,还有孟远彦,他们就像是电影片段一样,不断地回放,还有杨侍君最后的那句话——“你……不是沈慕伊吧?”

“你……不是沈慕伊吧?”

“你……不是沈慕伊吧?”

到底——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他不该知道才对,如果他真的知道,并且已经告诉别人了该怎么办?后果……后果将会怎样?

阿焱……阿焱她会离开我吗?当她知道我不是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沈慕伊,她会怎么做,她是皇帝啊,生杀予夺,还有,其他人会怎么看我,鬼神之说一向都让人心存敬畏,他们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吧,把我当做被附身的溺死鬼活活烧死?

想想都觉得会出一身的汗。不对,我猛地坐起来,原来真的出了一头一脸的汗,我用衣袖抹了抹额头,这才惊觉原来我已经睡着了,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是梦啊,是梦就好。是梦,就总归是可以醒过来的。

我重新躺回去,一夜总是时睡时醒,梦境杂乱无章。胸口隐隐作痛,那里,有一道疤痕,深深嵌入肌肤。

那是沈慕伊为阿焱曾经受过的伤,疤痕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我现在是沈慕伊,没有人能够拆穿那表象之下深深暗藏的灵魂。

清晨的时候头仍旧昏沉,而且还伴有一阵一阵的头痛,很像是宿醉之后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着的时候出了很多汗,又着了风。总之是很不舒服,头重脚轻的,偏偏今天还不能多睡,小丁一早就来唤醒我了,开始的时候小丁的声音像是我一个梦里的背景,混杂在连成一片的声音之中,我都有点分不清楚,明明意识清醒过来了,我知道是他在叫我,却偏偏无法醒过来。

总算是挣扎着起来了,口很干,喉咙里像是着了一把火,我一连喝了三杯茶才觉得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稍微好了点,小丁很诧异地看着我,因为我说过一早空腹喝茶对肠胃不好,我一向都是只喝白开水的,可今天总觉得嘴里要有点味道,干脆喝了不少的浓茶。

洗脸的时候我的精神多少好了点,不再哈欠连天的,小丁这次很机灵地换了温水过来,冷水更能让人清醒,不过这个天气,用冷水洗脸皮肤像被针扎一样的,让人全身哆嗦。

最后是穿衣梳头,本以为今天没事,不用外出,可以穿的随便一点,没想到小丁给我捧来了全套的衣饰——雪缎袍,盘云靴,银丝绣了暗纹的外衫,从束发的冠冕到腰间的佩玉,无一不考究。我讶然,“小丁,今儿这是要去哪儿?”

这宫里还有谁值得我如此郑重其事地去拜会的么?想破了脑袋我也没想出一个来。

小丁一边给我束发一边道,“主子忘了,今天本该是您的晋封大典,不过陛下说暂免虚礼,就一切从简了,可太后那里,您还是要去觐见请安的。”

呃……之前从没有这么麻烦过,阿焱让我“闭门思过”了一年,是真真正正的闭门思过,连晨昏定省都免了的,现在可大事不妙了,我要去给那个心机深沉,听着就不好对付的孟氏太后请安。

在沈慕伊的记忆里也并没有多少有关于孟太后和洛公主的印象,洛公主倒还好,前儿见过一面的,虽然她蒙着面幕,但看得出是一个极其清冷、不苟言笑的人,不过我不了解她和沈慕伊到底熟不熟,至少开始的时候没表现出来,可最后我差点踩到阿焱的后襟,是她拉了我一把。

理论上她与我是敌非友,可从这一点上来看,好像又像是有点交情的。

因为想着这些,丰盛的早膳都没能让我有胃口,我随便吃了点,一碗粥都没喝下几口去,小丁略有担忧地望着我,我冲他摆摆手,“没事,菜有点寡淡,下次让他们弄的有滋味些。”

小丁的口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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