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终于到了。
我和英台经过六个月的艰苦飞行,终于到了西南的热带林中,两个人扑扇着翅膀,停在空中,双双站在牛笼草的面前。
她果然开着奇大无比艳丽非凡的花朵。远远望过去,像一团火红色的火焰。我和英台飞到她的顶端高空,在空中俯视着她的花心,只见里面更是艳红似血,最底下面汪着一潭晶晶亮的深水,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花粉粘液了,抑或是被化作浓水的动物尸体。我们不得而知。全身心都被惊喜和恐惧充塞着。
我欣喜若狂,奋力扇动翅膀想凑近前去,却被英台用翅膀拉住,梁兄,小心。
我在风中回头,对她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只是上前去看看。我知道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英台却还是不放手,她摇摇头,说道,梁兄,这个真的太危险。你想想,你凑近前去,万一她要是突然来个袭击,花瓣一伸,说不定你就被她的花粉粘住了。
英台说得千真万确,我只得放弃了刚才的打算。
两个人飞在半空,想着可行的办法。
这热带林中,不比江南,什么稀奇古怪的动植物都有,我们看见长着人脸的大鸟,张着翅膀的红豹,还有会行走的藤萝,碰一下会害羞的低下头去的绿草。
还有稍微一转身,突然本来在身边晒着太阳的树枝突然动起来,急急的往另一头爬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绿色的螳螂。还有我们的本家,各色的蝴蝶。不过它们又不同于我们。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一会又停在树枝花心上,翅膀折合又展开,翅膀上有着各色奇异古怪恐怖的花纹,什么蛇形,骷髅头等等。让人突然初一看到,很是害怕。不比我和英台,一红一黑,来得纯粹。
我们在半空中不停的扇动翅膀,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树顶间射下来,最底下的灌木藤蔓为了得着阳光,就拼命的伸展自已的枝叶往巨大的树身上爬去。这里的藤蔓都是会动的。你可以听到哗啦啦的响声,然后看到它们像蛇一样移动,其轻悄快捷一点也不比蛇逊色。
到处都是奇异的美景,也到处都是危险。
我们亲眼看着一只梅花鹿被突然出现的老虎追逐,最后一个猛扑,老虎一口咬破了梅花鹿的喉咙,把它杀死了。亲眼看着一只长大的大蟒在草丛间穿行,突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根同样巨大无比的藤蔓,将它紧紧缠住,让它不得动弹,最后窒息而死。
在这里,生命以它的茂盛和强悍存在着。我和英台正看得出神,突然一只像猫一样的动物从树下跳下,向我们两个猛扑过来。
我惊呼一声,英台,小心。两个人才速速的闪了身,飞到更高的地方。
可是那只猫一样的动物却因此一扑落空,惨遭恶运。整个身体落到牛笼草的花心里,花瓣立马紧紧闭合,只听到一阵喵呜喵呜挣扎惨叫的声音,然后就没有了任何声息,然后花心打开,我和英台往下望去,就看见最底下晶晶亮的一潭浓水明显的增多了好多,而且在我们看得同时,那水正在急剧的被吸食,在减少,等我再看时,已恢复到刚看到时的模样。
我望了一眼英台,说道,这草好厉害。
英台点头,说道,怕是十个马文才沾上这花粉也活不了命了。
刚说到这里立马听到一阵巨响,只见一只大象正甩着长鼻子悠闲的走过来。它慢慢地穿过层层的枝桠向这边走过来,怡然自得的,时不时用鼻子卷起树上的野蕉放进嘴里香甜的咬食。
越来越近,我看了一眼牛笼草,看到她也因为猎物的庞大无比也在那里兴奋的发着抖,巨大的花瓣如被风吹动,在微微的颤动,花色也因此变得更加艳丽夺目。
大象走近了,伸出鼻子来,也许本意是看它如此美丽想吃了它的。
可是在半空中却停住了,也许它受过其它大象的告诫,说颜色艳丽的大的花朵也许是巨大的危险,它犹豫了,打算不要了,走过去。
可是牛笼草怎甘心就这样罢休,只见它花瓣一倾,立马粘住了象的鼻子。大象使劲挣扎,可是已经回天乏术了,只见随着最后一声惨叫,整个巨大的象身立马消失,化作了一潭浓水。
花瓣倾下来,随着一阵滋滋的响声,牛笼草将它吸食个够。
我和英台看得面面相觑,直觉恐怖。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牛笼草仿佛知道我们的存在和心思一般,刚好有一只蝴蝶飞过它的身边,只见她花瓣一卷,那只蝴蝶立马被粘在花心中,微微抖几下像消失不见了。
我们看得更加害怕。树顶的雨水露水如今久经太阳一晒,从头顶滴下来,整个热带林仿佛下起了大雨一般,滴滴答答的急响起来。我们在这雨声中,更加的害怕。
心里压力也更大,她那么厉害,我们如何才能采得它剧毒无比的花粉去。估计只要一沾上,我们两只小小的蝴蝶就要立马弹指间就化作一滴浓水了。
我说英台怎么办?英台也紧锁了眉头,我们两个暂无办法,便暂时转身飞离,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往外飞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副奇景。
我是被嗡嗡的挣扎声吸引的,寻声望去,一看,在一棵古老巨大的松树上,一只苍蝇正在一颗巨大的松脂里挣扎呢。可是没有用,马上,一滴二滴,松脂不断的滴下来,将它覆盖,一会,它就不会动了。几千年之后,我重游旧地,也知道了这东西还在那里,再后来被人发现,成为了异常珍贵的琥珀。
我们征征的看着,英台突然兴奋起来。大声道,梁兄,我有办法了。
我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仍然笑着说道,英台你说。
她说,我们如果将松脂粘到我们的腿上和吸管上,这样由于松脂千年不得腐蚀,估计那牛笼草也拿我们没办法。我们就可顺利的采到那花粉了。
她惊喜的望着我,希望得到我的肯定。
说实话,起先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经英台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刚才苍蝇遇难的一幕,我说英台,我们如何去得那松脂。苍蝇并不比我们弱小,你看它在松脂里就一命呜呼了。松脂的粘性也很重的,粘上了估计是永远也脱不了身的。而且就算我们运气好顺利的把它弄到吸管和腿上又能自由的全身而退了,可是我们报仇之后呢,我们如何把那些松脂洗去,我们还要告吸管吸食花粉喂饱自已呢。
我说着说着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了。我大喜过望,拉着英台,急急的往外飞去,我说,英台,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