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南成远的时候,认为他骄奢狂妄,跟他接触多了,也能感受他的束缚,他的苦衷。人生在世,不管身在朝堂还是江湖,谁又能做到任意而为呢?
江雪冲南成远明媚一笑,说:“我明白,不说这些了。这次提亲,我为我娘准备了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数百匹轻锦烟罗,数十箱钗环首饰做聘礼。我要用十万两黄金为你这位大媒人开路,用轻锦烟罗、钗环首饰断后,怎么样?”
“如果你愿意把十万两黄金送给本王,本王愿意天天为你老娘做媒。”
“你做梦,你老娘天天跟人私奔吗?”
南成远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用言语反驳,周身泛出的寒气足以令江雪颤抖。江雪见南成远生气了,忙换了笑脸,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南成远惊诧不已,这小女子看似低调沉静,偶尔暴发一次,足以令他这样的张狂者汗颜。
柳维信带来三千差卫,慕容居对面的空场不够这些站立,柳维信在他们在街上排队。看到南成远,柳维信忙带着差卫头目上前行礼,对江雪更加亲切。
听说江雪要给沐府送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轻锦烟罗、钗环首饰无数,柳维信一脸惊奇艳羡,诸多差卫都瞪大了眼睛,准备一饱眼福。
南成远同江雪、柳维信计划出路线行程程,做出简单计划。找来差卫头目,跟他们说清路途情况,让他们按计划列队护卫,负责沿途护卫,控制人群混乱骚动。又留下五百差卫由柳维信亲自带领,负责临时调配。三千差卫很快调派妥当,从慕容居到沐府的大路两旁,每隔五步就有一个提刀带剑的差卫伫立,
差卫安排完毕,他们回到慕容居,准备出发。罗掌柜带人把装满银锭的木箱和装轻锦烟罗、钗环首饰的箱笼全部收拾好,搬到慕容居对面的空场上。几个管事正组织人手往推拉车里装金条,已经装好的推拉车停在慕容居门口。
柳维信听说他们要以金银绫罗为聘,为柳姨娘提亲,更加惊奇且不敢相信。江雪把沐乾柱收柳姨娘为义女,她准备把老娘嫁给楚易的事告诉了他。柳维信反映很快,不失时机地表明他也是柳姨娘的娘家人,非要跟他们一起去提亲。江雪讥诮一笑,同意让柳维信以娘家长辈的身份和南成远这位大媒人陪楚易一起去。
看到慕容居门口出现几千差卫,广场上堆放着诸多财物,大批人群围上来看热闹,交头接耳地议论,询问情况。还不知道沐家的反映,江雪不想现在就公开老娘出嫁的事情,她要保留一点神秘,任凭各种猜测议论袭卷慕容商会。
“公子,装好的推拉车无处停放了。”
江雪看了一下,说:“那就让装好的车先走,准备出发。”
两个差卫头目骑着高头大马带一百差卫走在前面,清除路障。南成远号令影卫护卫跟着车队,预防突发情况,又调派三百差卫到各个大路口控制人群。
安排完毕,装满金条的推拉车陆续上路,如一条金色长龙蜿蜒而行,灿灿金光迷晃了行人的眼睛,威仪之势令人惊奇议论,叹为观止。
二百辆推拉车装送十万两黄金全部上路,南成远和柳维信上马前行,江雪和楚易紧随其后。诸多红衣小厮抬着装满银锭的箱子和装有轻锦烟罗、钗环首饰的箱笼跟在他们后面,两个差卫头目带着一百差卫断后护送。
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跟着送礼的车辆前行,一路喧哗热闹,议论惊叹之声此起彼伏。二百辆黄金车走在京城的大道,沉重的车轮辗颤了浮华繁盛的京城。
提亲下聘的队伍迤逦而行,赫赫扬扬几百丈,隆重热闹史无前例。慕容玖黄金开路,为母亲重礼下聘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震惊了偌大京城。
人们争先恐后,议论纷纷,杂乱激奋的人群如潮卷浪翻一般涌向从慕容居通往沐府的大路,轰动一时的盛况导致繁华的京城万人空巷。
南宇沧迎娶花纺婵为侧妃,所娶之女是皇后的亲侄女,花氏家族金尊玉贵的小姐。三日后,花老太爷过古稀大寿,热闹喜庆接连而至。花氏家族为了彰显第一皇亲的威风,也为表示对朝堂新贵的重视,由皇后摆全副銮驾前来贺婚。
皇后銮驾出宫,金甲开路,细乐悠扬,彩衣宫娥翩跹而行,把天成富贵之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唯我独尊的威仪吸引诸多百姓驻足旁观。
皇上新赐给南宇沧的府邸离沐府不远,慕容玖用黄金开路,请成亲王做媒到沐府下聘提亲的消息传来,震惊了前来参加南宇沧婚礼的官员和看热闹的百姓。
诸多官员到沧亲王府打卯应酬之后,就去了沐家。听说黄金开路,百姓路人也蜂拥而至,都想一饱眼福。迎新纳侧的沧王府欲渐冷清,到最后门可罗雀。
南成远出发之后,就派了几个得力手下到沐府传话,说明他要以媒人身份来提亲下聘。接到南成远的消息,沐乾柱父子好半天才反映过来。沐容初顿时大怒,让人把柳姨娘关起来,沐乾柱拦住他,历经苍桑的老脸红白不定,思虑谋划。
柳姨娘此时的身份是沐氏族长的义女,与沐氏长房早已撇清关系,婚嫁自由。九珠亲王登门提亲,也给足了沐家面子,尽管面子里隐含着侮辱。沐氏一族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侮辱也好,荣光也罢,沐家必须全部接下来。
“你们兄弟随我到门口出迎,传话给大太太,让她带女眷到内院门口。”
“回老太爷,大太太去沧亲府喝喜酒了。”
“那就让二太太带几位侧夫人出迎,沐家接连喜事临门,要好好热闹一番。”
“父亲,这、这欺人太甚了,这是对沐家的侮辱,这……”
沐乾柱冷笑几声,阴沉出语,说:“你要记住,凡事从理法着手,会有另一番天地,这是天下皆通的道理。柳姨娘是慕容玖的生母,是沐氏族长新收的义女,不再是你的妾室。九珠亲王登门提亲,这是给沐氏家族面子,你还不明白吗?”
沐容初喘着粗气,脸色铁青,嗫嚅半天才说:“儿子明白,全凭父亲安排。”
“管家,打开大门,集合全部院丁更衣整装,门外列队,你们随我出迎。”
众人齐声应签:“是,老太爷。”
沐府门前街道宽敞,为方便銮驾来往,大门两侧和对面都有大片空场地。朱红色的大门打开,门口玉狮挂起红绸,百名青衣院丁门口列队。
前来开路的差卫来到沐府门口,检查街道两面的情况,分散列队护卫。二百辆装满黄金的推拉车排列在沐府门口,占满空场和街道的两边。
沐乾柱父子带下人迎到大门口,看到二百车黄金,不由震惊。南日皇朝首富的威风果然不同凡响,即使皇朝第一家族,也被成堆的金条压住了气势。商人地位低贱,面对商人甩出的金银,高高在上的名门贵胄照样瞪大眼睛,目露贪婪。
南成远和柳维信走在前面,二人下马之后,马匹被牵走,江雪和楚易的马才走过来。柳维信陪着笑,上前给沐容初父子施礼,南成远后退几步,很自然地扶着江雪下马。楚易下马之后,冲江雪点了点头,几人相视一笑,缓步上前。
沐乾柱带着儿孙迎上来给南成远施礼,态度恭敬,“参见成亲王。”
“沐候爷快免礼,这里没有成亲王,只有媒人。”南成远谦笑几声,拉着楚易近前,说:“本王听说沐候爷新收义女一名,温厚贤良,与本王楚姓义兄年龄相仿,就动了保媒的心思,还请沐候爷玉成佳偶,本王感激不尽。”
“草民楚易参见沐候爷,见过沐公爷、沐大人。”
楚易上前两步,给沐乾柱父子行礼,又做了简要的自我介绍。沐乾柱满眼精光打量着楚易,凭多年观人的经验,他知道南成远这位异姓兄长定有来历。
“楚先生免礼。”
江雪没有给沐乾柱父子施礼,她背手立于一旁,浅含清笑,冷眼旁观。今天南成远是媒人,自然由他唱主角,她暗中指挥谋划即可。
逼沐家认妾为女,本身就是交换,不代表她原谅了沐家。今日厚礼重金上门提亲,本身就是对沐家的侮辱和挑衅。她之所以请南成远出面,因为沐家不敢不给南成远面子,她要借九珠亲王的气势压制沐家,从而顺利办成这件事。
南成远微微一笑,眼底饱含讥诮,说:“本王第一次做媒,不清楚其中的头绪,本王常听人说媒人要吃两边,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沐候爷明白吗?”
“老臣明白,王爷登门保媒是沐氏一族的荣幸,好事一成,臣必厚谢王爷。”
“哈哈……沐候爷太客气了。”
“王爷提携大恩、保媒大义,老臣一家铭记在心,多谢王爷,王爷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