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就让它衰老吧 (3)
哪个？古今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哦，她叫小艳，古今知道刘洋要问的是谁。
这衣服，这围巾也是她买给你的吧。刘洋感觉自己有点酸酸的。
嗯，今天刚买的。
怎么你们不在一起？
我明天回家，今天我送她回家了，她家就在郊区那边，不是很远。
她漂亮吗？
她，漂亮。古今不知道刘洋为什么这样问，还是老实的回答她。
你肯定很奇怪我这样问吧，其实，女人都是这样子的，我也不例外。刘洋有点落寞，凄然的笑着。
能给我说说她吗？
古今觉得，在刘洋面前，他没有办法隐藏秘密。
他详详细细的说了他们之间认识的过程，还包括了之前小艳欺骗她的事。
你不嫌弃她吗？刘洋故意问道。
我嫌弃她什么，我嫌弃她什么，我爱她，爱她的一切，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古今知道她什么意思，所以有点生气。
你别生气，我这样问，是想看你是不是爱她。刘洋说，我知道，你爱她，而且，很爱她。
你不爱我吗？刘洋问道。
古今抬起头，他爱她吗？
他对她的倚赖，对她的依恋，对她曾经萌动的心，如果她愿意，他是爱她的，他却不能爱她。现在，他同样无法爱她。他确实是产生过爱恋，因为，她的肉体，她和他对文学的爱好和理解，对人生进行的哲理性的探讨，都深深的吸引着古今，他们是有共同语言的，可是，横恒在他们中间的东西，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也同样存在，他能说爱她么。
古今无法回答。
你知道么？我爱你，我已经爱上你。刘洋说道，苦笑着。
古今相信。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她对古今的爱怜，都曾经给古今的生命带来冀望。
可是，我却不能爱你。刘洋惨然一笑，我也知道，你也不能爱我。我们是两条直线，偶然间交叉在一起，交叉之后，便会沿着各自的轨迹，走各自的路。这条路，不再有相聚的交点。
她爱你吗？刘洋又问。
刘洋的这句问话，古今想起了小艳来，小艳虽然有着不那么光彩的过去，但她是单纯的，她的爱也是单纯的，她是这样的爱他，这样的依恋他，甚至在接受他不久，就那么的离不开他，她不会嫌弃他的贫穷，不会嫌弃他的孤僻，她不会嫌弃他的木讷，她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他。
想起了小艳，他更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她，他自言自语的说，我该走了。
刘洋没有听到古今的话，她接着说，我想她是爱你的，你身上的衣服围巾，还有你脸上飞扬的爱情的光彩，我就知道她是爱你的，她让你幸福。
可我，不是也曾经让你快乐么？刘洋悲伤的说着。
是哦，这个女人，不是也曾经给他快乐吗？在他悲伤的时候，在他无助的时候，在他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总是那么耐心的，那么温柔的，为他奉献自己的鼓励，自己的肉体，来换取他的快乐。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小艳，他曾经接受了她的挑逗，也因为小艳，他却又需要拒绝她的示爱。
但古今，他却被动的，被动的等待着这个故事的结束，等待着刘洋把这个结局说出来。
你在听我说话吗？
听着。
你是不是想着要走？是不是想着要离开我？是不是想着要逃离这个地方？这里，就没有你眷恋的东西吗？刘洋幽幽的说。
她很善良。古今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就是这句，刘洋已经听懂了，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这句话的含意，小艳很善良，他就不可能离开，他没有直接说要离开她，已经是给了她面子。
她很善良，难道我就不善良么？我要求过你什么了没有？刘洋恨恨的说。
你也善良，我，古今说不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假如男子汉一点，坚决的拒绝，刘洋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可他又不愿直截了当的拒绝，因此也让刘洋在矛盾中纠缠不清。
这个时候，古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小艳。他尴尬的看了看刘洋，又似乎在征求着刘洋的意见。
刘洋淡淡的说，接吧，然后转过头去。
木头，我睡不着。小艳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想你，想你抱着我睡。
古今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不说话，女人好像都是敏感的，小艳问道。
我，我刚好喉咙里有痰，古今干咳了两声，以证明自己。
怎么，你不舒服哦。小艳着急的问。
不是，就刚好有点痒而已。古今解释着。
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你也是。
木头，你明天几点走？
我在电话里定了票，明天上午的车。
我去送你好不好？小艳央求着说。
不，你过来了我反而担心，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嗯，可人家想你，想见你嘛。
等我回来就可以了，好不好，我答应你，我赶回来跟你过年。古今急着完成这次谈话，只好又抛出了条件。
好吧，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当然，我说话算数。古今拍着胸口说。
那好吧，我睡了，你吻我一下。
古今抬起头，刘洋早就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古今侧过身来，对着电话，吻了一下。
再一下，小艳撒娇说，古今不得已，又吻了一下。
好了，放过你啦，小艳也吻了一下，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古今觉得如芒在背。
刘洋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
古今似乎下了决心，霍的站起来，闷声的说，我要走了。
刘洋这才转过身来，你要走么，你真的要走么？
古今不敢看她，低着头，声音却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我该走了。
好吧，走吧。刘洋凄凄的说，我给你拿东西去。
古今以为刘洋说有东西拿给他，是骗他过来的，现在，听到刘洋这样说，顿觉得有点惭愧，刘洋，是爱我的。古今想，她就没有骗我。想到这，又无端的产生了一种怜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
刘洋走向门边，不觉意的，门把手钩着她睡衣的带子，她的睡衣，慢慢的从身上滑落，她的整个后背，就裸露在古今的眼前。刘洋没有捡起睡衣，而是转过身来，哀怨的望着古今。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身段，丰满的胸部，腰身没有因为年龄的原因有一点赘肉，年龄也没有给她以苍老，她的肌肤，仍然有着青春般的弹性，如洁白的锦缎，又如光滑的丝绸。特别是耸立的乳房，因为激动而颤抖，因为可怜而楚楚，一起一伏，如大海连绵的波涛，又如云端假动的山峦。
古今一时竟被诱惑得挪不动脚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面对诱惑，如果说男人可以拒绝诱惑，那是因为诱惑力不够。
刘洋慢慢的解开古今的衣服，轻柔而缓慢，生怕过大的动作会惊醒古今，她用她的手，用她的唇，用她滚烫的身体，抚摸着古今，她知道，曾经熟悉的地方，在古今的眼里，已经变得陌生，只有唤醒古今的激情，才能够享受以前的快乐。古今茫然的接受着，跟随着她的手，她的唇，逐渐的进入了角色，如冰冻后的土地，吹来了春天和熙的暖风。
古今喘着气，那份陌生，已经变得熟悉，那份尴尬，已经不再隔膜，他们激烈的吻着，互相抚摸着对方。古今不可抑制的激荡起来，他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的脖子，吻着她的身体；他的双手，寻找着她的身体，捏着，拧着，揉着，搓着，抓着，想要把它揉碎；他的舌尖，舔着，吮着，吸着，咬着，想要把它融化。
谁说只有男人才需要发泄？刘洋死死的压着古今，这一刻，不是爱，但超越爱，不是性，已经超越性，她不是淑女，也不再是天使。她已经疯狂，疯狂的发泄，像一个美丽的魔鬼，世界为她疯狂。她骑在古今的身上，疯狂的做着上下的运动，她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不是她失去魅力，也不是她不具诱惑，而是因为，古今已经心有所属，心中有爱的人，就容不下别人的插入，那怕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特别是这个孤僻而专一的男孩，他眼里的爱情，是唯美的，是从一而终的。从今往后，她会重新归于寂寞，归于孤独，她并不害怕，只是不甘心，她的美丽不再有人欣赏，她的丰韵不再有人触及，她只能独自品味自己的灵魂，她只能独自品尝自己的肉体。就让它衰老下去吧，衰老之后，就不再庸人自扰，就不再产生这么多的欲望，就可以甘心做一个没有激情甚至失去灵魂的动物，没有了灵魂，还能称之为人么？
她已经累了，她不想动了，她的心在迅速的衰老，不仅是她的肉体，还有她的思想。刘洋停止了她的疯狂，趴在了古今的身上。
古今只觉得刘洋滚烫的身体压得自己热情如火，他反客为主，把刘洋压在了身下，他的激情，在燃烧到顶点的时候，喷射出了他最后的动力，终于也无力的趴了下来。
刘洋没有了呻吟，第一次她来不及呻吟，这一次她却产生不了呻吟的快感。她快乐，也悲哀，她幸福，也不幸，如果她一直守着寂寞的闺房，她就不会伤心，如果她一直守着寂寞的闺房，她也就享受不到快乐。这种快乐，不能长久，她早就知道不能长久，她早就知道终有一天需要忍受，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却又不甘心。因为这份快乐，本来只有她一个人独享，现在，这份快乐，却不归她享受，不仅不快乐，而且很痛苦。
就让它衰老吧，无论爱情还是肉体。
她的心，凄然的哭泣着。
刘洋，这个感性的女人，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是第一滴泪，也是最后一滴，为这份曾经带给她活力和希望的畸形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