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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一次争吵

第六十章 第一次争吵

当我们到达成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暮雾弥漫,昏黄的路灯渐次延展穿越城市冰冷的地面。我和张蕊走出机场,耳朵里立刻充满了似懂非懂的出租车叫喊的四川口音。

出租车在高速路上飞驰,城市的夜空大同小异,也许这些灯火点缀的城市都只是一个繁华的布景,我总觉得会有一天,这些迷离摇坠的布景会突然消失,一夜繁华散尽,徒剩刻骨的记忆让世人唏嘘。

我们在成都市区一家酒店住了下来。疲惫加瞌睡,我和张蕊来不及温存就悍然入梦了。这里让我感到陌生和新鲜,其实,我很喜欢陌生的地方,喜欢陌生的感觉,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无一不散发着陌生的温暖。而今天的陌生让我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已近中午,张蕊站在窗户旁打电话。我伸了伸懒腰,一头钻进洗手间清理黑夜带来的疲惫。洗漱完毕,我问张蕊接下来怎么办?张蕊说,先到一个朋友家里住,然后赶紧找房子定居下来。我问,打算就这样在成都生活了?张蕊走过来抱住我的腰说,你不喜欢这里吗?成都可是个来了不想走的城市。

我实在感受不到成都是个来了不想走的城市,城市绿化不咋地,空气质量据说很好但我从来没测量过,因为空气质量的好坏都不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成都悠闲,成都自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悠闲自在是一种不求上进安于现状的表现。成都的火锅好吃,很可惜我巨怕上火。成都美女多,这年头无论在哪里没有钱就别做黄梁美梦,美女是给款爷准备的,像我这种空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也只有瞄上几眼份,腰里空空想都不要想。

从来到成都的那一刻起,从内心深处就有种莫名的抵触,我说不清楚为什么,就像一场魂牵梦绕的旅行突然被成都这个城市所中断,被迫按照新的路数过活,而这种生活却破碎了我所有的梦想。我知道这种想法取源于张蕊,因为她的变化使我对成都这座来了不想走的城市彻底的绝望,仅存的一丝幻想也终于破灭。

和张蕊第一次争吵是来成都的第一天。那天,我拖着行李包和张蕊去了她朋友家,迎接我们的是一对小夫妻,女的叫童欣,据说是张蕊在成都玩的最要好的朋友。张蕊向我介绍完毕,又拉着我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何萧。说完,她加重语气又补了一句:上海人!

童欣夫妇朝我微笑,说,大地方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言谈举止都有风度,来这里还习惯吧?

我说我不是上海人,是北方人。

也就是这么一句无意中的实话把张蕊给惹火了,我要是知道她这么虚伪这么敏感打死都不会说。张蕊的脸唰一下子红了,心里的火气突突地往上生,她咽了咽口水补充说,他祖籍北方的。我看着势头不对,赶紧顺着圆场,说,我祖籍北方的,现在上海生活。

哦,那也是上海人,我祖籍河南,出生都在成都,谁还知道祖籍那里有什么人啊!童欣笑着说。

张蕊的脸色终于平静下来。童欣腾出一间屋子暂时给我们住,然后交代了一下就匆忙上班去了,还说晚上下班后一起去吃火锅。

童欣夫妇离开的一个下午,张蕊始终不正眼看我,说话也是爱理不理的。我觉得憋屈的很,就问,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你!

我怎么了?

以后我介绍你的时候你就不要插嘴,说些多余的废话。

原来是因为一句话啊,犯得着拉脸色吗?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可你也要顾及我的脸面。

我怎么不顾及你的脸面了?我非得撒谎说自己是上海人你脸上就有光彩了?你那么喜欢上海人干吗不找个上海人做老公啊,还找我干吗?

你——,张蕊气的满脸怒火,她说,何萧!你知道我付出多少代价才把你拉过来吗?连这一丁点小事儿你就不能给予理解,说话还这么伤人,你是不是觉得拿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和我吵嘴你特开心?

你付出的代价再多也是你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你。

何萧!你不把人气死你不爽是不是?行!是我一相情愿的,是我自己犯贱好了吧,别在这里没事儿找事儿!

我一听火了,噌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大声说,是谁没事儿找事儿啦,你拉一下午的脸色给谁看呢?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让我隔膜让我处处陌生的城市,还不是因为你!这里是你的家乡,你有亲人有朋友,我有什么?!可你呢,因为一句话就跟我翻脸,给我脸色看,你不能理解也就罢了,还反咬一口说我没事儿找事儿。

哦!就因为是我拉你来的我就得体谅你理解你宽容你?!我就得处心积虑地让着你?!你杀人了我也得替你上刑场!?我就该死了!?你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

是谁不讲道理啦!张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来这里不是受气的!我真是贱的很,放弃一切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受气!看了别人的眼色还得感恩,我实在是贱!我将嗓门提高到了八度,其实我不想这么动气,可是谁让我的心里一直这么窝憋呢?

何萧!你给我放尊重点,别不三不四的跟个瘪三似的出口伤人,你放弃什么了?在上海你有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憋鼓的那点破事儿,你这是借题发挥,小人之心!

我小人之心?我小人之心好了吧!我就是喜欢叶子晨怎么着吧!我爱她,我离不开她,我需要她怎么着吧!

你终于承认了,爱她就去找她啊,在这里跟我撒什么野啊,是男人吗?张蕊说完,扭头走出房间,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悠闲自在地看起了电视。

我气的浑身发抖,说了实话还被人折磨真是件让人自杀都觉得不解气的事情。谁说只有身体上摧残才算家庭暴力,心里上的摧残一样属于暴力行为,后者更为严重,伤害更深。

我不说话,闭上眼睛呼哧呼哧地喘气。我真想甩手走人,可是身上没有一分钱,也许张蕊正是清楚了我穷迫不堪的模样才毫无顾虑肆无忌惮地朝我下毒手。

我又一次想起叶子晨,我躺在床上无尽地追忆我的似水年华,在我记忆的最深处叶子晨如同晶莹剔透的珍珠,笑的、哭的、吵的、闹的都是那么的清晰。我想起我们打架的时候,我们从不用语言伤害对方的心灵,最多的时候我们用暴力解决问题,因为我们都知道武力解决问题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而这种皮肉的疼痛要比心灵上的伤害容易愈合的多。

可是,张蕊不懂得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