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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设变致权莫测如鬼神(2)

可是,昆阳之战后,起义军内部发生了分裂,刘秀的哥哥刘便被杀。因为刘秀兄弟的威名日盛,这就遭到另一派起义军将领的嫉妒,加上刘秀的哥哥当初曾反对立刘玄为帝,正好借此进谗。后来这些将领借机杀了刘秀的哥哥。刘秀当时正在父城,听到哥哥被杀,十分悲痛,大哭了一场,立即动身来到宛城,见了刘玄,并不多说话,只讲自己的过失。回到住处,逢人吊问,也绝口不提哥哥被杀的事。既不穿孝,也照常吃饭,与平时一样,毫无改变。刘玄见他如此,反觉得有些惭愧,从此更加信任刘秀,并拜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

其实刘秀因为兄长被杀而万分悲痛,此后数年想起此事还经常流泪叹息。但他知道当时尚无力与平林、新市两股起义军的力量抗衡,所以隐忍不发。但刘秀的内心世界还是被一个人看破了,这就是冯异。冯异是刘秀攻打父城时抓到的俘虏,原来是王莽的郡掾。尽管刘秀在攻打父城中多次因冯异固守而没有如愿,但当他听说冯异很有才能时,还是以热情的态度召见了冯异,并把他留在身边,作为谋士。冯异见刘秀在极度悲痛中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就劝刘秀找机会自立旗帜,与刘玄分庭抗礼。

义军攻下洛阳后,刘玄想迁都洛阳,命令刘秀为司隶校尉,先到洛阳整修官府。刘秀于是设置属吏,用正式的公文通知所属郡县,处理政务完全按照汉的旧制。从此,百姓都归服于刘秀。

更始政权把京都搬到洛阳后,任命刘秀为代理大司马,北渡黄河,到河北去安抚慰问。汉更始元年(23年)十月,刘秀奉旨渡过黄河,抵达河北,终于脱离了牢笼,开始独立地发展自己的势力。进入河北后,刘秀对所经过的郡县,公正审理诉讼刑狱,恢复汉朝制度。刘秀每到一处,都引起官民的一片欢腾。

刘秀进入河北,来到邺城(今河南临漳),遇到了不远千里、一路追赶而来的邓禹。邓禹是南阳新野人,刘秀在长安游学时的同学。当听到刘秀巡行河北时,邓禹一路尾随而来。刘秀在他乡遇到老同学,高兴异常,便开玩笑地说:“我现在已经有了封官授爵的权力了,先生这么远前来,是不是想谋取一官半职呢?”邓禹也笑着但是很认真地说:“要我当官,我不愿意,只愿阁下的恩德和威望普照四海,我能作为您的属下尽一尺一寸之力,以使我的声名记载在史册之上。”当天晚上,刘秀和邓禹长谈了一夜,更加坚定了刘秀立足河北、统一全国、匡复高祖之业的决心。

汉更始元年(23年)十二月,邯郸人王郎在邯郸称帝,占据了河北的大部分地区。王郎发布檄文:捉到刘秀的,封十万户。在公元23年年底到公元24年年初的这段时间里,刘秀一直处在王郎的追击下,疲于奔命,几次陷入绝境。

但最后,更始二年五月,刘秀终于攻占了邯郸,杀死了王郎。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巧妙地运用镇压和怀柔两种手段,消灭了河北地区的数十万义军,基本上控制了河北地区。

河北统一后,刘秀的部下三番五次劝刘秀称帝,但都被刘秀拒绝。

更始三年六月,刘秀找来冯异问起各地的军情。冯异明白刘秀的意思,知道刘秀认为称帝的时机已经成熟,便对刘秀说:“更始帝刘玄必败无疑,宗庙社稷现在全部系在您的身上,希望您能接受大家的建议称帝,匡复汉室。”刘秀于是就在更始三年(25年)六月二十二日即位称帝,改年号为建武,史称光武帝。十月,刘秀率军攻克洛阳,便把洛阳作为都城。

经过多年的韬光养晦,刘秀称帝后,便开始努力统一全国,先后消灭了赤眉军,平定了渔阳的彭宠、秦郡的秦丰、梁地的刘永、齐地的张步、庐江的李宪、天水的隗嚣、巴蜀的公孙述、五厚的卢芳,终于在公元40年重新统一了全国。

4.在博弈场上,失败是平常事

有一句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意思是说,大凡成功的人都是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这个就是“橛橛梗梗,所以立功”的原意。后人对曾国藩的评价很高,但被推崇为“中兴第一名臣”、“洋务之父”、“理学大师”的曾国藩同样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失败。

曾国藩,原名子城,字伯涵,后改名国藩,号涤生,1811年11月26日出生于湖南湘乡县白杨坪的一个地主家庭。他七岁起便在父亲曾麟书执教的私塾中读书,二十岁时外出求学,1833年中秀才,1834年考中举人,会试落榜回乡后,足不出户近一年,发愤苦读史书。1838年初,曾国藩再次进京赶考,中第三十八名进士,入翰林院庶常馆深造;1840年庶吉士散馆,授翰林院检讨;1847年升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后任兵部、工部、刑部、吏部侍郎。从1838年中进士算起,十年中,曾国藩连跃十级,从七品升到了正二品。但在曾国藩前期的军事生涯中,最令他没齿不忘的,却是令他迫不得已投水自尽的靖港战败。

1854年2月,新组建的湘军从太平军手里夺得了岳州,但不久太平军不仅夺回岳州,而且乘胜追击,夺得了距离省城长沙城南仅仅五十公里的靖港、和距离长沙城西南仅仅九十公里的湘潭。湘勇经岳州、宁乡两次挫败后,阵亡七八百人,又淘汰千余人,加上林源恩所带一营远在平江驻防,留在省城及其附近的兵士不多。“闻吹角及星光,皆自惊。”情势之危急已经到了大白天也城门关闭、孤立无援的状态。这时,曾国藩以为数不多的练勇对付强大的太平军,不能同时兼顾靖港、湘潭两处,那么首先攻打哪里,就成了摆在曾国藩面前的问题。4月21日,曾国藩聚众商议,有人建议先打靖港的太平军大营,曾国藩也觉得,先攻湘潭有退避的嫌疑,而且他多次接到出省援鄂的上谕,也觉得如果能败靖港太平军,便可沿江北上。但是幕僚中的多数人却认为,湘潭是大商埠,军需所资全在那里,应该先夺取湘潭;况且,如果攻打靖港不成再退回长沙,便是置自己于死地。几经磋商,曾国藩终于下决心先攻打湘潭。但当天晚上,曾国藩误信假情报,却又改变计划率军向靖港进发。4月28日,湘军船队刚接近太平军军营,就被密集的炮火轰击,风大水急中,湘军水师乱成一团,兵败如山倒。曾国藩眼看着局势不能控制,悲愤悔恨交加,一时万念俱灰,跳入了湘江,被人救起后,还狠命挣扎,破口大骂救他上船的人。幸好幕府章寿麟哄骗他“湘潭战事胜利,特来报捷”。才好歹把他湿漉漉地拖回了长沙。

曾国藩原本就被湖南官场所不容,只因见湘军初具规模,湖南官场才稍稍接纳,后来见曾国藩靖港之战如此惨败,便纷纷起来对他加以指责。那段时间,即使是他平时的旧友故交,也纷纷离他而去,如郭嵩焘、刘菩、冯树堂等人,都可谓曾国藩平时披肝沥胆的朋友,但一时都或为避嫌疑、或托有事而远离曾国藩。湖南布政使徐有壬闻报后更是惊恐不已,彻夜不眠,第二天即会同按察使陶恩培一起给巡抚骆秉章发文,要求弹劾曾国藩,并罢湘勇。面对如此绝境,曾国藩生不如死。

而此时惟有左宗棠前往劝说曾国藩。据左宗棠的《铜官感旧图序》载,左宗棠是在曾国藩返回长沙郊区的第二天早晨去见曾国藩的,左宗棠称他“缒城而出,省公(指曾国藩)舟中,则气息仅属。责公事尚可为,速死非议,公瞑目不语”。左宗棠的坦诚相劝,让曾国藩有勇气直面困境。只因为这次失败给他心理上造成的影响太大,所以后来曾国藩一直都非常感激左宗棠,并写了“敬胜怠,义胜欲;知其雌,守其雄”的联语,请左宗棠为他篆书。所以,尽管后来曾左交恶,曾国藩却始终顾及旧情,以至于时人相传:“曾国藩心中时刻有左宗棠,而左宗棠心目中从来没有曾国藩!”

而曾国藩对左宗棠的这种态度,愈发证明了他对靖港战败之事的耿耿于怀。不过,曾国藩此后的经历却告诉我们,博弈场上失败是平常的事情,关键在于一定要对自己的目标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