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听见前面那个人对售票员说。
那个歹徒买好票后,捏在手里走了。李奇磨磨蹭蹭地摸着钱。
售票员看着李奇,一脸的不耐烦,说道:“快点!别磨蹭。”
李奇递钱的时候,把证件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的态度好了起来,问道:“先生到那儿。”
李奇装着嗓子哑说不出话,沙哑地发着声,并指了指喉咙。再示意售票员把笔递出来。
售票员是个机灵的年轻女子,见了证件后,知道李奇是在执行一项特殊公务。不再恼,微笑着把笔递给了李奇。
“真******架子多。”
“******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买个票也要发骚。”
后面的人又不烦耐地骂起来。
李奇没有理会,拿过笔在手心上写道:“广州,同前面的人一个车箱。”
售票员看了李奇手上的字,微笑着问道:“几张?”
李奇伸出两个指头比了比。
李奇拿到票,一看是硬卧。这正合李奇的意,他还担心那两个歹徒会坐软卧。李奇是不喜欢软卧的,软卧房子小,闷闷的,睡了起来也腰酸腿疼的。李奇享不惯那福。
“硬卧还是软卧?”小马兴奋地问。
“硬卧。”
“唉,我以为这次跟老板出来要享受软卧呢。”小马有些失望。
“你小子,你当我是肥羊宰呀?近来生意不景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坐硬卧,两边都是窗,可以观察风景呀。”
小马就不再说什么了。
上了火车,安放好行李后,李奇借上厕所的机会,眼睛在各小单间巡了一下,果然在同车厢里找到了那两个歹徒,两个歹徒正悠闲地喝着矿泉水。两个歹徒是17号上下铺,李奇和小马是20号中铺和下铺,离两个歹徒的铺位很近。
坐车的人歇了口气后,就开始互相攀谈起来,有的甚至瞎吹海吹,竟是一些奇闻怪事,给寂寞的旅途增加一些调料。那两个歹徒喜欢凑热闹,很快就加入进去。
那个叫发仔的说:“你们说的这些都不足为奇,我给你们吹一个,保证闻所未闻。”
“快说。”被调起味口的听众忙催促道。
“你们听没有听说过男人的那个玩意被人割的事?”
那个尖嘴猴腮的歹徒嘻嘻地笑了起来。
“没听说过,那玩意被割了还了得?”有听众不相信地说。
“不相信吧?这可是真的。”那歹徒说。
小马在铺上,故意伸长脖子说:“吹牛吹牛,肯定是吹牛。你这位大哥真不怕吹牛闪了舌头。”
那歹徒受不了别人的轻视,争辩道:“谁吹牛了,这可是真人真事,我指得出斑斑点点。”
小马进一步激道:“那你胡乱指一个,我们又不认识,谁晓得啊。”
“我才不是胡乱指呢,那真的是真人真事。人家还是个集团的总裁呢。叫林长东。”
小马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们不认识什么林长东林长西的。还不是听你一面之词。”
“小兄弟,我要骗你是乌龟王八蛋。”
“看你这样子,还真有这事呀?”
“那当然。谁叫那总裁是条喂不饱的狗,缠得人家没办法,就干脆把那东西给他割了。”
“哇!这女人也真下得手。”一个听众说。
“最毒不过妇人心么。”小马感叹道。
“那女人才不会亲自动手呢。她找了一个她最信得过最能办事的人去完成了这件漂亮而又光荣的任务。”叫发仔的歹徒有些自豪地说。
一个听众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八成你是那女人的相好吧?”
“我?我哪有那份艳福呀。那真是个绝色艳女呀。我能趴在地下舔舔她的脚趾头,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又吹牛了。”小马又激道。
“吹什么牛,谁要是见了,眼睛都会发直的。那是个比女皇都高贵美丽的女人。”
尖嘴猴腮的歹徒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我真想去见见,哪怕就远远地看一眼也行。”小马咂着嘴说。
“你到人家是普通女人,想见就见哇?”
“她总不至于藏在深宫大院吧?现在早就没皇帝了,故宫也对外开放了,我就不信见她比登天还难。”
“小兄弟,不是我拿话压你,你呀,看你这身子骨,自家的猪都喂不饱,还有往外祟的糠?那女人是武则天转世呢。要像薛怀义一样的男人才能中她的意。”
听见这话的人都放肆地笑了起来。
小马并不恼,脸却有些臊臊的。
李奇朝小马做了个鬼脸。
“这位大哥,看你说起这女人都眉飞色舞的,是不是出门的时候,那女人让你吻了她的脚指甲呀?”小马又笑着问道。
“我说过,我想吻还没那福呢,那么美丽高贵的女人,咋看得上我一个粗人?”
“这位大哥,你帮我引见引见,我就偏不信邪。”
“我们老板就有好久未见着她了,我一个下人,哪有机会接触。”
小马知道问不出他和李奇想知道的东西,也就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这位大哥,这是要到那儿去发财呀。”
“发什么财,做点小生意呗。”那歹徒有些避讳。
接下来,车厢的人又开始谈论起物价、社会治安等一些拉拉杂杂的事。
小马感叹地说:“******,现在的社会治安真不像样,我和老板一下船,两个人身上的钱都被洗掉了。”
“真的?”
“真的?”
“这还有假?还是找熟人借钱买的票呢。”
“你们也是,出门在外不多个心眼咋行?”
小马苦着脸说:“我们哪儿想到哇,一下船,一群小商小贩就把我们团团围住,要我们买他们手里的东西,好不容易挤出层层包围,以为可以舒口气了,想摸钱买杯水喝,乖乖,不得了,我和老板都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那些小商小贩,大部分是扒手装的呢,你们千万不要理,沾上甩不掉了。”
“我们哪里敢理啊,赶都赶不跑他们。”
“小兄弟,在这儿是长三只手的小商小贩把你们围住,到了广东深圳呀,围住你的就不是小商小贩了。”
“那是什么?”小马好奇地问。
“一出火车站,你们就自然知道,看来你这位兄弟很少出门吧?”
“我这是第一次跟老板到南方呢。”
“怪不得。”
“那位大哥,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就快告诉我吧!”
“好吧,到了广东深圳,一下火车,就会被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团团围住。那才真正难以摆脱呢。”
小马笑了起来:“那么好的好事,干嘛要摆脱呀,鲜花丛中坐,快乐似神仙,多美呀。”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嘻嘻嘻地笑了起来,露出了被烟熏黄了的一口黄牙。
“小兄弟,你如果不怕当穷光蛋露宿街头的话,你尽管在胭脂粉中熏得晕晕乎乎的好了。”
“真有这么严重呀?”
“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了。那些骚娘们,不掏尽你身上的钱,是不会让你走路的。”
小马打趣道:“这么说,大哥亲身体验过?”
“嘿嘿,久走夜路的人,那有不撞鬼的,你说是不是?****的有的娘们手腕就是高明,在你手上一摸一捏的,你就酥酥地跟着她走了。”
又有很多人放肆地笑了起来。
那个叫发仔的歹徒也跟着笑,接着又说道:“有的娘们还让你得到实惠,可以风流快活一番,有的娘们把你带到背角处,早已等在那儿的人就一拥而上,把你身上的钱物搜个空,你要是不从,反抗和喊叫,就会把你打个半死。”
“哇,真难以想象。”小马又夸张地叫起来。
“不过,要是遇上个有良心的娘们,她会让你好好地快乐一番。啧啧,不摆了,那些娘们撩起人来,手腕真是高明,一套一套的,让你飘飘欲仙,晕得不知自己是谁了。哪怕事先讲好了价钱,你走的时候也会心甘情愿为她多摸几张老头票,那些娘们,啧啧,真是不摆了……”
又有人笑了起来。
小马没有笑,问道:“大哥经常到那边去,是不是有相好的人?能不能介绍介绍,让我们也认识认识?勉得我们去上当?”
“好说好说,这个嘛,没问题。”那个叫发仔的歹徒很爽快地说。
一直没开腔的李奇以不满的语气对小马说:“好家伙,看着你老老实实的,看来竟这样野,真不该带你出门。你要是被那些女人把骨髓水都吸干了,我没法向你媳妇交待呢。”
小马嘿嘿笑道,说:“老板我看你是假正经,以前我没跟你出来不晓得,我倒要看看,你见了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你的骨头不软?”
李奇也不恼,很平常地说道:“入乡随俗么!”
一些人又笑了起来,有几个年轻女人听见了,笑得嘎嘎的,像鸭子在叫。
接下来的一天一晚,除了睡觉吃饭,都是聚在一起说一些荤的素的闲话。日子很快就过去了,随着一声长鸣,火车进了广州站。
一出站台,果然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郎,哆声娇气地纠缠着旅客。
李奇和小马两人紧紧相跟着,并盯紧走在前面不远处的两个歹徒。
但他俩很快就被几个香气扑鼻的女郎死死缠住了。
那些女郎毫无顾忌地在李奇和小马身上摸摸捏捏,温柔万端莺声燕语地说道:“先生,到我们宾馆去住吧,又干净又卫生,服务也是一流的。”“先生,看你俩也累了,到我们那儿早点歇着吧!”
李奇和小马浑身不自在起来,特别是大小伙子李奇,窘得一张脸炭红。
“小姐们放开放开,别这样。”李奇尴尬地说道。
“噫噫,还红脸了呢!”有女郎吃吃地笑起来。高耸的乳房在李奇身上擦来擦去。
女郎们见两位小伙子不为所动后,有的主动去提包,有的则借着其他女郎的掩护,把手伸在了李奇和小马的裤裆处捏摩。
“啊……别这样。”李奇触电似地叫起来。
但女郎们并不理会,继续我行我素。
小马和李奇一边抗御着这些****的进攻,一边还要监视着那两个歹徒,猛抬头见那两个歹徒被一群女郎拥着走了。脱不开身的小马和李奇一时焦急万分。
“小姐们,我求你们了,你们让开好不好?”
女郎们嘻嘻哈哈摸捏得更起劲了。
“再不走,我可要打人了。”李奇恼火地吼道。
“打呀,打呀?先生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啦!”一女郎仰起一张俏丽的脸,妩媚地看着李奇。
李奇的心软了,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干啥不好,为啥要干这个呢?求你们快让开吧,我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
“唉呀先生呀,看你说那里去了,我们只是带你去住店,有个吃饭休息的地方,走吧走吧?”
李奇抬头,见那两个歹徒已经无影无踪了。李奇再也不能犹豫了,一手拿了提包,一手拉住小马,猛地惊叫一声:“哎呀,糟糕,钱被小偷扒了。”在女郎们的一愣之际,横冲直撞,冲出了胭脂堆。
后面的女郎们在恼怒地骂:“两个吃素的和尚。”
李奇和小马也顾不了那么多,急急地在前面的人流中寻找那两名歹徒,那两人却早已无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