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密嫔的话,众人皆有些恐惧不安,端坐在上方的仁妃确是泰然处之,一脸的平静。
“呵呵…众家姐妹毋需过分担忧,本宫听闻此等巫术虽说是无孔不入,但也有其最大弊端,而本宫也已寻得防治方法…”
“娘娘可快些说来,到底是何等妙方…”
“任何部族都有自己的守护神灵,而最通灵者便是蒙古王家童女,可将其血液收集于铜皿之中,找任一通灵之人使其法术,便可遏制歹人恶行。”
“呵呵…”
本是安静坐于一旁的怡贵人,听得仁妃如此一说,不觉轻笑出声,道“娘娘说的此人,可不就是我们的忻贵人,她出身蒙古尊贵的科尔沁,而且入宫已近四年,还从未被皇上召见临幸,可不就还是童女一个…”
室内众人听得怡贵人的话,均媚笑不止,一旁的密嫔不忘参合着,“呵呵…怡妹妹真是聪慧过人,若不是怡妹妹如此说,臣妾还忘记了呢,娘娘既然眼前有现成的人选,何不让忻贵人一试,如是真能让二皇子的魂魄安息,那忻妹妹可就是功不可没啊…”
原来如此,现在忻儿才终于知道了今日召她前来的目的,竟是当着众人戏弄她一番,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定嫔,此时她像是有意的躲开她探视的眼神一般,微微垂着头,浅抿了口清茶,便躲开忻儿的眼神,与一同探寻过来的仁妃有着短暂的眼神交汇。
“仁妃娘娘,既然忻贵人能安抚二皇子的魂魄,娘娘可否准许臣妾一试…”
“这…”
仁妃有些短暂的迟疑,抬眸望着平静迎合她眸的忻儿,她懂仁妃这迟疑是何意,就算她嫔位再怎么低下不堪,但毕竟是皇上的人,她怎么可以私自动她,但仁妃这态度,显然已经算是默许,就算到时出了何事,她也不需担任何的责任,因从始到终她都未对此事表明任何态度。
怡贵人斜睨了身旁的忻儿,召来一旁的侍婢,悄悄叮嘱了几句,那侍婢便退下了,待一盏茶时间,那侍婢端着铜制器皿,在众目之下再次进入殿内,身后还跟随着两名太监,怡贵人见此,起身道,“忻小主,为了宫中安宁和二皇子,那就委屈你了…”
忻儿抬眸对上已走至跟前的怡贵人,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坦然对上她不怀好意的眸,看着怡贵人唇角似扬起的几分轻蔑之意,缓缓转身对上仁妃寻来的眸。
“仁妃娘娘,若臣妾真是能解萨满术之人,那臣妾并无任何异议,但这后宫戏言,真的能就此平息吗?”
“忻贵人,既然你自己也这样说,那我们何不试试,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古说着怡贵人便已起身走至忻儿身前,一旁的香凝见此忙护在忻儿身前,“怡贵人,我家主子可是皇后娘娘钦点的贵人,就算未曾得到皇上的垂帘,但临幸也只是早晚之事,若伤了我家主子的玉体,到时皇上追究起来,奴才可要如何交代才好,再说,这仅仅只是传言,怎可轻易当真,还望仁妃娘娘、怡贵人能多加思量…”
“呵呵…狗奴才,谁借你的胆,竟敢阻拦本宫,皇上追究?莫说是被临幸过的妃嫔皇上也未必会记得那样多,更何况皇上连你家主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晓,又何来需要交代之理,再说维系后宫和平是我们这些妃嫔的责任,皇上终日忧心朝政,怎还可去烦扰皇上呢?”
“怡贵人,求你放过我家主子吧,奴才甘愿代替主子…”
“狗奴才,让开,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怎么可以代替主子的理,来呀,把这忤逆本宫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看着两太监已入内,就要将香凝拖出去,忻儿有些恼意的赶紧上前欲将香凝的身子拉过身来。
“慢着…怡贵人,你凡事大可冲我来,拿我的奴才置气算什么…”
“忻贵人,你可要记住这可是永和宫,而并非你的毓庆宫,奴才犯了事就应该受到处罚,况且她如此无视本宫与仁妃娘娘,若是不加惩处,那仁妃娘娘以后要如何治理后宫,如此下去奴才个个岂不都反了天…”
“来啊,拖下去…”
此时忻儿已管不了太多,以前嬷嬷告诉她的什么仪态、什么规矩,现在她通通都不顾了,她只要香凝没事便好,说着已上前去拉扯着,试图推开那两名太监,“放开,放开她,本宫的话你们也敢忤逆不成…
那两名太监抬眸看了看正端坐在上方,并未言语的仁妃,相互对望了番,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竟双双腾出一只手来,阻挡忻儿的靠近,不想几番争执之下,忻儿的身子竟如浮萍一般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瘦弱的身子刚好撞在茶椅腿上,一桌的茶杯也瞬间均倾倒而下,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与此同时,伴着飞出来的还有一根系着明黄色穗麦的血红玉佩。
众人皆凝神屏息怔怔的望着那血红玉佩落地,室内突地安静下来,显然众人已认出了此物,就算不知那玉佩的珍贵,但看见那明黄色穗麦,心里便已知这是何物,料想当今天下,除了皇上,还有谁配拥有此物,而那玉佩中央赫赫的“玄”字,更是说明了此乃御赐圣物。
忻儿不再多想,忍着周身的疼痛,快速爬过那一地瓷器碎渣,拾起玉佩便放至了袖襟之中。
本是安然端坐的仁妃,看着那血红玉佩就这样消失在忻儿的身上,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怡贵人,你倒是闹够了没有,这可是永和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奴才,全都给我退下…”
说着拖着病态之容缓缓起身上前轻轻扶起已是满身伤痕的忻儿,“忻贵人,今日你受累了,本宫近来身子总有些乏困,许多事情也力不从心,这怡贵人从小家里宠溺惯了,宫中又有皇后娘娘庇护,所以性子向来有些跋扈,望今日之事你不要往放心里去才好…”
呵呵…仁妃倒真是聪明,好事全让她占尽了,此番言语之间竟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真的可笑,难道真把她当成了痴傻之人不成,造成了伤害还想要再拉拢人心,算盘真是打得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