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终究是小孩子,虽然和母亲学了几个月的武功,仅能对付小孩子而已。看母亲严厉的眼神不同以往,南宫清不再倔嘴,翻身倒在了床内侧。假装闭上了眼睛。
冯宝宝冷笑的看了看屋顶,亦是闭上眼睛,躺在了南宫清的身边。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见下面没什么动静,估计母子二人都被迷香迷晕了,黑影再度笑了起来,翻身而下,行至窗外,看了看四周,拉开窗子,灵巧的翻身而入。
听母子二人呼吸沉稳,黑衣人伸手轻轻的掀起了床帐,果然,母子二人睡得极熟,黑衣人的红唇不自觉又勾起了笑容,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另一只手却是急点冯宝宝的死穴。她要万保无一失。
然在黑衣人的手要点上冯宝宝死穴的瞬间,一双手强有力的抓住黑衣人的手。黑衣人大吃一惊,再往上看,一双凤目睁得极大,正诡笑的看着她。
这份抓着自己的手的力道不可小觑,黑衣人不假思索,另一只手上的匕首急急的往冯宝宝的胸口刺来。
未见大动静,冯宝宝已是轻巧的避开了匕首,一脚挥出,直击黑衣人手腕,迫使黑衣人丢掉了匕首。
黑衣人痛得一声惊呼,明显是女子的声音。显然,她出其不意,万不想这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居然是个武林高手?
“如此下三滥的功夫也配行走江湖?”冯宝宝冷冷出声,手用力之下,可闻黑衣人手腕处的骨骼断裂之声,“去死罢。”妄杀无辜者其罪当诛,更何况是对未出生的孩子下手,过于歹毒,她不会存怜悯之心。
在冯宝宝就要将黑衣人甩出的瞬间,黑衣人手袖中突的飞出几支暗器,不是射向冯宝宝,而是全部射向了床榻里侧正坐了起来,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一切的南宫清。
“清儿,躺下。”
随着冯宝宝声音落地,南宫清机灵的倒在了床榻上,险险避过几支暗器。但紧接着又是几股寒光齐向南宫清射来,看来,黑衣人知道冯宝宝的软肋,要杀南宫清迫使冯宝宝放手。
没有办法,清儿再也避不开,冯宝宝只好放了黑衣人的手,挥掌间,暗器在掌风下化为飞灰。
显然,黑衣人没有想到冯宝宝有如此高深的功力,仅凭掌风就将暗器化为无形。更是吃惊。知道不是对手,能够侥幸从冯宝宝手中解脱出来,走为上策。急忙准备翻身而逃。
“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白碾尘猛然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显见得是骤不及防,吓得倒退三步。
“今天,我就要揭下你的面具,看看你是何方妖孽?”
随着白碾尘的手伸过来,黑衣人灵巧的避过,一头撞向窗子,想破窗而出。白碾尘那能如她的意,已是飞快的赶到,出手间已是一掌击在黑衣人胸前,迫使黑衣人再次倒退三步。
黑衣人四下看了看,前有白碾尘,后有冯宝宝,咬牙中,一把从袖中甩出烟雾弹,爆炸声响彻夜空,她也趁着烟雾弹一飞冲天,冲破屋顶,向着夜色急飞而去。
“你逃不掉了。”
白碾尘如一阵风跟随而至,在将要抓上黑衣人的瞬间,却传来南宫清凄厉的叫声,“老妈,你怎么了?”
闻言,白碾尘心中一惊,出手已是慢了一步,而那黑衣人趁此功夫已是消失无踪。
“莫不是方才的烟雾弹对冯夫人有影响?”思及此,白碾尘急忙返身飞回屋内,只见南宫清正扑在冯宝宝的身上,还在拼命的呼喊着,“老妈,老妈,你怎么了?别吓清儿啊。”
“痛痛痛!”冯宝宝脸色苍白,只是尖声的呼喊着,腹中巨大的痛是阵阵扑来,而她,似乎特别怕痛,根本忍受不了。
眼见着胎水流了出来,白碾尘大吃一惊,“早产?要生了!”
“什么?”南宫清闻言恢复了一丝理智,这段时间他将孕妇这一类的医学也掌握了个透,自是明白早产是什么概念。莫非是老妈方才救他的时候动用内力而导致的。“可是,澈儿还差二个多月啊。”
白碾尘急忙捏向冯宝宝的手腕,“脉像异常,是要生了。”可是这里危险,不谈这一室的毒烟,他更担心那个盗紫河车的人再度前来,而他的咏梅阁机关重重……
想到这里,急忙一把抱起还在阵阵呼痛的冯宝宝,“快,清儿,去叫何妈妈她们到我的咏梅阁来。这里烟雾有毒,方出生的小孩子受不了,方出生的早产儿更受不了,会丢命。”语毕,已是急速的塞了一粒药丸至冯宝宝的嘴中,“但愿这粒药丸能够保住孩子。”但愿孩子没有因为冯宝宝吸入的毒烟而受影响。
南宫清闻言,急忙一个机灵的翻身下床,“何妈妈,何妈妈,快请稳婆啊。”
白碾尘心下也不敢放松,毕竟是早产,肚中的孩子能不能够活下来都是问题,况且又受了毒烟的影响……而怀中的人似乎除了喊‘痛’外,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冯夫人,冯夫人,你要坚强一点。你快生了。”
巨大的疼痛中,冯宝宝似乎看到了一片白雾,明明有些什么啊,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清。她知道,只要拨开这片雾,她就能知道一切了,可是无论她如何追赶那片白雾,那片白雾一直就那么飘飘渺渺的停留在她的面前,她总是在触手可及的时候又抓不到它。
“痛啊,好痛。”她死命的抓住了些什么,原来是白碾尘的手臂,她似乎清醒了些,看着白碾尘焦急的神情,“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
照说第二胎比第一胎要容易许多,可怀中的人似乎相当的怕痛,叫得很是凄惨。他原来也见识过难产的孕妇,可能够像怀中的人叫得这般大声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叫得他都有些心慌意乱了,“不用怕,冯夫人,很快就会好的。”说是说着,脚却是不停的直奔咏梅阁中,将她放置到了床榻上。
痛让她冷汗淋漓,让她神智魂飞,“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相公,不要离开我。我不生了,不生了。”冯宝宝胡乱的抓着,想尽力的抓住那抹在自己的面前一闪而逝的蓝袍,眼神迷离中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而那人似乎正在安慰着她,“为夫陪着你,陪着你……好好好,不生了,我们不生了。”
相公?不要离开?原来,她真的是被她的相公抛弃的么?看着自己被冯宝宝抓得死紧的胳膊,似乎有什么在白碾尘的心间荡开,他震惊的看着迷乱中的冯宝宝,“冯夫人,不怕、不怕,马上就会好,就会好。”
白碾尘话音方落,何妈妈等人和南宫清已是急匆匆的赶了来,“少爷、少爷,请出去,这里血腥。”
“好了,冯夫人。”白碾尘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不怕。你这是第二胎,比第一胎要容易得多。只要你不怕,会很顺利的生下来的。”他捏过脉了,胎位正常得狠,再说没有足月的孩子身形小,顺利生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那个孩子活不活得了。
只知道捂着肚子叫‘痛’的人发觉自己的另一只手已失去了依靠,只当那个模糊的、对自己相当重要的人要离开自己了,那样,她一定会痛死的,冯宝宝再度慌乱的抓住白碾尘,“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相公,不要离开我。”
再一次,白碾尘的心中又似被什么猛烈的撞击着,震惊的看着迷乱中只知道又叫着‘痛痛痛’的人,心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日以继夜的赶回来,为什么在外的二个月中想得最多的就是她,为什么不顾及女子血腥的忌讳将她毫不犹豫的抱到他的寝房,原来,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他的心中去了。
“老妈,老妈,你认错人了,他是白叔叔,不是老爹。”南宫清焦急的拉着冯宝宝的手,直是呜咽的哭着,“老妈,老妈,你要坚强啊,澈儿一定要生下来,他可是南……男孩子啊,可以和清儿一起玩,清儿有伴了。”
听到南宫清的声音,冯宝宝似乎有了一丝感觉,也恢复了一丝理智,“清儿,清儿。”
南宫清急忙扑到冯宝宝的胸口,“老妈,老妈,清儿在这里。”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何妈妈直是推攘着白碾尘和南宫清,“这里血腥,不是你们男子待的地方。”
“不要,不要,清儿,相公,你们不要离开我。”
冯宝宝的声音接近于请求,却因了肚子痛而不得不放了二人的手,捂着肚子直是‘痛痛痛’的叫了起来。
将白碾尘和南宫清推出房间,何妈妈直是走到冯宝宝的身边,“冯夫人,你都是第二胎了,应该有经验了,别怕,第二胎会相当容易的。你保存体力,配合我和稳婆,将小公子生下来啊。”
痛得神智不清的人哪还能听到这些安慰的话。只是恨恨出声,“相公,你为什么要害我痛?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不留在我的身边?”接着又是大呼小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