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0月15日
中国的声音
深夜。在异国。一群海外游子，聚在收音机前，收听祖国母亲的声音……
穿过电波密织的森林
今夜啊，我们扑进祖国的胸怀
听你噗噗的心跳
听你母亲般熟悉的声音
这是中国的声音
是梅园的梅花
悄悄在枝头绽开红唇
凛然面对世界
散放着彻骨的清新
是江南的莲叶翻卷
白荷如雪，红荷如粉
采莲女翩然一叶小舟飞过
碧波里流动一抹红云
这是中国的声音
是香溪秀美的女子
清流里浣洗纱裙
捣衣声声
唱的是古代美女昭君
是山村的孩子
踏着雨中的石板
蜿蜒而上
读书声吵醒寂静的早晨
这是中国的声音
太阳照亮新屋
老人的笑语拍打黄昏
火红的楹联
渲染着节日的气氛
脚穿皮鞋的农民
走进五光十色的紫禁城
种田的大手
轻轻推开历史的大门
中国的脚步
走过南极北极
厚厚的雪原上
第一次留下华人的脚印
一路激情，一路风尘
万里黄河直扑龙门
壶口的漩流
是巨龙在游动中翻身
这是中国的声音
一路高歌，一路奔腾
长江砰然冲出夔门
千帆竞飞，鸥鸟齐鸣
穿过多少鱼米之村
中国的声音啊
古老而年轻
流曳着缕缕温馨
听见你的心跳
听见你的步伐
听见你的笑声
听见你永不倦怠的精神
那是麦浪滚滚的六月
云雀唤醒每个早晨
那是清清的溪水
在青苔的石头上弹响古琴
你听那声音
像都市的女子
爽朗地走过大厅
笑声充满花季的纯真
你听那声音
如雨后的彩虹
鲜艳而热烈
望一眼就会照亮人心
中国啊，我们从声音
感知你和平的田野
感知你沸腾的都市——
感知你博大的胸襟
感知你温暖的体温
高楼正在升起
道路正在延伸
繁荣和富强
一步步逼退贫困……
如痴如醉的声音啊
如梦如歌的声音
你以电波的方式
给世界以情感和自信
健壮的中国啊
在黄河长江架桥筑坝
巨人的中国啊
向世界打开窗户和大门
站在时代的讲坛
中国，用汉语
讲述和平、发展和人民……
千声万声
都是叮咛和祝愿
千丝万缕
都是血脉和情感
中国的声音
你这祖国的声音啊
你这母亲的声音
今夜，温暖着一片游子心！
冰雪之劫：战歌与颂歌
一
当2008年的第一片雪花
飘落在我的嘴唇
近处，正有人张挂
节日的红灯
新开张的街头摊位
已码放好花花绿绿的爆竹、烟花
一堆节目缤纷的色彩和嘹亮的响声
张开双臂
仰起头，我想拥抱这一片天空
生活，多好！
多好！雪
一季丰收，又一季丰收
好的年成，接连好的年成
街上已有归乡的游子
荷着沉甸甸的乡情
匆匆的脚步
去赶长长的归程
这是我看惯了的风景
三十年，这些脚步声
拓宽着中国的道路
成长着中国的楼层
我想写下火红的祝福，节日
献给我满面红光的祖国
献给我候鸟般辛劳的弟兄
那一场雪很薄
在北方，遮不住乌鸦的翅膀
白花花的屋顶
显露出鱼鳞般的瓦楞
二
可是，大雪，却把我从梦中惊醒
如同突然面对一场意外的战争
大雪纷飞，大雪纷飞
染白了南方的木棉和芙蓉
一片雪压着一片雪
一层冰覆盖一层冰
一重冷猛过一重冷
冰雪和严寒
冻结了温热的土地
南半个中国在同声喊冷
曾经让我们以为温柔的雪花
怎么一夜间板起杀手的面孔
曾经给我梦幻样的冰层
怎么一瞬间如返洪荒般地发疯
大雪纷飞，大雪纷飞
青竹爆裂，一整夜一整夜伏地呻吟
大雪纷飞，大雪纷飞
花朵与绿叶，一面坡一面坡被冻雨冰封
琴弦般的输电线，风雪里
低垂成粗笨的冰绳
威武的输电塔，冻雨里
跌落成委地的枯藤
严寒，冻结电路
想要斩断南中国灵敏的神经
冰雪，封锁道路
想要瘫痪南中国秀丽的面容
挑战！大雪纷飞！
大雪纷飞，挑战！
灾难，挑战中国
挑战中国的脊梁够不够坚挺
挑战中国的意志够不够坚定
挑战中国的大脑够不够聪明！
挑战中国的大地
还会不会，会不会红日东升
三
这是一场不宣的挑战
一片片雪花
像一张张猖狂的战表
写满横蛮和混乱
迎战！当然迎战！
我们大脑清醒
立即，从中南海发出号令
乱码的雪片
被组成一道道有序的战斗动员
电！电！应和着
寒冷的呼唤，黑暗的呼唤，动力的呼唤
千万只手臂举起来
挽起断裂的电线
一步一步，前进！从北向南
高高的输电塔上
正有血肉之躯
与钢铁一同支撑蓝天
而煤，聆听着大大小小的炉膛召唤
在地下，在深深的煤层
割煤机、传送带
夜以继日，将一列列黑色的勇士调遣
那一顶安全帽下
是谁的面容？这样熟悉
着一身工作服
是谁的身影？如此坚定
哦！党的总书记，走进深深的矿井
从司令部走进战斗的前沿
要把热力把光明把温暖
连同煤炭传递给电
传递给每一个战冰斗雪的成员
而在南方，总理正以和蔼的笑容
在冰冷的雪地上镇静而紧张地部署，指挥作战
我想说给冰雪说给老天
今日之中国
已不是当年
三十年的改革开放
成长壮大强筋健骨
中国应付得了一切突发的灾难
大雪纷飞
太阳照样升起
万丈光芒
是万支融冰化雪的金箭
从北方到南方
从东部到西部
从陆地到海洋
从地下到地上
党啊，又一次动员
把八方的力量
聚集起来，凝成铁拳
又一次，调动
把潜在的能源
组织起来，燃起烈焰
打一场冰雪上的保卫战
中国，保卫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成果
保卫可持续的高速发展
保卫孩子们快乐的梦
一个绽放焰火的七彩新年
四
我的目光
久久转向那些拥挤的火车站
长长的队伍长长的焦虑长长的期盼
而在公路
冰雪纠缠车轮
长长的车龙长长的思念长长的呼唤
每年，一个人山人海的旅程
一个亲情盎然的团圆
曾经“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今天，却是“雪拥蓝关马不前”
这一场雪灾
是对人心的一场考验
突发的灾难
要试试中国人的心跳会不会紊乱
一瓶热水一件棉衣一袋饼干
同一片冰雪下
同一颗心传递着同一股温暖
同一片冰雪下
同一颗心跳动着同一个信念
我的兄弟姐妹啊
我们曾经手挽着手，前进，进！
走过天崩地裂、走过激流烈焰、踏灭
重重苦难
曾经手挽着手，用血肉筑起长城
保卫孩子、保卫母亲、保卫国土和家园
那些有名无名的献身者
都化作了星斗照耀黑暗
化作了林木苍翠青山
化作了泉水滋育田园
铲除积雪的无名者的双手
踩踏坚冰的无名者的双脚
一豆烛光照亮的母亲的面孔
一张张塞进捐款箱的压岁钱
我年轻的士兵兄弟
冰雪的前沿就是战斗的前线
你们又一次跑步集结
又一次突击又一次为荣誉而战
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名字：人民
你们是我歌唱里的旋律
是我握笔书写时警觉的良心
是我诗篇里的灵感
大雪纷飞，大雪纷飞
纷飞的大雪里，我看见
在南国挺立着一座座昆仑天山
尾歌
一个多么奇特的冬天
一个令人刻骨铭心的年关
回家是团圆，滞留是团圆
热腾腾的水饺
香喷喷的年夜饭
酒香浸透着冰雪的两端
爆竹在耳，焰火在天
虎跃平川，龙腾云端
几千年的欢庆祝福
像一齐延续聚集在这一个夜晚
罕见的一场冰雪哟
突如其来的一场磨难
怎压得住中国人的心气
怎挡得住中国人的脚步
怎遮得住中国人的欢颜
云归山岫，水流大海
残冰剩雪饮泣在墙角屋檐
腊梅绽金，红梅喷火
严冬尽头又一片明媚的春天
也许十年百年，在一个年夜的团圆
我们说冰说雪说曾经
用坦克铲除坚冰，用油灯照亮夜晚
像许多许多往事一样都成笑语美谈
白雪哟白雪，我们依然爱你
只希望你轻轻地落，落在山野
让诗人抒写踏雪寻梅的诗篇
只希望你慢慢地落，落在田间
让歌者去唱，唱又一个雪兆丰年
2008年春节
悲回风：哀悼日
此刻，共和国停住脚步
国旗半垂
红着哀痛的眼睛
万山肃立
江河呜咽
所有的花朵都泪水盈盈
我低下头，恭立
并肩身边每一位熟悉的陌生的
共和国的公民
汽笛压抑嗓音
大声嚎哭
惨烈的声音如同抗议
塞满整个天空
万物屏息
只有黑色的分针秒针身穿丧服
列开庄严仪仗
沉重的脚步
踏——踏——
在为死者送行
悲风回旋
抚我冰冷的脸
牵动我的衣襟
啊，这些满怀眷恋的人们
这些于心未甘的可怜的冤魂
我的泪水流下面颊
滴滴打湿前胸
汶川、北川、绵竹、茂县
我默念着这些让人揪心的名字
向大地发出质问
大地啊，我们祖祖辈辈
至高无上的共同母亲
是什么缘由
让你翻转身躯
折磨自己的子孙
只一瞬
大山自残，巨石碎成粉尘
土地撕裂，田园累累伤痕
那些赖以保护生命的屋舍
倾刻成了恐怖的生命之坟
生命的缸，无由倾覆
把血、泪一并临终的嘶叫
无可挽回地
抛进黑暗之门
让我们如何忘记那些面容
那些天真的尚对生活无知的
婴儿的面容
那些以为紧紧把握住了命运的
母亲的面容
那些因辛劳而沟壑纵横的
劳苦者的面容
那些因心底善良对生活永远满足的
达者的面容
那些因人生缺撼而充满忧愤的
失意者的面容
那些对未来充满期待襟怀天下的
萃萃学子的面容
甚至，那些漂泊在生活边缘无着的
流浪者的面容
我们怎能忘记他们
这些和我们共享祖国山水
共享一轮太阳
同宗同脉的父老乡亲姐妹弟兄
请接受我们的哀悼
在这块土地上生长过的一切生命
那怕是被落石毙命的
觅食的蝼蚁
那怕是被山崖弃绝的
青青草木
我低下因幸运而生存的头颅
谨表深深的敬意
以及无比的同情
安息吧！因不幸而逝的生命
三分钟，长过百年
风的手把我们的泪水擦干
生活，重新开始
引擎，启动；脚步，放开
颤栗的土地
将安静地躺下
幸存者的灵魂
已因逝者的激励
变得双倍坚强
生命的花朵
将在废墟上
以最美丽的姿态绽放
于2008年5月19日
共和国的哀悼日
生命之花：毁灭与新生
我以士兵的礼节
慢慢举起右手
向一个迎着灾难，踏着废墟
到来的生命
祝福！致敬！
一顶简陋的帐篷产房
却是千万双手聚拢
为新生命的到来
遮风挡雨
那张柔软的产床
是劳累的祖国
为新的公民
铺下的一片轻松梦境
带着响亮的哭声
一个稚嫩的生命
在这沉重灾难的废墟上
庄严诞生
中华民族传承的谱系
汉字
填写了又一个新鲜的姓名
我迎接这哭声
每一声
都给了这个多灾多难的
世界以笑容
这是人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是生命战胜死亡的凯歌
是新生挑战毁灭的宣言
像一次神圣的日出
海涛推送来黎明
此刻，微笑已抹去
母亲脸上的惊恐
医生的双手
高高举起孩子
像举起一束鲜艳的花朵
要给世界一个美丽的未来
给灾难一个最终的否定
这一切
就发生在灾难五月一个宁静的清晨
疲惫的人们
还在忙碌着撬动倒塌的屋体
医生们以针管的利剑
驱赶着凶恶的死神
救援的士兵
列队远行
铿铿的步伐如同热烈的掌声
他们要用年轻的肩膀
扛起沉重的屋梁
用能扼死敌人的双手
去为新生命的到来
搭建更多帐篷
穿破浓重的乌云
太阳冉冉升起
阳光的手臂
一段段擦拭着
废墟上恐怖的阴影
断垣残壁
因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竟然显露出一缕少见的柔情
经历了苦难的田野啊
如同经历了分娩的母亲
野玫瑰与夹竹桃花在崖畔惨淡地开放
散乱的花朵上
闪耀着晶莹的泪光
丰收的麦子
似乎一夜间成熟
低垂的头期待镰刃的锋芒
从山谷吹来的风
带着断岩伤痛的愧疚
和江水匆忙的祝福
轻轻拍打帐篷产房的门窗
噢，孩子，生命之花
你是历史派来的见证
见证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却有着比战争更惨重的伤亡
见证你的父辈和兄长
擦干血泪和汗水把断裂的山河
重新缝上
见证你的祖国和民族
同一条脉管血流同一颗跳动心脏
见证生命有着悲哀的脆弱
却也有着无法摧垮的顽强
见证生活如曲折的江河
拦阻与挫折却不会停止流淌
亲爱的祖国啊，此刻
弯下腰，给孩子一个宽阔的拥抱
整个世界都以惊喜的欢呼
为中国的活力
为一个站立在废墟上的伟大民族
鼓掌
这一枝开放在废墟上的花朵
这一缕兆示着未来的霞光
这一副袒露着希望的笑容
这一种中国式的自信与坚强
有什么力量挡得住
中华民族参天大树
生生不息的花朵
孕育与开放
2008年5月
汶川地震后15日
来吧，到五环旗下去竞争
一
诸神已从奥林匹斯山出动
一路祥云，驾临中国北京
跨过赫拉神庙，圣火引领
飞上珠穆朗玛，照亮中国的天空
来吧，五大洲的体育健儿
来吧，全世界的体育精英
听从人类这最纯净的声音召唤
到五环旗下来聚会、献艺、竞争
二
这是对和平的信仰与崇敬
以五环的名义终止战争
奔跑不再是追逐仇恨
击剑不再是杀戮生命
从遥远的地方伸过手来
每一种肤色都同样神圣
让我们握手、拥抱
五环的风吹拂着友爱与平等
三
让太阳的神火照耀世界
让光明穿透人类的魂灵
体能的竞争是一场伟大的游戏
看智慧和美怎样塑造生命
更快、更高、更强
竞技场上活跃着人类的精灵
生命为生命一次次喝彩
如池畔花鹿迷恋自己的倒影
四
从五洲四海飞来的彩凤、百灵
欢唱着到“鸟巢”集汇聚拢
期待百年，准备百年
中国，为世界编织下最美的梦境
蓝天、碧水、红花、绿草
只是人类生存背景的象征
五千年漫长历史足够沉思
人类一步步走过的艰难历程
五
用黄金书写高贵
以碧玉记录纯净
金镶玉构成最高奖赏
奖给勇者、胜者和公平
这是人类最盛大的节日
场里场外共享美好心情
每一项优胜都是全人类的优胜
都是生命的骄傲与光荣
六
我们用皮革和金属的声音传递
欢乐
我们以旗帜和手臂的语言展示
友情
和平、友谊、进步、繁荣
五环旗下的竞争是一次壮丽的
播种
又一次日出，又一度春风
灵魂在五环旗下步步提升
从“鸟巢”飞出的是人类共有
的梦
飞进每个窗口，将萌芽在每个
孩子心中
200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