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松花江河灯:侯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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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河灯文化

每一个地区的文化都以自己的本土文化作为自己的代表性文化,东北的代表性文化,是以东北的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为主体的区域文化和民俗文化为主,并融合了中原文化而形成的一种文化类别,那就是以北方原住民族满族文化为主体并融合了汉民族文化而形成的文化类别。在内容上最为生动和精彩的部分就是它的渔猎、农耕和对东北山林、江河与自然开发岁月的历史的记录,在表现形式上就是大量的丰富的非物质文化形态。

人类的所有文化都是由两个方面文化构成的,即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

物质文化,人们又称为有形文化,即看得见摸得着的文化;非物质文化,人们又称为无形文化,它是物质文化的生存背景和生存空间,大量的非物质文化属于人类的记忆文化,它是靠人类口头去传承和传播的。也就是说,人类的诸多文化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被文字记载下来,更多的更重要的部分是传承在人自身的生存形态上,东北就更是这样。

东北由于远离中原文化圈,它没有经过大规模的青铜器时代,许多珍贵的文化是依靠族人一代代的口头传承方式传播下来,因此东北文化更具有传承的特征,即生活的经验性。

传承下来的文化特征是文化的原色性和活态性。东北的许多文化古朴而生动,它往往带着浓郁的自然特色和鲜明的民族特色,它记录了本土民族的生存经验和生存感悟,不受物质文化的形态限制,在这一点上松花江河灯就是使自己成为极具个性的文化类别而得到人们的传承和使用。

河灯文化,它是一种活态的地域文化。

东北文化的活态性主要表现在它的传承规俗上。这种文化往往是族人或家庭一代代通过口头方式传承下来的,它承载着族人的生存观念和生存理想,表现着先人对子孙的期待,因此它有极强的科学性和经验性。这是一种珍贵的生存经验和生存理想。为了把它传承下来,先人的文化传承者就想方设法把它的精神和内涵保留下来,表述出来,这就决定了这种文化的生动性和活态性。

同时,活态的文化本身又具备着文化的多样性,它生成于族人的生存历程,表述着各自的生存空间。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东北的文化带有明显的多民族文化融合的特征,这就使它的文化多样性更加突出,这主要是保留在东北文化的语言、名词、地名、称谓和种种形态与背景上,这也使东北文化永远保持着自己的鲜活魅力。

东北文化如河灯文化的另一特征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固定了自己的形态,接着又不断受到生存背景的变化和冲击,于是形成了融合的文化类别。融合的文化类别是一种新的文化类型。它的价值更应得到社会和历史的重视。同样的问题是多民族融合文化类别也过多地表现在东北的松花江河灯文化上,这使得东北松花江河灯文化厚重和重要,但要去认识它和分析它却是一件极具科学性的工作。

在燃放河灯的日子里,每当河灯下水之后,总有一片低吟声在江岸唱起,那是施放河灯的人在唱河灯号子。

河灯号子不如川江号子那么高亢,它是属于低吟类型的,是从人心底发出的一种祭颂。

大致有以下这样几种。

河灯号子的种类

1.述说祖先功德

太爷呀,你是老祖先的好后代,

你是大窝集的开发人,

你又是水神的朋友。

太爷呀,

你比那海东青还英勇,

你比水老鸹还灵巧。

都说这些水鸟了不起,

你是比它们了不起。

勇敢的太爷,

你在那深深的江底,

保佑着木排顺下……

这是吉林市松花江边的一位老人在放河灯时吟唱的“河灯号子”。他是在歌颂着自己祖先的功德。

2.形容人与自然的依赖

(1)等啊等

松阿里呀,冰冷冷,

你在里边你走冰,

冷得四肢发麻,

冰得双腿难行。

老江风,刮不停,

刮得眼难睁。

刮得江水冲天浪,

刮得江水浑澄澄,

天地分不清呀。

分不清,也要等,

等你上岸回家享太平!

(2)有心要把江沿离

有心要把江沿离,

舍不得一碗干饭一碗鱼,

有心要把江沿闯,

受不住西北风开花浪,

双手抓住老船帮,

一声爹来一声娘。

3.呼唤亲人

船老大呀,你来吧!

回家来吧!

这是灯,

亮亮的给你点上了!

照着你的道,

按这条道走就是家了。

船老大呀,你来吧!

千百年啦,

你在黑冷水里呆着。

亮亮的灯给你点着了,

道都能看清啦!

顺着亮走上来吧。

松花江河灯号子是人类哭述出来的一种艺术。那是一种亲情在后人的心底升起,变成哭唤祖先的祈祷。号子也是一种光荣,也是一种朴实。它记载了这种文化久远的生成历史,记载了北方民族的生存形态,也传承了这个地域和民族的久远的生存情景和生存方式。

河灯号子的意义

1.追求与向往

这种号子虽然今天响在施放河灯人的口中,但其实是集中表现了生活在这个地区的民族身上的一种精神和追求,那就是不忘祖。

不忘祖,也就是不忘族。而不忘族,也就是不忘国。这是人类的一种品质。从这点意义上说,燃放河灯是一种珍贵的人类精神文化的回归活动,记载了人类对祖先英雄行为的传承和发扬。

2.文化的多样性

河灯号子中带着鲜明而浓郁的文化风格,这充分体现了文化的多样性。

号子在形式上仿佛是诗歌,但一旦吟唱,又很像低沉的口述,是一种连贯性很强的的语言,有时并不押韵。但是它传递出的却是多种文化内涵的一种文化成果,包括宗教、哲学、社会学、道教和佛教文化的综合意义和理念。

3.警惕危难

老把头呀,

排走三宿下阳关,

你怎就不看准恶河,

这儿险滩大,浪头急,

撞上去转不回呀……

老棹把呀,

你咋就不小心,

十个哨口九个狠,

浪抽风打不留情,

刮下去就没了影,

……

掌握和使用东北文化需要具备很强的文化能力。那就是分析东北文化中传递的生存体会和生存经验。要通过对东北历史的认识和对这块土地上的民族情感的体会,去了解和尊重这块土地上的民族的生存习惯和精神信仰,要实地去感受他们的生活状况和生存形态,很重要的一点是走到他们的文化中去。东北是重要的活态文化遗存的丰富区域,由于历史上的原因,很多文化是自然地保存下来的,如今一处处原色自然文化活态遗存村屯、家族还完整地存在着、保留着,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源。如上面的这段放排歌,其实就是在通过燃放河灯时的情景和语言,在告诫人们放排走船时,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是松花江地区燃放河灯的重要意义。

东北的地域文化和本土文化随着社会的发展,随着现代化、城镇化的形势的到来,也在不同程度地受到冲击和改变,它们也在一天天地成为濒危文化并在逐渐地变异和消亡。采取科学的手段和办法抢救东北文化,保护民族文化也成为我们的当务之急。好在我们国家已建立了自己的文化遗产保护日和保护制度,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个全民族自觉地保护和热爱民族文化的高潮将会到来。保护好松花江河灯文化,也保留住了我们民族自己的历程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