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份工作
新的一天开始了，不管怎么样，窗户外的阳光温暖新鲜。树枝梢上依然的新绿点点。
怡凡刚到公司的前一周，是她们新聘的４８位员工的全日制培训。每天都由公司的老总、副总、市场总监和业务经理们，按正常的作息时间讲课。学员们坐得腰酸背痛，听得云里雾里的。怡凡认真地做着笔记，因为下一周要进行岗前考试。怡凡思索着：“下一位讲课的又会是谁呢？”
课间休息间隙，学员们都去玩了，怡凡听着音乐，独个儿临窗而站。透过玻璃，乌鲁木齐全市的鸟瞰图浮现了出来，层层叠叠的，若隐若现。斑驳的太阳直射进来，照在脸上，心里暖洋洋地舒服。她伸了个懒腰。对面是“宏源证券”的大厦醒目地竖在眼前。想到股票，她的心又随之一沉，自从八月份炒股以来，经常是赚了指数不赚钱。感觉在低价位上买入的几支股票，第二天就连续地下跌，任凭大盘由５０００点涨到５６００点，但以上各股及近跌停板；“亚盛集团”和“青岛双星”刚一看涨，怡凡便匆匆抛出，结果是交了手续费而没有赚钱。最终炒股使她狠赔了一笔。
通过炒股，怡凡渐渐明白：生活需要智慧的支撑，人生需要不断的领悟；人生的诱惑实在是太多，自己一定要有定力，更要增强自己的辩别力。
怡凡还在浮想联篇，一声：“大家好。”一语惊醒了她这个梦中人。戴眼睛的面试官已站在了讲台上，注视着在座的学员，不紧不慢地说：“敝人姓黄，担任本公司的讲师工作已经三年了。我在大学里学得是工民建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多年，辞职后一直做着房地产生意。过去的我很辉煌，拥有过名车别墅。我平常总喜欢走着上下班，因为这样可以结识更多的人。对于一个创业者来说，人脉就是财富。”
“我现阶段还在上夜校，已取得了高级讲师资格证书。现在在读企业管理。我要给在座各位讲的课是国情分析、企业文化和性格分析。”她娓娓讲来，自信中弥漫着一种飘逸和脱俗。听她的课成为怡凡在龙态置业股份公司的享受和期盼。她的声音水一般的温柔：“大家可能听累了，毕竟都是成年人嘛。坐不住的，大家不妨站起来，跟行政小罗学唱培训歌。”
音乐响起，漂亮的行政说：“歌名叫不要认为我们自己没有用”。过门完了，歌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很多时侯我们都不知道
自己的价值是多少
我们应该做什么
这一生才不会浪费掉
我们到底重不重要
我们是不是很渺小
深藏心中的那一套
人家会不会觉得可笑
不要认为自己没有用
不要老是坐在那边看天空
如果你自己都不愿动
还有谁可以帮助你成功
不要认为自己没有用
不要让自卑左右你向前冲
每个人的贡献都不同
也许你就是最好的那种
中午，公司统一吃盒饭，米饭炒菜。下午下课后已是华灯初上，怡凡正要回宾馆体息。被行政小罗叫住：“怡凡，徐处长要留你一起用餐。”怡凡刚一转身，五十岁的徐处长和蔼地笑着说：“怡凡，你还认识我吧？我观察你好几天了。感觉你很健康，也很洋溢。”
“噢，那天在电梯里碰到的就是您。我那天迟到了，匆忙掏出梳子，梳了梳被风吹乱的头发。”怡凡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请我处的几位吃晚饭，特意加上了你。”徐处长仍旧地和颜悦色。
她吩咐大家各点一道菜，怡凡要了２瓶啤酒。饭毕，徐处怕怡凡走丢。她和行政小罗把怡凡送上了８路车后，还站在原地不停地挥着手。微风吹起了徐处长的头发，她举起的手在瞬间凝住，留给怡凡的是慈母般的关爱和照顾。刹时，一股暖流涌上了她的心头。久久地，久久地挥之不去。
半个月的时光快乐而又匆匆。宾馆又要怡凡续订。怡凡每天除了吃住，又在大西门至小西门附近的商业街“皮草专卖场”买了几套衣服、旅游鞋和一只时装包。她口袋里的钱似流水，哗哗地流淌着。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怕和惊慌，很现实的生存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莫名的烦恼也徒增了。一块儿招来的同事们，工作间隙活蹦乱跳的，而她总是忧郁地凭窗眺望着天空。
明天才算是正式上岗，徐处长要求大家明天统一着职业装。怡凡想想，最快离发工资也要一月之久。去还是留？已严重地困扰着怡凡。可公司里同事间和谐团结的工作氛围，又深深吸引着她。使她想到了曾读过的一本书狼道。因为要选择离开，她想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用细微的行动表达一下她的不舍与感激。
第二天一大早，怡凡梳洗完备，挑了件低领黑色毛衫穿上，打了条粉红色的丝巾，穿上黑色甩裤，外罩很职业的黑色短皮衣。提前到了公司，她打扫完办公室，并把徐处长的桌子擦得铮亮。然后到水房把抹布洗净，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进总经理室。感觉到好大好气派，老总的大板桌两旁分别是黄老师和女总监的办公桌。两位女将似老总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端坐于老总的左右两侧。怡凡把老总、黄老师和市场总监的大板桌一一擦完。老总和总监因为要安排电视台的采访，都出去了。黄老师正在伏案工作，怡凡在她板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黄老师，占用你半小时的时间，行吗？”怡凡怯怯地，一紧张浑身又出汗了，接下去便满头大汗。
黄老师先是怔了怔，而后婉尔一笑：“行啊！你就把我当成朋友或者是大姐，想说什么就说吧！”为了活跃气氛，黄老师摆了个随意的坐姿，继而轻柔地发问：“你是喜欢雨呢？还是喜欢雪？”
“我当然喜欢雪了。其实我对你的生活还是很好奇的。我也想通过接触一下成功的、有文化的女性，了解和学习她们是如何处理感情、事业和家庭的之间的微妙关系的？”
“喜欢雪的人总是生活在梦中，亦真亦假，是不现实的。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嘛！其实你对我有的应该是敬仰之情。”黄老师笑得好妩媚。
“也许我不该和你探讨这些问题的。”怡凡也换了个随意的坐姿。
“其实也不，都是成年人了。不瞒你说我至今还是单身，儿子去年刚考上大学。老公于六年前病逝了，自此电话便不断。女同事们打电话多是为我介绍对象，而男同事们经常打电话则是想和我做情人，他们手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权利。为了免于骚扰，我总是拔掉家中的电话线，并不停地换手机号。为了供儿子上完大学后出国留学，我在外兼两职。”
“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我也挺寂寞的，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我也很想找个合适的对象陪我走过后半生。可现实是选择的范围实在是太小了。那些离过婚的人呢，我又自认为都有毛病，而像我这样丧偶的又不是太多，毕竟是少数嘛，就算在脞子里面拔将军又有几个合适的？况且我现在看同龄的异性又总觉得不顺眼，看上去都有点显老。想找个没有婚姻经历的又不可能，也没勇气。哈哈．．．．．．哈．．．我怎么闲扯这些呢！”“对不起，老师。不过，女人就是需要倾诉的。我很佩服您的自强不息和坚强。”
“其实没什么的，我也并非清心寡欲的尼姑，我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老公去世后，我很寂寞，看电视时无论喜或悲也没有人和我共享。于是我常上网，聊着聊着，和一同龄的男子有了感情。他也是大学里的一教授，有完整的家庭。但我们也不定期地常到他所在的城市里相聚。别看我新买的房子那么漂亮，还是有不少人帮过我的忙。他把我的旧楼房买去，给了我八万元现金，但没有办过户手续。现在要我帮他租出去。我替房产公司做帐，现住的房子就是该公司的，还欠工头五万元的房款。等儿子大学毕业后，我把房子典押了供他出国留学。至少现在的独身生活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也没有人跟我计较我在儿子身上花的钱多，一切由我作主。汇报完毕。”黄老师说完，摊摊手，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女人的名字永远是弱者。再如何地超越，也超越不了心理和生理。不过，你在我心目中还算是个完美而又职业的女性。”怡凡心情复杂地走出老总室，临出门时她回眸凝望，黄老师也正专注地望着她，那眼神同样地含糊。
出了门，看到大伙儿都坐在了会议室。
“怡凡一袭黑色装，配上粉红的丝巾和红色的宽边眼镜衬得皮肤白白的，好象一个白领。”女同事笑语。
“怡凡的装束很特别，既职业又风雅，好象要远行的样子。怡凡，你不会离开我们吧？”主持会议的强子打趣着，关切而暧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