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狼吻诱惑:藩王的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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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蓝迪见状,面上一变,却是停下了脚步,不再走了,甚至松开了司徒槿的手。他缓缓地抬了头,对山丘的那片暗影摇了摇头。

天幕缓缓地失去了亮丽的颜色,那一片影子比之前更昏暗了,就这么望过去,根本看不出来有人在。

司徒槿面上僵硬,只顾着定定地看地上的马儿痛苦地挣扎着,鲜血染红了青草,终于……不再动弹。

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蓝迪是对的,只是那一短短一阵的耽误,一切就已经晚了。

马儿被杀死,他们不可能再纵马疾驰地逃离。星夜靡必然是因为她逃走而奋力追来,又被他看见她与蓝迪又抱又拉手的,肯定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了,一定不会给蓝迪好脸色看。

星夜靡马上就会来到眼前,但蓝迪如今也并不是孤身一人,他那些藏在山丘阴影处的伙伴们,会不会也马上冲出来……

——等等!

司徒槿心中一紧,忙回头再仔细点了星夜靡带来的人数……

她的心马上提到了喉咙顶。

为什么……星夜靡只带了达龙和另外两个贴身侍卫,就这样轻率地离开了军营?

如今战局不明朗,草原上处处都可能是巡逻的士兵,又或者敌人的部队……星夜靡这样聪明谨慎之人,为什么居然不知道他这样身居要位的人,不应该只配备这么点儿防备力量,就贸然离开大部队,深入荒野之地的么?!

司徒槿简直急得想要跳脚。

星夜靡就这么四个人的话,就算是有乌孙第一勇士的达龙在旁,要对付蓝迪那些不知有多大数量的一队人,也不可能稳操胜券,更何况这边还有铃音这个武林高手在!

简直……

就是来送死似的!

司徒槿赶紧再回去看那片藏着兵力的山丘,生怕那边如今已经有无数的人杀了出来,马上就要跟星夜靡所带的人相交激战。

然而,意外地,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山丘还是山丘,阴影还是阴影,那些之前还露个头稍探一下风的人影,此时都已经完全见不到了。

简直……似乎这个草原上就只有她和蓝迪二两个人,身旁是一堆马匹和人的尸体。

——为什么……?

他们不来救自己重要的伙伴,甚至可能是头领的蓝迪吗?

司徒槿不解了,讶异的水眸闪烁地抬起望着身旁从容的笑脸,颤抖地问:“蓝迪……你的伙伴们……”

蓝迪的面上浮着莫测的神情,眼中平静如一塘静谧的山水,沉默地笑着。

司徒槿面上一白,正欲说句什么,急如骤雨的马蹄声已经到了跟前,伴着星夜靡等人唤马停下的声音,与马儿的嘶鸣。

蓝迪跟司徒槿一样站着不动。

司徒槿背对着阳光,看不见来的人——她也没想着再要去看,只是满眼焦虑却沉默地睁大了亮丽的水眸,看着面前这张并不算得陌生的脸庞,面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星夜靡望见地上的一片狼藉,锐利的蓝色鹰眸变得闪烁不定。他的视线再掠过地上站着的蓝迪和司徒槿,突地蹙了俊眉,右手往下滑到了刀柄之上,按紧了自己的佩刀。

司徒槿沾了一身的血,但这个男人身上,却没有一点点的血污——但地上明明有两个人是被刀刃所杀,不可能身上一点点的痕迹都没留下!

“达龙。”

低沉的声音低声提醒着,虽不明言,对多年跟随的左膀右臂来说,已经足够。于是,达龙落马之后,马上便护到星夜靡身前,一双警觉的眼睛,谨慎地环视起周围来。其他的两人,也马上过来护在星夜靡的周围。

司徒槿看着星夜靡在距离自己十步之遥的地方,本打算马上冲过来质问自己那个表情,突然地覆上了另一种狐疑,就此停住了脚步,叫达龙等人护住自己,还对达龙低声耳语,知道他已经发觉了不妥,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她倒是希望他们有人能够发现那山丘后面藏着有人了……可是如今周围已经一片昏暗,要望清百米之外的东西都已经有点困难,更何况是那么远、又藏匿在暗处的一群人!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脚下如生了根一样,身体僵硬。

“槿儿,我再问一遍,你想不想……现在跟我走?”蓝迪突地在她的身后问道,语气沉稳,带着一股迫力。

司徒槿的身子缓缓一颤,已看到星夜靡与达龙等人,缓缓地往自己这边靠了过来,心愈发急速地跳了起来。

“我……”她努力地揣摩着蓝迪问这句话的用意,额角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她终于,在星夜靡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艰难地答道:“你、你不要伤害他……”

这句话,她并不知蓝迪听到了是怎样的表情,但面前的星夜靡却是突地蹙紧了俊朗的眉头,一个利落的手势之下,四个人同时往前跃出!

司徒槿吃了一惊,忙张开双臂,大声地喊:“不要动手!”

眼前已经有数个身影闪过,且不说身后如何一阵交手的嘈杂之声,那双司徒槿熟悉的、一向霸道不容反抗的手臂,已经毫不客气地,将她一把拉入了那个宽阔而壮实的胸膛。

“你想要要逃到哪里去?”

低沉带着磁性的魅惑嗓音在耳旁响起,正是她最最喜欢听的那个声音。司徒槿的心中一抽紧,扑棱,滚下来两颗闪亮的泪珠。

“逃到天涯海角,你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星夜靡的声音簌尔变得狠厉,手臂一发力,将她圈得双脚离了地面,疼得下意识地哀叫了一声,这才将她放回地上,拢入自己的斗篷之中。

司徒槿在星夜靡的怀中,睁大了黑白分明的水眸。

时间突然停止了一般……

一切都显得那么地不真实。

只有星夜靡胸前结实有力的心跳声,震撼着她的世界。

虽然方才看见他的时候,心里直有一股想要冲过去,投入他怀中的冲动。

甚至,知道他这样单薄的人马,其实面对着蓝迪一干实力不明的人马,她也为他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可是如今,真的被他这样抱紧了,心……

却又再次痛了起来。

秋水入波的美眸摇曳着,又缓缓地失了准星,泪水决堤。

司徒槿沉默地咬紧了下唇,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需要跟星夜靡争辩的,只赶紧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蓝迪已被达龙身边的两名勇士架着两边手臂,架了过来。

司徒槿的身子一颤,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完全忘记为蓝迪担心。

虽然,星夜靡并未下令诛杀,而是命人赤手空拳地将蓝迪拿下,人性化得叫司徒槿意外,她还是紧张了起来,忙不迭地替蓝迪求情道:“星夜,方才是他救了我,多亏了他我才没事……”

星夜靡垂了眼,一双冷冽的蓝眸带着锐利的气息,细细地打量着蓝迪的全身上下。

古铜色的肌肤,纤细的眉眼,微卷的发端,是楼兰人典型的相貌,只是……俊逸得超过了任何星夜靡见过的楼兰人氏。

他生得有点过于细致,带着半分女子般的妖娆,脸上却是半分女人的神色都没有,反而带着一股天然的霸气,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个普通人……

达龙往旁边迅速检查过地上的尸体,回来贴着星夜靡的耳朵报告道:“星夜靡大人,这几个人都是侍卫队里的,素来该分属在……沙耶大人的名下。”

最后的半句话,他故意更放低了声音,萧萧风声,甚至连星夜靡怀中的司徒槿也听不清楚。

星夜靡的蓝眸闪了闪,道:“回去再说。”

“是,星夜靡大人,”达龙转向被人押着的蓝迪,“那么,这个人……”

“星夜,他真的是……”司徒槿心急如焚,赶紧插嘴求情道,“不要伤害他,至少……至少放了他。”

星夜靡微微地眯了眼,观察过司徒槿面上的表情,冷峻的视线,又扫过蓝迪平静的面孔。

那低沉的声音恍如三九天时冷凝的冰霜——

“杀了。”

司徒槿喉间一紧,在达龙拔刀的声音中惊怒地扳过星夜靡的脸:“星夜,别这样……他救了我——刚刚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我已经被人杀了!你怎么可以以怨报德,这样不讲理?!”

星夜靡任她纤细的手指捧着自己的面庞,望着她的眼瞳深邃得深不可测——

“他就是你上一次逃走的帮凶吧?甚至……你们在赤谷城的时候就见过,对不对?”

司徒槿被星夜靡一语说中致命的弱点,顿时卡住了,睁大了讶异的水眸,樱唇微张,却竟再不知怎样可以拾回自己的声音。

星夜靡见司徒槿哑口无言,再不说话,俊脸闪开她的玉指,一如既往将她抱了起来,搂得紧紧,就要往自己的阿斯兰走去。

“星夜……别这样,别这样,他没有任何过错……”

司徒槿一时乱了方寸,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达龙缓缓地逼近蓝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虽然不断地求着情,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能够让星夜靡下令放过蓝迪的理由。

虽然她不知道,蓝迪为何要这样容易地就束手就擒,但……若真的让星夜靡杀了蓝迪的话,铃音在那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天这局面根本是一触即发,若最后演变成不可收拾的结果……她简直不敢去想。

蓝迪看着达龙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跟前,反而缓缓地笑了起来,朗声对已走开两步的星夜靡道:“星夜靡大人,在下何罪之有,竟要劳烦您下令诛杀,即使……最终会两败俱伤?”

他的语调如行龙流水,一落千丈,坠入深潭,豪气通天。

自先前便一直在眼观八方的达龙此时眼中一闪,轻声往身后唤了一句——

“星夜靡大人……”

星夜靡马上转了身,天蓝色的眼眸顺着达龙示意的方向,越过蓝迪等人,落在远处小山岗的阴影深处。

时至如今,不只是太阳西沉,连晚霞的色彩都已经退了大半,深蓝的天幕自东边压了过来,半边天空,已经挂起了闪亮的繁星。那座山岗的阴影,看着并没有什么别致之处,然而他们这样的射箭高手,再仔细分辨,便能看见那里一支闪亮的箭头,已然瞄准了这边。

距离并不近,但的确在箭羽所及的范围之内,而且凭星夜靡作为神箭手的直觉,已知那一名,会是一位百步穿杨的高手。

这样的距离,对方又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马,星夜靡若不是抱着司徒槿,定会马上弯弓搭箭,先发制人,然而……

即使是赢了这一个先机,恐怕也只是小小的甜头。

对方不知有多少人……

他缓缓地搂紧了怀中的小女人,沉声道:“怕只怕……今日我若放了你,他日,你会给我添更大的麻烦。”

司徒槿见星夜靡罕见地突然改变了狠厉的主意,闪着讶异的眸子抬起头来,却只见到他面上肃穆的神色,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更难看,突地明白方才那道诛杀令是计,心不由得更往下沉了。

蓝迪的唇边,挂着沉静的笑容:“星夜靡大人,您是最博大睿智之人,心如明镜,自然知道要做怎样的决定,是最正确的。”

星夜靡蹙紧了眉,细细地观察着蓝迪面上的神色,突然讥诮地笑了起来,手臂将司徒槿圈得更紧了,魅惑地在她的耳根柔声咬起了耳朵。

“槿儿,你想我放过他对不对?今日我就念在他救了你的份上,将他放了。你……可要记得我的恩惠,好好地‘回报’于我,知道吗?”

司徒槿面上一红,羞得无地自容,赶忙将头藏入他的肩膀,脖子根处都泛起了绯红。

星夜靡故意含义莫测的话语,令蓝迪面上的笑容簌尔淡去,换上了捎带恼怒的神色,他虽然一瞬便将这样的神色盖去,再换回之前的冷淡面孔。然而星夜靡愈发搂紧了司徒槿,修长的手指滑过司徒槿纤细柔弱的腰肢,冷峻的目光泛着淡淡的警告,虽不言,却更甚千言万语,叫蓝迪眼中的火焰,即时愈烧愈旺。

但,蓝迪终于还是按捺住了,不发一言,凝眉抿嘴,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司徒槿。

司徒槿被他蓝迪看得心中紊乱,又猜不透这两个男人,正在怎样彼此较力着。

但……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

如果她此时不设法缓和场面,星夜靡一怒之下真的错下令斩了蓝迪,铃音在那厢带着人冲了出来,即使达龙勇不可挡,却也不一定能在这样势单力孤的形势之下保护好自己的主子,最后……一切会真的如蓝迪所言,闹得两败俱伤。

“星夜……我明白了……”

她缓缓地低下了头,将脸埋在星夜靡的肩头,主动地搂紧了他的颈脖,尽管……手臂逐渐地颤抖着,透着一股不自觉的不情愿。

星夜靡弯嘴对蓝迪一笑,便毫不犹豫地带着司徒槿上了马,趋阿斯兰往前大步流星地跑了去。

星夜靡一走,达龙一声令下,两旁的勇士马上松了手,快速地上了马离去。

蓝迪被那两人撤手时用力一推,立时双手扑地,沾满了污泥。然而他再抬起头来时,一双俊目中闪着锐利的精光,背靠着远处山后隐藏着的锐气,却仿佛在周身,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烧红了天边最后的云霞。

司徒槿坐在星夜靡的身前,正努力地探了身,想要看一眼蓝迪的状况,却被星夜靡伸了手,狠狠地拢入了怀中,只来得及看明白蓝迪平安无事,便再也看不见旁的一分一毫。

“达龙。”星夜靡对跟上来的达龙,轻轻使了个眼色。

达龙会意地点头,电光石火之间,已经返身弯弓搭箭,利箭犹如流星,穿梭而去。

“星夜……为什么?你不是说放过他了吗?!”司徒槿见星夜靡下令要达龙发射这厉害的一箭,失声质问!

蓝迪此时刚刚起身,离开是非之地走了两步,便突然听得身后的风声,忙一个猛虎下山,扑倒在地。

然而那支霸气的箭并非是瞄准他而来,离地足有一人半高,在空中呼啸而过,远远地往那边山丘的暗影中飞了过去。

“放心,我的目标并不是他的命……”星夜靡在这厢,将司徒槿用力按回马背上坐好,“我只是要警告,方才那个在暗处,斗胆瞄准了我的狂妄射手而已。”

“铃音,你没事吧?”

蓝迪一到山岗的后方,便急急地问道。

黑色的骏马上,铃音一面凝重,手臂往前伸得直直,手中握着一支箭矢。

那正是达龙所射之箭。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不足为道。”铃音缓缓地道,“只是,那样远的距离,我却是绝对射不到他。乌孙国第一勇士之名,果然并非浪得。”

美丽的眼眸转了过来,冷冷地望着蓝迪道:“你……为何要故意放‘他’走?难得的好机会。”

蓝迪缓缓一笑:“若是甘心,方才就不会这样干脆地搂着那边的颈脖了。看来,再等一些时日较好……铃音,你放心,我已确定,她一定会跟我们离开,才会放她回去的。”

铃音无动于衷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他’而不是‘她’。你今日放了他走,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蓝迪沉默地低了头,面上的笑容缓缓地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又锐利的神情。

“……若杀了他,这乌孙的局势便以成为定局,所以还是留着他的好。毕竟……乌孙越是在这场战役之中损耗元气,对我们便是越好,我并不真正在乎,谁最后能坐稳那一个藩王的宝座。”

“你是说……让星夜靡在与昆莫的战斗之中先损耗兵力,再看他们兄弟二人,殊死相争?”铃音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媚惑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披着完美外壳,其实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呢,蓝迪……”

蓝迪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莫测的笑意,手往衣襟里摸了摸,将之前在希罗靡大营中写好的那个羊皮卷拿了出来。

“铃音,如今,将这封信送到槿儿的手里,就成了会影响局势,至关重要的事情。你之前的那位信使,如今还在吗?”

铃音眨了眨眼:“为何方才在她面前时,你不说?如今星夜靡的营中防范森严,我怕会让信使暴露了身份。”

“说起来真是晦气,”蓝迪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今日就可以抱得美人归的,这东西该没用途了才对,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一切都乱了。铃音,帮个忙,若万一那个星夜靡真的笨到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兄弟,这可就没戏唱了。”

铃音沉默地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黑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蓝迪:“既然你说得这封信如此重要……信鸽在此,你用吧。”

“谢谢,谢谢!”蓝迪嘿嘿地笑着,将那个黑色的包裹接了过来,轻轻一掀,便露出里面那一只灰色的信鸽来……

骏马飞驰,马上的星夜靡,却感到自己的手臂,稍稍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在后怕。

当他在马圈旁边得知司徒槿飞骑离开军营的时候,他居然……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拉了阿斯兰,飞身上马,就直直地往东追去。如果不是跟在身旁的达龙立刻叫了两个人急急地尾随而来,今天他根本就是一个人冲到司徒槿的跟前。

他这个一世谨慎的人,竟忘记自己身旁护卫不够,便贸然出行是很危险的事情,就这样离开军营出去寻找这个失了踪的小女人……

他真的是中毒已深了。

不是他身上的这种怪异的蛊毒,而是另一种,更深入,更令人痛楚的毒。

情毒……

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自己的行事准则。

维护她,甚至主动地保护她。

虽然,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不过是迷恋那一具纯洁无暇的身躯;喜欢她身上,那一种与记忆中的美丽女子相近的韵味;又或者干脆,只是觉得她的单纯与善良,令他面对她的时候,比面对任何旁的女人时都要省心,所以要守好自己这样一个绝世的好宠物。

但是,其实远不止这样而已。

也许……

也许,最初将她从那儿洞窟带出来的时候,心的哪里就已经稍稍地失了守。

也许,在救她出那个即将爆炸的偏殿,又将她收入自己内室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另眼相待了。

也许……在为她跳下那个地窖,与那条蛊虫搏斗之时,他其实已经下了某种程度的决心。

他并没有天真到以为,只是那样在水殿中日夜的耳鬓厮磨,温柔软语,就可以俘获那一个高贵又倔强的灵魂,但是,不等于他没有往这个方向期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