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杨露把手楼了于潘子音的腰间,稍稍地往怀中一带,身子斜躺了于床上,把怀中的潘子音搂得愈发得紧了,使得潘子音斜靠了于自己的肩头之上。杨露微微地笑了一笑,把嘴唇于潘子音的脖子上轻轻地吻着,同潘子音小声说道:“我只是于自己的心中纳闷得紧呢,怎的娘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这般的撩人的?不是我的亲亲的好娘子于自家的身上涂抹了什么西域进贡来的名香么?唔,只使得适方才我的心中好如是沉浸了于梦境中一般的。恁的,我的娘子的身上必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奥秘了的。”
杨露说至此处,已是于潘子音的身上动手动脚了起来,那杨露从来于床榻之上是没少下了功夫的,虽则她是个女子,却好的是于床上玩弄女人。平日走江湖时少不了要上行院人家中住宿了三五日的,没个同女孩儿玩闹的本领,也成就不了一个轻薄浪子的名头了。只如今杨露拿出了三五分的手段来,把唇儿于潘子音的耳根上吮吸着,把手指于潘子音的胸前轻轻地撩拨着,逗弄得潘子音一时没了计较,身上燥热难当了起来的。
潘子音一面用手臂轻轻地要推开杨露的身子,一面不无羞惭地小声抗拒道:“好哥哥,权放过了妾身的,妾尚没同了公子名正言顺的作了夫妻的,只如今私下里弄将起来,免不了日后要落下一个轻薄的话柄的呢。”
杨露不无顽皮地笑了一笑,把手于潘子音的身上轻轻地划过,把了自己的牙齿咬了于潘子音的香腮之上,小声地同了潘子音说道:“我的亲亲的好娘子,昨日学生为了那一点不值当的小事而耽搁了同娘子夜间把烛共话的机缘。只如今娘子如何不要补报我一番,倒只是一味地阻挠我是如何一个道理呢?”
那杨露最是一个好纠缠人的人,只是不住地哄那潘子音就范,潘子音初时还把持得住,及至到了后来,杨露的绵软的话儿和那撩人心魄的手指儿都起了效用,只把床上的潘子音逗弄得面红耳热失掉了方寸。两个人便于床上绸缪了起来。
外面逐渐的已是要大亮了,不时地听到什么人起床漱洗的声音。只是房中的潘子音同杨露只好如是了干柴烈火一般纠缠了于一处分解不开。两个人正于床上打得火炭价热,外面响起了潘老丈的呼喊声。只听那潘老丈喊道:“杨公子,已是到了用早点的时辰了。要么老夫让火家于厨上备下了等公子用,还是此刻便让小厮送了进去的。公子倒是回老夫个话儿。”
此时杨露正同了潘子音玩闹得快和。怕你倒要问了,这女人和女人也玩得来么?且不说那杨露整日习武,生得面貌上有几分男子的气象,便是杨露的肤色也发几分的青黑色,不如深闺女子的那般白皙,为是杨露行走江湖常年女扮男装,胸前自是用了布条缠裹了,久而久之,杨露的胸倒也小。只如今杨露同那潘子音玩闹起来,潘子音面红耳热,只顾了为杨露把自己撩拨得娇喘吁吁,如何有了分别那杨露男女的机会呢?
只是这潘老丈不合时宜的一声喊,惊扰了床上的潘子音,眼看着杨露的好计要得逞了,只杨露再弄上个一两刻的光景,便不怕这个小妮子不倾心倾意地褪尽了身上的罗裳,任凭了杨露受用。只如今这一嗓子,惊吓得床上的潘子音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那潘子音一下子挣脱了杨露的怀抱,打床上坐起了身。
潘子音一时间面露惊慌,神色张皇,把目光去瞅床上躺的杨露,不无恨恨地说道:“不是为了你这个轻薄子弟,我如何会冒了被人撞见的干系同你行这般的不光彩的事体。你快快与我出去了吧。不则要别人看出个端倪好说不好听啊。”
杨露把一双醉眼迷离的目光静静地注视了于潘子音的面颊之上,好像是端详着一个惹人爱怜的尤物一般,只是面颊上露出了几分惋惜的神色。那杨露心中说,好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叵耐那糊涂的老儿好不让人省心,不则再过上一时片刻,这般一个靓丽的女子岂不唾手可得?只是如今只好作罢了,不则真的露出了马脚反为不美。
想至此处,杨露微微地笑了一笑,把手指于潘子音的衣襟上扯了一下,同潘子音说道:“娘子何必惧怕了小小的客栈中一两个小厮火家的,只为那不值当的一个虚名倒反坏了你我的一场风花雪月的美事的。”
这般说毕,杨露把手掌于大腿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口打唉声,说道:“罢了,我倒也不同了娘子一味的纠缠上一个不的分明的,只如今待我回复了你那多事的丈丈,同你还说正事罢了。”
杨露拾掇了几下身上的衣衫,打床上稍稍地坐起了身子,同外面喊话道:“不必烦劳老丈丈为了我等费心了的,只我两个闲话过了之后自上外间的厨上找些吃食便是了的。”
外面的潘老丈说了一声“打搅”,返身走了,只剩下房间内两个人面面相觑地坐着。杨露望了面前的潘子音,呵呵地笑了一笑,把手指伸了出去,用手指于潘子音的下颌上捏了一下,小声同潘子音说道:“嗨,我的娘子这般的胆小怕事,日后如何能够陪同了你的夫君我到江湖上闯荡行走呢?你可知道这当今的江湖之上五花八门勾心斗角是何等的一个波谲诡秘的情形么?”
那潘子音听闻那杨露的话中有话,和昨日所说的言语大相径庭,不由得微微地蹙了眉头,侧过面颊,眼望了床上半躺的杨露,发问道:“只恁的说公子倒不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了的,而是一个江湖上的剑侠,想是公子的嘴好无一个定止的,今日一个这般,明日便作了那般,好无一个踏实的话儿。只公子昨日说什么公子是一个举子还有几分的靠边,只如今说自己是一个闯荡江湖的侠士则定是公子的戏言了的。我生平倒也未见到如公子这般气象的剑侠呢?”
那潘子音冷嘲热讽,言语中眉目间已是带出了几分的轻视之色,很明显是在说,杨露这般的文弱书生,便是谎称了自己是剑侠,只看那副斯文瘦弱的形体便也八分不像是真的了,如何还好意思拿了这般的话儿出来唬人呢?杨露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只听了几分的话音便品出个滋味来。
杨露也是一个烈火一般的性子,岂容别人把自己小觑了,恁的自己这个侠字也可羞死人了。杨露冷冷地一笑,把目光注视了于潘子音的面颊上,低低地声音发问道:“听娘子话语中的意思无非是信不过我杨某人了的,我昨日所说的什么进京赶考的举子的话儿倒是我的扯谎之词呢,只如今我所告知于娘子的剑侠一节则正是一字不假的实情了的,无奈何娘子只是心上信我不过。”
杨露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如是不施展出几分身上的武艺出来,怕娘子只是心中信我不过。烦劳娘子且为我取了旁边墙上所挂的裁衣刀过来的。”
原来那时的女子闺房中常要备了裁衣刀之类的物件的,为是闺房中的女子都要学刺绣缝衣这些女工,这裁衣刀便如同了公门中的书办们随身要带在身上的裁纸刀一般,日常的女子房中都备的有的。别看这刀儿虽小,却是锋利无比,关紧时候既可以用来防身,也倒是一些烈性女子自尽所用的一样物件呢。只是斜靠了身子于床上的杨露只稍稍瞟了一眼,便瞅见了房中墙上所挂的裁衣刀,是以杨露才要借了这个小小的物件来卖弄一下身上本领。
潘子音倒也还是以为杨露是在同自己说笑,为是那杨露平日的嘴不甚严谨,喜欢玩笑说话,只如今潘子音无非还是把了杨露的言语作了玩笑的话儿罢了。潘子音虽是听到了杨露的话儿,却并不如何的着忙,只是于嘴唇上咬了一下,懒懒散散地打床上起了身,及至手了取了裁衣刀丢于床上的杨露,还尚是笑嘻嘻地打趣道:“公子倒是施展了自己的本事出来的,莫非是要用了手上的裁衣刀做上一件体面的衣裳么?只恁的便是小女也自是做的来的,莫非小女我也算作了一个剑侠不成?”
杨露把了那个裁衣刀接在手上,手腕一翻把锋利的刀子抽了出来,刀子光亮闪闪,冷气逼人。杨露把手上的刀子于面前放了,稍稍地端详了一阵,莞尔笑了一笑,把两根手指捏了刀子的刀尖,只手指上微微用力,只见那刀子便断裂作两段,“啪”“啪”“啪”,杨露手上接连掰了三四下,把小小的一个裁衣刀好像掰木棍一般掰做了四五段。
及至此时,一旁的潘子音方才不禁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一时潘子音好如在梦中相仿,这裁衣刀自不会有假了,不想那杨公子只轻轻手上用力便把一个坚硬无比的刀子掰做了几段。那潘子音也是个市井中人,耳边倒也听闻了不少江湖上的事儿,知道于江湖之上有这般一类人,可以力大过人,可以行走如飞,可以有超出常人的本领,只是自己只是听闻不曾得见罢了。只今日一见,那杨露可不是传言上所说的剑侠一流么?
正在那潘子音发愣出神的光景,杨露把手轻轻地一抖,丢了手上破碎的刀刃于一旁的地上,微微地抿了双唇,笑着注视了面前的这个年少的女子,发问道:“娘子倒是公道地品鉴上一下的,如是我杨某人的本领尚称不上一个江湖上的剑客,恁的当今的江湖之上又有哪个敢于自命为剑侠之流的呢?”那杨露只说至此处,面颊上已是显出了几分凛然的傲气来。
及至此时,潘子音也于心中信了杨露的言语,只是潘子音尚不知杨露为了什么要骗自己,于是潘子音稍稍地张了下嘴,面色苍白地注视了杨露,稍稍地迟疑了一下,说道:“既是杨公子是江湖上的剑侠一位,却为了什么倒入了小女子的客栈中来的?莫非杨公子是个剑侠之中的败类,只是不务正业采花盗柳不成?我倒也猜到了昨日杨公子因了什么缘故一夜不归,怕是公子于路上遇上了什么有姿色的妇人便。”
说至此处,潘子音的面颊上已是挂上了泪水,那潘子音爱杨露倒是出自于真心,却不想自己所爱的这个公子倒是一个用心不良的歹人,先蒙骗了自己,后戏弄自己于手上,只如今又拿出了这般的言语刺伤自己,合着自己只是让人耍笑了的一个白痴呢。想至此处,叫那潘子音如何不伤心呢?
杨露见那潘子音流出了泪来,心中也好生过意不去,杨露用手于床上支撑了打床上坐起身,注视了潘子音正色说道:“子音,只如今我也不再和你隐瞒上一个什么,既是你把我视作了一个坑蒙拐骗的歹人,我如是再要不能直言奉告,岂不是要伤了娘子你爱怜我的一片痴情么?只我。”
说至此处,那杨露倒一时说不下去哽咽住了。杨露微微地红了面颊,朝下面垂下头去,杨露心中说话,我杨露生在天地之间,好歹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侠客,怎的如今这般无状辜负了一个幼弱善良的女子,不但自己不能报答她的恩情,怕是还要连累这般的一个好人,自己这心也用得太狠了。只那杨露想来想去,都成了自己的不是,把牙齿咬了于嘴唇之上,泪水也止不住地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