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见这四名侍卫走上前去,摆好了一个长凳,夹持着那跪趴在地上、已是快要吓得无言的小厮到了凳子上,其中一名侍卫拿起了棍杖,只听‘啪’的一声,接着扬起一阵长长凄厉的惨叫。
“王爷饶命啊……啊……奴才没有与娘娘偷情,那……那枚玉佩亦不是奴才的。”
赫连翰琪手一扬,让正挥起棍子的侍卫暂时停下。
那小厮赶紧地继续说道,“前儿个,奴……奴才本是欲按照您的吩咐到炊事房吩咐厨子们烧几个好菜,熟料,经过王妃娘娘屋子时,隐约听到有所动静,奴才本还想呢,王爷不是在书房吗?可现下却是听到了一个男人声音。奴才就留了个心,在门口处多待了会儿。谁曾想,这门‘吱呀’一声,奴才才欲向房后边躲,偏还是被人看到。无奈下,奴才这才转过身,可这一看,却是怔吓住了……”
“谁?”赫连翰琪炯瞪着眼眸,“谁胆敢欺压到本王头上了?”
“是……是大司马李大人!”
忽地,整个院落静谧了下来,每一个人的表情皆是充满了惊奇,不敢置信,毕竟大司马现下是朝廷之上,唯一能与摄政王赫连翰轩相抗衡之人。以他之权势,势必能将赫连翰琪拿下,更何况现下的赫连翰琪,根本未拥有任何实权,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摆设品罢了。
只听‘啪’的一声,赫连翰琪将桌面上的盘子摔到了地上,好似在发泄着心中那无言的羞耻。
“还望王爷饶命啊,那玉佩正是那日大司马给奴才的,奴才知晓,这定是封口物,但又不好推拒,遂,这才收了。”
“给我捆起来,着实地打!”赫连翰琪脸色铁青,切齿喝道。
转眼间,那小厮早已被抽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嘴上越是求饶,棍杖打得越是狠戾。
“王爷……”两名侍卫瞥了一眼已是昏厥过去的小厮,停下手,走上前来示意。
“把这个奴才给我扔出去,若是没有命令,不许得进!”提起了脚步,直向王妃院落内走去。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深呼吸了口气,皆是知晓暴风雨即将来临。毕竟这次惹的麻烦实在是大了。朝廷上,大司马是不可匹敌之人,尤其是以他家王爷势力,简直以卵击石,注定是失败,届时,他们这群奴才丫鬟们只怕是要东奔西逃,现下还是着手开始准备吧……
就在大家散去之后,蓦地,一个人从不远处的花丛中走了出来,他身着着一袭粗布麻衣,看似是小厮打扮,然,再向上而望,白皙而细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原是乔装打扮的皇上!
“皇,皇上……”他身侧的小太监紧着眉头,身子乱颤不已,深知今日是来错了时辰,让皇上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娘亲,一个是平日里让皇上厌恶的大臣,现下……竟是搅和在了一起?天,何等骇人啊!是耻辱,亦是气愤!
赫连琰站立着身子,面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头拳头。
“皇上,依奴才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小太监试图让赫连琰压住心情。
然。
“哎?皇上这是去哪儿啊?”小太监快步的追随了上去。
只见他向左转,直向一个院落,此院落正好挨着炊事房,往日,较清净,除了那些厨子们炒菜之声,便无其他。院落的中央处,曾经是鸟语花香,有过繁盛之时,却如今,成为了一片荒芜,让人心凉。
“呜呜呜……”北屋门正开着,里面传来了一声声呜咽。
“娘娘——”丫鬟的劝慰声,“娘娘莫哭了,奴婢相信,只要您向王爷说清,他一定会信任您的。”
“怎么说,还能让我怎么说?他已是不爱我了,将我置于此地,平日里,连个人影亦是不得见,自己左拥右抱,看看那西院落里,到底他养了多少小姬,他早已当我是半老徐娘,现下只不过觉得我碍了他的情面,遂才这般地愤怒。”
那丫鬟一听,不再出声,自知这一切皆是真的。再一转身,眼眸忽地变大,“皇,皇上?”
“出去!”赫连琰喝道,平淡的语调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是……是!”
赫连琰瞥了一眼身侧小太监,“你亦是!”
“奴,奴才这就走!”
待屋内仅剩下皇上和大王妃之时,即刻,大王妃像是火山爆发,哭泣声不断,根本抑制不住,她转过了身子,扑进了赫连琰的怀中,“我的儿啊,娘亲想你想得紧啊,呜呜呜……”
赫连琰眉头紧蘧着,双手任由它松懈地垂落,面无表情,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妇人哭成一个泪人儿。
“如今这可怎么好?我与你父亲本就这般的冷淡,现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让娘亲还有何脸目见世人?”说着说着,哭得气喘喘,发不出声音。
“你……”赫连琰俯视着妇人的头顶,双手越攥越紧,“到底有没有和大司马通奸?”
妇人身子一颤,猛地抬起了头,眼角处还挂着泪珠,“莫非连你亦是不信我?”
赫连琰未吱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妇人的脸颊,像是在等待着答案。
“若是这般,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话间,只见妇人冲出了赫连琰的怀抱,直向左侧的墙壁撞去,幸好赫连琰反应够快,一把将妇人搂了回来。
“琰儿并非责备于娘亲,只是……琰儿怕这一切皆是真的。”赫连琰将心里话不由得说了出来,“现下看到娘亲如此决绝,琰儿相信娘亲断然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
“呜呜呜……”妇人一听,登时更是泪如泉涌,扑入了赫连琰的怀中,“我的儿啊,娘亲到底该如何是好?这整个事件,娘亲根本什么都未知,那小厮亦是栽赃嫁祸。玉佩只怕是从娘亲这里偷来的。”
“可……您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栽赃陷害于您?”赫连琰眉头再次锁起。
妇人直起了身子,用绢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抽噎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儿啊,你现下当了皇帝,自是不与往日一般。纵然与你有所关联之人,亦是会遭受嫉妒。那大司马现下正是你夺权之敌,娘亲想,他定是试图要造起这个谣言,使得咱们家分裂,让你不再与娘亲亲近,就连你父亲亦是要受到迫害。如此一来,你定是无心再管理朝政,亦是无心去学习,正好召集朝廷大臣,集体弹劾,像你父亲这般,如法炮制,将你罢黜下去。再利用他自己的势力,在众人拥护下登上皇位!”
赫连琰气得双眸红红,像是即刻要喷出火焰般地吓人。
“哎,娘亲只怕你父亲总是这样不务正业,恰巧成为了你的绊脚石。”妇人又是拾起了绢子擦拭了下脸颊,“儿啊,娘亲相信你,定会能撑起一片江山,你与你父亲不同,你有雄心壮志,不像你父亲,贪恋酒色,成为了贻害。娘亲倒是不要紧,然,你却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才人之时,断要记住,不要鲁莽行事,这事儿只要你相信娘亲即可,纵然你父亲恨我,千千万万的人看不起娘亲,娘亲皆是不怨。怪只怪现下咱们势单力薄。娘亲盼望你将来一日成为琰立国真正的君王!”
听着妇人的低声哭泣,赫连琰渐渐地将拳头打开,双手不由得攀附上了眼前妇人的脊背,将自己身子靠拢了过去,眼圈变得红润……
琰立国宫内气氛愈加紧张,仿佛偌大的宫城顶端被乌云环绕,久久难以消散。
赫连麒大婚之夜,宫内突燃一起大火,所有人纷乱而逃,不仅惊乱了圣驾,亦是吓坏了热闹非凡的赫连麒府邸庆祝人群,官员们放下手中的杯盏,只是慌忙跑到了城门,老远眺望着那正熊熊燃烧的烈火。
“这……这是怎地了?”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快逃吧,摄政王造反了!”有些百姓们背着包袱向城门口跑着,脸上现出张皇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一位官员不敢置信地揪住其中一名百姓问道,“你说……摄政王造反?”
“这不明儿摆着呢吗?摄政王一早儿就带兵进了城,皆是精锐部队,眼下莫不是造反是什么?”说完,那百姓将手一甩,“我劝你亦是赶紧逃命去吧,这琰立国若是到了他的手上,你想想还能有咱们的活路吗?”撒腿继续向城门而逃。
“……”所有官员们皆是震惊住了,以为今夜就是他们的死路。
然,翌日一早儿,待大火熄灭,那些官员们赶紧地回到了自个儿府上,开始收拾包袱打算亦是逃跑,还未等他们出门,一道道圣旨突然降临。
金銮宫内,气氛异常,众朝臣们大气不敢一喘,就在赫连琰登上龙椅的刹那,他们等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赫连琰正襟危坐,他身着一袭龙袍,面容严肃,“今日召集各位爱卿来,朕实是不得已之势。”随着这一句话,所有人的心亦是提了起来,皆是猜测着,‘莫非要将国玺转交给摄政王了?’,然,下面的一句却是,“昨夜太皇太后身侧小丫鬟因不懂事,不小心将油灯碰倒,至此引起了一场大火,幸好摄政王叔及时感到,太皇太后才幸免于难,而损失不过亦是一座宅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