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女帝的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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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对戒

那对戒指握在掌心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欣喜令我旁若无人的展颜。

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摸一样,白金指环,六芒星形的钻石,烛火的光芒将它们映射的熠熠生辉。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一直想拥有这样的一对戒指,戴在我和我爱的人的无名指上,见证我们的爱情和誓言。

阿焱——相信你戴上这枚戒指,会美的令人沉醉。我恣意地想着,情不自禁地将钻石贴在自己的唇上,那一点冰凉沁入心脾。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陶醉中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在场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小丁,尚金局监甚至还有优白羽都在一旁看着,让他们看到我如此失态,真是……

我收回戒指,弃了那个精致的黄金小匣不用,径直攥在手中,这才略略尴尬地对尚金局监道,“不错,有赏!”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一直在偷眼查看着我的神色,额上细汗成串,听我说了这句,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大喘了一口气,深深叩首,“谢殿下!”

小丁引了他下去,我对一旁神态自若的优白羽道,“见笑了。”

他淡笑回应,“殿下手中的这对戒指精美绝伦,臣倒是从未见过此等模样。”

他如此说我自然高兴非常,将其中那枚男式的戴在无名指间,亮在他眼前,“此乃婚戒,我与陛下大婚数月,这对戒指晚虽晚了些,但还是令我喜不自禁,才在你面前如此失态。”

他离座走近,“殿下说哪里话。”随即细细打量着,道,“无名指又名连心指,殿下将另一只送给陛下,足见夫妻情深。”

虽是奉承话,却听不出丝毫恭维的意味,我心底里把他看做朋友,得朋友称赞自然笑逐颜开,那一种想要立即去见阿焱的心越发的强烈起来,但碍于他在场……

我看了优白羽几眼,他云淡风轻地笑道,“殿下美意本不该辞,只是臣还有事。改日再来领殿下的赐膳。”

这个人竟然如此知趣,我不禁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连连点头道,“优太医慢走!”

嫌步辇迟缓,我干脆直接走着去了简心殿,幸而两殿之间相距不远,饶是如此,我走的大步流星,小丁一路小跑着,还是被我甩在了身后。简心殿外站着魏公公一干人等,见我到来,均是一愣。

顾不上多想,我脱口就问,“陛下可在殿内?”

魏公公脸上除了惶惑之外更多的是为难,声音也不似以往一样坦然,“……回殿下,陛下确在殿内,嗳——殿下,请慢……”他横跨一步拦在我面前。

这是怎么了?我惊讶,生生忍住不悦,“孤有事要面见陛下!”

魏公公口气恭谨,但拦在我面前的身形却丝毫不让,“陛下口谕,任何人不得进殿打扰。”

“任何人?”我不怒反笑,“也包括孤在内?”

“这……”他犹豫了片刻,“当然!”

可想而知,这两个字说出来是怎么一种惊人的效果,不光我,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唯有说出这两个字的魏公公他——依旧岿然不动。

他如此这般我也不好硬闯,“那你说说看,陛下在做什么?”

这句话令他哑口了,我瞥他一眼,将他推开,大步走进殿内,但只是向里看了一眼,就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殿内,不但有阿焱,另外还有——一个少年。

唇红齿白,俊逸横生,加上一身白衣委地,竟然令人看得一愣。他正倚着殿中的一根立柱吹箫,声音不大,但音色柔美。

阿焱正坐在高位上,看着那个少年,似乎是很入神的模样,歪着头,白皙的指尖和着音律轻轻叩击着扶手。

这——心中蓦然一紧,我不由将已经跨入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想干脆一走了之,但又移不开视线,久久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儿。

阿焱唇畔含笑,如沐春风,我看的心里一阵又一阵抽紧。

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她这样笑了?发自肺腑而且心无旁骛,她注视着那个少年,眸中的柔情似水。

我不由握紧了双手,那对戒指还在我的掌中,指环随着手指的收紧而勒入了肌肤,钻石锋锐的棱角上染上了温热的液体,却依旧感觉不到痛。

我久久地看着他们,这个场景在我的眼中真是一幅奇怪的画面,明明和谐美好,但于我,根本就是一种煎熬。

短短一曲之中,我的心中转过了不下数十个念头,但一个一个被我生生驱出脑外。直到最后一个清越的音符落定,阿焱笑着向那个少年招手,我这才知道自己原来竟是这般可笑,生生止住了想要逃跑的冲动,我用力地呼吸着,拼命地劝自己要冷静。

抬手向魏公公做了手势,他会意地进殿通禀,“陛下,皇夫殿下到!”

这个时候阿焱做的一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我,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了看那个少年,拿过了他的箫慢慢抚摸着,“宣吧。”

见我进来,那个少年明显是想着回避,阿焱抬手制止了他,“潇尘,留下!”

这一幕自然令我更加的难以忍受。

勉强定了定神,我拂衣跪倒,朗声道,“臣沈慕伊,参见陛下。”

阿焱似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郑重其事,口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我依旧跪着不动,目不斜视,对于那个不偏不倚正好出现在我视野之内的俊美少年视若无睹。

这么僵持了片刻,阿焱道,“皇夫起来吧。”

我依言起身,从袖中掏出那本从御书房带出来的奏折,交给魏公公呈了上去,“陛下请看,陛下寿辰在即,天下臣子的一点心意,还望陛下恩准!”

阿焱看了一眼那本奏折,摇摇头,“不必了,为朕一人大肆铺张,朕心有愧,此事不必再提了。”

意料之中,我也不想多劝,正想着还能再说点什么,阿焱已经招手叫那个名唤“潇尘”的少年坐到了她的身旁,她抚摸着那管箫,不无感慨地道,“父皇于音律颇有造诣,母后的七弦琴音亦是一绝,只是琴箫和鸣,朕永远都听不到了……”

潇尘接口道,“陛下怀念先皇与皇后,天家有情至此,令人艳羡。”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妇唱夫随”,心中那把无名之火愈烧愈烈。

又过了一会儿,阿焱随眼向下一扫,半是惊讶,“皇夫还在这里?若是无事就先行回宫吧,此时也该用晚膳了。”

魏公公连忙向殿外道,“传膳!”

我从座上起身,手捧食盒的内监鱼贯而入,在我的身旁接连走过,阿焱携了手潇尘的手,与他一道坐在桌旁,那少年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连带着眉梢,都露出一丝鄙薄。我按捺不住,几乎当场发作,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直接拔脚向殿外走去。

走出了殿内,步下台阶的时候脚步不稳,险些跌倒,小丁眼疾手快忙过来扶住我,我没挣开,只是借着他的力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终于再度感到了痛觉,却是来自于左胸——心痛……到无以复加。

一时间,胸前那道陈年的旧伤也一起隐隐作痛起来,我仰头大口地喘息,看到姗姗而来的夜色将天空掩映的半明半暗。

孤星伴月,在苍穹中光华淡淡。

这一幕无异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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