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坐下,想哭的就是阎猫儿了,紫月一直紧贴着她,那熟悉的感觉令她越发苦思,到底他是什么人呢?他拂了拂头丝,手臂轻抬,露出白玉般的手腕,并朝她露出的牙齿一笑,更让她好似见过。
“郡主,下次有空再跟紫月一起去赌坊呀!”他拉着长音,软软地说道,才让阎猫儿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被人打得面目全非的那个财迷呀!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你怎么做了这行?”
他幽怨地垂下头,可怜兮兮地眨着泛着水光的眼睛,“还不是生活所迫么!而且做这行是最赚钱的,紫月又无其他的本事,为了不饿死,只能这样喽!”
阎猫儿一愣,深觉此人十分腹黑,很会装可怜博同情嘛!而且他的身体往哪靠?手往哪放呢?
“你就这么缺钱吗?”记得他赌术不错,应该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吧?
“反正也是闲着,就祸害一下众生喽!”
阎猫儿突然被呛住,这语调好耳熟啊!
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朝向退退,他却不依不饶地跟过来,再退再跟,忽然凳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忽而被他抱在怀里,他饱含笑意的眼眸灼灼地看着她,身上散发着那阵阵熟悉的幽香。
王一达咳了咳,阎猫儿很不自在地推开他,重新坐好,端起杯子假装喝茶。
“郡主大人很不舒服么?”王一达颇为关心地问道,但分明是看好戏的眼神。
“没有啊!”除了身边那个死皮赖脸往她身上粘的妖孽男人,她舒服的很。
“那……脸色怎么这样红?”这次的声音明显掺杂了笑意。
阎猫儿脸更热了,心里火大了,既然是来谈公事的,一个小小的钦差也敢取笑她?敢压倒她的气势。便勾起完美的笑容,大方地揽过一旁的紫月,暖昧地说道:“还不是怀里的小妖精太惹火!”
王一达的笑容明显一僵,隐隐有些发青的现象,深呼一口气,努力保持着风度:“所以说慧草轩是个好地方,下官没选错吧?
阎猫儿转向紫月,神情更加暖昧,细语如丝:“宝贝,不要着急,今晚长着呢……”
如此暖昧,如此露骨的话,令王一达险些坐不住,紫月的眼中好像钻石一般闪亮,怔怔地望着她,妖孽的脸蛋上染上一抹红晕,手趁机揽到她的腰上,不老实地捏了捏。
这孩子……分明就是勾引她犯罪么!
美味佳肴一道道呈上。没有多做客套,阎猫儿这人向来不拘这些小礼,而不屑做高高在上的架子,连连的紫月笑得像一只奸诈的狐狸,低沉的嗓音若轻风拂过,撩过心间点点麻麻的酥:“紫月给郡主斟酒吧!”
本来不想喝酒,怕喝多了把阎罗庄卖了都不知道,但又不好拒绝,成大事者,在外应酬哪能不喝酒?
紫月执起一个玉色雕花镂空的酒壶,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抬,举手投足间风华尽显,优雅的不得了。琼浆玉落入面前的玉杯之中,紫月靡丽旖旎的俏脸就靠了过来,熟悉的香味扑来,唇上猛地覆盖上两片唇瓣,脑中轰然一响,甘甜醇香的液味顺着一条灵巧的舌头,滑入她的口中,然而并没有结束。
那条舌在她嘴里不停地挑豆着,把每个角落都吸吮了一遍,这种感觉十分美好,令阎猫儿忍不住回应,于是两人便在王一达越来越掩盖不住的笑中,上演了一出香艳湿吻。
酒过三巡,雅间门开,一群若彩蝶飞舞的美人男色鱼贯而入,浩浩荡荡地站了二排,一张张精致美艳的脸上皆挂着魅惑人的笑容,看得阎猫儿眼前一片桃花,有些飘飘然了。
王一达颇为得意地站起身,拈起美人的下巴,笑得格外****,“郡主看中哪个尽管挑,这些都是慧草轩的头牌。”
紫月的手在她腰间游走着,听见这话,掐了掐她,阎猫儿歪头看了看,他此刻幽怨地像个小媳妇,别有一番风情。但眼里涌动着浓浓的醋意和警告,眼波流转,依然笑颜如花。
“一个紫月就勾了本郡主的魂,再有别的美人,本郡主可就无幅消受了,王在人请。”
王一达哈哈大笑:“看来紫月的魅力无人可挡,可惜了这一个个美人儿一心想攀上郡主这个高枝,看来只能失望而回了。”
然后他自己选了一男一女,算是里面最好的,一个腿上坐一个,打情骂俏,秋波香吻,场面甚是香艳。阎猫儿有些恶寒地抖了抖,没想到王一达竟然是男女通吃的双性恋!这些日子还真的被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忘记青楼听墙角那次的惊艳,今晚可算见识到什么叫表里不一了。
不过,王一达公私分明的功力实在是不容小看。
而她怀里的紫月,则再次靠近她,伸手抚上她的下颚,桃花般的唇瓣勾起一抹笑:“郡主,来喝嘛!”
这声音娇媚的嗲的,简直能把人的骨头都酥了,一杯酒水,就这么被灌下肚子。而阎猫儿还晕晕乎乎,心道不好,果然是美男计啊!她边咽下酒边想着最近的形势,对王一达的目的有了粗略的估计,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虽然她比较喜欢美男,但美色当前,容易误事。
“郡主,你怎么了?”就在她在想对策的时候,紫月那黑亮的眼眸中,氤氲着迷离暧昧的光,紧紧地搂上她的腰,软软地问。
阎猫儿顺势倒在他怀里,既然给她美男计,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我……我……我要……我要吃了你……”她故意在他身上蹭着,都知道她的艳名了,她也不必装什么正人君子了,反正没人信。她坏坏地对着那美艳绝伦的妖孽紫月低低地暖昧的说出这句话,给人一种十分激动,十分想扑倒他的感觉。
果然王一达停下了动作,事情还没谈成,怎么能让她先快活呢?
虚与委蛇一番,他怀抱两个美人,轻咳一声,状似不经意地说:“郡主这等高雅之人,似乎不太喜欢和金银这等污浊之物打交道。”
从紫月怀中抬头,端坐一边,紫月微启的朱唇呵气如兰,盈盈一笑,悠悠起身。这一笑,真是勾了她的魂,美得撕心裂肺。
既然都当她是只顾贪图美色的人,那这种表现应该很正常吧!紫月模样慵懒地倚在她身上,夹了一筷子蒜泥白肉送到她嘴边,黑亮的眼眸媚眼如丝,极尽魅惑,全心全意地撩拨着她的心,厉害!
一手抚过紫月那妖孽的脸庞,阎猫儿压制着体力气血沸腾的澎湃,浅笑着抛出一个软钉子:“王大人说笑了,红尘之中有谁敢自称高雅脱俗,既然身在尘世,自然要与金钱打交道,本庄主年轻贪玩,动辄挥金如士,更是深谙金钱魅力,怎么会不喜欢呢!
“庄主年轻有为,对世事参透颇深,让下官敬佩不已,来,下官敬庄主一杯!”王一达也不急,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样,边逗弄着身边的美人儿向她敬酒,一边笑语。
而阎猫儿几经推辞,但却不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王一达的对手,不知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喝到朦胧的时候,才蓦然发现王一达分明就是以退为进想把她灌醉,紫月也是,笑得格外勾魂,接过酒就朝她嘴里送,全然不顾她的推就。
“庄主可知,如今阎罗庄的银铜兑换比率已经远远高于市场价,官银号一千文兑换一两银子,而阎罗庄只需要八百文便可换得一两。据下官所知,现在阎罗钱庄的白银已经入不敷出了吧?”此时,王一达终于露出了外交官的阴险嘴脸,遗退了两个美人儿,悠闲地咂着小酒,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阎猫儿的神智已有些晕乎,有些埋怨自己太大意了,紫月又将一杯酒喂到她嘴里,令她有些恼怒了,眯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不喝了!头好晕……”
紫月抬起那张妖媚而无辜的脸孔对着她,竟然让她不忍心责怪。
“国内的情况确实令我堪忧,但是,王大人可知,大寒国和米兰国盛产白银却严重缺乏黄金,故而他们对黄金的需求很大,阎罗庄以一两黄金兑换十两白银,而官银号在国内的兑换价格则是八两,两相对冲,你说阎罗庄是亏还是赚呢?”
“这……”王一达噎住了,眸子里闪着精光,他在想,朝中重臣们一直强调要把国内市场夺回,可是听阎罗女这么一说,有邻国黄金支持,阎罗钱庄的优势仍然大于官银号,想在国内扳倒它是不可能的。
可是,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太过于严肃,想要互通,太过困难,反倒是无政治立场的江湖组织,比如阎罗庄,许之对方丰厚的利益便可以互市通商,阎罗庄在这方面占尽天时地利。
眼珠转了二转,王一达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说服她。
“呵呵,庄主莫要忘记,天下还是百姓居多,大多用不起金银,还是铜钱的流通比较广,一些奸商趁机此会,先大量买银,再从官银号换铜钱,最后去阎罗庄换成银,中间赚取差价,养活一般不事生产的米虫,而官银号与阎罗钱庄的价格之争,也使银价暴涨暴跌,物价也随之哄抬跌落,百姓惶恐,以致于囤积居奇者比比皆是……”然后又一指着一盘银耳肉丝道:“庄主看这盘菜,昨日来五百文,今日则涨到六百文,涨幅之大,百年未见!最最苦了那些平民百姓,辛苦赚来的钱本可养活一家人,却在一夕之间得知一半家人吃不上饭了,请问庄主,富者愈富,穷者越穷,这可是阎罗庄行事之道?”
他字字珠玑,步步相逼,让阎猫儿头大,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不知如何应对。虽然她早已下定了决定,但跟他说这些已没有用,如果她放手,那就只能任小皇帝打压了,如此看来,唯有装醉了。
她抚摸着紫月那魅惑众生的脸蛋,越来越觉得熟悉,而他马上笑吟吟地搂她入怀,阎猫儿就趁机醉倒在他的怀中。不是想灌醉她吗?那就成全他吧!
而眼前的这只妖孽,也实在是太勾人了,她无视他不老实的手,假装听不见王一达的唠叨,他又急又气走来走去叹息不止。大概在懊恼弄巧成拙,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有紫月轻抚着她的脸庞,在她耳边轻笑不已。
王一达把紫月叫出去,不知说了什么,紫月回来抱起她就走,这时候忠实的随侍大周冒出身来,憨厚地要接过她。
“庄主醉酒不宜吹冷风,还是暂歇此处,明早再回便是!”
“不!夜少爷交代庄主不可以在外过夜!”大周傻乎乎地把实话都说出来了,让阎猫儿一阵脸红。
“呵呵,这么说阎罗庄竟是夜少爷做主,庄主倒是个摆设了?”王一达不愧是官场老油条,说话刻薄不留情面,把大笨熊憋得说不出话来,但他也不放弃,正打算硬抢。
那怎么能行,被他接走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要走也要把周围的奸细全变了才能走啊!
阎猫儿装作梦语,一翻身缠住紫月的脖子:“美人……不要走,给爷抱抱……”
王一达哈哈大笑,“你家庄主舍不得美人呢!你若不放心就住到隔壁房间去吧!不过,可不要偷听什么的,年轻人气血旺盛,动了念头可没人踩你哦!”
阎猫儿冲大周使使眼色,眨眨眼神,让他稍安勿躁,窝在紫月怀里心思百转,而紫月趁机带她离开,阎猫儿唯有轻叹一声,眼角看着有些失落的大周,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