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朝已继大统,至今却未立下皇后,你想想……”
青年摆了摆手,“大师考虑多了。”
“我担心,有朝一日,你和今朝会反目成仇。”
青年摇了摇头,笑了笑,“不会的,在这件事情上,他明白,之于小东西,他得不到。我亦明白,之于小东西,只要她在这个世上,我一定要得到她。”
静远大师双掌合十,“过于自信,不是好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青年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紫光,诡异之极。
“你……你的眼睛!”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聂天惊声叫着,指着青年的眼睛,其余陪伴左右的人亦都担心的看着。
青年闭了闭眼,摇了摇头,用手抚着额头,半晌,心情似乎平静下来,“不要紧,刚才只是急了些,我压得住。”
“多少年了,没有这种现象的。”静远大师急步上前,拿起青年的脉,“可……可他每出来一次,你……”
青年苦笑一声,“多少年的休身养性,我不会毁于一旦的,大师放心,我自有分寸。”
“早就劝你放弃她,你不能动心、动情、动绪、动念的,要冷静。”
“她也好,性命也好,我都会夺回来的。”
只是,万不想,这一找,就是五年,青年发动了未央城中三门七十二镇的人察寻,仍无起色。
依旧是梅山寺,依旧是寒梅怒放。
“清之,快五年啦,她都失踪快五年啦,四年前她失踪,你差点犯病……”静远大师摇着头,叹息不止,“早劝过你,找一个平实的人儿共过一生,多好,偏你对自己过高的估计……”
“大师,这也许就是命。”白衣的青年抬起好看的俊颜,“自从做她的夫子,不知不觉就沦陷进去,想着她的好、她的坏、她的聪慧和顾作糊涂,二年啦,整整两年的时间,我在上面为她讲学,她在下面神游天外……”
“虽说现在她名义上是你的逍遥王妃,但终是没有找到,我看,你还是依了今朝,明年的这个时候,她仍是不见的话,你就另娶她人吧,相信,这是天意。”
“若天意真是如此,我不甘心。”青年拾起棋案上的梅花,拿在手中仔细的观看着。
“今儿个都十五了,又是一年元霄了。”静远大师叹了口气,仰望天空的一轮皓月,“咦……”
“怎么了?”
“清之,你看……”静远大师手指苍穹,“帝星旁边新现了一颗星。”
青年顺着静远大师手指的方向,看着若隐若现的星,“是么?大师原来没见过这颗星?”
静远大师抚了抚须,“其实,帝星旁边一直有一颗小星,只是四年前的一天,我夜观天像,那小星竟隐去了,失了踪影。”
“四年前?”
“是呀,也不知现在重现的这颗小星是不是四年前的那一颗?”静远大师再次抬头看着天上的星,“依此星所居位置,当属正宫,莫非……东傲国的皇后现世了?”
“皇后?”青年看着后星,蹩紧眉头,“原来,范贵妃真的不是皇后的命?”
“是呀,按方向来论,此星应是后星了。”
“四年前,四年前……后星?”青年身体猛地一震,“不会的,不会的,大师,你不要误导我。”
“清之,你别急。”大师急忙回神,“听闻南澹国的公主今年重阳节和亲当今圣上,也许,应了此星。”
闻言,青年的脸上猛然出现大喜的神情,“是了,是了,应该是此兆。”继而回头,“大师,您是玄机门的人,给我讲讲星宿的事。”
“你可知道龙生九子的传说。”
青年点了点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看着静远大师的神情,“大师何以和我谈论此事?”
“因为……按星像算,你……”看着青年的眼眸,“你应该是九子中的老大囚龙!”
“囚龙!”青年闻言,惊愕连连,“大师开玩笑么?囚牛在九子中排首恶,论罪行,他排第一,无人敢排第二。”
静远大师笑了起来,“原来,你也对这些有了解。”顿了顿,“你可知道,按星像算,今朝是九子中的老八负龙!”
“负龙!”青年蹩了蹩眉,“负犀?在九子中是最似龙的八子,也就是真龙天子的命!”继而似有所悟的笑了起来,“今朝终是一朝太子,以后会继承大统,说他是真龙天子,不为过了。”
静远大师意味深长的看了青年一眼,“可是,按星像来看,负龙命中有一大劫……”看着青年再次惊愕的眼,“只是我机缘不深,算不出来,以后吧,也许以后就会知晓的。”
从梅山寺回到王府的青年,终于从手下得知了人儿的消息,高兴之极,不顾疲惫的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赶到了北极国。
北极国,北颜酒楼。
青年一袭雪衣,伫立在天字一号房的窗前,看着一袭白衣公子装扮的人儿正忧哉忧哉的闭目听曲,“果然是你!”心中漫过一丝惊喜,“你长大了!”
“爷,你看,来了几个人。”聂天指着上楼的数人。
青年将眼光从人儿的身上移开,诧异蹩眉,“乞儿!”
“乞儿怎么会是北极国的二皇子魏烈?”
青年摆了摆手,“不要惊动他们,看看再说。”
听着人儿与魏烈的一番交谈,青年好笑不已,“一如既往呀,没改多少,也好。”
“爷,你疯了。”看着一袭紫金长衫的青年,面戴狐狸面具,如黑夜的圣莲开在自己的面前,聂天睁大一双眼睛,惊恐之极。
青年勾起一抹笑容,“以她的性子,今晚必探皇宫,我不放心,一定要跟去的。”
“这么多年了,也许她喜凑热闹的性子变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青年再次看向隔壁的雅间,“你没有看见她才刚打趣乞儿的神情,和小时如出一辙。”
聂天闻言,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她的再现,对你是好是坏,只是你,为了她,不顾性命的,唉……”
“有了她,我才觉得活着有了意义,没有她,多长的命对我而言,犹如行尸走肉,所以,相信我,我不会放纵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身体,我此番作为,纯属想保护她。”
“有我们,你还不放心么?”
“失去过一次,心总有些惶恐不安。”青年看着聂天,“所以,这一次,让我放纵一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聂天闻言,摇了摇头,“我有种预感,不会就此一次的。”
青年闻言,不再作声,感觉到隔壁房间的人已有动静,推窗望去,果然,一抹白影消失在眼中,“白衣夜袭,胆子真大。”继而回头,“你们在皇宫外守着,接应我。”
跟着前面的人儿转了几个宫殿,青年不觉苦笑摇头,“五年啦,还是对诸事这般好奇,批改奏折也就罢了,连玉玺都敢偷,唉,得想个法子取来方是。”
跟着人儿转了几个宫殿,只是在最后一个宫殿,人儿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的直念叨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猛地直飞而去。
飞身人儿停身处,终是感到奇怪,青年落了下来,瓦片都没有盖上,蹲了下来,下面的宫殿传来暧昧之声,青年不觉笑了起来,“少儿不宜!”亦是紧跟着前面的人儿飞出。
天上的月亮、星星都隐了,人儿横冲直闯的分不清方向,却巧极的进了魏烈的府邸,再出来,仍是不知往何处去?不嫌自己是路痴也就罢了,居然指天骂月亮和星星!
青年意态潇洒的斜靠墙头,眯眼看着在街上横冲直撞的人儿,叹了口气,“一如既往,路痴一个。”
“迷路了?我可以给你指出方向。”
人儿似乎吃了一惊,继而回头,瞪了青年一眼,是那种‘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的不屑,如飞而去。
几条黑影出现在狐狸面具人的身后,闷笑不已,“你想为人家指路,人家却不领情。”
青年冷哼一声,“我敢赌,她……一会子还会回来的。”
几条黑影再次哄笑起来,“咦,真的,好像是她,又回来了。”
青年摆了摆手,几条黑影迅速隐去。
看着再次出现在面前的人儿,青年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呀!不过是想帮你指路,居然这般没礼貌,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侠士说得对,是我的不是,不过真是巧了,在下吕洞宾。”
青年对于人儿指桑骂槐的本事……震了震,只听人儿继续问道:“请问……(狗省略)侠士,北颜酒楼如何走?”
青年懊恼之极,偏又发作不得,盯着眼前的人儿半晌,手指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过二个巷子,右拐即到。”
“谢谢了!”人儿再次如飞而去。
青年的身后陆续出现了数个黑衣蒙面人,聂天捂着肚子指着青年笑个不停,“狗咬吕洞宾呀,狗咬吕洞宾,谁教出来的?谁教出来的?你教出来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身后的数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