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险难中的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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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阴谋炮击天安门(3)

“那好,我告诉你:包瑞德是美国战略情报局的特务,是从事间谍活动的。你同他的关系我们也清楚,你干什么来了,还用我说吗!”曹纯之更加严肃并提高了嗓门。心中有鬼的丁氏姐妹一时缄默不语。过一会儿,丁花向曹纯之说:“我这次来是看母亲的,受丈夫的朋友包瑞德的委托,以半截名片为凭,请哲立先生帮助卖掉霍尔瓦特-伊芙娜存在我妹妹家里的钢琴。妹妹已经和哲立先生联系了。”

“卖钢琴?霍尔瓦特?伊芙娜和哲立,他们过去和现在都是夫妻,都有权卖掉自己的钢琴,还用得着奸夫包瑞德做主吗?包瑞德叫你和哲立去对半截名片,表示接上了关系,这里有重大的阴谋吧!”“这是我先生叫我这么做的,这里没有什么文章。”丁花连连解释说。

“卖钢琴,写几个字就行了,对名片干什么!你要老实交代!”

“他让我代问哲立好,并告诉他我们的洋行银根紧,生意不太好!”

“这就说对了。哲立不是资本家,你们洋行银根紧不紧,与哲立说这些有什么关系呢?你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吧?”丁花摇摇头。

“这是间谍用的语言,是在向他们下达指示!”“我的天哪!我不知道我先生是那种人,害得我不知不觉犯了罪。”说着,丁花哭了起来。

接着,曹纯之向丁氏姐妹讲了包瑞德利用她们俩做情报工作的道理。

丁氏姐妹恍然大悟。曹纯之最后告诉丁氏姐妹,两天内不要出门。然后便走了。

曹纯之回到公安部,向李国祥处长汇报了丁氏姐妹情况之后,提出了个人意见:“根据丁氏姐妹提供的情况判断,很可能是敌人的一次重大行动。我们要争取丁花,从她身上打开缺口。”

李国祥表示:“我同意你的意见。”紧接着说:“今天晚上就提审丁花。”当晚,曹纯之把丁花接到公安部。

“请坐!到这里来,就是客人。”曹纯之客气地说:“你到这里来会更安全,把问题说清楚就行了。我保证你高高兴兴,安然无恙地回到香港。”接着说:“欢迎你来京看亲,回到祖国大陆看一看,我相信你是热爱祖国的,会反对危害祖国、危害民族的事的。还可以规劝你丈夫,使他成为帮助我们的朋友。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政府。”

丁花看到曹纯之原来是这样平易近人的人,对自己这样信任,有些哽咽了,说:“我是中国人,愿意做对祖国有利的事。那么,以后怎么联系呢?”“我打算让丁香做你的联系人,好吗?”

丁花笑着点了点头。

伊拉克女人发出了一封特殊信件,终于获得了他们的犯罪证据

在北京海德曼的咖啡馆里,丁花按照曹纯之的指示,把半截名片交给了哲立。

哲立接过名片,十分欣喜,感到一切都在按原计划顺利进行着。然后,他驾驶一辆灰色的小轿车飞快地直奔李安东的住所。

此时的李安东,焦虑不安,一会儿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一会儿走到窗前,向外探望,急切想得到包瑞德的最后指示。

哲立的到来,圆了李安东的梦。他接过哲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的半截名片,又从书柜里拿出另半截名片,两者一对,联系暗号吻合、准确。

紧接着李安东命令哲立:“你马上联系,进行最后部署。”

傍晚,哲立开车向东交民巷驶去,几分钟后,来到东交民巷后的一条街停下。下车后,他把皮包紧紧夹在腋下,匆匆走进装潢很讲究的京城数得着的西餐厅。店主是一个很让人注意的伊拉克女人。

伊拉克女人年轻漂亮,性情温柔和顺,举止文雅。她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汉语,由于善于交际,又懂管理,生意一直很红火,经常就餐的人多为外国人。北平解放前,她的男人回国了,她仍留在中国。美国驻华使馆上校武官包瑞德在北平时,是这个西餐厅的常客。包瑞德为了职业的需要,用金钱收买了她,成了为包瑞德传送情报的人。后来,包瑞德又把她介绍给了日本人山口隆一和意大利人李安东。其实,这个善良的伊拉克女人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搞间谍活动。

山口隆一来到了伊拉克女人的家,两个人谈笑风生,暧昧之语在他俩之间回荡。一会儿,山口隆一顺手递给她一个袋子:“这是1000美元!”接着又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明天早晨就到东单国际邮局快件发出!”

伊拉克女人欣然应允了。第二天一早,伊拉克女人来到东单国际邮局,很快办完了手续,走出了邮局。等候在邮局对面监视她的山口隆一,见她出来,也悄然离去。这一切都被我监视的侦查人员看得一清二楚。

北京市公安局侦查处长狄飞,一直负责跟踪这个伊拉克女人。他接到侦查员报告后,立即到邮局截获了这封信件。

狄飞自信此信关系重大,立即驱车来到公安部李国祥的办公室,简要地说了截获信件经过后,顺手从文件包里拿出递给了李国祥。李国祥看了看狄飞,小心翼翼地拆开,使他们大吃一惊。上边写着十月一日行动的具体方案,还有绘制天安门的草图以及发炮的具体位置……

伊拉克女人的这封特殊信件,引起了侦查处上上下下的普遍关注。李国祥处长立即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

大家一致认为:美国挑起朝鲜战争,其目的是为了武装进攻中国。当他们的目的难以达到时,就以间谍活动相配合。从这封信的内容和草图上可以看出,敌人准备乘机暗杀我们党和政府的领导人。李国祥用带有命令的口气说:“我们要密切注视敌人的活动,把他们消灭在‘十一’之前。”破产公安部下达逮捕令,间谍分子落网。炮轰天安门的阴谋

公安部侦查处会议室里,一派紧张而热烈的气氛。大家都在为抓紧侦破间谍案出谋划策。李国祥综合了大家意见之后,立即向中央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彭真同志作了汇报。

彭真说:“看来,敌人十分嚣张,企图在我们的国庆日暗害党和国家领导人,制造震惊世界的大案。”然后他带有命令的口气说:“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务必在国庆前破案,狠狠打击敌人,确保国庆顺利进行,确保毛主席和其他中共领导人的安全!”李国祥表示:“我们一定按照中央指示去办,请首长放心!”接着,李国祥回到公安部,传达了彭真同志的指示:“要求国庆前破案。”曹纯之接受任务后,立即召开侦破工作会议,部署侦破任务,集中了侦破力量,一场抓捕国际间谍的战斗开始了。

9月27日。清晨。全副武装的侦查员们集合完毕。

曹纯之把公安部的侦查员和京、津、冀、沈阳调来的侦查员,混合编队,又向他们介绍了敌情和各自的战斗任务。行政处准备了吉普车、卡车等16辆,侦查科准备了两辆摩托车,都在待命。

李国祥处长在曹纯之的陪同下,来到了队伍前面,他用眼扫了一遍整齐而威武的侦查员们,然后大声说:“同志们!我们侦查抓捕工作马上开始,这次行动关系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安全,我们的责任重大,我们一定要按时完成任务,取得最后胜利!”最后说:“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请首长放心!”侦查员们齐声回答。

“好!立即行动!”李国祥手一挥。汽车、摩托车的马达声连成一片。侦查员们头戴钢盔,腰挎手枪,迅速地跨上车。顷刻,一辆辆吉普车、卡车、摩托车便呼啸着向指定的地点驶去。

早晨,甘纳斯打开窗户望去,只见枯黄的片片树叶落下,又被一阵秋风卷走,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心想,这次炮轰天安门能否成功呢?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必须迅速离开北京,经天津及海上逃跑。可是,到了天津,又能否保证到香港呢?到了公海以后,美国人也会下手的,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想到这,当即决定,马上去天津,取道香港回德国。

他立即收拾东西,提起皮箱走出房门,大声问司机:“汽车准备好了吗?”“汽车发动不起来了,正在修!”汽车司机早有准备地说。

凭直觉,甘纳斯意识到事情有变,立刻拔出手枪。

埋伏在汽车旁的侦查员李五海,飞身抓住甘纳斯的双手,手枪落地。然后,顺势把他按倒在地,用手铐锁住了他的双手。“你们干什么!敢这样对待一个外国商人。”甘纳斯吼叫着。

“你是商人?你是间谍!”李五海指着甘纳斯的鼻子说。甘纳斯低下了头,被押上了汽车。山口隆一自从与那伊拉克女人见面后,一直住在魏智开办的法文图书馆内。魏智与包瑞德是一种情报关系。他开办的法文图书馆则成为进行情报交换的一个场所。魏智与其姘妇加萨琳是包瑞德的耳目,负责在华监视李安东、山口隆一、甘纳斯、哲立的行动。

几天来,山口隆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断地调节精神,祈祷神灵保佑他平安地回到日本……

清晨,他正在闭目静坐,口念经文,突然屋外响起震耳的马达声使他清醒了。

这时,魏智惊慌地跑进来:“不好了,共产党来人了!”山口隆一下意识地迅速起身欲伸手到办公桌上拿手枪,被冲进来的侦查员沈继宗一把按住。

“你被捕了!”沈继宗亮出了逮捕证。

山口隆一歪着头,大声叫喊:“我抗议!我犯了什么法?”沈继宗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犯的是间谍罪、犯的是蓄意谋杀罪!你们策划炮轰天安门,企图‘十一’暗杀毛主席和我国政府领导人,难道这不是犯罪吗?”

山口隆一低头不语,脸色发黄,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阴谋会败露。

“你老实交代,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山口隆一微微点点头。“伊拉克女人发往东京的信件,是你指使的吧!”沈继宗直截了当地问。“是。”“你绘制射击天安门地形图的目的是什么?”

“天安门这个图是我画的,主席台站的那个人也是我画的。”山口隆一眼睛盯着沈继宗。“接着往下说!”“我知道政府开大会的时候,政府的要人都在天安门上站着。”

“图上画的那个人是指谁?”沈继宗步步紧逼。“图上画的那个人是毛主席。”

山口隆一对画这张图的目的却支支吾吾,不想交代。在另一次审讯中,他终于交代了。“你画的天安门地形图寄给了谁?”“我寄给了日本东京。”“寄给日本东京干什么?”山口隆一感到一阵恐惧。

“继续交代,想干什么?”沈继宗更加严厉地问。“10月1日是中国的国庆日,我想一定在这开会,到时候,我想用迫击炮作冒险的射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仇视苏联共产党,也仇视中国共产党,这是我的思想,请原谅。”

几乎同时,哲立也在自己的住所被捕了。

9月27日,李安东超出常规起得很早。

按计划,他今天应把拆卸分散的迫击炮零件集中起来,做好射击的准备。

一大早,他就准备开车去隐藏迺兹府的“罗马教廷”。刚要走,他的姘妇加萨琳拉住他的手,说:“为防万一,还是让山口隆一和哲立去取,让他们做一次假行动,然后你再亲自去取。”

“你太过分小心了吧!”李安东推开姘妇的手。这时,李安东平时最信赖的“杂役”,即派去的侦查员辛立学、张明英推门进来。

“对不起!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侦查员,你被捕了!”张明英出示了逮捕证。李安东一愣神时,毛茸茸的手腕戴上了手铐。

“你都隐藏些什么武器弹药?”辛立学开门见山地问。

“我有迫击炮一门、手榴弹六个、手枪一支,还有炮弹和子弹几百发。”

李安东明白,中共侦查员已经掌握了他的罪证,只好招供。

“迫击炮的口径是多少?”

“50毫米。”

“这些武器弹药,解放后你登记了没有?”

“没有。”

“这些武器弹药隐藏在什么地方?”

“在甘雨胡同乙17号我家里有一枝手枪。迫击炮一门,已被我拆卸,零件及炮弹在遁兹府甲6号马迪懦家,那是个罗马教廷。”

李安东一一交代着。

“隐藏这些武器弹药干什么?”

“我曾与山口隆一商量过,到你们国庆时,在天安门试一试。”

“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行吗?”

“我知道,我现在认罪!”

李安东低下了头,被押上了汽车。美国间谍炮轰天安门的阴谋破产了!

1951年8月1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令全国人民欣喜、震惊世界的消息,题目是:《北京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军法处判处美国特务间谍阴谋武装暴乱案,主犯李安东、山口隆一判处死刑,昨已执行枪决》。这两个人的罪状是:“替美国政府搜集我国情报,策划武装暴动,企图在1950年10月1日我国国庆大典时,炮击天安门检阅台,谋杀我国国家元首和中央人民政府其他首长。”

为美国政府搜集我国情报,并为阴谋暴乱的特务间谍李安东隐藏武器、充当美国政府特务间谍的意大利人马迪懦,被判处无期徒刑。其他特务间谍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