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找什么啊?”
“针。”他闲闲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递到她唇边。
“有毒?”她没注意,就喝掉了。
狭眸一眯,很是高兴,“当然。”
“啊,不会死人吧?”
“不会。只不过,会破坏几天仪容罢了。”
“奕哥哥,你的功夫好厉害啊!”
“还好,现在保护你,足够了。”他仰起头,冲她温柔一笑,轻啄一口那亮闪闪的小嘴。心说,谁敢坏他好事,绝对不能手软。
“该死的,一根。”宣于君拔掉一根。
“哈哈,我没有,我进步了。”雁悠君乐得不行,“你快去找碧姬吧,晚了你这张桃花脸未来七天都没法见人。”
宣于君狠狠瞪了姜霖奕一眼,重重一哼鼻子,连狠话也来不及下,就跑掉了。可见他爱惜脸蛋的程度了。
雁悠君乐呵呵地踱回石桌,先干了一杯,冲轻轻眨眼笑道,“轻轻,这下你该得意了。师兄可为你报了一辱之仇哟!”
轻轻懵了,“什么一辱之仇?”
“你忘了,那****从假山上落下来,宣于君那桃花当时说了什么嘲笑你的话么!还当着皇太子的面,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因此,被皇后陛下知道,所以乐阳和双娥才被皇后招去问话。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不过,也着实可恶!毁个容,只是小菜一碟罢了。你瞧我师兄多疼你,所以你千万不要感动得立即就想嫁给他呀!那他会……”
“小磐,你数过我刚才发了几针吗?”
轻轻看向雁悠君,雁悠君拧眉一想,瞪向姜霖奕,后者仍忙着偷香。
“你……你只发了十一针,还有一针……”急忙摸索身体,紧张得就像猴子找虱子似地,半天都没找到,但他又极不放心,跳起来就冲出去,先要了解药再说。
“笨,我又没说我发了。”
跑到一半的人听到这话,差点没给气爬下。回身便见那人还是优雅万分地坐在石凳上,抱着美人儿,笑得雍雅无比,绝色无双,“小磐何时也这般没有幽默感了,师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轻轻忍不住,笑出声,她从没想过,人前那般优雅尊贵的少君们,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白狐狸就是白狐狸,两个名君都被他耍得团团转,要嫁给这样的大人物,那她就真的不用怕什么寻仇的人了。嗯……哎呀,她发什么花痴啊!
“轻轻?”
小羊怎么突然就目清神朗了?!
他伸出手,那一瞬间,让她的心动摇得好厉害。那个怀抱,心底的声音说,不可以随便碰触的,偏偏身体就想往那里靠。身体与理智拔呀拔,弄得她一身热汗。当然,她绝不承认,这是刚才被他抱太久,给热的。
“我……我出来太久了,我怕双娥她们担心,该回去了。”她突然扭捏得像个青春期小女生。呃,本来她才十八岁,有权利啦!
雁悠君踱回来,“轻轻,你不是跟石三公子打赌么?”
姜霖奕又将人拉回来,低头问,“要我帮你什么?”
哇呜,好直接,“教我一套……比较柔美好看的剑法。”
他弯唇一笑,夺人心魂,“好。”
“谢谢……你。”
“轻轻,以后若有所求,一定要第一个来找我,知道么?”
“这个……我尽量吧!”手被一捏,“好好,我来我来。”
他又满足地笑开,低头,一吻,“乖。”
狭长的眸子,柔光潺潺,只映着她一人……已经完全石化,魂儿呢?已经被某人勾跑了。
晏语轻轻啊晏语轻轻,难道第一美男的威力真的那么大?还是,他说的那些话,让你动心了?
小楼,细曲,听风雨,堪比晴好柳如飞。
金装玉镂的人儿,伸手出斜栏,弄湿玉肌,也是这雨天里的一道极美的风景。
“哎,轻轻,对不起。都怪那只烂桃花啦!比猪武夫还讨厌,要不是他,皇兄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份,母亲也不会知道了。”双娥懊恼地拿杯子直戳上好的檀香木桌。
“没关系啦,没关系……”
那个半倚在雕栏边玩水的人儿,却没花多少心思在那里,湿润的小手在空中,比来划去,尤似舞剑。脑子里,播放着另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
别急,这一招画得再大再慢一些,就会相当柔和。
他从身后半拥着她,温暖玉长的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比一划地教她,绝对的帖身教导。每挥一剑,腰间的手紧紧扶着她,很烫;每一次转身,帖着他的胸膛,怦怦心跳,好响;微微侧脸,他就会偷吻她脸儿一下,害她接下来的动作,好乱……可是,这样的教导虽然费时费力,她还是会偷偷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轻轻,你身子不是不好嘛!别玩水了啦,万一受凉,就没法做那个什么话剧表演啦!”
双娥走上前,一把拉回那只小手,这一看,才发现某人其实是在神游太虚。表情啊,相当可疑。眼神朦胧,虚幻,双颊嫣红,唇儿红得发亮,表情……更是如坠五里云雾,勾着一丝梦幻傻笑,这……这这这……分明跟她每晚睡觉都会想刺客心上人时,对镜揽照的自己,一模一样啊!
轻轻脱开她的手,语态悠慢地道,“没啦没啦,我没那么脆弱,好不好。今天早上才喝过药,最近毒性都很稳定。很稳定……”
如果,一直这样稳定地发展下去,会不会就真的……结成夫妻?!
脑子里赫然出现两个穿着大红衣裳的男女,男的娇艳无双,女的娇媚绝伦……
啪地一声脆响,轻轻的脸被一双小手给夹在了中间,对上双娥锐利的双眼。
“晏语轻轻,你在想哪个男人?姬凤倾,燕九州,江陵君,雁悠君,宣于君……还是我皇兄,石三公子?或者耶律镇恶?”
“我哪有想办公啊!我是在想我们的节目。”天,怎么排出这么多男人!她有那么花痴吗?
“说谎!你刚才的表情,分明就是害相思,这跟我害相思的表情一模一样。你不要想骗我哦!”双娥摇摇食指,非常笃定,那表情像抓住了一只偷腥的猫。
轻轻叹,“我都说没有啊,我刚才在编舞,你没看我的手在……”
“去去去,没意气。人家都有直接告诉你,你就那么小气,连个承认的勇气都没有。难道,你喜欢的人,比我的刺客哥哥身份还难以启齿啊?”这方不乐了。横眼一瞪,坐到了三步外。
完全不是那样啊!那个人的身份就是太高,对比她来说,就是一个云儿,一个烂泥,说了也没用。
“双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后面四个男人都不太可能,那就是前面四个男人了。姬凤倾,你不是已经抛弃他了吗?那就燕九州,可是姬凤倾那小气性儿,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属下夺自己的女人。那就只剩下两位少君了,我看那日雁悠君对你挺亲切的,你这几日去外朝那里,该不是去会他了吧?”
呵,说白了还是为了套八卦。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女人,就干脆点儿!”
轻轻瞪大眼,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男人的话给翻成女人版,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双娥果然是个天才!
“他们的身份,我都高攀不起,所以只能想想罢了。目前,我更重要的是事是……”
“轻轻,不要这么快就放弃。这是你劝我的话耶!你都知道你喜欢谁,我现在还没找到他,你那么幸运都不抓住机会,是不是在嘲笑我啊,嘲笑我连喜欢谁都不知道,居然还每天念得跟宝似的。”
“没有没有啦,双娥,你越说越不中听了。真是的,我哪有那个意思,你……”
这方终于暴笑出声,搞了半天,她又被人下了套。
双娥一巴掌拍在轻轻肩头上,“得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傻。我那两宫婢天天跟你跑外朝,会不知道你见了谁?我再不济,也是个公主啊!我会不知道你到底哈的是谁。”双手一抱胸,做着一副睥睨状,下巴差点扬到天上去,“好哇,晏语轻轻,原来敢跟我大姐争男人的就是你啊!我大姐喜欢江陵君好多年了,你一出来就夺了她的好。你说,这笔债,我们应该怎么算算啊?”
说着,一步步压来,嘴角的笑容,非常冰冷,可惜那双美目中的笑意泄露了一切。
“唉,我能怎么办。我当然只有感谢长公主的美意,好好跟江陵君在一起,才不能辜负了公主的成全,一定要让她爱的男人加倍幸福。”
噗哧一声,两人喷笑。
末了,轻轻说道,“我觉得咱们都有演话剧的天资。”
“我也这么觉得,那个很霸气的公爵非我莫属了,你这小美人儿是抢定了。”两丫头又嘻闹成一团。
剑舞,风波起,雪蕊纷纷。一盏茶,几段香,尤不及你眉间一点红……雪袍缠着纤纤绿幼,回旋,飞舞,眼神揪着眼神,勾挑,撩动,不分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