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敛财为上: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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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白纸和红墨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放在书房。”

江雪来到书房,让冷香把白纸粘在一起。她提起笔准备写字,想了想,还是不浪费自己的墨宝,把练字的机会给冷香和暖香。她让小丫头送茶进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边喝茶边演说,两个丫头代笔,边书写边说笑,字写得七歪八扭。

“暖香,你守在书房,别让人进来看到,晒干了,就去交给陆堂主。冷香,你去送些茶点果品到家庙,别让陆堂主等人干坐着,怪烦的。”

她吩咐完丫头,回到柳姨娘的卧房,拉着柳姨娘到床上,让柳姨娘讲她小时候的事情。柳姨娘把女儿揽在怀里,摩挲她的脸,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讲着她小时候的趣事。母女之间骨肉相连的深情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无限扩容,快乐,哪怕只有点滴,在相互关爱、疼惜的两人心中也能化做永恒。

“九小姐,奴婢回来了。”

江雪听到冷香喊她,知道有事,忙从卧房出来,轻声问:“什么事?”

冷香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江雪,说:“这是樱花门得到的的最新消息,听陆堂主说是今天早朝发生的事,奴婢说小姐有用,陆堂主就给奴婢了。”

“好,我看看。”

江雪会心一笑,冷香做事很有主见,是个不错的助手。她现在越来越关心朝堂的事,尤其是大早朝,指婚、封赏及需要皇上和重臣决定的大事都会在大早朝议定。那个人她还是放不下,很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尤其是姻缘亲事。

她回到卧房,靠坐在床上,平静了片刻,慢慢拆开信,手不由微微颤抖。墨字入目,她不由一颤,心底五味翻腾,齐聚胸腔,如暗涛底流,慢慢将她淹没。鼻息酸胀,眼底酸涩就要喷涌而出,她闭上眼、仰起头,不想让泪水落下来。

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封信,任她千般忍耐,泪水还是潸然而落。她悲愤、她凄楚、她悔恨,她错怪南宇沧的,“对不起”那三个字还有别的解释,她误认为这是南宇沧逃避的理由,从而用伤心欲绝惩罚了自己。

怎么会是这样?南宇沧自认是沾污她的真凶,被皇上鞭笞怒骂,受万夫所指,丢掉了他来之不易的王爵,他究竟在干什么?他这么做值吗?

为什么要怀疑他的真心?江雪狠狠掐着自己的额头,往事历历在目,她不禁泪雨滂沱。南宇沧为她付出了太多,比她爱得更真挚、更纯粹,可她呢?

……

崇威院的暖阁里死气沉沉,森凉的气息好象凝固一样。压抑的气氛令主子们大气也不敢出,伺候的奴才更是低眉静气,半点声响都怕惹来责罚灾祸。

沐乾柱靠坐在软榻上,两个美丫头坐在脚榻上给他捶腿。沐容初、沐容基和沐容松三兄弟很端正坐在椅子上,三房太太慢步进屋,侧立一旁。沐乾柱看着颁下的圣旨抄本,一张老脸就象寒冬苍凉的荒野上将落未落的老树外皮,青白褶皱,微微颤抖。狠厉森寒的精光从昏黄的眼底射出,尖刻阴狡,锋芒尽现。

“三位太太也坐吧!下午襄亲王府的事还要劳烦你们。”

三房太太躬身谢过沐乾柱,丫头搬来绣墩,她们规规矩矩坐下。沐乾柱挥了挥手,暖阁里伺候的丫头婆子全都退到外面,关上了门。

“我活了七十年,迄今经历了四代皇帝,没见过哪个皇子会为点小事就放弃到手的皇权王爵。打我记事起,我的祖父就教我,皇族是主子,我们是奴才,奴才要供奉主子,还要跟主子斗智斗勇,想尽办法控制主子们,让他们听奴才的话。主子们很好控制,因为不听奴才的话,会变得一无所有。这是南日皇朝建国两百年不变的规律,哪个主子不怕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主子还是主子吗?南宇沧无外戚、无势利,他会不怕吗?他不过是想特立独行、欲擒故纵。”

沐容初站起来,低声说:“皇上亲手鞭笞了四皇子,还下旨削去他的王爵,把他赶出金殿。三份求指婚的奏折皇上都已准奏,一怒之下,让蒋公公全部毁掉了。皇上又下旨让京城府尹严查杀害襄亲王庶子的真凶,并不干涉沐家的家事。”

沐容基想了想,站起来,说:“父亲,四皇子会不会真是沾污九丫头的真凶?襄亲王庶子和两个小厮看到他行禽兽之事,才被他杀人灭口。”

“哼!沾污九丫头的真凶就是杀人凶手,但决不是四皇子。谁是真凶并不重要,九丫头照常嫁到襄亲王府,谁也不能干涉沐家的家事。四皇子要想依靠沐家在朝堂搏一席之地,就必须娶十丫头为妃。否则就是处死九丫头,也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愿。这是沐家必须坚持的,主子又怎么样?必须听奴才摆布,否则就当不成主子。未时初刻迎亲花轿上门,大太太去准备,两位太太也去帮忙,不能懈怠。”

“媳妇遵老太爷命。”

三位太太出去之后,沐乾柱又把三个儿子叫到身边,密议了半天。沐容基和沐容松定下返回任所的时间,沐乾柱对他们任所的事又是一番嘱托谋划。

花太太回到正院,沐宸钰很焦急地迎上来,询问情况,得知江雪还要嫁去襄亲王府,他又怒又急,要去找沐乾柱理论,被花太太拦住了。

“我不能看着九妹嫁给一个死人,就是抢我也把她抢回来。”

“傻儿子,你懂什么?进房去,我跟你说。”

花太太把沐宸钰拉进花厅,让下人关上门,把她听到的全部告诉沐宸钰,哀叹嘱咐一番。听说南宇沧披发负鞭请罪,自认是沾污江雪的真凶,求皇上将江雪赐他为妻,为此被皇上鞭笞,又削去王爵,沐宸钰很欣慰,也为错怪南宇沧自责。

“爷爷真是糊涂,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成全他们多好。再说,去年就是宇沧为九妹赎的身,九妹本身就是他的人,爷爷这么做是在逼宇沧翻脸。”

“老太爷才不糊涂,这点小事四皇子都敢逆沐家的心思而行,以后怎么控制他?除非他还象以前无爵一身轻,只要他想在朝堂立足,就必须听家族的。老太爷什么都清楚,就是在逼他,料想他也不敢翻腾,做做样子而已。”

“老太爷何苦呢?宇沧的脾气我知道,他的倔劲上来,谁也休想改变。”

“我的儿,是你糊涂了,谁也不会去改变他,他想要权势就自己变。”

沐宸钰叹了几口气,越想越放心不下,想了想,说:“我去把这事告诉九妹,不管怎么样,让九妹别再错怪宇沧,其它的事再想办法。”

花太太想阻拦沐宸钰,看他一脸坚持,摇了摇头,只好随他去。她很清楚,无论是在花家,还是在沐家,只有这一双儿女是她的亲人。女儿贵为太子妃,却体弱多病,大婚七年无所出,令她操碎了心。儿子只要明年行完加冠礼,就是小候爷,沐氏候爵铁定的继承人。儿子才学、智慧和品性无可挑剔,不用她多费心,只是他心肠太软,又重情义。没有杀伐决断的狠厉,将来怎能控制那些主子们?

她叹了一口气,坐到藤椅上,刚想招管事婆子进来问话,就见一个婆子匆忙跑来回报说四皇子带人来沐府索要九小姐,把门人和小厮都打了。花太太吓了一跳,四皇子的胆量也太大了,老太爷心意已决,正在气头上,他竟然打上门了。沐氏家族威威赫赫两百年,哪代皇上都不敢很直接忤逆沐家,南宇沧胆子真大。

花太太想了想,吩咐婆子说:“先别把这件事告诉老太爷和公爷,让我想想。”

“太太,四皇子说去年是他为九小姐赎的身,九小姐是他的人,不是能任由沐家摆布。要是沐家不放人,他就一把火把沐府烧了,奴才们都害怕了。”

“怕什么?连皇上都不敢说把沐府烧了,他连王爵都没有了,还猖狂什么?你告诉门人,让他们拖延时间,等襄亲王府的花轿来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老太爷正为这件事忧心,别再给他添乱了,免得惹出大麻烦。”

“是,太太。”

花太太冷笑几声,长舒一口气,感觉身心轻松。四皇子被削去王爵,太子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九丫头嫁给死人,这辈子休想再翻身,什么预言都会成空。四皇子无爵,十丫头还想嫁给哪位皇子?再有心计也不足为惧。南宇沧就是在沐府闹翻天,她也装聋作哑,无职无爵的皇子再有韧劲也不能跟沐家和襄亲王抗衡。

……

清眸深远,神色悠长,一袭青衫伫立风雨之中,傲然伟岸如松。

南宇沧仰望着楼宇成群、金壁辉煌的沐府,眼底充溢着浓郁的蔑视。归元归直兄弟站在他身后,一脸气愤,旁边有一顶素色小轿,两个精壮的轿夫守着。沐府深红色的大门紧闭,只开了一旁的侧门,几个门人守在门口与南宇沧几人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