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泰坦尼克号有多大,但是我还想叫他们看到这艘船有多快。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的船正在加速,史密斯船长已经点燃了最后四个锅炉。我们的船正以难以想象的高速在大海上奔驰。到达美国的时候,泰坦尼克号将成为头条新闻,最大,并且是最快的船,创造横渡大西洋的同类最快纪录。”艾斯梅眉飞色舞的站在人群的中间宣布着他的成果,他劝服了快要退休的史密斯船长。
“有多快,能告诉我吗,艾斯梅先生。”一个娇小年轻的女人尖叫了一声,显得非常兴奋,她年轻漂亮,不过似乎怀上身孕了,身材略微有点变形。在她的旁边,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穿着相当讲究,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雪茄。
“噢,麦菲,我的宝贝儿,不要这么激动,你得注意身体。”老人安抚着年轻的女人,神态亲密,似乎不似父女。
“那是洛士伯爵,这艘船上最有钱的人。”透过雕花的木门,布朗夫人悄声介绍着。这个年老的老头叫斯恩*艾士托,是个美国大富翁,如果说卡尔是这艘船上最有钱的人之一,那么这老头可以把之一两字抹去。老夫少妻,那个怀孕的漂亮女人是他年轻的妻子麦菲,此刻正在听艾斯梅吹嘘。
在布朗夫人的身后是朱颖和杰克。杰克穿上了布朗夫人为自己儿子买的硬领衬衫和晚礼服,朱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帅,唯一可惜的是太正太了一点,朱颖对这类不是很有兴趣。
餐厅侍者替他们打开了两扇对着的雕花木门,以无比规范的动作将他们领进了大厅。杰克开始有点拘束,大约是不太习惯这种从没有经历过的场面,在他从前参加过的宴会中,大家都是平等的,互相打闹嬉戏。
朱颖朝他笑了笑,作了个鼓励的手势,杰克点点头,平静下来,迈步跟着布朗夫人进入了餐厅。
这是一座圆形的建筑,头顶上的穹隆是由白色的磨砂玻璃镶上弯曲的黑边构成,黑白分明,特别醒目;中央垂下一挂金碧辉煌由几十盏灯搭成的大吊灯,彩色玻璃和精美的壁画构成了四周的墙。还有一些环形平台,就像包厢一样,每一孤度的墙上都有壁画,有野兽和飞禽,有花草和树木;还有珍珠镶金绣成的海底植物,还有说不出名字的蛇鳞,半人半鱼的海神。
这一切,从不同角度的光线被反射着,带来了奇妙的效果,让人仿佛置身光怪陆离的神奇世界,让人难以相信它仅仅是泰坦尼克号上的一个餐厅。
杰克曾经走南闯北,而朱颖更是来自于未来世界,如果说眼界之广,两人都有异于这时代的普通人。但上一次吃饭朱颖还没怎么认真观赏,这次仔细看了看,加上为了布置这场宴会,船上也重新布置了一番,这里宛如盛世天堂。
“这里,简直可以媲美宫殿。”杰克赞叹了一句,双手无意识的交叉了起来。
“来吧来吧,可爱的孩子们。”布朗夫人在前面行走着,不时和人打着招呼,三人沿着黑得发亮的漆木楼梯朝楼下的正厅走去,拐角处一尊白色的大理石雕像屹立着。
朱颖忍不住上去摸了一下,她记得这是电影中亮过相的半裸体希腊女神雕像,按真人比例放大一比一点五建成,想不到有机会接触到真物,不由一阵欢愉。
“你像个好奇的孩子。”杰克悄声道。
“难道你不是吗?刚才你赞美这里像宫殿。”朱颖头也不回的答道。
“可惜,现在不能拿出纸和笔把它们画下来,还有你刚才的样子。”杰克不无遗憾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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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抵达了楼下的大厅,许多人三两成群的分成几个圈子正在交谈,看到三人时,不由望了过来。
杰克垂下双臂,将一只手放在背后,做出了绅士的礼貌动作。朱颖可记不得这时代的女士们应该有什么动作,不过毕竟是来自下一世纪的人,所以谨遵落落大方的商务接待原则,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这时候艾斯梅和洛士伯爵夫妇也走了下来,老爵士右臂弯曲着平放前身,左手挽着自己年轻的妻子,头微向左前方倾斜。
杰克笑了一下,躬了一下身,向朱颖伸出右手来,左手弯曲成拱。朱颖耸了一下肩,只好学着麦菲的样子,把手伸进了杰克的臂拱中。
“杰克,朱丽叶!”三人听到露丝的叫声,在一个环形平台上,露丝兴奋的看着她们。
“呵呵,去吧,她看到你们了,我的任务到此为止了,小伙子,祝你好动,朱丽叶,你玩得开心,我去和别人聊聊。”布朗夫人善解人意的和两人分离了。
露丝穿着绛紫色的金丝绒长裙,臂上斜搭着黑色薄纱披肩,光彩照人,相比之下,朱颖今夜逊色多了,仍然穿着布朗夫人为她提供的衣服。看到两人,露丝掩饰不住兴奋,迎了过来,朱颖忙把手从杰克的臂拱中抽了出来。
三人又在一起了,杰克伸手拉住露丝的手,站在比她低两级台阶的地上,模仿上流社会的身姿,伏身吻着它。
露丝有看到朱颖和杰克神态亲密的走进来,不过随着杰克这一略带搞笑的和有点生硬的动作,内心的小小别扭感顿时烟消云散了。娇嫩的手背被对方的热呼呼的嘴唇轻轻划过,不由轻轻娇笑起来。
“在戏剧中看到的,一直想试试,终于有机会了。”杰克自嘲地说
看到杰克今夜的打扮,露丝流露出赞许和欣赏,又向朱颖埋怨道:“朱丽叶,为什么不打扮一下?”
朱颖心中又一次泪流满面,自己不是不想打扮,实在是布朗夫人只能帮到这程度了,两人的身材差异太大,身上这套长裙已经是布朗夫人最小号的衣服了,但穿在身上却仍然显得宽大。
“因为今夜你才是明星,而我一向含蓄惯了,你知道我们东方人不太喜欢…”
露丝点点头,表示理解。三人站在一起向四周的人看去,露丝为两人介绍着这艘船上的客人。
“那是洛士伯爵和他的妻子。”
“这个刚才布朗夫人介绍过,据说是位大富翁。”杰克小声道。
露丝点点头,“是的,他比卡尔更有钱,所以卡尔也很尊敬他。”
露丝把尊敬两个字说得特别浓重,杰克听懂了露丝的意思,眨了眨眼,“尊敬钱?”
“对,金钱万能论。”露丝耸肩道。
“拜金神教。”朱颖也帮着下了个定语。
“噢,说得太好了。杰克,你知道吗,我越来越喜欢朱丽叶了,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说出的话精辟到了极点。天哪,我想我有机会一定会去东方看看,那里为什么能生长出朱丽叶这样的人。一点没错,拜金神教,他们唯一膜拜的是金钱,曼尼大神。瞧吧,老夫少妻在曼尼大神的祝福下。”
“那是班杰明*古威和他的情妇欧芭蒂,他可怜的太太高威夫人一定是在家照看孩子,这对男女倒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艘船上。”露丝不屑的道。
两人随着露丝的指引,继续熟悉着这场宴会的宾客,“那边是高莫爵士,还有鲁赛尔夫人,这位夫人专门设计大胆的睡衣,在圈子里有名极了。”
露丝带着两人缓缓前行,与视线所及的人互行注目礼,显得非常得体,端庄娴淑,但朱颖听到的声音中却有刻意压低,里面带着淡淡的嘲讽。
“露丝,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卡尔的声音,连朱颖都听出了卡尔那独有的傲慢。
“我在招呼我的客人。”露丝停住了脚步,朱颖也只好跟着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