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攻城之计
边疆，永远充满着纷争和****。
这里可以是一望无际的大漠抑或是草原抑或是大海。可以没有房屋，没有市场，没有买卖，没有青楼，没有喧嚣。
但是，这里不能没有战争。
多少男儿离家时一脸稚气青涩，很多年以后，当他们卸甲归乡时，满脸尽是沧桑和不堪的昏黄。
况且，能够活着回去，应该算是幸运的。
更多的人则葬在了这里，与苍天一并，与大地一起，呼吸着熟悉又压抑的空气，也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人的背影。
在这里守卫的人，被称作“边疆猛虎。”这是多么风光称呼！这是多么高的赞美！
然而，背后的辛酸又有谁清楚？
他们不可以有眼泪。
他们的脚下只能是兄弟和敌人们的鲜血。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昨日还谈笑风生的兄弟，今天就消失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头盔摆在那里，头盔下掩盖着的是巨大的阴影。
也许，也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虽然边疆已经二十年无战事，但是大大小小的摩擦总是会有的。比如，一个轻骑营会莫名其妙的减员直到取消编制；比如一支西域小队会“迷路”，然后“误入”猛虎营。接下来的事情再明白不过，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会死掉，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活口能够回去报个信。
你来我往，名流暗涌，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些事情，皇帝永远不会知道。
他也没有任何知道的必要。
因为，当一个人死了的时候，也许还算是一个悲剧，但是一群人都死了，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数据。
对于数据而言，世上大部分人都不抱任何感情＊色彩。
没有人在乎边境线上少了谁，多了谁。更没有人在乎，谁又去了那里，谁又从那里回来了。
日子就这样过去，有些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如今，边疆猛虎已经悉数回到京师。
他们驻扎在距离京师五十里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样着急地差遣他们归来，不清楚回来做什么，甚至有的人居然认为西域王已经打到了这里。
他们一路上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夹道欢迎，遇见的，大部分是冷漠的人群和漠然的眼神，没有人会在乎他们从哪里来打哪里去。
这让诸多边疆猛虎觉得自己就像丢盔卸甲的逃兵，尽是狼狈，瞬间就忘记了在边疆守卫时候一直信仰着的荣耀。
他们不清楚，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任何信仰可言。
因为，真正掌管这个朝廷的人，是贾王爷。
苛政猛如虎，这些当兵的人，不懂。
古道也不想懂，因为他觉得搞政治的人总如同妓＊女一样难缠，你得势之时他们巴结你，你失势之时他们不但不理你还要咬你一口。
人总不能在被狗咬了一口后，再去咬狗一口。
在这些狗中，皇帝算其中一只。
只是，要是这十五万边疆猛虎真如殷易所说，扑向京师的话，大家的下场都一定会很惨，况且就凭这区区几千人，定是飞蛾扑火，杯水车薪。
“你有好办法吗？”皇帝站在大殿上，望着眼下几千人对古道悄悄说道。
“还在想。”古道道。
“还要多久？”皇帝道。
“不知道。”古道回答。
“不知道？”皇帝质问道。
“嗯，这要看他们什么时候打过来了。”古道笑着说。
“对了，谁让他们进来的？”皇帝道。
“皇上，现在京城没有任何军队听你的话，让他们进来岂不是很简单？”古道道。
“你在威胁朕。”皇帝声色历下。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时间不多了。”古道道。
“朕想回去先休息一下。”说罢，皇帝回寝宫了。
于是，这几千人就站在这偌大的广场上，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做什么。
古道向他们挥了挥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几千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万梅山庄和瀞海山庄，古道远远地看到了昏鸦和枯竹的脸。
只是，他没有看到枯藤和瘦马。
心中一紧，古道眨了眨眼睛，希望能够忘记刚刚脑海里一瞬间的想法。
江湖人士居然少了大半，在英雄会的时候，大部分武林高手都被潼川派去的杀手毒杀，暗杀掉了。而所剩下的虾兵蟹将大部分都不清楚此次前来的目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只要给他们一点点蝇头小利，他们便乐呵呵地去做自己并不明确的事情。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吵吵着自己饿了渴了。
古道笑笑，他就知道这些人不得到一点什么是不会走的。
而他心里也清楚的很，皇帝是不会轻易给他们任何承诺的，就算给了，也不见得会兑现。
现在的情形就是，古道，骑虎难下了。
他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更不该将希望放在一个傀儡的皇帝身上。
“怎么样，古道，人只能凑这么多了。”昏鸦道。
“帮我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搞到边疆猛虎的名册。”古道道。
“名册在贾王爷手中，这十五万大军的统领悉数都是被他亲手选去的，况且你要那名册又有何用呢？”
“名册关系到我找的这几千人。”古道道。
“你还真的在京师啊！”忽然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古道望去，一个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的人缓缓走来。
“老树？别来无恙啊！”古道道。
“当然无恙。”老树道。
“你也加入了我们了？”古道笑道。
“呵呵，我没有那么无聊。只是想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树道。
“恐怕事情不是如此简单吧？”古道问。
“贾王爷已经兵临城下了，小鬼在哪里？”老树道。
“怎么，你还想去找他？”古道道。
“你知不知道小鬼到底是谁？”老树忽然问道。
“我现在没兴趣知道。”古道回答。
“他和皇帝是远亲。”老树道。
古道望着老树的脸，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就算是远亲又怎样，现在就算是皇帝的亲爹复活都没有任何用处。
“庄主，您快来看！”一个随从惊呼道。
众人纷纷上前，皆目瞪口呆。
潼川虽看不见，但却胸有成竹的问道：“看到绿色的河流了？”
“嗯！”众人回答。
“辛苦各位弟兄了！每个人工钱再加三倍！”
“谢庄主！”众人回答道。
在潼川这句话的刺激下，他们挖的更起劲了。而眼前这条绿色的暗流不知流往哪里，看上去有一丝诡异。
“庄主，西域王特使求见。”
“快请。”
“拜见潼川庄主，在下慕容光雷有礼了。”不一会，帐篷里走进一个装扮带有浓郁的西域风＊情的男子，这男子相貌堂堂彬彬有礼，就连说话都是极其标准的中原强调。
“呵呵，一路上辛苦了，快请坐。”潼川道。
这男子也没忙着坐，他将手中的一个红橡木盒子轻轻地摆在了潼川面前。“这是我王特意嘱咐我定要交到庄主手上的。”
潼川微微一笑，伸手打开了盒子。
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应该是玉。从质感上来看，这玉应该是上等的材质，只是到底出自于何处，潼川也不清楚。
“庄主，这玉能够打开石门。”慕容光雷道。
“哦？据我所知，这玉应该在古道手中！”潼川道。
“这就是庄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此玉当初是玉臂匠亲手打造的宝贝，而玉臂匠和风三十娘的故事不知庄主听过没有？”慕容光雷道。
“略有耳闻。”潼川道。
“他们后来生有一子，名叫古道。”慕容光雷道。
潼川没有回答，静静地听着。
“玉臂匠当初可是中原最顶尖的建筑大师，他的技艺高超，却在最巅峰的时候悄然退隐了江湖，有人说他被无头巷杀掉了，有人说他带着老婆孩子躲进了大漠，而他离开中原之前，便留下了这两块玉石。”
“玉臂匠的事情我听过不少，但是为何他知道这玉石能打开石门？”
“因为他曾经见过那石门。”
“什么？”潼川的表情变了。
“我的意思是说，那次并不仅仅是你们四大山庄的创始人在场。”慕容光雷道。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玉臂匠也进入了那藏宝室，并且拿走了传说中的巧匠宝典？”潼川问道。
“庄主不愧是庄主，在下佩服！”慕容光雷道。
“你要清楚，玉臂匠之前可不叫玉臂匠，他是上一任的偷神。”
“怪不得，原来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哈哈哈……”二人放声大笑。
忽然，笑声又戛然而止。
“你又是怎样知道这些的？”潼川问道。
“庄主，西域永远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不是吗？”慕容光雷反问道。
“两块玉石，只有一块，这分明是只成功了一半。”潼川质问道。
“当然，我王跟您的约定现在开始才算正式凑效，他保证给你足够时间去找宝藏，但是你也要保证支持西域王君临中原。两块玉石才能保持石门悬在半空纹丝不动，一块玉石却只能打开它一个时辰。”慕容光雷道。
“一个时辰？”
“没错，一个时辰之后，门会再一次关上，并且掩埋在大漠深处，随着下一次七星连珠再一次出现。”
“随着七星连珠出现？藏宝图难道不能够找的到它吗？”
“庄主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藏宝图只是能够提供大概的位置，为七星连珠才能指示石门的位置，二者缺一不可。”慕容光雷道。
“我是地图却最后的一个位置，不过我已经找到了线索。”
“庄主莫非已经看到了翡翠河？”
“正是。”
“那要恭喜庄主了，翡翠河的尽头便是石门的位置。”慕容光雷道。
“那就希望你们的王，不要食言了。”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大王为您派来西域最好的向导和盗墓专家，难道还不够有诚意吗？”慕容光雷道。
“呵呵，回去告诉你们大王，我潼川敬候他君临中原的那一天。”潼川道。
慕容光雷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满意的离开了帐篷。
“只有一个时辰。”潼川回味着慕容光雷的话，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