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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精打细算(1)

(昨天下午睡着了,少更新了一章,今天补齐。囧。)

群贤坊位于长安西城,其间客栈林立,因名头吉利,许多考生便住于此地。

“无双正店”是此间的百年老店,位置好,临着李白和上官婉儿的故居,考生们慕着昔日才子佳人之名而来,“无双正店”自然生意兴隆,尤其是省试之前,提前两三个月便都住满了。

许错和杨灿、高行周来到店内,自然被告知没有空房了。不过店家不会直接赶走主顾,先请三人在大堂里坐下来,烤烤火,送一小壶热茶,让他们暖暖身子,并说:“小店实在是腾不出空房了,三位且在此稍事歇息,小的去别的店帮三位问问,若有,再回来知会三位。”

店家这么热情,且西京软语极是暖耳,许错三人便不急了,笑道:“咱们就是听说贵店善待客人,这才慕名而来,那便请店家帮忙去问问别的店。”说着递了一吊钱过去。

店家满面笑容,赶紧差人出去。

在大堂里坐了一会儿,身上暖了,高行周便道:“子恒,刚才那三篇文章,不会惹什么麻烦吧?”

杨灿也正有此问,毕竟他们是杀宦官来的,需要谨慎小心,若那三篇文章让独孤损怀疑起来,便会生出麻烦了。

许错笑道:“我正是打算会一会独孤损。”

高行周想了想,道:“你是担心来年春闱?”

许错点头道:“瞒不过尚质兄。”

高行周皱眉,略显埋怨地道:“我看,还是眼前的事更为要紧。”

许错敛容道:“放心,独孤损出身名门,我去跟他谈一谈这件事,想必是会顺利的。而且,只我一人去就行了,两位不必同去,我也不会告诉他咱们此行的首务,他自然不会给咱们添麻烦。”

杨灿和高行周见他早有打算,这才稍稍放心。

片刻之后,店家派出的人回来了,说长安城里的客栈都已爆满,不过西明寺备有几间客房,只要吃得惯斋饭,便可以去住。

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许错三人便去了西明寺,安顿下来,分头开始行动。

杨灿直奔东市,杨家早在几年前就在长安布置了眼线,杨灿去东市,便是找这些人。

许错则去见杨凝式的父亲,打探一下长安的局势,而高行周则留在西明寺,以备接应。

杨凝式的父亲住在长寿坊,离西明寺不远,许错出了寺门,走过一个街口便到了坊门外。

因京兆尹府厅也在长寿坊中,坊门前便有兵勇把守,许错仍是以考生行卷为名,得以混入坊中。

来到杨府门口,却正好有一顶轿子与许错迎面而来,一起停在门前,轿子落下,从中走出一老者,却分明是礼部尚书独孤损。

见到许错,独孤损愣了一下。

许错并不打算避过,便上前道:“小生拜见尚书大人。”

独孤损笑了笑,道:“免礼免礼。”因杨凝式的父亲是来年春闱的知贡举,考生不该上门拜访,独孤损便疑惑地道:“你来这里,还是为了行卷?”

许错微笑道:“那倒不是,小生是来拜见杨世伯。”

独孤损一听,料想许错和杨家是亲戚,便道:“也好,咱们一起进去。”便携许错一起登门,待人通报后,走进府内。

一老者迎了出来,只见其仙风道骨之貌,倒是和杨凝式极为相似,那便是杨凝式的父亲、吏部侍郎、弘文馆大学士杨涉了。

下人通报时,只说是独孤损前来,没提许错,杨涉迎出来一见许错,便即愣住。

许错赶紧上前道:“小侄许错,拜见杨世伯。”

杨涉这才笑道:“子恒请起。”看了看独孤损,心想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独孤损也是一脸茫然,在启夏门盘查许错时,许错可是报的另一个名字的。

许错道:“这里面是有一些误会。”然后便把自己冒充考生入城的事解释了一遍,然后歉然道:“尚书大人,形势所迫,下官不得已撒了谎,还请大人恕罪。”

独孤损苦笑道:“怪不得能有那么好的文章,原来是德州许参军,倒是我走眼了。”

许错解释道:“其实那些文章,也并非下官所作,而是原德州州学的几个生徒所作,下官为了进城,不得已,便盗用他人文章了。”

独孤损讶道:“是怎样的生徒?有没有来京赶考?”

许错道:“都是济济无名的年轻子,无缘来年春闱。”

独孤损心感惋惜,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难得的良才,谁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寒暄一阵,三人便进了堂,落坐看茶。

杨涉和独孤损都对许错突然来到长安的用意感到怀疑,且因许错出自梁军,他们便又猜测起梁王的态度,一时间各怀心事,默然不语。

许错放下茶,打破冷场,道:“下官此次前来,是为了来年的春闱。”

杨涉和独孤损愣了愣。

许错又道:“两位大人当面,下官便不讳言了。今年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想必会影响到来年的春闱,届时,免不了有一些考生会议论这些事。精明圆滑者,大抵会为这些事大加吹捧,想必能混上金榜。一些耿直冲动的考生,只怕要反其道而行,考卷上作出针砭时弊的言语,免不了惹祸上身,轻则落第,重则会有牢狱之灾。”

杨涉和独孤损,一个是来年春闱的知贡举,一个是礼部的堂官,科举的事情他们心里有数,也明白许错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件事,本不该许错插嘴,二人便没说话,心里面却略有反感。

许错续道:“下官此来,别无他意,只是想提一个不情之请。若是来年春闱有考生因针砭时弊获罪,还请两位大人开恩,将他们一一保全,送出长安,放去德州。”

杨涉苦笑道:“子恒,便是你不说,我们也会这样做,只是送他们去德州……”

独孤损接过话来,疑惑道:“子恒究竟有什么打算,何不直言?”

许错正色道:“求才若渴而已。况且时局动荡若斯,下官能力有限,不能力挽狂澜,因而只能竭尽所能,希望能为国家保住一些人才。”

杨涉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许错倒也清楚杨老爷子的脾气,此人几经沉浮,在京屹立不倒,其实是个墙头草的作风,许错求他的事,他不会轻易答应的。

不过独孤损却为官中正,乃是国朝贤良,想必会替许错说话。有了独孤损,事情就好办了,毕竟杨涉只是知贡举,春闱之后的事,就要全部交给礼部。

许错也不再多说,这便告辞,心想:“万一不能平息宦官叛乱,至少来年春闱后,独孤损会给德州送去一批人才,我来长安,已经赚够本了,下面便可以放手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