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妖灵出世
这里是马岛西南的马尔姆库山区,群山叠嶂,峰簇掩映。从斯佳镇往里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不少保留得十分完好的原始森林和堪称奇观的瀑布群散布其间,是国外游客旅游观光的理想胜地。
不久之前,从法国来了一对新婚夫妇,带着一名马国随从,来这里做蜜月旅行。进山旅游之前,曾在这个院子里住过两天,还向玛丽仔细打听了山里风光特异的景点。俩人带着两大包摄影器材,并告诉玛丽,他们从事的职业是旅游节目的制作。此次进山旅游观光,顺带拍摄风景,于公于私一举两得。
那对新婚夫妇进山不久,大概十几天之后,又从山外面开进来一辆面包客车和一辆小型货车,经过斯佳镇径自开进山里。行至前面车辆不能通行之处,卸下乘客货物,当天返回了外面。据说,搭乘那两辆汽车进来的,是那对法国夫妇约请来的同行朋友,要在这里拍摄风景录像。一行二十几个人中,有十几名法国人。带着应有尽有的摄像器材,俨然一支摄影队的规模。
从斯佳镇西去十九公里,有一个颇具规模的村庄,名贝浮露,也有几百户人家。由于被村前一道宽阔的河流阻断了道路,车辆不能通行,进村唯靠步行。村后三公里许,便是连绵叠嶂的群山。从村中通往山里,经过一片长草茂密的草原。仅有一条蜿蜒屈曲的小路通连内外。
上个月逢集的一天,有从贝浮露出来的村民来玛丽的咖啡摊上闲聊,说起那十几个法国人,口口声声称许他们的浪漫十几个人中有男有女,夜里一概在村中空地上扯起五颜六色的旅游帐篷。围聚在篝火周围言谈说笑,引得山村里夜间无聊的老老少少纷纷围观至半夜以后。那一圈色彩杂陈的帐篷,整齐有序地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俨然成了山村一景。
过了一个晚上,一支三十人组成的摄影队便跟着从本村雇请的两名向导进了山。除了本村的工人,摄影队还从山外面带来了几名马国工人,专门从事器械搬运一类的杂务。
事后,本村细心的人说起一个情节:那对十几天前先行进山的新婚夫妇却没有出来迎接他们的朋友。而发送消息邀请这支摄影队前来的,是随从那对夫妇进山来的马国青年男子,他去了一趟城市,替他的雇主向法国发了一份传真。从城里回来之后,依然进山去寻他的老板,从此也再没有出现。
大概在十几天后,这支摄影队便应约而来。
这里是人烟稀少的荒山绝域,依然保留着大自然原始造化的完整绝版。连绵的山脉如碧浪奔涌,幽深的山谷葱翠映掩。山涧处处,溪流如练。时见瀑布如银帘高挂,在山岩之上映日生光。广延无际的山脉奔涌远去,依托着澄碧如洗的蓝天是那种足以让海洋失色的神气充盈的湛蓝。似乎天下万国的天空都不堪现代文明的亵渎而日渐忧郁沉闷,而失去了原始神韵的苍穹不甘于就此黯淡,早在亿万年之前,就先知先觉地把自己明媚的神采寄托在这一方亘古不变的绝域上空,在与印度洋亿万年守望的凝视中,又丰富了神韵,增加了内涵。在今天,在经历了漫漫工业世纪的风烟迷蒙之后,依然以她处子般的纯净风采证明着:这一方被波涛浩淼的印度洋托起的天空,是大自然造化的最后绝版。在这里,在大自然生化万物的最初神韵之中,透露着天地之间完美的和谐。境界无穷,意趣盎然。
然而,就在这一处风光宜人的原始部落群的散居之地,却充满着诡密、神奇、恐怖的种种妖异。
在山中无法联络,摄影队只好沿着山中唯一的一条羊肠小道自行开进。一边探寻着那对新婚夫妇的踪迹,一边采景拍摄。好在这里处处山色秀丽,奇景天成,美不胜收的景致比比皆是。
沿着屈曲蜿蜒的山路行进,一路但见风行草偃,鸟飞兽走。高大直立的面包树遍生于嶙峋怪石丛中,纵横的山涧两边丛林茂密,掩藏着无穷神奇。在四大洲陆地罕见的珍奇动物如草龟、狐猴,或从草中蹒跚爬出,探头探脑地过路;或在树荫里跳跃窜踊,且有胆大者追逐在行人身后。深草里时不时惊起成千上万只色彩斑斓的山雉,呼啦啦飞上空中,阵势庞大,遮天蔽日。雍容富态的珍珠鸡、秃尾鸠,更是放肆地在人前几步处尽兴蹀躞,不慌不忙地与人竞走。这一处自经原始造化而成至今尚未遭受人力破坏的非洲原始地段,以她神奇的处子风貌的奇光异彩,向这群来自发达国家且已被现代文明的浪潮冲击得身心疲惫的观光者宣泄着无穷的魅力。
或许是为这里的旖旎风光所陶醉,生性浪漫的法国人没有急于追寻他们先行进山的伙伴,而是一路探胜寻幽,追逐美景而去。
当天的傍晚,摄影队来到一座山顶。俯瞰四周,丛林青翠如染,山色明媚如画。在山后一处馥郁浓密的森林中,蜿蜒流出一道山溪,山泉清澈,沿着山中涧谷潺潺而下。涧谷中奇石毕现,五颜六色,或如异兽伏卧,或如奇禽栖息,种种奇形怪状,一应具有,笔墨难述。
面对着美不胜收的景致,摄影队自是欣喜若狂。当下一应人众急不可待地各就各位排开了阵势,开始了实景拍摄。可万万没有料到,当摄影师扛着机器向山下的丛林逼近时,却遭到两名当地向导十分坚决的阻止。
山里人不会讲法语,摄影队又没带翻译,仅靠几个从外地带进来的工人连比划带表演地示意,法国人勉强弄明白了两名向导的大概意思。
这一带山中,是一个古老部落族的原居地。自有史以来,这个部族便经常与邻近的其他部落争斗,倘若得胜,每每俘获大批的人口和牲畜。为了节省难得的粮食,在把女俘虏分配给族人之后,将所有男性俘虏一律押往这里山谷中处死。久而久之,这山谷之中骷髅森森,白骨粼粼。加之原始森林遮天蔽日的覆盖,整条山谷之中阴气弥漫,妖雾重重,被远远近近的居民视为凶地,以至于恶兽丛集,人迹不至。到后来,山谷中又陆续发生几件怪事,更被族人们讳忌。但尽管如此,这弥漫着血腥的峡谷却久久不能平静,不时出现“妖灵灯”,离奇的死亡连续不断。这条山谷,也被人们称作“妖灵谷”。
许多年之前,本地部族的一名女巫师误入此谷,在谷中停留了三天。返回部落之后,女巫师容貌大改,变得脸如靛蓝,发如蓬丝,浑身散发着诡奇的妖气。出于对巫师的畏惧,族人们只有敬而远之。但过了几天之后,族人们开始相继陆续死亡,部落里哭声不断。而且,凡是离奇死亡的人,一概脸呈蓝色,临死前痛哭嚎叫,口吐蓝光,情状可怖。族人们认为这是神祗通过那名日渐怪异的女巫师对部族施加灭绝性的惩罚,全族惶惶却束手无策。
若任这种离奇的死亡延续下去,全族面临着灭顶之灾。出于极度无奈,当地的贝西律老王爷下令,用烈性毒药将其灌死,又用松木削成长钉,钉入尸体心脏,又加以咀咒,然后用麻布裹尸,将尸体从山顶丢回峡谷。
据后人们传说:峡谷是鬼魅出没所在,邪恶的妖灵常常在月隐之夜点亮一盏盏闪烁幽光的冥灯,吸引误入者,摄取其魂魄以修炼妖术。
从此之后,这道山谷被封做禁地。而“妖灵谷”也由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