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2)
“不是我要和他在一起，是他总是跑来和我在一起！”他呵呵地笑着，带有着点快乐幸福：“我确实很喜欢司教，他这个人嘴巴虽然有点损人，可是人还是不错的。他总是用公事的借口跑来损我，但是和他说话我会很开心。他每天都很忙，但还是尽力抽时间来陪我说说话，就算是真的忙不过来，也会尽量在三天没找出时间过来。其实，我们之间最多的惺惺相惜，都很各自的才学……呃，我说才学是不是很奇怪？我虽然从没有认真地听过玲珑上的课，但我有很认真地把皇家书库都看完了哦！虽然……书也被我烧得差不多了……呵呵……”
原来，烧书是为了掩饰看书的真相，并且制造出不学无术的假象。“多说些你的事吧，我想听。”我说。
“好。”他点头，却苦恼地皱起了眉：“该说些什么好呢？”
“说说自己的朋友吧，向我介绍你的朋友，不好么？”我微地给他指路。把你的朋友供出，我以后会好好地“招待”他们的。
“朋友……”他开始回想：“司教算一个，幻舞算一个，纷雪算一个，天空算一个，嗯，也算天涯一个吧，寒麟算一个，小草也是，嗯，还有慕也是！细数一下，发现自己长那么大，却只有8个人是能说得上话的，真是可悲啊。”他脸色落寞，看来真是寂寞怕了。
我将茶递到他面前：“口渴了吗？”
他摇头：“不渴。”他似乎现在突然注意到了茶，眼光灼灼地盯住茶：“这不是我给你斟的吗？你还没喝？”
我这才觉得糟糕，居然提醒了他茶这一件事！不过看他的表现，这茶应该没有问题。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伪善地说：“我见你说了那么多话，可能渴了。”
“就算渴了我也不喝茶！”他厌恶地皱起了眉：“我不吃苦的东西！”
我一看，发现茶是浓茶，过多的茶叶漂浮在水面上，已经完全泡开，茶水也显深色，一看就知道味道会很苦。我回想起他刚才泡茶的步骤，再看一下现在茶的表象，判定了这是一杯泡得不成功的茶。要喝下，确实是件很有难度的事。但我还是喝下了，为的是向他表示我的信任。
他要杀我，完全有更省事的方法，例如，让跟他而来的西卫幻舞直接地杀了我，这样比什么都还要快捷。
我喝下了茶，他也松了一口气。他说：“其实，我是23岁开始有记忆的，就是我哥拿着你给他的匕首刺向我的眼睛开始的。”
“？”
“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知道我还保留着那一夜的记忆，后来才发现，所有人都是50岁左右才开始记事的，我23岁还太过早了呢。”他看出了我的紧张，竟然对我笑笑：“别担心，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想和你谈一谈。23岁记事还太早，所以我对小时候的事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唯独那一夜的事记得特别的清楚，因为从那一晚之后，我就一直在做噩梦，梦到的都是那一晚的事。”
很小就做噩梦？可是我那时每一天唤他起床，他都是笑得像个天使！那么小……就有了那么深的城府，那么这杯茶……我否决了心里不好的想法，茶里不可能有毒的，因为他今天过来并不是秘密过来的，若我出了什么事，他就难逃其咎，若他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做这种明显的事。
“你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了？”他叹道：“我是真的想和你谈谈，把你当作父亲才会说这些事的，可是你却没有这个意思！算了，没关系，我说你听也行。”
他说话如此随意，若今天是有目的而来，那么说话多少都会带有点目的性。我随即笑道：“我习惯了思考，没办法马上改嘛，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他突然说道：“你从小就给我吃******，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还这么正常么？”
“……”我是奇怪，我本打算日后查清，没想到他却直接说出。
“我在北赤那儿治好眼睛之后，你们就开始对我使用******，那段时间里我确实疯癫得不像话。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那件事你也很清楚的，就是我哥死的那件事。”
不，我只知道疯癫的小孩疯起来不要命，突然就杀了人。
“璀星是故意的，他是故意刺激我的，因为那时候的他察觉到了你要抛弃他的念头。他死之前用北赤教他的方法治好了我的神智，同时也给我下了言语封印，让我无法说出那一夜的事。有时候，流术比药物还要管用，你说对不对？”
对，对于北赤而言确实是这样。
“后来我照样服用******，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一个人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免疫力，当然了，慢性读完除外。”
原来如此！但我更加无法忍受的是北赤的背叛！“我与北赤有生死契约，他若一做背叛我的事就会马上死去，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背叛我，却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你才如此的放心他啊。”他微笑：“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忘了他是一个医师，他最在行的就是保命！”
原来……如此。
他开口：“到我问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语气逐渐沉重：“若你是想要篡位，两百年前你就可以做到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们兄弟三人？”
“因为我想要的是毫无后顾之忧的登帝！就算王族真的灭亡了，可是大臣们的心还是向着你们王族！就算那一夜什么人都没有留下，大臣们还是会竭尽所能地找出王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我如果那时候登帝，就会成为众矢之！那样的帝位我要来有什么用？到最后还是成为了他人嫁衣！我要的，是我的家族千秋万代，而不是一朝一夕！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哼，竟然被祭渊那小子坏了不少！”我已经决定，今天决不留眼前人的命，他记得的太多，两百年的隐忍已经造就了他不凡的城府，若我还像他刚走进这国师府时那么相信他是个不成熟的人，那么我会死得很惨！哼，我一直以为我这百年来的连连失利是司教祭渊一人所为，如今看来有一半是眼前的人的功劳！这样的人，怎么能放过？
等他离开，我一定会召集手下……
他却平静地看着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
“你的想法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让它腐烂在我的坟墓中的。”
我惊愕地看着他，他面容平静，苍白的眼眸低垂，我看不出他太多的情绪。
他呢喃：“你的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我族虽灭，但却留下了一个英明的君王，不会有人能动摇得王族的统治。”
“英明的君王？就你？”我嗤笑道：“我承认你的才能，若你没有了司教祭渊，你能施展得了多少？你的体弱多病注定了你永远都不能亲临政事！”
“确实，若现在司教将公文交给我批，我确实一窍不通。”他回答，我依旧看不出他的感情。他撩眼看我，带着一点悲伤：“毒发了。”
“？”
“你的脸色已经完全变黑了。”
“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似乎没有感觉呢。毒，是我向纷雪要的，我当时忘了和她说清楚是拿来做什么的，她可能是怕我拿来做傻事，所以选了这么一个起效慢而且毫无痛觉的毒，就连解药都给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纸包，不屑地丢到了桌上。
我奇怪地看着那小包，我中毒了？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可如果是纷雪选出的毒药，则会有这个可能。可是……这种可能能存在吗？若是他是骗我，那这包东西又算是什么？是要诱我吃下？
“想要么？”他一笑，拎起药包拆了开来，当着我的面倒了口中。我看着他喉结滚动，咽了下去。他对着我冷冷地笑了：“我不会给你的。”
这时，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我开始感觉到了毒素在身体里的蔓延，我这时发现已经太迟了，根本就不能用灵力压制住！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他和我说这些话的意图就是为了将我的注意力引到他处，让我不能及时地发现中毒的事。他故意把解药摆出来的原因……
“驯，你有个缺点，那就是太多疑了。”他说，“所以，我让幻舞纷雪她们毫无保留地为你效力，只有这样，你才可以稍微对她们放得下一点点防备。”
我愤恨地看着他，咬牙切齿：“你骗我！”
“我没有，我今天说的都是真的。”他冷笑：“你就没有注意到说‘不能杀你’的是别人而不是我吗？我是自小就把父亲来看待，但同时也深深地憎恨着你！我不想杀你，但同时也恨不得要噬你筋骨！”他的声音放柔了：“驯，你莫忘了人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原来如此！说话只说一半，而且句句属实，这样的话有谁能不信？
“你要杀我……”我气红了眼睛，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势下杀我？你又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视野开始变得神秘莫测，天地在旋转，“咚”的一声，竟是我倒下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将我软禁在国师府，为什么说要七天，为什么茶要泡得那么差劲，为什么要现在杀了我……
“琉獍……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