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近兴起的一大爱好,也是他恋爱了的象征,更暗示了属两地相恋,不大容易。音乐有限,就那么多首,听旧了便烦,所以收听电台节目的次数越来越多,围绕着电台的相关节目发生了一些有趣的故事,甚至白凡和龚杰又发生了分歧,难易调和。
白凡跟龚杰恰恰相反,从小参加过很多英语补习班,外国友人篮球俱乐部等等,致使他能说一口纯真的英文。
医学院里慧眼多,白凡很快就被推举参加全国英语口语竞赛本校区的选拔赛。不幸的是沈麦丹也代表中文系参赛。
第二次见面,白凡把上次所遭尴尬还未完全释怀。反复的较量,最后只剩下白凡、麦丹和外语学院的几名学生。白凡断然决定放弃,理由是是不跟沈麦丹较量或者说尽量的避免见到她。
对白凡的开导易峰是费了好大的劲,这其中包括告示沈麦丹那边应多加注意,以免悲剧重演。
沈麦丹听后生气地回话:“我注意啥,你们那个什么的王子牛什么牛啊,我还偏要叫他尝尝牛过火的滋味。”
比较白凡和沈麦丹的实力,白凡略强一筹,因为白凡的启蒙语言中有一部分就是英语,功底扎实,特别口语尤为标准流利,而沈麦丹只是学的好点,实际的运用尚不大乐观。
白凡最后还是参加了比赛,易峰一同前往。
这次比赛是六人中选其一淘汰五,竞争是非常残酷的,沈麦丹首当其冲,放了头炮,自我感觉,观众和评委评价相当不错。接下来的几位姿色平平,对沈麦丹无丝毫的威胁。
纵览全局,眼下只有白凡才能让麦丹陷入窘态,沈麦丹也有自知自明,事先做好了打算。白凡上台时,沈麦丹就独个儿坐到全场最后的空排,准备利用白凡的软肋横插一刀。值得说清的是:这个会场很小,从前到后只有七八米。白凡开始讲了一段,就有掌声雷动。
沈麦丹便开始了,开始了一些动作,这些动作的真相除沈麦丹和白凡外谁都未得详知。
白凡试图努力地转移视线,沈麦丹却死死的锁定白凡的视线不放。白凡进入生死攸关的考验,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低下头去,因为这样会更遭,执拗不过心理的软弱,白凡终于红着脸未讲完就草草结束了。
坐在前几排的易峰始料不及,大惊失色,不知道到底出了啥事,凭白凡的实力是不可能失误的。立起身子追了过去,拉住白凡。
白凡只字不说,努嘴朝向后边。易峰回头时,沈麦丹已归常态,恢复了仪表,只是一个劲笑,主要是针对白凡。
白凡欲哭无泪,扭头逃一般离去。
易峰猜测定是沈麦丹的问题,怒目相视,沈麦丹却不以为然,当做啥事都没有。
瞧见沈麦丹这般姿势,易峰更火,两眼咄咄逼人地问:“你搞什么鬼?为什么要那样做?”
沈麦丹更火地反问道:“我咋了?我哪样做了?”易峰失语,他确实不知道事情的究竟,一时茫然。愣了片刻遂对沈麦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话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你字后边的事他概不知道,证据欠确凿,不敢擅自乱作发挥,怕被沈麦丹套住脱不了身。
因为他深知,沈麦丹也不是啥简单的人。
沈麦丹瞧见易峰的窘样,倒开心地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随便扭了扭头,捏了几下鼻子,谁知你们那白凡心术不正,就盯着我不放,大开眼界。”
“胡说,你竟敢侮辱白凡,他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信不信由你,”沈麦丹毫不留情的抛言。
易峰一时完全语塞,怒不可遏但却深深地埋在了心里,白凡的失败意味着医学专业将全军覆没。
沈麦丹春分得意。
易峰回到宿舍,白凡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在桌子上搭着,两手抱头猛捏,龚杰用“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对付女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会得寸进尺”等土的掉渣的词安慰鼓励着。
易峰问白凡道:“有事没,是不是该好好教训教训沈麦丹那丫头”。
白凡直摇头说:“没啥意思的,不怪沈麦丹,都是我自己心理素质不好。”
龚杰嗤之以鼻,瞅瞅白凡,忍不住插话:“哎!还什么心理素质,遇上那事还顾得及谈心理素质,不犯罪就OK了。”
易峰诚惶诚恐,迫不及待地逼近龚杰问:“啥事?”
龚杰扫视易峰和白凡几眼,沉重地摇了摇头。当易峰脸上浮过一丝愤懑之意时,龚杰勇气突至,深沉又伴有一丝感慨道:“应该算是一类轻度的性骚扰。”
“啥?”易峰恣生怒意,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龚杰,良久才转过身,用温暖而冷静的眼神去安慰白凡。龚杰顿了顿,察看两人神色,觉得没事,继而又发言下去:“其实从法律的角度来分析,沈麦丹无罪……。”易峰右手食指戳左手掌心做了个手势,示意龚杰停止发言。龚杰的话没有说完,抿嘴扮了个鬼脸,欣欣离开。
此时龚杰的心里是暗暗庆幸的,想这样算是一举两得,一来可以降降白凡的傲火,二来能让沈麦丹露点原形。还有,他觉得就是幸灾乐祸了,沈麦丹身上有股杀气,但毕竟对他还够谦逊。
龚杰出门后,目标直取自习室,沈麦丹刚好也在。龚杰身体未全挤进门便竖起大拇指夸道:“有志气,有志气,能撑得起面子,我们系才多。”
沈麦丹连声说谢谢、谢谢,说罢方觉得不妙,想想龚杰怎么会吃里扒外,为自己舍友的失败而喝彩呢!是不是捧奉的背后满载暧昧和讥讽呢!遂问:“白凡还好吧!身体怎么样啊?不会崩溃吧!”
龚杰怀着喜悦露出沉痛,用一种化合物态的表情摇头后又点头说:“不会的,不过也很到位了。”
沈麦丹怡然自得,不屑一顾地说:“长的嫩心里头也嫩,出息不会太大的,顶多只能算个小白脸而已,毛毛雨的戏啦!”
龚杰心不在焉地随和着说:“当然啦,哪有两全其美啊!”
“噢!”沈麦丹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容面溢满期望,投给龚杰一双请求的眼神,龚杰心里为之一震。
沈麦丹说:“你回去能不能跟那个所谓的白凡说一声,望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心理方面的,待会儿我打电话给他。”
“可以,不过只能提提而已,否则会伤及和谐,”龚杰略显难为情的回答。沈麦丹说完后站起身子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蹀躞前行,慢慢飘出了教室。
望着沈麦丹留下的影子,龚杰怅若所思,在随手携带的一本书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翻了一页又写上‘伙不容货,活必要火’几个字后,合书从窗外扔出去。盯着书扫打树叶,然后稳稳落到地上,被随后飘落的几片树叶缓缓盖住。
大笑,狂笑,猛笑,笑完后走下楼捡起书,悻悻地回了宿舍。
宿舍内,易峰和白凡正在专心地读书学习,龚杰绕地一圈后觉得心里虚慌,不敢启口,食言了沈麦丹的话,没有向白凡提及约见的事。
转的圈数多了,严重影响安静气氛,易峰便问:“你去哪了,一幅思想家的样子。”
龚杰立即生出惊惧,赶忙压惊说:“没……没去哪,教室里溜达一圈,没人就回来了。”
白凡听后扭头送龚杰一笑,像是奸笑,龚杰收下了。有意无心地翻着书,将写了字的那两页撕下来装进衣兜里,继续重复翻书的动作,大脑和思维却在银河系之外晃悠着。不大会儿,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龚杰知道是沈麦丹,无心去接。响了好大功夫,易峰接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电话那边传来沈麦丹的声音:“请问白凡王子在吗?”
“哪个白凡王子,你是哪位?”易峰还没听清对方是谁,稀里糊涂抛出一句粗话,声音极大。白凡被惊过头,怵惕地探视两下,探到龚杰方向,龚杰抓紧时间送了个更大的奸笑过去,白凡始料不及,不得不收下。那边继续传来沈麦丹的声音:“还有谁啊!我是沈麦丹,峰哥,很生气吗?”
“噢!麦丹呀,那……那你找他干啥?”
“有点事,想见见他,我马上过来,叫他到楼门口等着就行。”
“哎!你不要叫他叫他的命令谁呢,我问问人家还有个见不见你呢!”
“告诉他,不见就证明他心虚,我可要多说话了……后果自负,”说罢麦丹先挂了电话。易峰原地愣着思考,龚杰瞥了一眼易峰和白凡,开始读书出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双绝!”易峰从思考中震醒,送龚杰一个不奸不贱的笑,龚杰没收下也没授回,继续读书。易峰过去征求白凡的意见,白凡态度出奇地坚决,表示一定要去。但即而话又软了下来,说寡不敌众,要多带几个人。龚杰终于憋不住,狂笑出声。
易峰决定陪白凡一块去,一个劲要叫上龚杰。想龚杰可以起到催化剂的作用,督促凝结的空气早些流通,会使同班的沈麦丹稍微拘束一点,安分一点。
龚杰也想到这个目的,怒火烧身,觉得完全是利用自己,坚决表示不去,还劝易峰少掺和,沈麦丹要和白凡谈私事。白凡听之顿怒,怒叱龚杰满脑子的不正经。龚杰极不服气地揭短:“到底是谁不正经自个心里清楚。”白凡见龚杰耍癞皮,脸一红扭头第一个走了出去。
易峰愠怒地说:“白凡够意思的,你不能忘恩负义。”
龚杰也忿忿不平地说:“哼!还我忘恩负义,小伙子过分地狂妄自大,你问他到底刁什么刁。”
“去不去自己选择,”易峰气急败坏地丢给龚杰一句话后扬长而去,第一次摔出了门响声。龚杰见事闹得大了,后悔莫急,忙追出去解释道:“过急之事,不必计较。”
白凡咧开嘴笑道:“哈……哈……谁跟你计较了,浪费心情。”
龚杰自认理屈,又退后一步说:“当是当是,本人孤陋寡闻,学浅德疏,还请两位海量。”易峰从后面推了龚杰一把,三个人沿楼基向前走去……
沈麦丹大老远招手,三人停止前行。
易峰高喊出声道:“过这边来,那儿人多。”沈麦丹不肯,执意让三人过那边去。其实中间只隔着面积不大的一片草坪。两人较起了劲,互不退让,搞的那片草坪如冷战时期的柏林墙般恐惧,不可逾越。最后易峰说再不过来你的白凡王子就要走了。沈麦丹没办法,只好妥协让步。翩跹般走了过来,同行的还有一位身材特棒的姑娘。
沈麦丹见来人较多,表情显得不大高兴。唆使易峰开路,一行人准备去喝点什么,沈麦丹出手大方,表示自己要请客。
喝得多了胃不好受,憋胀的发慌,就要吃点什么。沈麦丹觉得既然拉开帷幕,就要善始善终,搞个圆场。一伙人边吃着边聊起一些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碎事,沈麦丹不住地往白凡碗里夹菜。可惜那菜在白凡碗里只做片刻停留,后全部分散到了易峰和龚杰﹑以及那姑娘的碗里。那姑娘身材过余的苗条,苗条到曲线全无,皆然一颗白杨树般轮廓。龚杰刚好坐在那姑娘旁边,时不时会偷睨几眼,嘟着嘴表示惨不忍睹。
举凡有文才的女子是容不得有个好身材的,有身材的女子又顾不得练就个好文才的。
一碟搁久了的瘪皮花生米使龚杰大做文章,说这花生应叫秕子,定是生长时受挫导致发育不良。那姑娘闻言镇静自若,夹几颗花生米放到龚杰碗里,又给自己碗里放了几颗,遂堆满笑容凑近龚杰说道:“你吃(嗤)我吃(蚩)。”
龚杰叨了一个咬得咯嘣嘣响,说味道不错,指着让大家都尝尝,特别感激的让那姑娘尽快吃。那姑娘没吃,却又接着说:“我不吃(媸)你吃(痴)。”说罢耸了耸肩,爽朗地大笑起来。龚杰感觉莫名奇妙,嘣着眼睛问那姑娘:“笑什么?没啥子好笑的吧!”
那姑娘反问:“你是学啥的?”
龚杰不好气地回答:“这个不重要,有啥话直接表白。”
那姑娘却严肃认真地说:“没事,只是想对你说:人要厚道一点,谦逊一点,没事别找事,闲时多看看书,翻翻字典也可以。”
空气暂时凝固了,连自命催化剂的龚杰也化剂了,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沈麦丹踟躇片刻,遂看了看龚杰,跟着笑了起来。指着那姑娘介绍给龚杰说:“我们的学姐,大三年级的才女,多学习点有好处。”
“哇!才女,久仰啊!“龚杰激动的几乎要哭出声来,索性站直腰,嘴张了个半圆型久久未得闭合。那姑娘见状不好意思,摆手示意龚杰坐下,接着说:“敬祈照准,才字谈不上,女的倒是,不过听说你也很厉害,诗歌散文中唯美与思维并举,尤其语言与文格叠起,堪称文海平填一弄潮儿,有如天籁。”
此时的龚杰已经僵硬,还怕那姑娘继续还下去,自己将死不瞑目,试图挣扎着努力地活动几下,艰难地摆了个停的手势,用了近三十秒时间憋出一个字:“慢!”
那姑娘毫无停留之意,接着说:“昆德拉的小说,很好看的,借你一本。”稍停了一下又谦虚地说:“我应向你多你学习。”
“啊,向……向我学习,”龚杰说:“本人管窥蠡测,请多指教。”说这话时,龚杰只觉浑身燥热,脸色陡变,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映衬在黄色餐桌上的绿色画面和橙色饭碗内,透过外边蓝蓝的天空,恰如其分地构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彩全色。
嘴,仍保持着一个大大的“O”型,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
那姑娘中途有事,起身向沈麦丹告辞,龚杰跟着撵了出去。可惜已迟,那姑娘已消失于视线之内。龚杰忘尘而拜,狂喊几声无回音,失落到极点,扭头悻悻返回。边走边安慰自己说:“她不算才,才是索新,而不是延续。”
灰着脸灰心丧气地回到原坐,众伙用同情的眼神慰藉着他。易峰瞪目对着沈麦丹问:“哪来的她?没事找事。”
沈麦丹嗔怒道:“你发我什么火,我的朋友,该来的还得来。”沈麦丹生硬的话使龚杰和易峰顿陷窘态,瞠目结舌一番后,龚杰问沈麦丹:“能告诉我她的具体联系方式吗?”
沈麦丹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可以。”沈麦丹毫不犹豫地把那姑娘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告诉了龚杰,具体至极。龚杰详细的记下后,沈麦丹抱着侥幸用一种不折不扣的眼神盯着龚杰。
龚杰不甘示弱地说:“并非忮人之士,N天后,叫她对着我哭。”
沈麦丹说:“若即若离,孰轻孰重,诉诸行动吧!”
龚杰转岙身欲离开,却没忘记给麦丹说:“承蒙招待,感谢之至。”
沈麦丹一笑置之。快走出门时,白凡从身后喊:“把我的那把吉它给我带过来,到后山。”
龚杰应道:“有时间会的。”
喝完吃罢,但事还没毕。沈麦丹约见白凡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应该还未进入主题。沈麦丹提议去后山逛逛,大家都很乐意。
龚杰从宿舍带来了白凡的吉它,瑶池赴会。
后山的拱桥旁,一伙人席地而坐。湖面上薄薄的冰层已随着春天的脚步渐渐融化。小草崭露新身,樱花含苞待放,一派生机盎然的气象。龚杰抱着吉它摸了两把,觉得找不到谱、摸不着弦,遂推给易峰,易峰更是不懂,含笑地说他很少见过这玩意,别说玩那简直就是瞎子观灯笼了。
最后传给白凡,白凡没多谦虚,倚靠在一颗大树下,弹了起来,弹着弹着忽停下来说:“谁能唱,跟着唱几句,这样我不更有心境吗!”
大多数人五音不全,沈麦丹自告奋勇站起来。白凡问沈麦丹要唱啥歌,沈麦丹说随便。易峰抬头看了看看夜幕缭绕下的后山,心潮澎湃,说了句:“好心情!唱首浪漫一点,怀旧一点的。”
沈麦丹想了想,就决定唱最《浪漫的事》,此歌恰好契合易峰此时的心情。
这首歌的原唱正好是女声,于是沈麦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我希望你越来越温柔,也谢谢你带我到天堂……直到我们老的那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音乐飘扬,歌声回响,惊醒了附近成双成对的情侣,以为有人开演唱会了,三三两两围过来。人头诜诜,齐目盯着白凡的手和沈麦丹的嘴,赞叹不已,夸道是郎才女貌,女才郎貌俱佳。
龚杰全身发麻,憋气长口,终忍不住转身闯出人群,拣了根枯树枝重新返回来,摇晃着枯树枝给围观的人群大声喊:“这才是材,真正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