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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请叫我公主

“里凯少爷!里凯少爷!你在里面吗?”里克多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听到声音的里凯轻轻一震,赶紧把手上那个空酒瓶塞进床底下,紧张地左右张望了几眼,才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在身上,故意用刚刚睡醒的声音向门外应道:“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少爷起床了吗?呃,盖亚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老爷正在前厅等你们呢?”

“我马上就好!”里凯又应了一声才匆匆从房内走了出来,等候在外的里克多一见里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玛蒂不在你这吗?我找个侍女来帮你整理一下服饰吧!”原来里凯身上的礼服和裤子明显不协调,而且还穿得歪歪斜斜。

在叫来一名女仆帮里凯整理好服饰后,里克多又向里凯问道:“怎么不见二少爷呢?”

“呃、盖亚早上来过一次,作弄了我一会又走了……他说到奎里纳尔山的希腊老师家去借本哲学书。”里凯面不改色地说着早已和盖亚商定的话。

“那就不等他了,我们快过去吧!这会儿有客人来了。”里克多说完领头向前厅走去。

上午的阳光洒在青石小路两旁的观赏灌木丛上,庄园里一片初春的清新气息。里凯跟在后面,忍不住问道:“老师,有什么贵客来访吗?老爹很少这样正式地召集我们一起接待客人的。”

里克多回头微笑了一下:“因为今天来的这位客人有些特殊……她是一位年轻的小姐。”

“哦?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大的面子?”里凯虽然不像弟弟那样对美女特别感兴趣,不过能得到老爹如此重视的“年轻小姐”还是吊起了他的胃口。

里克多干笑了几声:“嘿嘿,少爷可不要轻视了这位小姐呢……现在她可是罗马城里的风头人物。还有,她的姓氏是费边。”

“费边家族?”里凯不由得心脏快速跳了一下,他想起了那瓶被自己偷偷喝光了的摩德纳酒。

“是的,她的父亲正是今年的度支官(罗马财务官的称呼)费边大人。”

……

当里凯随着管家里克多走进大厅时,他看见了一个仿佛火焰般的女孩。

这是里凯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觉,因为这女孩穿着一身堪比初升的太阳般红艳的衣裳。在当时流行黑、白、绿等素色调服饰的贵族圈子中,算是比较少见的。

老爹尼罗正和红衣女孩谈着什么,见里凯进来便向女孩说道:“这就是里凯。我的大儿子——里凯·格里乌斯。”

红衣女孩的目光与里凯一触,开始目不转睛地打量起这位银鹰庄园的少主人来,眼神直接而火辣,全无一般贵族少女做作的娇气或者说娴雅。

里凯的目光也毫不示弱地迎上女孩的眼睛,微微弯了弯腰,左手向前伸出,口中说道:“你好,费边小姐。”

红衣女孩却没有回应里凯伸出来的手,小嘴一撅,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姐’,请叫我公主!”

“公主?”里凯明显地愣了一下。

旁边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里克多在里凯耳边轻轻说道:“少爷就迁就一下她吧,我听到她那些随从们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里凯这时才注意到红衣女孩身后站着的两名随行骑士,各瞪大了眼睛也朝自己看来。两名骑士的眼神隐隐透露出一股敌意,仿佛是忠诚的侍从不容许自己的君王被人冒犯般的敌意。

“呃,费边公主,你好!”里凯终于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哼,罗马多少年没有真正的王了。她居然自称为‘公主’,一个度支官的女儿摆的架子也太大了吧?若她是公主,那元老院的人都可以全部都自称为王了!]

女孩这才笑了,欣然伸手和里凯轻轻一握,同时报出了自己的芳名:“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是汉娜,不过我还是喜欢大家叫我公主。”

看着汉娜转眼间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鸟,里凯倒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傻傻地在老爹尼罗的安排下坐在了汉娜的左首座位。

红衣女孩汉娜侧头看见里凯的样子,不由噗嗤笑出声:“吓着你了吗?难怪父亲说格里乌斯家的人没有幽默感。”

尼罗微微一笑,并没有因汉娜这句话感到不悦。一旁的管家里克多却开口说道:“小公主你还只认识了我们银鹰庄园的大少爷。不巧今天二少爷出去了,若是他在这儿的话,小公主就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了。”

里凯听得心里一乐:盖亚在对付女孩方面比自己强多了,说不定他真会是眼前这位“公主”的克星。

汉娜听了里克多的话,淡蓝的眸子一转,嘴角露出一弯浅笑,说道:

“您说的是那位格里乌斯家年少多才的盖亚少爷吗?听说他的希腊语说得非常棒,有机会我一定要向他好好请教一下。”

里凯这才接话道:“盖亚只比我小一岁,他们都夸他的希腊语好,当然他别的方面也不赖。嗯,如果你见了我这个弟弟,相信你一定会被他诗人一样的气质折服,并且留下非常深刻的回忆的。罗马城里不少女孩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听到里凯开始语带双关的话,尼罗忙用严厉的眼色制止儿子继续说下去,一面笑道:“小公主别听他乱说,我这两个儿子没有一个成材的。跟你这位由懂礼仪的费边大人悉心培养的公主相比,他们立刻会黯然失色的。”

“就像是用烛光和天上星月的光芒相比。”管家里克多在一旁补充道。

女孩果然都喜欢听恭维的话,听到两位大人的赞美之言,不由喜形于色。

好半晌汉娜才收住她那灿烂的笑容,向尼罗问道:“尼罗叔叔,我这次来拜访您真是不虚此行,既欣赏到了银鹰庄园上百年历史的希腊式建筑,还认识了这么多亲切友善的朋友……都怪我贪玩,差点忘了父亲所托的一件事。嗯,父亲想问您的是,叔叔能否再考虑一下接受他的提议?”

“终于进入主题了。”尼罗心想着,对汉娜说道:“哦!这件事上次我已经明确地回答过令父大人了——银鹰庄园是我格里乌斯家唯一的产业,承蒙令父和费边家的错爱,能看上这个庄园,这让我感到十分荣幸,不过如果我把庄园的地契转到令父手上后,我们格里乌斯家可就真的要无家可归了!哈哈……”

汉娜的一双蓝色眼珠飞快地一转,又说道:“叔叔说得有些严重了——我们费边家可不是白要您的土地。十万块重阿斯的价钱,我父亲说这笔钱足以买下罗马城内外除了神庙的任何一所大庄园了!”

里凯听得如梦方醒,难怪在和老爹“挑灯夜战”的那天中午见到他大动肝火,原来费边家竟是为着银鹰庄园而来的。十万块重阿斯的确是一笔大数目,不过并没有这位汉娜“公主”所说的那么夸张。在罗马国土由铁血将士们开拓得比从前大了几倍的前提下,罗马的旧铜币——重阿斯的购买力却比从前要小了很多,尤其是在受到意大利南方城邦的第纳里乌斯银币的冲击后。

(早期的一块重阿斯可以买到5公斗半的小麦,如今已下降到了4公斗。早期在罗马的旅馆住宿一天需要半块阿斯,现在已经涨到了2个重阿斯。)

听了汉娜的话,尼罗哈哈一笑,说道:“这些烦人的事还是由我们大人来商谈比较好。小公主用过午餐后可以让里凯带你到我的种植园里走走,那儿有些奇特的植物,还有一头小象。你会玩得很开心的!”

汉娜听了眼睛一亮,急不可耐地向里凯说道:“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不早告诉我呢?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吧!”

里凯故意装作为难地说道:“带你去种植园倒可以,不过老爹可能忘了不准我靠近小象‘阿八’的禁令。”

汉娜又像只小鸟般把头转向尼罗。

尼罗故意板脸对儿子说道:“里凯,只要你以后不再给小象喝酒,我当然会给你解除禁令。既然费边家的公主想看小象,你就带她去吧!”

汉娜一声欢呼,已把来银鹰庄园的目的抛到了九宵云外。

(PS:第十章,终于出现了第一个重要的女角。写着改着不觉已经是半夜了,今天破个例吧,厚颜向读者大大们求推荐!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