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兄妹二人来到天子脚下卖艺,望各位叔叔、大爷、大哥、大姐、给个关照,行个方便。觉得好,就给咱们赏几个小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红衣女子双手抱拳,娇声说道。说完朝一同卖艺的那个男子递了个颜色,那男子便立马会意过来。
“今天我给大家使套‘乌龙刀法’,诸位老少爷们,若是觉得在下使得好,麻烦您赏两个小钱。若是觉得在下使得不好,也烦请您拿大嘴巴子抽我。”那男子话音未落,一招‘大鹏展翅’做了个漂亮的亮相。架势十足,招式地道。人群中立马就有人开始叫起好来。那男子随即便一招一式地挥舞了起来。
“笑笑,你瞧,那男子分明使得是衡山派的刀法,却安了个什么‘乌龙刀法’。”李恪一边喝着小二送上的茶水,一边摇头轻笑着说道。
“衡山派刀法?”我莫名其妙地反问道。却对什么所谓的‘衡山派刀法’一点概念也没有。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那么我这个外行,就只好看看热闹了。不过看那男子似乎舞得真的不错,把一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招招相连,环环紧扣。就连李恪也禁不住叫起好来。从怀中掏出好大一锭元宝,甩到楼下的场子中央。围观的人一片惊呼,只怕那两人,卖上十天半个月的艺,也卖不了那么多的钱。场子中间的红衣女子,俯身拾起地上的元宝,朝楼上看了过来。
红衣女子抱拳向李恪深深一揖,算是表示了谢意。到底是江湖儿女,看起来还蛮豪爽的。李恪不以为意地冲她淡然一笑,神态清雅,举止潇洒。当场就把那红衣女子,迷的晕头转向,双颊不由泛起一抹潮红。什么嘛!平日里看着李恪似乎道貌岸然的,眼下却当着我的面,挑逗起人家小姑娘来了。没事露出那种笑容干嘛?根本就不是人家小丫头招架的了的。
我定睛看向那红衣女子,看来她生得似乎还不错,五官清秀,身材娇小玲珑,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干练。此时,李恪的注意力,似乎就集中在她的身上,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李恪惊诧的转眼看向我。终于想起眼前,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了吧?
“小二,替送一杯酒给那个舞刀的汉子。”我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二。
人家是王爷,有的是钱,赏得起一大锭元宝。我们这些下人,一杯薄酒,到也还请得起。我挑衅似的白了李恪一眼。假装对那舞刀的男子,一副颇为崇拜的样子。其实他舞得什么招式,我一点也没有看明白。
“笑笑,你真的那般喜欢看舞刀吗?本王倒是也会使上一两招。”李恪悻悻然地看着我,有些吃味的说道。
“王爷,舞刀到没什么看头。你瞧,舞刀的那个汉子,真是格外的清俊啊!”我双手捧心,故作一副花痴状。眼看着貌似有人浮起一脸地醋意,我不由暗自抿嘴偷笑。
舞了好一阵子,那男子便收住了刀法,抱拳向围观的人致谢。众人三三两两的向场中掷撒着一二枚小钱。这时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猕猴,从一旁的大木箱中窜了出来。一枚一枚的将地上的铜钱,拣起放在胸口的布袋里。聪明机灵的模样,惹得众人一阵哄笑。有人觉得有趣,又向场中的高空投了一枚。那小猕猴一翻身,便接了个正着。众人又是一阵愉悦的欢叫。小二送去了我敬赠的酒,那男子二话不说,接过就饮。好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真的心生敬佩。
“多谢诸位贵人慷慨解囊,小女子再耍套九节鞭,为大家助助兴!请诸位贵人稍稍后站,多谢各位帮忙了。”红衣女子一言三谢,又生得貌美如花。如此娇声软语一出,众人便齐刷刷地退后了一步。以便让红衣女子舞动开来。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美女一发话,众人全都乖乖就范。
就在这时,胡同口那边突然一阵子混乱,众人便纷纷地退在了一旁。到底怎么回事呀?我好奇地朝那边望去。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神情猥琐,衣着华丽的的男人,带着四名家丁模样的男子,来这儿看卖艺的表演。众人皆如避瘟疫一般站离开来,警惕的和他保持着距离。
那红衣女子旁若无人的,继续舞动着她手中的九节鞭,似乎根本不为眼前的骚动所动。真还沉得住气啊!看来她到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只见她的鞭法纯熟,姿态优美,饱满的双峰,随着她身子的舞动,猛烈地颤动着,好一派波涛汹涌的奇景!看得那后来的男人垂涎三尺,口水连连。待那红衣女子,一招‘游龙戏凤’回身一击,正好背对着那猥琐的男人。那男人竟色胆包天,上前一把将红衣女子抱住。红衣女子到底是女流之辈,一时间竟未挣脱开来。急的尖声叫嚷。看来她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嘛,功夫也没我想的那般高。
“子月!”起先舞刀的男子,大叫一声,操起大刀砍了过去。立马就被四个为虎做伥的家丁持刀团团围住。一旁的小猕猴,到还不含糊,窜上去一抓,就让那个抱住红衣女子的男人脸上挂了花。
“哎哟!”那男人一声吃痛的惊呼,立即就松开了手。红衣女子得以挣脱桎梏,转身拉开架势,一招‘白蛇吐蕊’向轻薄他的男人头部击去。没想到,那男人避也不避,伸手便将鞭头握住。使劲一带,红衣女子反又朝那男人扑了过去。眼看红衣女子又要落入恶人之手,我不禁急出了一身冷汗。说是迟,那时快,一根竹筷突然击中了那男人的太阳穴。
“是谁?谁敢对老子下手。”那男人惨叫一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叫骂着。
竹筷?想必出手相助的,就是这酒楼中的人。怎么那手法,貌似我在哪里见到过。我挑眉用眼神询问李恪,他却并无言语,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他啊!上回斗鸡时,他对付小青的那个同伙,用的似乎就是这一招。难怪我会瞧着眼熟呢!
“来人,把这个小娘子给我抓回府去。”那男人大声咆哮道。过来两个家丁,手上还颇有两下。只是三两招,就押住了红衣女子。那个舞刀的清俊男子,苦于和其他的恶奴缠斗着,根本脱不开身。虽眼看红衣女子被擒,却丝毫没有半点主意。
好一个色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男霸女。没想到这大唐的贞观盛世,也会有如此恶人。我以前还以为,所谓盛世,就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风气好的没话说。结果还是坏人满天飞。以前到是我太天真了!
“王爷,人家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是刚才就出了手,现在怎么还稳坐钓鱼台啊?”我一脸焦急地问道。拽着他的衣袖,焦急地摇晃着,恳求之意不言而喻。
“笑笑,你别急嘛!他二人武功分明不至于如此。区区几个不肖之徒,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再看看好了,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李恪淡笑着说道,一副泰然若之的模样。
“我不管,我可看不出来,他们武功的高低,我只知道那帮坏人,人多欺负人少。你不去,我去。怎么也不能让那位姑娘,被那帮恶人抓了去。”我一边说,一边从楼梯上冲了下去。
“笑笑,你别莽撞……”身后传来李恪焦急地声音,我却佯装没听见,跑得更快了。其实我是在赌,赌李恪会为了我,出手救人。
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自作聪明了!当我懂这个道理的时候,却已经有些晚了。我并不知道,眼下我这个所谓的正义举动,会给今后的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人群四散开来,除了些胆大的还留在周围,大部分的人已经悄然退到远处去了。我很容易就看清了场中的一切。情势危急,李恪却还没有跟出来。这下麻烦可是大了!大话已然说出去了,我若是举步不前,只怕今后就会被他笑话死了。可是,若是冲上前去的话,刀剑无眼,且我又半点武功也没有。只怕不仅帮不了忙,反到将自己的小命搭上了。我权衡了半晌,也没个主意。眼看那红衣女子,已然就要被带走了。我想也不想,便抄起廊柱下的笤帚冲了过去。
‘刷,刷,刷……’迎上来的恶奴,三两刀就把我的笤帚,砍了个精光。惨了!看着迎面砍来的大刀,我不由闭上了眼睛。吾命休矣!
一阵疾风掠过,一只手臂揽着我的腰退后了几步。淡淡的麝香,隐隐萦绕在我的鼻端,我睁眼一看,竟是李恪将我稳稳地护在怀中。还好有他来救我!我就知道,他决不会弃我于不顾。
“把人都放了。”李恪冷冷地对那帮恶人说道,脸上一片肃杀之气。看来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他眼前这个样子,更象我在山谷中,初见他时的模样。
那锦衣男人,一见气宇轩昂的李恪,心里就直犯嘀咕。看李恪一身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个达官显贵。一时间呆立在那里。
“好哟!……”周围一片欢腾,人群渐渐又围拢了过来。那个男人面子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当场就恼羞成怒了。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刀,要与李恪拼命。围观的众人一阵惊叫,又四散开来。
“水蓝,站一边去,不许再胡闹了!”李恪轻点着我的鼻头,眼中一派温柔地宠溺。显然并没有把那男人放在眼里。
“哦!”我低声应道,脸上一片酡红,心里禁不住浮起一丝甜蜜。看那厮武功似乎不弱,我还是别站在这里了,以免让李恪分心了。
锦衣男人使出一招‘铁牛开路’,李恪轻然地稍稍左移,刀子‘铛’的一声重劈在地上。地上火星四溅,足见这厮用招之狠,我不由惊得冷汗直冒。待那厮又想提刀再砍,却怎么也抽不回刀去。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恪已然用左脚踩在了他的刀背上。
“狗贼!我泱泱大唐竟出了你这样的败类,青天白日下就敢猥亵民女。若不对你有所惩戒,就不足以平民愤。”李恪怒目圆睁,指着锦衣男人叫骂道。
李恪一招‘狮子搏兔’,轻松地就将那男子抓起举在了半空中。他不会将那男人摔死吧?虽说是个坏事做尽的恶徒,怎么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啊!再说杀人尝命,以李恪的万金之躯,为这个恶人抵命,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不要!”我忧然惊呼,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来。
李恪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只一转身,就将那男人朝围住卖艺男子的家丁砸去。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胜败立现。剩下两个家丁,见了李恪畏如天人,吓得立马仍了家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那个被抛过去的男人,晃悠悠地站起身子,好半晌才定住身形,却仍旧不死心。他看李恪正背对着他,向我走来,捡起地上的刀子冲李恪背后刺来。
“小心!”我大声的惊呼着。明晃晃地刀子,眼看就要刺上李恪了,我却离得太远。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就在那短暂的一刹那,李恪象是背上长了眼睛,回身一踢,将那男人踢倒在地。上前揪住那男人的衣襟,张开五指,抡圆了狠劲的扇。那男人顿时口鼻喷血,嘴里发出杀猪般地嚎叫声。我冲上前去,狠命地踢向那恶贼的‘命根子’。恨不得立马就杀了这个坏蛋。
也就是那一瞬间,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李恪对于我来说,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要。那一瞬间,我几乎不能呼吸,心痛地无法言语。我实在不敢再回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没有了李恪,我这次莫名其妙地穿越到底是否还有意义?
“好了,我没事。我们还是回酒楼吃饭去吧。”李恪上前拥住我的肩,轻声说道。我仿佛被催眠了一般,痴痴地望着他。除了他,我的眼中便再无他人了。即使他不能给我一份完整的爱,也没关系。因为我会给他,我全部的热情。
“你们这些杂碎,还不给我滚!以后在长安街上,若是再为非作歹,小心我要了你们的狗命。你们这种人,我见一次打一次。”李恪转身冲着躺翻在地的男人,和跪在一旁求饶的家丁怒喝道。
红衣女子,冲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兄长,娇声啼哭,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样。好半晌才收住哭声,来到李恪面前。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街霸,转眼间就变成了‘落水狗’,相互搀扶着逃离了这里。人群之中便有人高声叫好。众人眼见这几只横行霸道的螃蟹,被一位尊神似的公子,活生生地掰掉两只大鳌。替大家出了一口,早已憋在胸中许久的恶气。都不由地拍手叫好,用一种崇敬的目光景仰地看着李恪!我的内心也不由得窃喜不已。这样一个大家爱戴的人,他却时时刻刻地伴在我的身旁。这时,人群之中,我站的不远处,却发出了一声带着忧虑地叹息声。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妥吗?我扭头向那边看了过去。
两位年迈的老者,垂着松弛的眼睑相对而言。一位黄衣老汉,看上去有六十开外,葛巾裹头,蓄着短须,手中杵着一跟木质的拐杖。他用拐杖愤怒地杵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忧然地对旁边另一个蓝衫老者说道:“这厮初来咱长安,就坏事做尽,欺男霸女。唉!而今皇上也老了,这等狗贼也敢在天子脚下撒野了!”
“是啊!想我大唐盛世繁华,大好的江山里却有这样的败类!这个坏种是仗势欺人啊!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当朝大司徒,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宏青新近请的拳师!”黄衣老汉对面那位清矍的蓝布长衫老者,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卢二爷,您老说的可是真的?”黄衣老汉听后,大吃了一惊。
长孙宏青?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