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享乐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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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谁买我一句话

严鹏的主任叫李雨,李雨很早就研究过严鹏的个人资料,知道他未婚,而且是她的老乡。对于李雨来说,有很多接触男人的机会,可是她对婚姻已经没有了信心,从心底里,她是喜欢严鹏的,虽然严鹏委琐,毕竟是一手男人,而且她推测,严鹏放着深圳不呆来这里,一定有隐情,而她喜欢的就是有城府的男人。

对于严鹏被侵权的事情,李雨并不是很上心,因为她觉得这样的网络官司太多了,最后被侵犯的人一般都采取了不了了之的态度,她更在意让严鹏加入自己的直销团队,这方面,李雨并没有太大的私心,因为她不缺少下线,可是由于婚姻的失败,她喜欢控制情人,她觉得只有情人在自己的掌握之内,她才对爱情有信心。

离婚以后,李雨把女儿娜娜给了前夫,这是无奈的事情,这样虽然在亲情上有很大损失,不过对于自己的感情发展更有利。她一直在等待一个人,那个男人不必有钱,却有足够的情趣,那样,她就可以把他带到自己的生活圈子里面。她曾经多次想暗示严鹏追求她,可是她却隐约听到严鹏和小姐走得很近。最近严鹏把小说被侵权的事情告诉了她,让她终于确定严鹏是有价值的男人,所以在出差这几天,李雨已经做出了让严鹏搬过来和自己同居的决定。

所以当李雨出差回来,严鹏把她接回家以后,她对他说,今天已经有些晚了,你就住在这里吧。

对于严鹏,李雨的家就是天堂。说实话,他并不珍惜现在的工作,他是别有用心才留在这里,而李雨给他的生活,是他过去在深圳的生活的样子,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下层人物,所以重新进入主流一直是他的追求,而当现在这个愿望实现的时候,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李雨的房子是前夫留下来的,正因为这里不会遇到报社方面的人,所以她才敢把严鹏领入家门。他们的生活起初是和谐的,而这和谐的根基,就是因为欲望的满足。自从严鹏在李雨身上焕发了青春以来,他们每次的性爱都是激烈持久的,因此所有的尴尬和不愉快,很快地就被一次完美的****冲淡了。

严鹏并没有天天住在李雨家里,有时候,为了工作,他还要回自己的小屋;而李雨似乎是为了增添情调,也会偶尔到严鹏的小屋来住宿,现在他们已经熟悉了对方的欲求和禀性,因此环境的简陋,已经不会对李雨的情绪造成影响。

严鹏因为欲望的满足暂时把被侵权的事情淡忘了,可是时间长了,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以他目前这样勉强地维持生计,是难以进入李雨的圈子的,所以他又开始要求李雨帮助他申诉。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再加上那些网络上的似是而非的证据,很难说服别人,况且那个出版公司的地址也未必可靠,所以没有李雨的帮助,他是没有机会获得赔偿的。

李雨是有心机的人,一方面,她推测那个出版公司未必有钱赔偿;另一方面,她害怕严鹏真的得到赔偿反而会更快离开她,因此,她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而是一再要求严鹏加盟他的直销团队。

严鹏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做销售,尤其是不善于说服,他有些害怕人多的场合,过去,他在省城除了马雯几乎没有任何朋友,现在突然要求他结交大量的顾客,他是难以接受的。于是,严鹏给李雨提了两个条件,一是他不能给直销投入资金,二是他希望做内勤,就是要有固定的收入。李雨对他的提法很烦恼,不过却没有办法强制他。

终于,在一个月以后,李雨找到了一个机会,那天直销企业的总监来省城开会,李雨把严鹏介绍给了总监,告诉总监说,严鹏的文笔非常好,而且有销售经验,希望能给他提供一个内勤的位置。总监本来不太想搭理严鹏,因为严鹏在深圳的时候,就曾进入过这家企业,而且业绩不好,不过看到李雨为了严鹏苦苦哀求,总监的心软了。总监说,现在这里新开了一个经营部,如果你愿意,先去那里从促销员做起吧。还没有等严鹏说话,李雨已经满口应承下来,而且对总监感激不尽。

严鹏很快到经营部上班了,为了这个,他把卖报纸的活彻底辞了,只是保留了兼职记者的身份。严鹏是自我中心的人,他不明白像总监这样的身份,对于下属总是采取激励的策略,因此总监和严鹏谈话的时候,说了很多勉励的话。可是严鹏却把这些话当作了救命稻草,他觉得,总监已经看中自己,或许自己很快就能到达上层的位置,而在经营部的工作,只是对他的一个考验,也许很快,他就会得到总监的重用,况且他过去在深圳的简短的并不成功的直销经历也会被重新考量,那样的话,总监也许会额外地认可他是老职员,或许自己过去的经历能帮助他尽快地成为领导,那样,他也许不需要努力,自己的营业卡上就会突然增加数额巨大的奖励,而他的经济地位也将立刻改变。

因此,严鹏在经营部的工作并不卖力,他经常迟到,对顾客介绍产品也不热心,而是只关注着企业内刊,查找总监活动的蛛丝马迹,期待着电话响起,就是总监在通知他提升的消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严鹏在工作的时候,一直观察着经营部经理的举动,他根本没有把这个经理放在眼里,甚至想,总监安排自己在这里,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经理不可靠,所以他时刻想着取代经理的位置。

境由心生,严鹏很快感觉到经营部经理和会计似乎有暧昧关系。于是,在他听说总监又来省城指导工作的时候,他依然去宾馆找了总监,告诉总监经营部可能存在问题。

几天以后,总部就有会计来经营部查对帐目。本来,严鹏应该高兴,可是他非常迟钝,他不明白,正是因为他的举报,才有人来查帐。从内心里,严鹏把自己当作善良的人,有人查帐,可能是惯例,也可能是有问题。对于有问题,严鹏是确信的;可是如果把查帐看作是因为他的举报,严鹏在心理上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为他认为,举报是小人的作为,而他从来是出于正义,绝对不会干举报别人的事情。所以,严鹏要否认自己举报别人的事实,就必须否认查帐是有目的的。

经营部经理和严鹏发生了几次口角,而严鹏对于经理一向是声言栗色,他想达到的目的,是让经理对他臣服。然而查帐的人很快离开了,严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沮丧,经理没有因为他马上被处罚,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不是小人;可是经理如果没有问题,就说明自己和经理的对峙是站不住脚的。所以严鹏很矛盾,就在这样的矛盾中,严鹏又过了一个月。

李雨也被严鹏弄糊涂了,因为严鹏进入这个企业以后,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起初,李雨还庆幸自己终于给严鹏找到了出路,可是不久,当严鹏说,自己过去在深圳就办理过的营业卡一定已经产生了很多效益,说不定,总公司早已经得到了他的好处,所以这次回来,他马上就能恢复自己的待遇;这个时候,李雨有些明白,严鹏存在幻想的情状。

李雨不止一次地劝说严鹏努力埋头工作,可是严鹏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严鹏对李雨说,过去卖报纸的时候,他经常经过一个过街天桥,而那个天桥上,总有一个中年汉子,拿着一个锣,敲一下就喊一下,谁买我一句话?!严鹏说,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当初真的去买一句话,是否现在就完全好转了?李雨说,你想要什么话?严鹏说,你很快就会知道。

从严鹏的观点来看,现在在公司里,不是李雨在罩着他,而是他在罩着李雨。他甚至对李雨说,如果我的营业卡有100万的效益,我会给你一半。李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好劝说道,你努力做,早晚会到达100万的效益的。可是严鹏并不甘心,他期望的是,李雨认可这个“事实”,然后由李雨出面,去拿回那100万。

不知道是为了打消严鹏的幻想,还是为了验证严鹏的话,李雨同意和严鹏一起去总公司一趟,亲自去财务那里弄清楚情况。

最后查明,严鹏由于一直没有后续业务,他当初在深圳办的营业卡没有进帐。李雨告诉严鹏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严鹏的眼睛里面全部是不服。

于是李雨说,从这段时间,我看出来你不适合促销,不如你直接去找总监,让他给你一个动笔的职位。严鹏说,好主意,不过我怎么对总监说呢?李雨说,你就直接问,您是否需要我给您作秘书。

严鹏第二天就去找了总监,而且按李雨的原话恳求总监。结果总监终于发作了,总监说,严鹏,其实我一直注意着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还偷偷跑到经营部看过你的工作情况,结果发现你很散漫;你举报经营部经理,我立刻派人去查帐,结果人家并没有问题;事实说明,你不适合我们。

严鹏就这样又失去了这个工作。这时的李雨已经开始用另外的眼光看待严鹏。所以在有一天,李雨对严鹏说,昨天你不在我家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同学从外地来看我了。严鹏纳罕,问,怎么了?李雨说,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所以我们昨天晚上那样了。

严鹏想大哭一场,可是眼泪却怎么都下不来,于是他蹲在地上,大声喊叫,我长大了吗?我长大了吗?随着他的喊叫,眼泪终于从脸上滑下。

李雨随后又说,你不要想不开啊,其实由于他太兴奋了,昨天他阳痿了。

那天晚上,李雨和严鹏住在一起,他们彻夜缠绵,李雨说,你都快把我弄傻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李雨本来准备带严鹏去见她的亲属,却突然反悔了,李雨上车前,对严鹏说了一句话,昨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