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狼吻诱惑:藩王的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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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花园里的女奴们见司徒槿穿这样一身极为单薄的裙装,粉黛不施,又胡乱披着一头长发地走过来,简直就像是在床上爬起来随便找了一件衣服套上就出来见人了,都不解其意地望着她。

事实上,自从司徒槿离了那一条女奴们居住的长廊,就从来没有主动走近过这半边的宫殿,即使是昨日,也是星夜靡扛着她到了浴池里去的。这些女奴们,都已经很久没有近距离地看过她的样子,此时看她这样直直地走到跟前,每一个人,自然全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想不通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司徒槿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个水池,嘴唇已在短短几十步之间由红润冻至乌黑,她面上的神情却是一丝不乱,优雅地迈着自小修成的淑女步子,走到中央的莲花池边上。

夏天的时候,这个水池喷着几汪清泉,很显清爽之意,如今再看这几个软和的水柱,便只觉得寒凉透骨,似乎凉风一起,水雾飘到脸上,就可以直接冻住一般。

她将银牙咬得紧了些,闭眼蹙紧了柳眉,便一脚往那池子里踏去。

哗啦!

水花扬起,水溅出池边,花园里的石板地立时湿了一片,几个在边上的女奴都条件反射地避了一避,更多的人睁大了惊愕的眼睛,望着在水池中缓缓地立起身来,又扑倒池中,已经浑身湿透的司徒槿。

廊下一位捧着一盘子秋柿的家奴,见到这样一个场面,惊得手中一软,一盘的柿子已经咕噜噜地滚落,散了一地,有几个还滚下了台阶,落到了花园的土中,吓得他赶紧去捡,一阵忙乱。

司徒槿在水中胡乱扑腾了一下,又再被池底的淤泥滑倒了几下,才勉强站稳了立起身来。她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水,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寻着了池子的边缘,便缓缓迈步伸手,扶稳了。

果然,这个水池不比那个水深的浴池,只到她的胸口,只是水冰凉彻骨,泡了那么一小会儿,已经令她动作迟钝,在池边滑了好几下,才成功地从池子里爬了上来。

立时,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令司徒槿浑身打了个冷颤,然而她冷然一笑,并不在意,缓缓地立直身子,依然是步履不乱,一步一步都清雅稳重,再往平日她坐惯了的那个台阶而去。

一园子的人,除了那个还在手忙脚乱地捡柿子的家奴,其他的人都愣了地看着司徒槿,如何慢慢地走回那几级台阶跟前,却是极度艰难,才成功地迈步,走上那几级台阶,已经力气耗尽般,倒在最上一级的台阶上,立时便轻声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好容易撑起身来,软软地靠到那一根石柱上,便合眼轻酣一般,再也不动弹了。

秋风扫过,一阵透骨的寒意侵入身体,司徒槿马上又打了一个喷嚏,声音不大,鼻子却抽痛,眼角酸涩地有滚热的东西盈满,额头便有了一种滚热的感觉。

她默默地放松身体,也不去蜷紧了身躯驱散寒意,就这么一身湿透,顶着风靠在柱子上,合眼不语。

身旁,那个家奴总算将全部柿子捡了起来,却忍不住将讶异的眼光,投向这个在台阶上涩涩发抖的娇弱身躯。

青花缠枝香炉中稀薄香雾飘出,淡淡地散在空中,幻化做无形的气味,渗入房间各处。厚实的地毯铺在地上,装潢精致,美轮美奂的织品陈列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随着这疏散而淡薄的香气,营造出一种神秘又华贵的氛围。

星夜靡深深吸了一口气,辨出这是上好的檀香,只是里面心思巧妙地加了秋海棠的花瓣,更显得浓淡有致,不至一味芳郁逼人,引人生厌,这是主人巧妙的心思,即使已是个年华半老的女人,也算是值得称赞一声了。

这么想着,唇角勾起一抹清冽的笑容,一双深如水潭的眸子,饶有深味地望向眼前这一位,妆容整然,国色天香的美丽妇人。

“左夫人请我来,可有什么要事想谈?”

低沉的声音宛如琴弦轻奏,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诱惑,顺着空中无形的香气,往人缭绕过来,令他对面的这一位尊贵夫人,也下意识地紧了紧柳眉。

她轻咽了一下,才重新端出一副镇定的神色,轻笑了一声说:“昆莫大人的病,可真是令人烦扰哪。”

一语双关,叫星夜靡轻扬了下眉,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左夫人辛苦了,要日夜照料父皇的病体,夜不能寐,难怪几日之间,就见憔悴了许多……请保重玉体啊……”

他的姿势未变,语调平和,这一番话,客气非常,竟似乎完全收不到左夫人的秋波似的,一双蓝眸,静静转了焦距,转而端详起她身旁的那一位妙龄少女来。

她一身红衣,头发绑做无数条纤细的麻花辫子,胸前一抹黑色绣金线的紧身小祅,勾勒出骄人的身形曲线。

虽然到了乌孙王宫,一身的匈奴服装并未改变,便敢公然出入的,也只有这一位前来做客的,左夫人的亲侄女——娇若兰了。此时她被星夜靡这样直接地盯着看,一颗芳心早已乱了方寸,跳得疯狂。

她正是十七八岁的艳丽年华,面若桃花,红唇皓齿,很是娇俏可人,然而一双眼角上翻的丹凤眼,却隐约透着一股尖利之气,星夜靡第一眼见她的时候便已看出来,她是一个性情骄纵的贵族女子。

不错,娇若兰的性情桀骜,是众所周知的,本来也跟他无关,然而前两天的乌孙秋猎上,她竟单纯地因为看司徒槿不顺眼,就斗胆拿马刺去刺激司徒槿的拉克丝,差一点令司徒槿身陷赛马的马群之中,香消玉殒。所以,之后他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的顶盖射掉,吓她一个花容失色,伤她一个下不了台,警告她以后不可这样放肆。

虽然时隔两日,娇若兰自己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情,被他多看了这一眼,便已经露出惊喜之色,眼中秋波款送,连此时本该是自己的姑姑唱着正戏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星夜靡不由淡淡地笑了起来,既是好笑,也是嘲笑。

左夫人见自己的侄女这么不识大体,自然是觉得面上无光,轻咳了一下以示警告竟也无济于事,不由得有点恼了,却又不好在星夜靡面前怎样,只得重新拧起一丝无事的笑容,一双美目流转生情,又落在星夜靡的身上。

“鹰王言重了,昆莫大人的病体,自有圣医在细心诊断医治,我等也只是在旁,照料饮食起居而已。只是昆莫大人病体日重,堂下留言四起,我等女流之辈,竟是没有主意之人,不知如何应对,心中烦闷,却也只能请鹰王到此,只求借鹰王的治国之才,商量对策。”

以她作为昆莫左夫人的身份,虽然不是星夜靡的母亲,但也算得上是个名份上的母妃,因此她往日都是对星夜靡亲热地唤一声“皇儿”以示亲近的。然而今日,她却突然改了称呼,叫起了他的封号“鹰王”,顿时显得生分了许多。

这样的生分,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也是她的一个暗示。

左夫人说完这一番话,便笑吟吟地坐正了,细心观察星夜靡的神色举动。

星夜靡的手指,轻轻地敲在石头制成的椅子扶手上,他并非不明白左夫人叫他来的真正用意,也不是故意在摆架子,以逼她将话慢慢讲到露骨……

他只是不想而已。

乌孙有风俗,一任昆莫驾崩之后,在堂夫人将要改嫁,侍奉下一任的乌孙王,又或者嫁给这一位昆莫的子孙中的某一人。

如今昆莫病危,下一任昆莫是谁悬而未决,身为昆莫跟前唯一一位在堂夫人的她,自然开始焦虑自己的下一个出处。

然而,如今的四巨头之中,除了他星夜靡之外,人人都已经有了正室夫人……

再说得明白一点儿,就是除了最弱势的,列在第四位的鹿王,因为只有十八岁所以只有两位夫人,尚无子嗣之外,其他几位巨头都早就是三妻四妾,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