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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易峰便明白了龚杰的伎俩,笑着说:“你等等,我给你去看一下。”

爬在墙头上喊沈麦丹,麦丹妈出来应了一声。

“麦丹在家吗?”

“不在,给你没说吗?前几天去省城他小叔家,可能不回家来,顺路去学校了。”

“噢!”易峰点头说他知道了。

跑回去抓起电话对龚杰说:“不在,已经走了,”

龚杰立马变了话说:“闹着玩呢,我还有几家亲戚没拜访完,得忙乎几天,改年再去你家吧!”

“也好”。

挂掉电话,冥思些会,猛然间好像记起了什么,恍惚地问母亲:“沈姨怎么不来咱家串门了?”

母亲开始絮叨起来:“你和沈麦丹刚上学不久,她妈跟我说,你把人家麦丹勾引了,你们那个学校不好。当时就叫我顶回去,她到现在还不跟我说话哩。”

“你顶她干啥?”

“我气吗!麦丹都那么大的人了,没长脑子,就能叫你勾引。”

“闲事不要多计较!”易峰有点生气和不可理解的说。

“我不计较,可是麦丹你就少接触,免得人家乱说话,我受不了,跟了她妈就都是个精气。”

母亲继续絮叨个不停,易峰静静地听着。末了说:“你们都老糊涂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事竟多的不成,我们没啥,我会处理好的,倒是你,不要跟人家闹矛盾,对咱们不好,你一个人有时还需人家帮忙的。”

“呸!想叫沈家人帮忙,门都没有,吃人喝血还差不多。”易峰见母亲对沈家的意见已根深蒂固,要开导还需得时间,毕竟自己寡廉鲜耻,就没再说下去。

易峰返校时,麦丹妈看见大老远撵过来,说是麦丹忘带了一件棉袄,叫易峰捎上。

麦丹妈在晚辈面前笑脸可掬,和色可餐,装的有模有样,百倍关心,安顿路上乘车小心,天冷,注意穿暖,当心感冒。易峰母见对儿子好,态度也随着好了。跟麦丹妈送易峰到村口,一块儿往家返时,两人已和好如初,一路稠言密语,话多的论簸箕撮。

两长辈的谈笑声顺村子里不断飘出来,灌进易峰的耳朵,心头略有暖乎。

汽车开动了,缤纷的尘土在车后扬起,易峰似乎看到了过去,在过去的岁月里,沈麦丹其实就很少生活在村子里,大半时间她都是在省城上学的,不属于一个纯粹的农村人。

3

易峰到学校算是最迟的了。

龚杰到的最早,听说他春节只在家呆了三天,给易峰打电话时就已经到学校了。

见易峰到来,龚杰有点不好意思,想自己给易峰撒的谎,心里面虚得没底。从易峰的包中翻出一件女人衣服,本性又犯了。

激动的叫起来:“谁的?哪来的女式衣服?”

“沈麦丹的,她忘带了。”屁股还没坐稳的易峰就被龚杰催着答道。

“啥时候去送?我去行吧!”

“行啊,那你送吧!宿舍地址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

豆乐、白凡、程然都全耳听见了龚杰的话,齐目盯瞅龚杰,眼神充满鄙视和不解。

龚杰也觉察到不妙,出门前没忘补充一句:“我正好要去那边办点事。”

龚杰走后,白凡忍不住叹出声来:“唉!无可救药,真是贱到骨子里了,”不多说话的程然也随着:“不太现实,排山压卵,根本劳而无获。”

豆乐稀里糊涂,他只辨得沈麦丹是个女孩的名字,但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哪的,在干什么。有点好奇心,于是问易峰:“谁是沈麦丹?”

易峰答:“龚杰的同班同学,我老家的邻居。”

“到底怎么样,仙女是不是,把我们龚杰搞得魂不附体”,易峰未语。白凡看了看易峰和豆乐,不感兴趣地扭回头去。程然却接上了豆乐的话:“仙女倒不是,不过差不多,学校不多见,”

“真的吗?那改天带我去觐见觐见,以饱眼福。”

易峰忙着整理书柜,没有喘气儿。豆乐又催道:“哎!行不行呀?”

白凡终于憋不住气了,用指头敲打着桌子说:“哎!不要再谈女人了好不好,从今以后让有关女人的话题从我耳边消失,我头疼。”

大家深知白凡的秉性,便没人再敢提了。

宿舍里,白凡算是个异类。异类的主要表现就是对异性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甚至恐惧感,每及遇到女人多的地方他绝对会尽量避免涉足的,有关女人的谈论话题他都尤为反感。这样下来,导致他对龚杰很有意见,他认为龚杰丢人,丢男性们的尊严。当然,医学专业多女生,男生反倒是‘活宝’,倾慕白凡的人不胜枚举,但都是望而生畏。由于近视的缘故,白凡走路高扬着头,昂首挺胸。一般是仰望蓝天白云,周边的人物和环境都视而不见或根本就看不见。常常这样,人们都说白凡傲世自大。话传到白凡耳朵里,他装作没听见,他的追求不同,准备步方师其后尘,掌握三国语言。原打算学梵语,可凑巧的是学校唯一一个懂梵语的不老不小的色‘贩’不是个‘凡’人,几个月前为搞师生恋而‘犯’了妻子,妻子以‘反’婚罪论处,三天没给吃‘饭’。事‘繁’搞的心‘烦’,‘泛’舟后山湖不幸‘翻’了船,一去不‘返’。梵语没学成,有的放失,只好跟方师学日语。

龚杰也有自己的想法。受其舅舅的影响(龚杰的舅舅就职于红研),自幼频繁接触《红楼梦》,换一个说法就是他思想的萌芽状态与女人缘深,根基牢靠。话说龚杰读析《红楼梦》还是有一个过程的,小时候的龚杰初脱襁褓,读了多遍还是置之书外甚至组患不及,始终未能弄明白那一群丫鬟妃子、公主王后聚一个大院里瞎闹腾啥,咋不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呢?稍大一点遂舛错自明,知道《红楼梦》是中国古代现存最具影响力的宏作巨著之一,听而生畏,不敢多想,毕竟“红研”里最不缺的就是专家学者教授了。再大一点,就到相对于现在的不久以前,此时龚杰已对女人萌生出科研兴趣和微妙理解,断然无患,首当其冲把像黛玉那么柔雅似水、温顺如绵、通情达理的好女子赫然放在最佳考虑人选上,其它的也不闲着,可做保姆、伴娘之类的。

现在也就是眼下的这个龚杰可是有质的改变了,弄不好这厮兴许会狂呼:“靠!统统拿下,先奸后杀。”此话的力度实让人担心此人在充分利用非可再生资源的同时,连那个所谓的贾母贾老太太也厄运难逃,放不过去了。人们似乎听到那座没落的贵族宫院里老奶奶小闺女呼天呛地一起喊救命,尔后火烟四起,像八国联军烧毁圆明园那样……

豆乐家境寡谈,读书不多,但还是钟情武侠小说中的刀光剑影,剑胆寒心,豪情侠义。他所秉承的是个‘义’字,哥们有难当应倾囊相助,路见不平毋疑拔刀相助。程然则沉溺于神化幻境,对《西游记》热爱有加,他说自己是用西天取经的一路艰险和重重困难来勉励自己长大成人,读书成才的,神都如此,人更不用说。因此他事事谨慎,时时小心,生怕半路里冒出个白骨精之类的。白凡熟读三国,精通汉朝至两晋的历史,且时常透过三国时期的人和事来校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的当代人和当代事。尚若能弃医从文,定能赶易中天之前品出三国来。现在的白凡又有了新的目标,开始‘亲日’‘崇洋’了,光学习日语还不够,要多了解一些。日本的历史没得研究,进入其中往往会勾起一段中国人容不下,忘不掉的雪耻历史,没有办法只好研究日本的文化,这包括文学艺术以及生活习俗。学业闲余拜读了日本大家的大作,却发现日本的文学其实就是中国已过了时的“伤痕文学”。主人公的爱或不爱,活着或者死了都是同样的结局,无不充斥着难以释怀的忧伤和沉重。加之龚杰告诉他东亚国家中日本人长相较不乐观,女人更是了得,比聊斋中的鬼还要恐惧。白凡不大相信龚杰的话,他说人不是为了女人活着,以貌相人是小人的做法。但文科方面白凡硬不过龚杰,龚杰缠着要讲,他还是会听听的。

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出来了,不对,应该是考试成绩未合格的名单公布出来了。龚杰接到了英语的补考通知,一筹莫展,特别是看见白凡、程然得奖时的乐乎劲,打心眼里伤心。觉得命运不公,自己是晦及韬光,学校慧眼者无。

打开一楼的窗子,试着往下跳,跳下去感觉不错,连跳几次感觉还不错,就自个儿嘀咕:“狗屁的大万有引力,原来跳楼不就如此吗?”

英语的问题对龚杰来说确实是个大问题。这个问题几乎上升到政治的高度:龚杰视老外为大敌,就差把学校的几位外国留学生给干掉了。慎重考虑后觉得不妥,此举动可引起战争,。

斡旋在补考的大潮中,整个人一幅怃然颓败的样子,苟且地暂时普度日月。按一点逻辑思维来说,第一次高挂,第二次只能是在原有的高度上再高一截。好在我们思想还有所超越,能够冲破一些死套的逻辑和原则,积极响应“实事求是”的路线方针政策。所以这里边就牵扯到一个老师对你顺不顺眼的问题,看不看习惯的问题,感不感兴趣的问题。龚杰的英语老师是位年轻的女老师,留洋整整六年,英语比汉语学的还要扎实,还要地道﹙倒是汉语不大流畅﹚,要若是她的英语课,保证从进门到出门都是纯英文的满堂灌到底。这也是有充分原由的,因为大学里文科班级的英文教员一般必须是正血统的英国人,当然美国人也不除外,还有加拿大等等。中文系几个班级除了她尚还都是帮老外,所以她要发扬中国人的骨气,不甘也不敢落于人后。

这位年轻的英文老师姓陶,龚杰曾为给陶师给予一个合理的称呼而倍感苦恼。在美式英语中对于miss(未婚女子)和mrs(已婚妇女)是有严格区分的,而陶师恰恰就搞了桩未婚同居的含糊事。龚杰经过深刻思考后,索性称其为已婚女子,并在miss和mrs中间发了一个同样含糊不清的半音,生造出一个叫mrss(已婚女子)的单词,称陶师为mrss陶。

英语课对龚杰来说绝不亚于原子弹对人类毁灭性的打击和摧残,漫长的90分钟漫长到龚杰在心里可以走十趟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地步。下课的铃声在龚杰耳朵里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那天在天安门广场奏响国歌一般召人惹耳。他会三步并做两步的赶上去,送mrss陶一段路程。这样下来,mrss陶对龚杰的影响较好,知道龚杰是个懂礼貌的尊师重教的好孩子。

她对中国男人不大感兴趣,追根究底,这里边有点历史遗留的问题。留学多年,身处异国他方,极度饥渴的缘故,曾和国外某男有过一段无人知晓的婚恋关系。

当然,一段无人知晓的婚恋决定着无人知晓的结束。现在她仍旧单身,严格来说属离异的短婚未育现象,沧桑感颇浓,除过龚杰没人敢擅自靠近。从跌倒的地方原地爬起,这正是她暂对中国男人不感兴趣的原因。

新学期后,当她得知龚杰遭挂,颇有点同情和惋惜。但龚杰补考结束后,高挂的心随同高挂的英语都慢慢地落了下来。

孟楠也一样,不过孟楠倒是有一个新鲜事让他再次激情倍至。确切来说这只是个生理秘密,对一般人而言会羞于难以启齿。可孟楠不同,目前的生活中他急于找到迥异于他人能让自己引以为特别或豪壮的事,从其脱颖而出。

事实上孟楠那娇嫩的胸毛的确也是个特别,有点惹眼。沿胸肌环绕了两个半圆,郁郁葱葱,甚为茂盛。

这在黄种人中是不多见的。

孟楠只所以迟迟没有公开,还是有点怯怕别人笑话,必定这其中有还未完全从原始人进化过来的说法;后听同桌龚杰说这是男人味浓的体现,是一类女人的最爱,于是就肆无忌惮地公开起来。

这个公开就是最大限度的敞胸露怀。那架势之浩大,就差开个什么首发式或公开式了。逢人就敞,人多必敞,尽量大敞,冬夏不断,风雨无阻。球场上不论篮球、足球、排球,乒乓球更是了得,热火时索性脱光上衣,赤裸半身,全相毕露。那胸毛随风舒展飘动,一会儿变成个“人”字,一会儿变成个“一”字。一场球赛快完时,汗水顺脖根绕肩沿胸脐流下来,那毛方才老实一点,渐渐地耷拉下去,风吹不起,手扶不动,孟楠也跟着焉了下来。

这样,慢慢地,很多人都对孟楠的敞习以为常,没有新鲜感了。孟楠也有自知之明,只好把对象转移,开始寻觅一些没亲眼目睹过他敞的人。

恰逢机会的凑巧,成全了孟楠。

这堂英语课对孟楠来说好事桩桩,先是mrss陶通报表扬了他的学习精神,接着勉励他继续努力,再接再劢。

从来没有上过这么踏实的课,孟楠第一次感觉到了英语的魅力无穷,同时应该还有mrss陶的魅力无限。快下课时,mrss陶又叫响了孟楠的名字,招手让他上讲台来。良辰难再,孟楠想也没想,借助整理衣装的机会,同时间顺手咝啦啦划开衣链,隔着羊毛衫把毛向上撮蹭了几下,露出三分之一到外面,阔步走上讲台,边走边抖动衣服,好让敞露的更多一些。

mrss陶朝孟楠胸前望了望,又上下打量几下孟楠,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即刻便收了回去,肃起容面对孟楠小声说:“你补考成绩不够理想,好在我这次阅卷,就特意放你一把,往后应当加倍努力。”孟楠听后感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连句谢谢都哽咽着未说出口,手不停地抓着课桌的边帮,庄严地点了点头。

说罢,mrss陶旋了个转留下个漂亮的POSS扬长而去,孟楠追到门口就再没追下去,伸长脖子不停地往mrss陶消失了的方向张望着,表情极为复杂。

此时,有一个人正抓耳挠腮,在酸溜溜的痛苦中煎熬着。比孟楠早一点mrss陶已与他谈过话了,但可能就影响而论是不及孟楠深刻的。昨天还专门问了家人那个能使脱发再生的老中医是否健在,能否无中生有,让一处没有毛的地儿长出毛。遭到家人的痛教后认真反思,遂决定先留胡子,留熊熊的胡子,像马克思或恩格斯的那种。

回忆起来,那是印象当中mrss陶第一次说汉语,唯一一次,是对自己且说了很多且是和颜悦色的笑谈。龚杰思潮滚滚,感想万千,连续失眠三夜,精神却出奇地好。

虽然mrss陶的笑只是那么一瞬间(老师从来不笑),但对于龚杰已经足够了,值得列入记忆的珍藏当中。但为何给孟楠的笑脸比自己还少呢?他明白,只所以是还少,定是因为mrss陶长住西方,频频接触体毛居多的欧州人,对胸毛之奇观已习以为常、实不属罕见事了。不难理解。

龚杰对英语产生了浓厚兴趣,这是好事。把这个消息偷偷告诉易峰,易峰也为之高兴,可接下来的话却变了味道,说mrss陶对他有想法,这个想法很神秘、很恐惧、也很变态。易峰担心重蹈覆辙,问沈麦丹知道否,沈麦丹的回复是:的确与孟楠和龚杰两人走的很近,但更多的只是对两个后进生的关心而已,不宜误导。

易峰放了心,龚杰更是放了心,他坚信自己一定会在mrss陶的带领下直攻英语专业八级,毕业时获个英文和中文的双学士学位。

就这样,有关英语和mrss陶的事暂时或不暂时,永远或不永远的先搁下了。我们期待。

4

日子过的简单,白凡搞了一项学科以外的发明。给宿舍里每个床头安装了耳机,形成一套完整的分路播音系统,可以播放音乐,收听电台节目(校外的和校内的),晚上睡眠前的半小时除程然外共同分享。

白凡全权负责调理,其他人可做建议。程然同时间抓紧时间抱着电话亲热不止,时间可持续到深夜一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