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管家点了点头,“烈日庄的老庄主已是瘫痪了,新任的少庄主烈日已继位。”
这倒是出其不意,冯宝微拧眉,“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也是练习那个乾元功么?”见老管家点了点头,冯宝宝撇嘴一笑,“不想,继那个寒星庄的老东西练习那个什么乾元功而痴傻外,烈日庄的老东西成了残废,而我的师傅却丢了命。”
三庄的历任庄主亦友亦敌,时有吞并对方之念,又会在对方有危急的时候出手相助。你有高深的武功,我就要练就另外一门高深的武功。你有一个好徒儿,我就要另选一个更好的徒儿。你练习不成的武功给我来练习,我若练习成功,你就得服输。
也正是这种扯不清、理不顺的关系,三庄的历任庄主斗法一辈子、相帮一辈子,如今却是一死、一残、一傻,所谓世事无常就是这般了。
老管家犹豫了会子,终是从衣袖中抽出一本册子,“这就是老庄主练习的乾元功,少主人,你看?”
冯宝宝将老管家手中的册子接过,瞟了眼上面的三个字《乾元功》,冷哼一声,瞬时间,手掌青烟袅袅,册子化为片片蝴蝶而散,“至阴至邪的东西本不应存留于世。”否则师傅也不至于枉死。
老管家等人惊心的看着化为灰烬的册子,明白少主人的功力已非常人能及,冷月庄有靠山了。
冷月庄老庄主归天的消息,传遍江湖。有痛心的、有看好戏的、有怀着报仇心思的、有怀着吞并心思的,都涌到了原来令他们惧怕的禁地‘冷月庄’。一时间,冷月庄三十六镇中住满了来往的过客。
冷月庄中,一袭素衣的冯宝宝站在师傅的灵前。剑眉入鬓,凤目斜飞,高挺的鼻梁,薄而抿的红唇,纯男子的面相,张狂恣意。那股迎风而立的气势,更是让一众来祭拜的人驻了脚。
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势’,一如老鹰在天空飞翔,一如猛兽在草丛中纵横,而在他们眼前的冯宝宝,就有一种气势,一种张扬而睥睨天下的气势。
“烈日庄少庄主拜祭!”
“寒星庄少庄主拜祭!”
“寒沙门门主……”小门。
“蛊嗜派掌门……”小派。
“……”
老管家一一的读着拜贴,冯宝宝一一的和那些人对上号,一一的回礼,不卑不亢、有理有节,硬是让那些来凑热闹、砸场子的小门派的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烈日庄和寒星庄的当家不动,他们亦是不敢动。
烈日庄,位于南祥国、西如国的交界处,占地面积数百亩,下辖十八镇。如今的少主人烈日,一袭白衫站立在冯宝宝的左侧。
寒星庄,位于北意国、西如国的交界处,占地面积数百亩,亦下辖十八镇。如今的少主人寒星,一袭黑袍站立在冯宝宝的右侧。
原来,眼前这三个年青人,就是令江湖闻之色变的‘三庄’的少主人?众人从冯宝宝、烈日庄主、寒星庄主的面相上一一扫过,都有一丝惊异和难以置信。
烈日庄、寒星庄、冷月庄形成犄角之势,都处在几个国家二不管的势力范围地带,形成了一片独特的领域。别说小门小派不敢动他们,即便是四国和天朝的兵马也奈他们不得。
“感谢各位远道而来为先师送行。”冯宝宝冷冷的看了眼各怀着心思的人,“所谓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
听到冯宝宝的一袭话,众人一愣,万不想,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话来,这是放眼天下武林的挑衅啊!
“先师生前不计恩仇,所以,施恩不图报。”冯宝宝看了眼一众跃跃欲试的人群,“至于要报仇的冲着我来即是,今日全部了结。”任谁都不能辱了师傅的身子!这是她的使命!
“好一个全部了结。”一个独臂的黑衣汉子狂笑数声,跃到了冯宝宝的面前,“尊姓大名。”
“冷月。”冯宝宝不动声色,“冷月庄的历代庄主,大名冷月。”
“好,你和他同名同姓,那我就找你报仇。”黑衣汉子语毕,飞身而上,利爪犯黑气的直奔冯宝宝面门。明显有毒!
未及细看,也未看清楚,不过一招,黑衣汉子已是痛嘶着惨叫一声,五体投地的被摔在了棺木前,浑身鲜血直溅。
“啊!”人群哄动了,除却烈日、寒星,其余的人不自觉的倒退三步。
原来,那独臂黑衣人的又一只胳膊竟是被冯宝宝硬生生拧下,还拽在冯宝宝的手中,五指还在痛缩着。
只见冯宝宝冷冷的看着地上直是抽搐的黑衣汉子,“夜无忧,现年三十,五年时间害得三十二名女子失去名节。”语毕,拧着那黑衣汉子的胳膊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胳膊在他面前晃了晃,“五年前,我师傅只要你一只胳膊是便宜了你。不想,你居然又去学习如此邪毒的武功,啧啧啧,真是不记教训!”
语毕,冯宝宝居然当着那夜无忧的面,将夜无忧的胳膊化为粉末。而夜无忧在看着胳膊化为粉末的同时,晕了过去。
众人再度惊叹,此等功夫——无人匹敌!不觉面面相觑,那些个想报仇的都吞了吞口水,又退了一步。
又有一个妖艳的女子一扭一扭的走了出来,“好功夫。”走至冯宝宝的面前,居然伸出一支手,想搁在冯宝宝的肩上。
冯宝宝不着痕迹的避过,“蛊嗜派——艳月。”
“瞧瞧。”艳月再次扭动着身姿,风采倍显,“咱们都有一‘月’字呢,可算得上有缘。”
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冯宝宝勾唇笑道:“艳月,年近五旬,惯常采阳补阴,被采者,形如干尸,岂今为止,躲过艳月采阳补阴术并废其武功的人正是家师。你不是来算缘分的——是来寻仇的!”
长得如此妖艳的人居然年近五旬?原来她就是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艳月’?众人惊叹不已,更惊叹与冷月庄知晓江湖许多的机密。
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身材、身高、年纪的问题,一旦触及定是‘杀无赦’,艳月的脸冷了下来,“小子,都中了我的蛊了,还一派正人君子样,待会子,我看你如何替你那该死的师傅赎罪?”
冯宝宝微微挑眉,“下蛊于无形?”又指了指艳月的脸,“你的脸都绿了,应该仔细瞧瞧,蛊下到了哪里?”
“什么?”艳月花容失色,急忙闭气,自感不对,急忙翻找腰间的药囊,却见冯宝宝好笑的看着她,而她的药囊正在冯宝宝手中,“还给我。”
随着艳月话落,药囊在冯宝宝的手中化为灰烬。
艳月的脸更绿了,钻心的痛苦袭击而来,想急急奔出另觅解药却被冯宝宝拦住,“诶,不急,我只想看看,蛊毒的反应。”
“不……不……”艳月挣扎着,却摆不脱冯宝宝的手。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啊!”灵堂的人都同时再退数步,只因那妖艳之极的女人此时恐怖之极,脸扭曲着,有许多的虫子爬了出来,嗜吸着她的血和脑浆。她的身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瘫到了地上,再也不见。
胆小的都闭上了眼,胃口不好的都干呕起来。
只有冯宝宝蹲在已化成一瘫血水的艳月面前,“啧啧啧,真是狠毒,我若一个不小心,现在只怕就如你一般尸骨无存。”语毕,挥了挥手,那些还在血水上蠕动的虫子转瞬成了粉末化与脓血中,不见了踪影。
拍了拍手,冯宝宝潇洒的站了起来,瞧她那模样,简直是欣赏了人间最美的乐章似的,她嘴角含笑,“还有谁——要报仇?”
能一招卸下夜无忧的胳膊,能躲开艳月的蛊却不教人发现,试问天底下,还有谁是冷月的对手?闻言,下面的人都低下了头。
“冷月!”
“烈日!”冯宝宝冷眼看着一袭白衣如玉的人,知道,他的名字一如她般,继位则延袭上一辈的名字,而他的面相,亦是人皮面具而已,“有何指教?”
烈日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夜无忧,又指了指化为脓水的艳月,“残忍了些。”
“哦。”冯宝宝微挑眉,“如果夜无忧的罪行犯到烈日的姐妹身上?如果艳月的罪行犯到烈日的身上?不知道,烈日会如何待他们?”
闻言,烈日眼中出现‘五马分尸’四个字!可是,五马分尸似乎也比当着人家的面让人家的手变成粉末,当着人家的面粉碎解药而让人家痛尝万虫嗜体要平和得多。
一直冷眼旁观的寒星庄少庄主轻笑一声,伸了伸懒腰,“好了,今天是来拜祭老庄主的,如今我们晚辈的心意也尽到了,该走了。”
看着寒星脸上那二道几近破相的刀疤,冯宝宝亦知道,那是假的,一如她和烈日的面相是假的一样。只是眼前这人,为什么要将他整得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