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落花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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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九十七章

杨露咽下了丹药,用手点指了面前的太清。那太清很是乖觉凑过来半边的身子,杨露用手搂了于太清的脖子上,伏了自己嘴唇于太清的耳朵边上,小声地同太清耳语道:“和小仙童实不相瞒的,我并非是什么汴京城中的歌姬,而实乃是当今江湖之上响当当的一个剑侠呢。只如今那外面找上门来的人儿不是旁人正是我的同门师叔。你两个如今若是肯于听从于我的分派,则庶几尚可以保全上一条性命,如是不然你看我手上的瓶儿。”

杨露打下面抬了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已是多了那个红色的瓷瓶,杨露用牙齿于嘴角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两个指头捏了一下,那瓷瓶便碎作了数块。杨露此时也忘记了自己正然赤身露体,松开了遮挡于胸前的手臂,微微笑了,目视了面前这两个俊秀的小道童,低声说道:“小哥哥乃是一个机灵的人,何事想不到呢?如今跟随了姐姐我强胜似跟随了那个姓黄的腌脏道人百倍的,只是要看你的心下的意向如何了的。”

那太清目视了杨露,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杨露的意思,一下子于水缸边上跪了下去,哭哭啼啼地说道:“还望姐姐救命则个。我本是一个好人家的孩子,不想一日为这个道人哄骗我,把我诱至了此处的山观之上,从此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整日为他像牛马一样驱使。只要姐姐肯救得我脱此苦海,便是作牛作马我也要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

杨露不无嫣然地笑了一下,伸出手伏起了地上的太清,目视了涕泪横流的太清,小声地说道:“如今我也不难为你,无非是要你听从我三件事。第一件到我的师叔到来之时你务必要同我的师叔这般说,说我为你的师父如何强行挟持到了此处,且是令我用了极多发情的丹药并要逼我就范云云,那时我作出种种的痛苦情态,你便说我是情药发作了,那时师叔必要手足无措,那时你便说自己有一法可以解****的毒。待到支走了师叔你同你的师兄便同我一道于山房中欢愉上一番,此乃第二。第三则要你从今而后惟我之命是听,则。”

你说这杨露奸狡不奸狡呢?对了自己的师叔还常常要玩上一些小心眼,而如今无非是要受用这两个秀色可餐的小道童,真正的不知廉耻,有违一个大侠的风范。只是杨露的性情便是这般刁钻古怪,便也难怪了。

正在杨露同两个小道童于山房中密议的时候,外面的山门“吱呀”一声开了。杨露停下了言语,松开了太清的身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侧耳倾听。于杨露之所想,无非是自己的师叔到了。却不想,外面出了什么变故,却听到一个和尚高颂佛号的声音。只听那和尚朗声说道:“阿弥陀佛,这山观好生的偏弊阿,要老衲我找了这般许久。你这瘦骨伶仃的道人,可是本观的观主么?”

只听山门之外,黄道修的声音:“幸会幸会。不知高僧云游到此所为何故阿?小道的观中狭窄,只怕一时要招待不周,高僧不如且随贫道进观中拜上一杯淡茶吧。”

而后是那个僧人的声音,只听那个和尚呵呵笑了一声,朗朗的笑声震动得附近的殿宇微微颤抖,一听便知那和尚的内功非同寻常。只听那个和尚同道人说道:“正好正好,只是老衲到此有一事想要请教。适方才我打山下经过之时,听闻一个樵夫和我说,有两个脚夫打扮的后生径朝向此间的山观中来了,却不知是虚是实啊。”

之后是那黄道修的声音,只听黄道修说道:“老高僧好会开玩笑,那两个脚夫上俺这破道观中做什么来?俺这道观中除了偶尔几个烧香拜神的,平日没什么人到此间来走动的。只怕是老高僧一时听差了也说不定。”

隐隐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外面的观门关闭的声响,想必是两个人一路相伴了走入了观中,随着话音越来越近,两个人定然是朝向观中的大殿的方向走了过去。之后便听到大殿中闷闷地有人说话,先是和尚的嗓音:“哎,不会不会,老衲我已是打听得清清楚楚,这两个后生实是到了你的观中。观主便不必再遮掩了,快快叫那两个小子出来,不则只怕此时老衲我要行其无礼了。”那僧人的声音阴惨惨的,透着杀机,好不怕人。

之后听到那黄道修用手掌狠狠地一掌砸在下面的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那黄道修想必为那和尚的狂傲发了恼,只听黄道修高声说道:“秃驴,你欺人太甚。俺自在道观中清心修持,从来不曾招惹了你,你因什么要这般寻隙生事。如是再要这般,休怪俺道人手下不留情面了。”

两个人都是江湖上绿林道上的人,两三句话说不到一处,当场便要动手。只听得前面的大殿中“叮当”“扑通”一阵的乱响,而后只听一人惨叫了一声,便音息全无了。太清慌忙张口说道:“是师父,师父中了那和尚的招了。”太素不解地目视了水缸中的杨露,不无疑惑地发问道:“这和尚莫非便是姐姐的师叔,也恁凶狠了些个。”

此时杨露的面颊白如净纸一般,用手扶了水缸的边沿,缓缓地摇晃了一下脖子,同面前的太素说道:“错了,此人非是我的师叔,乃是高俅高太尉府中的一条恶狗。他此时寻风跟至此处乃是为了我和徐落的事体而来,非干你等的事。”

那两个道童初时还不十分害怕,及至此时听了杨露的话,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一道把目光注视于杨露的身上。此时两人只剩下这么一个救命的稻草,若是不济事,少不了要和师父一样的下场,为人取了小小的性命。

杨露此时也懊恼不迭,杨露心想,自己怎不仔细上一些的,瞧自己做的都是什么事体?洗浴时为人抓了一个正着,以为是师叔到来而刚才服下****要戏弄一下师叔,却又不是师叔,而是那个街市上的大和尚追杀到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件糟糕的事连着一件糟糕的事。

杨露目视了下面,用手重重地砸落于自己的额头上,不无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心中便别提多么懊恼了。杨露闭了一下眼睛,朝向一旁的太清伸出手臂,和太清说道:“为姐姐取上一件遮身的衣衫来,待我出去会斗那个凶狠无耻的恶僧人。只怕他今日来的轻便走时当不是那般容易的。”

这杨露微微眯了眼睛,打嘴角中恨恨地挤出了几个字,只要赌气出去打翻了这个专坏自己的好事的贼僧人方好,想到自己今日丢的那两万贯的珠宝,想到自己而今所受的羞辱,一时间杨露的目光中凛然现出了几分的杀气,寒光一闪之间,手上扶了水缸的边沿已是纵身而跃在了外面。

一旁的太清手中拿了一件自己师父的黑色道袍跑了过来,杨露一把接过道炮,两三下穿好了于身上,赤脚便朝外走了出去。那杨露方才出了山房,到了二层老君堂的前面,便迎面撞见了那个高大威猛的僧人。只见那个僧人一双的怒目微微圆睁,一双的剑眉分在两边,一张的阔口紧紧闭合,一身的胖肉肥肥滚滚。正是那中午街市之上遇见的那个恶僧,为人称作什么铁面金刚佛的便是。那僧人身上披着大红的袈裟,脖子上套着一百零八颗琉璃的数珠,手上一根金光闪闪的禅杖于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那僧人方才到了二层,便见到迎面闯过来一个年轻的女道人。只见面前这个年轻的女道人,赤着双脚,湿漉漉的头发挽着个男人的发髻,面颊上湿漉漉的,于阳光下泛出荧荧的光泽,身上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道袍,微风起处,道袍的襟角为风吹起,露出里面一双碧玉一般光滑亮丽的玉腿。那杨露且是生的十分之秀美,一双秀目充满了淡淡的杀机,一双柳眉暗含着浅浅的英武之气,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于一处,有几分桀骜跋扈的凛然之态,站立于那和尚的面前同那和尚对目而视。

那和尚一时竟然不认识面前的杨露,为是街市上杨露乃是一个邋遢脚夫的打扮,而如今杨露变成了一个标致美丽的少女。那和尚把杨露上上下下端详了几番,方才用手点指了面前的杨露,朗声发问道:“娃娃,你是何许人也?为何在这道观之中存身,莫非你同那方才的野道人有什么瓜葛不成么?从实讲来,我佛以慈悲为怀,老衲绝不伤及无辜。”

杨露冷冷地笑了一下,目视了面前的这个僧人,用手点指了一旁的灶房中地上的几件破烂的脚夫行头,同面前的老僧人,说道:“秃驴,你睁开了你的狗眼可是瞧得清楚了,我哪是这小小道观中的什么道姑,那坏了你的朋友的汉子便是我的一个仆人。只如今你既是找上了门来,莫非是要为了你那几个不长进的朋友到此处报仇来的不成?”

那僧人见到杨露这般说,心下豁然,“哈哈哈”发出一阵的大笑,单掌置于胸前同杨露施了一礼,同杨露说道:“阿弥陀佛,错怪错怪。老衲此番前来,乃是俺家殿帅大人见到两位的身手出众,生怕埋没了贤才,要老衲我亲自代替殿帅大人到此访贤来的。哪里便是要寻仇?若是要报仇,老衲当时于街市之上如何迟迟不曾出手呢?”

杨露见那和尚说的不无在理,便咬了一下嘴唇,微微地点了点头,目视了面前的这个僧人,放缓了几分口气,说道:“哦,原来是太尉大人好意相请。只是俺们乃是山野之人不懂什么朝廷的法度规矩,只怕便是到了殿帅的府上也帮不上什么忙的,老师傅莫要痴求了,代替我谢过殿帅大人的盛情相邀就此下山去吧。”说必杨露双手一抱拳,做了一个江湖上的手势,无非是请那和尚速速离去。

不料那和尚也不是什么好和尚,乃是一个心术不正的花和尚,不但吃酒吃肉,且是一味的贪银好色,乃是江湖中的一个出了名的败类。早年投身在嵩山少林寺中出家,为是吃酒吃肉不守法度为轰赶出了寺门,后来浪迹于峨嵋,据说又奸盗邪银,为峨嵋的僧人所不容,才只身浪迹于江湖之上。一日不知听哪个人同他提起,汴梁城中的女子如何貌美,金银如何好赚,于是不远万里来到汴京城。正值高球高太尉举办什么比武大擂选拔武教师,这和尚便冒名作少林的僧人打翻了无数的好汉,搏得了一个军中的职衔。

那和尚如今见到杨露美若天仙一般,且是身上除了一身薄薄的衣衫别无所有,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生让人眼馋。那和尚既不是一个正经的僧人,见到了美女怎么会不动心呢?且是如今听那美女说什么自己便是大闹了殿帅大人轿子的贼人。这和尚眼中的贼光一闪,心想,如今我若是拿下了这个女子,第一可以就地解决一下心中的欲火,第二可以拿了她到殿帅面前领功受赏,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么?这个和尚站立了于那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已是拿定了主意。

那和尚用手点指了面前的杨露,呵呵一阵的轻笑,小声说道:“美人儿说的什么话来,老衲我而今正有一事相求,若是美人儿满足了老衲,老衲即刻便跑下山去,回禀殿帅大人,替美人儿遮掩些个。若是美人儿不从了我,只怕如今老衲要和美人儿分出上一个上下高低来方可。想必,面前的这位女侠也晓得,俺们江湖上的人贼不走空的说法。如今若是没有一些好处,我是万万不会就此轻易下山去的。美人儿自己琢磨一下吧,何去何从,当面给老衲我一个说法。”

那杨露早已是恼的不能行了,这个秃头的僧人好生的无礼,不但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于自己的周身上下打量个不住,且是一出口便叫出什么美人儿美人儿,声音中带了几分的戏谑,好是令人作呕,较之那个黄道修还要龌龊上几分。杨露用牙齿于自己的嘴唇上咬了一下,心想,这般的一个贼秃,我焉能容他?料想他出了此门之后还不知要糟蹋多少的良家少女,如今正好拿他试一试自己的身手。

这杨露自打到了汴京城之后,除了同徐落正式打过两场之外,同别人还没有怎么较量过,此一时激动了杨露心中的义愤之气。只见杨露柳眉倒竖,秀目一闪,低声呵斥道:“贼秃儿,你口出狂言说什么要同你家娘子分出一个上下高低,也不用手摸上一下你的光头想上一想自己这般的癞虾蟆倒是也配的么?只如今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便快快地说了出来,不则明年的今日只怕便是你个秃贼的祭日了的。”

那和尚也为杨露激起了自己的性子,口颂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个小妮子好不识得抬举。我要你和我云雨一场乃是看得上你,不想你个小小的黄毛小儿敢于这般出口伤人。看来如今老衲我不用出几分真本事来教训教训你,你当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来来来,要老衲同你大战上三百个回合。”这个和尚说至此处,便闪去了外面的袈裟,丢掉了手中的禅杖,舞动了双掌便要扑奔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