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仙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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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追密信,恶奴逞凶 表真情,文痴作画 (1)

第三十一回 追密信,恶奴逞凶 表真情,文痴作画 (1)

话说一剂药师与李、韩二人离开了靠山寺之后,先至月明店歇息了一会,算过店饭钱便打马登程。因一剂药师的马尚在十里客栈。韩玉山便让一剂药师与李婉儿先上了马,自己牵着马出镇径奔十里客栈。出镇约三四里,忽闻身后马蹄声响,烟尘中,两骑白马飞速赶了上来。众人回头细看,却是白袍公子丁金才与仆人追到面前。

丁金才打马到了一剂药师的马前,气喘嘘嘘嚷道:“先生,你为何一声不吭便走了?叫

我追得好苦!”

一剂药师有些奇怪,问道:“公子为何要追赶老朽?”

丁金才道:“先生,我的病还没好,你便匆匆走了,倘若再发作起来,何人替我治病?

我多给你银子,你随我回镇去吧。”

一剂药师查看了一下丁金才的面色,笑道:“公子,你所患之症与韩玉山相同,又都是

服了老朽的药,韩玉山已经痊愈,你在这里静养一两日便也无事了,不必如此担心,回镇歇息去吧。”

丁金才看了看韩玉山,又道:“先生,我的病比韩玉山重得多,你若是实在要走,便将

那药与我留下,我也好防个万一。”

一剂药师道:“老朽治病从来只有一剂汤药,哪有随便留药之理?再说,我所带的草

药皆已用尽,身边连一粒药渣也没有了。”

“没有了?”丁金才闻言便是一愣,“怎么会没有了?”他跳下马抢过一剂药师的药箱看看,忽然双手抱头大叫:“先生,不好!我的头又痛起来了!”叫着,面呈痛苦之状,一颗颗汗珠流落下来。韩玉山与那仆人连忙将丁金才扶到路边。

一剂药师望着丁金才,觉得有些奇怪,暗忖:“我这望诊之术从未看错过病人,莫非今

日错了不成?”也连忙下马来到丁金才面前。韩玉山见丁金才满头大汗,忙取下汗巾替他擦去汗水,李婉儿也慌了,忙取过水葫芦递到面前,一时将众人忙得团团转。

一剂药师本以为丁金才是大惊小怪。问过脉象,心头不禁一沉,但觉那公子经脉紊乱,

气血逆转,分明是又患了大病!

原来,丁金才生于官宦之家,从未曾吃过苦头,在靠山镇被瘟疫困了数日,对这场瘟疫

恐惧不已,如今虽然疫病已愈,却又因恐惧过度而患了癔症,此病却不是随便一两剂汤药所能治得了的!因急于赶路,一剂药师未敢道破病情,一面以宽言劝解,一面取出银针往那镇静安神的穴位扎了两针,只望早些摆脱这公子的纠缠。

银针果然神奇,三针已毕,丁金才疼痛顿止,笑道:“先生真乃神医,我病愈矣!”

一剂药师道:“公子回镇歇息去吧,老朽还要赶路,不可再耽搁了。”岂料,丁金才闻言,立即又慌了,扯住一剂药师叫道:“先生,你不能走,要走,我便跟你一起去!不然,我就要死在此处了!”

李婉儿有些讨厌丁金才,冷冷道:“喂!人家进京有正事要办,不像你,可以到处游山玩水,你跟去做甚?”

丁金才抬起头,打量着李婉儿道:“姑娘,你可不能小看了我,我是当朝丁相爷的侄子,此番进京乃是要夺取头名状元的。”

“你是丁相爷的侄子?”李婉儿打量着丁金才,不相信道:“我还是当朝公主呢。”

丁金才见李婉儿不信自己,有些急了,道:“你不信是不是?好,我拿出个证见让你开开眼,说罢指着仆人道:“把给叔父的信拿出来,给他们看。

“李、韩二人闻言,不觉皆暗吃一惊。韩玉山拉过一剂药师小声道:“我等此番进京,干系重大,此人万万带不得。”

李婉儿也说:“如果是丁谓的侄子就更带不得了,丁谓的侄子必不是好人!”

丁金才见一剂药师不言语,一时有些着急,忽又双手抱头大叫:“先生,快来救我!

我的头又痛起来了!”叫着,两眼一闭又倒在地上。

一剂药师慌了,连忙要去救治,却被李婉儿拦住,李婉儿指着丁金才道:“喂,天下哪里有来得这么快的病?你别装了,先生不会理你的。”

一剂药师看了看丁金才的面色,向李婉儿叹道:“姑娘,你别拦了,他确实是个病人,看来,这也是缘分,只好带上他一起走了。”说着,又替丁金才扎了一针。

丁金才止住疼痛,拉住一剂药师不肯松手,定要跟随众人一起走,一剂药师无奈,只好令那仆人回月明店去收拾行装,然后将丁金才扶上马。李、韩二人无法可想,只好牵马徐行先奔往十里客栈。

众人刚刚离开,路边的草丛中忽爬出一个人,那人身躯笨重,面如死灰,光着癞痢头,原来却是平山王府的家将李云海!今日晨一剂药师与韩玉山离开十里客栈之后,李云海急于到靠山寺报信,也挣扎着出了客栈。因瘟疫发作,刚出客栈便跌倒在路边,只好挣扎着向前爬行。因病势沉重,爬了半天没挪动多远,不想却在此处又见到了韩玉山等人。此时他还不知惠通一伙已经覆灭,更不知李婉儿是如何会被救出来的。他认定一剂药师与丁金才皆是李、韩的同伙,更急于到靠山寺去报信。于是待众人一离开,他便不顾一切挣扎着向前爬去。

李、韩等人到了十里客栈,一剂药师随后赶到,一剂药师先去店房中看李云海,见店房中空空,早已没有李云海的踪影。一剂药师忙叫来店家询问,店家哪里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个一问三不知,一剂药师以为李云海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也不去管他,遂叫店家算了账,牵出自己的马离开客栈。须臾,丁金才的仆人取了行李包裹赶来,一行五人各自上马径奔京城。

夜幕降临,沸腾了一日的靠山镇渐渐安静下来,残月光下,郑恩远象幽灵一样溜下乾元

山,他在山上已整整隐藏了一日。如今,惠通一伙已覆灭,李、韩二人不知所往,他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哪里还敢久留,只好连夜往京城去禀报丁谓。

看看快到靠山镇,忽见路边倒着一人。月光下虽看不清面孔,癞痢头却十分显眼,他一眼便认出是李云海。俯身一试,李云海尚有气息。他连忙撼醒李云海问:“你为何会倒在此处?”

李云海见到郑恩远,如同见了救星,强打精神备述跟踪一剂药师及身染瘟疫等事,道:“昨日我们在镇口遇到的一男一女皆是李、韩二人的同伙,另外还有一主一仆暗中接应,现在他们已分作两伙往京城去了,不知密信在哪一伙人的手里。郑管家,你先救我一救。”

郑恩远听说有这么多人接应李、韩二人,心中更加吃惊,一时顾不得管李云海,起身道:“靠山寺已被人打破,惠通法师下落不明,你不能再到靠山寺去了,密信事大,我必须立

即去追捕那两伙人,你在此处等着不要动,我到了前面的县城之后,立即命知县派人前来救你。”

李云海哪里肯放他走,连忙拉住他的腿,只是不肯松手,郑恩远向四周看看,道:“事态紧急,不可再耽搁,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说罢,抛开李云海疾步离开。

十里客栈,投店的客人已经歇下,店房院里忽然闯进一个手持钢刀的蒙面大汉,大汉接连打倒两个店小二,到后院抢了一匹马,然后纵马离去。

郑恩远有了坐骑,打马飞奔,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靠山县城。来至城下叫开城门,连夜求见知县。

郑恩远怎么忽然有了坐骑?作者好像少交待了一笔,也许是忽略了这一点,不管怎么说,县城距靠山镇三十里,没有坐骑半个时辰是无法赶到的。

靠山县知县与郑恩远曾有过一面之交,听说郑恩远是奉了丁相爷之命而来,哪里敢怠慢他?急命十名差役听从郑恩远的调遣,又派出三人星夜赶往靠山镇外去救李云海。郑恩远稍歇片刻,便率领十名差役乘跨坐骑出城,连夜向京城方向追去。

按下李婉儿、韩玉山一行暂且不表。再说展文全与玉仙。二人离了靠山镇之后,披星戴月赶奔京师。一路上,展文全对陶玉仙关怀备至,陶玉仙却始终紧皱双眉。

在靠山镇与李婉儿不期而遇,使展文全的心态发生了复杂的变化,尤其是李婉儿被抓走后,他一直为李婉儿的命运担心。但在陶玉仙面前,他绝口不提李婉儿之事,因为他知道,陶玉仙靠山镇所受到的伤害,更甚于李婉儿。如果陶玉仙不随他进京,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陶玉仙。对于李婉儿,他只能默默地祈祷,求苍天保佑让李婉儿能顺利地获救。

五日后,已至京城,陶玉仙精神恍惚,展文全十分不安。二人以兄妹相称住进东华门外的高升客栈。

是夜,展文全挑灯夜读。玉仙默默无言替他研好墨,便坐在桌子对面看他用功。只从在

望海镇救下展文全,她就把自己的命运和这个书生连在了一起,但靠山镇的遭遇几乎摧毁了

她的一切希望,她自卑自怜,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不是因一剂药师不在身边,也许她早就离开了,可是她现在不能离开,她不放心展文全一人留在京城。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她不去想,也不敢去想,总之,唯一不放心的是展文全,只要展文全一切都好,不管做什么她都无怨无悔。连日来旅途劳乏,她忽觉有些乏累,不觉伏案睡去。

二更已过,展文全打了个哈欠,忽见玉仙已伏在桌上睡着。想叫醒她,又有些不忍,夜晚天凉,展文全怕他着了凉,便悄悄取过自己的长衫披到玉仙身上。

跳跃不定的灯光照着玉仙那俊俏的脸庞和有些散乱的长发。连日来旅途辛苦,她已瘦了许多,展文全好像第一次发现她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蓦地,在靠山镇玉仙巧妙应对郑恩远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展文全抑制不住一阵内心激荡,俯下身在玉仙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这时,玉仙忽深深舒了一口气,睡意朦胧的脸上掠过一丝哀怨。展文全一惊,倒退了一步,不觉又想起十里客栈作画之事,深悔自己当初未解玉仙的一片深情,竟然做出一幅孤雁图伤了玉仙的心。想到此,内疚与怜爱之情油然而生,又情不自禁俯下身去。

正在此时,玉仙醒来。见展文全这般举动,玉仙十分不安,连忙站起身来。展文全迟疑

了一下,满怀深情道:“夜深天凉,姑娘小心受了风寒。”

玉仙低下头,见身上正披着展文全的衣衫,一时更加不安,连忙脱下衣衫,脸上现出一

副略带凄凉的神情道:“公子,天已不早,歇息了吧。”说着,将那长衫递与展文全。

展文全没接衣衫,忽紧紧握住了玉仙的手。四目相对,玉仙慌忙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玉仙又抬起头来,朦胧的双眼里已噙满了泪水。展文全有些惶惑,忙松开手道:“姑娘为何落泪,莫非怪罪小生了么?”

陶玉仙悲哀地摇摇头,道:“明日还要进考场,公子早些安歇了吧。”说着转身离开书桌,默默至自己的床榻和衣睡下。

展文全呆呆站了一会儿,又坐下读书,但靠山镇十里客栈的情形始终萦绕在心头,扰得他思绪难平,他铺开宣纸,挥笔泼墨,想再作一幅画表达自己对玉仙的情谊,不一会儿,一副栩栩如生的双雁展翅图跃然纸上。

次日便是试期。陶玉仙将展文全送出店门,叮嘱道:“公子久病初愈,不宜过度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