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人群惊恐地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护驾!护驾!”同时四百侍卫在刹那间组成一辐巨型盾牌,挡在了金銮舆前,在极快的时间内,将金銮舆团团围住,共击刺客,当!”“咯啷啷!”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破空而来,观礼的人群无不惊呼狂叫,开始狂呼互相踩踏现场一片混乱!
“百姓不得乱跑!违者格杀勿论!”带队护仪大将军厉声喝道:“众将听命!一队清东场,二队清西场,三队顺势合围!”
这些护龙卫队全是恣烈之人,临危而不慌,在大将军的一声命令下,七百金吾卫,一千御林军在极快的时间内,将人群清散,原地回身,便将那些刺客围在里心,内守外攻,极是训练有素,为首的黑衣人屡击不中,金舆四面尽竖金盾,金镖铁箭无用武之地,眼看无法接近金舆,当机立断,大声道:“点子硬!大家同上翠微山吧!”想来这句话是暗号,黑衣刺客一听唰唰唰虚攻几招,剑光所到之处,侍卫不得不后退,就在这时,黑衣人脚一点,率先冲出重围,这些人的武功极高,见机极快,谁先锋,谁中军,谁镇后,分派得清清楚楚,纵是千军万马也走得潇洒利落,官兵们也没能拦得住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了。
一朵耀眼的黄色火焰在天空炸响,尖啸声传彻八方,不远外,又一朵黄色火焰炸响,如此这般一传一带,不过须臾之间,全城已尽知有事发生,守城将军一见黄色火焰,第一时间命令关闭城门,于是,九门尽闭,城门落锁,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城内大肆搜查刺客,那些刺一冲重围,便如泥牛入海,再也找不到,消息传入皇宫,恣烈不怒反笑:“没想到那个皇帝居然还有人想杀他?我以为他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没有人会注意,看来我小看这个皇帝了!”
“将军,这些黑衣人武艺极高,看来不是一般的刺客或死士,看身手应当是江湖门派的顶尖高手,而且进退有素,幕后指使者必然不是一般人,因为一般人命令不了这样的高手,他们一旦遁入人群,便不见了踪影,可见在京城已经有一定的时日,对京城了解很透,更有可能已经在京城有了落脚点,所以才敢在万寿节上如此嚣张。目前皇上并得罪人之处,这些人显然不是冲着皇上来的,而是以此为幌子,进行我们未知的阴谋。”九门提督之职,本是拓山担任,他去了南疆后,便由眼前的精高个子任为海担任,任为海也是名门之后,头脑清晰,比拓山的有勇无谋强上几倍。
“很好,处理得很妥当。”恣烈黑沉沉的眼睛凌厉地瞥了他一眼:“看来你这个九门提督当得还挺称职,那你就继续查下去,查到幕后主使人为止!将来自有你的好处!”
“多谢大将军!卑职一定尽力清查出此事背后的阴谋!”
泠凤一直都在注意听着这件事的首尾,依她看来,这件事实在蹊跷,要说刺杀,选在今日确实是好日子,皇宫戒备森严,尤其是恣烈的兵马常驻皇宫四围,想要进来自然不大可能,唯一的机会也就只有皇帝出宫的日子,而且在闹市中刺杀,事成可退混入人群,事不成还可以引发混乱,是绝好的时机,但是——问题是,皇上如今已经相当于无害,一个无权无职的皇帝能做下什么天理难容的大事,引得这些高手集体刺杀?刺杀了皇帝对谁有好处?
她的眼睛看向恣烈,恣烈斜靠在云榻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情研究着她,见她转过头来,手一扬,一样红色东西朝她的嘴里飞来:“张嘴!”
她想也不想,反射性地一张嘴,却是一个樱桃。
他看着她嚼着樱桃,满意地笑了,这才开口道:“不是我。”
泠凤略一想,便马上明白了,先不说自己和他的约定三年,如果恣烈想杀皇上,她能怎么着?皇上已死,大臣们自当另立“明君”,谁肯为一个死了的人去奋起反抗?再说要是恣烈杀的,以他的能力可以做得更好,不可能一击不中。
“就算不是你,你敢肯定不是你的部下?”泠凤依事实说话,眼睛越发地冷静疏远:“如果皇上不在,那么下一个上位的人就是你,你虽然答应我三年时间,可是你部下却未必愿意,而你却可能借机行事,如果皇上死在他们的手下,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登上帝位,是不是?”
天边隐隐的雷鸣电闪,如天鼓一般隆隆作响,一大片乌云远远地向皇宫扑来,如一只巨大的黑怪兽,张大它的羽翼,要将天地万物吞没,这是夏季的第一场风暴,一场酝酿许久的要让天地为之变色的风暴!
恣烈头上的金冠一动不动,眼睛盯着泠凤愤怒的神情,只是手一握,将一只玉杯捏成了粉末,从指缝中流泄下。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的人做的?很好,我就让人去查,如果确实是我的部下做的,那么我就把他们全发配到边疆再去守边关两年!如果不是他们做的,那么很抱歉,我对你的怀疑很不高兴,我们之间的约定缩短到两年!”恣烈仰天长笑,眼中的红色怒火一闪而过,泠凤冷静下来,发觉自己一时的意气让自己陷入两难,如此一来,便少了一年的统筹部署的时间,“怎么样?你想好了吗?”恣烈嘲讽的声音又响起,泠凤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好!”
“很好,这件事我让任为海去查,这个人的能力比拓山高,而且,他的父亲还是你们文家的秘密心腹,他的话,你会相信的。”恣烈看着泠凤微微一惊的神情,笑道:“你以为你把他这样处心积虑地安排进来,我会不知道?”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两指在她的颊上微微用力,充分显示了他的不悦,眼睛却越发地柔情蜜意:“现在别人的事说完了,该说说我们的事了!宝贝,你这样为那个男人这样在意,让我很不高兴。”
他总是叫她“凤儿”现在却叫她“宝贝”,刻意的装出的温柔越发显得他冷侫无情,他极其不悦,泠凤微微蹙眉,轻轻一声痛叫:“放手,你弄痛我了。”
恣烈越发笑得爽朗:“你也知道痛?”
说着果真放开手道:“狗养熟了见到主人还会哼一声,你呢,肚子里有了我的骨血,仍旧还是个养不熟的小母狼!时刻都想着张开你那锋锐的牙!”
“恣烈,你说得太过分了!”泠凤怒道:“够了!”
“不是吗?说中你的软处了?”恣烈叹气道:“我真不明白,那些世俗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为之拼命?得,就当我是一个粗人,不懂你那高尚伟大的情操,不过我想我说得没错,你虽然对我有那么一丝丝情意,但是绝对抵不上这所谓的大赵江山。”
泠凤冷冷地站起来道:“我不想说了,让事实来说话吧。”
“别走,你让我怒火挑起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你也得让我发泄发泄怒火,坐下听我说!”恣烈不碰她,衣袖一卷,泠凤身不由已地跌回地面的软垫上,恣烈站起身来,半跪半坐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睨着她,笑得更开心了:“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戏作得很足,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细,差点被你骗过了!你的心里,一直存着那个没用的男人,不对——不能说他没用,要是他没用,就无法让你这个聪明人这么死心塌地忠心于他,哪怕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
“你怎么知道我对他没有感情!”泠凤倏地抬起头:“你不觉得你太武断了吗?说不定我不但对他还有感情,而且还更深厚了呢!”
恣烈眼中的怒火越发地炽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腹部,轻蔑地说出一句:“你以为你是圣女?”
够了,这一句就够了!
这些日子,他与她夜夜交缠在床上,她的脸总是埋在他的怀里,她的手搂着他的腰,如果说刚开始她是作戏,那么后来早就脱离了作戏的本意——从那些杀虎事件之后,她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心发生了转移,她在他的面前,尊严早就已经一败涂地!
强压下眼泪,她努力地抬起脸,笑道:“不错,我不是圣女,所以我可以不爱他,也可以不爱你!男人算什么呢,若不是只有你们两个男人摆在我面前,我还可以爱上更多的男人呢!”
太元宫的气温骤降,远处隐隐电闪雷鸣,在太元宫沉默的间隙,黑龙挟带着雷霆万钧之怒,狠狠地皇宫正在方劈下了一道亮得惨白的闪电,暴雨来临了,雨声,雷声,交织成一片,天地一片混沌。
“原来这就是皇后的本性,撕开了这一身和你不相衬的端庄的凤袍,你的本性也和普通青楼女子差不多。”他缓缓地,清晰地道。
“拜你所赐,让我知道了我的本性。”她也同样缓缓地,清晰地回答。
“很好。”恣烈点点头:“很好。你用真本性对我,那么就是你逼我露出真本性的。”
他深深地看着她,很好,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小母狼!他眼神复杂,看了她许久,似乎要从她武装得坚强无比的眼睛中,找到什么,最后,仍旧什么也没有找到,他拂袖而去,殿门口,一个小宫女正捧着一碗雪耳燕窝汤走进来,冷不妨与恣烈撞了个正着,一整碗汤都合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那宫女吓得面无人色,恣烈鸷猛的眼睛瞪着她,让她像抖筛子一般抖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拉下去,开膛破肚!有冒犯我者,一律开膛破肚!”魔鬼的声音从恣烈口出吐出,那宫女被恣烈随身士兵拉了出去,殿外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转眼没有了声音,所有元太宫的人伏跪在地,连求饶的声音也没有人发得出。
“我的耐心有限,最好不要逼我,要不是看我的骨肉份上,今日我便杀尽宫中人!”
泠凤跌坐在地上,倾刻没有了反应,这时的她,才知道,这个一向对她露出笑容的恣烈,平时那狂暴之像,已经是他最善良的表现了,他,他现在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雨越发地大了,大得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雨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与人。
这一场交锋,他与她两败俱伤,当天恣烈一怒之下,搬离了太元宫,住进了皇上的外书房,他不再来太元宫,连奏折也不再给泠凤批阅,只是在吃用上倒不曾委屈了她,宫中的乐伎她也可以随意使唤,但是想要见外人,却是绝对不行!
皇后被软禁了,连皇后娘家兄嫂们也不得相见,太元宫的守卫骤增,太元宫里三层外三层被囚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朝中官员们窃窃私语,只是没有一个敢当众说出口来,大赵,真要变天了。
百官神色惶然,莫衷一是,虽然他们如今被迫臣服于恣烈,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默认了恣烈当皇帝,如今恣烈正大光明地坐在金銮宝殿上,那张只有皇上与皇后才能坐的宝座,他坐得这样理所当然,再加上皇上遇刺的消息,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这位大将军最后的发难时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所以没有将皇上索性鸩杀于宫中,也许差的只是一个民心,毕竟,这个江山是大赵的江山,百姓心中的皇帝,是那个被困囚于宫的明道天子,而不是靠兵力与杀机登上如今地位的龙武大将军!
这些都只是百官的猜测,谁也猜不透这位大将军究竟想干什么,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让人惊恐不安,如今大赵的气氛,就像那暴雨未来之时,沉闷得无比,却无法解脱。
夜深了,外面依旧是暴雨倾盆,泠凤一个人坐在寝殿中,呆呆地听着外面的风雨声,从前他在时,觉得天地间一切都不放在眼中,自有他挡了去,如今一旦他离去,她惊觉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那朗朗的笑声,那双逆立的眉,视天地礼法规则为尘土,似乎不影响她,却又实实在在地将她心中自出生以来,她身边的每个人言行举止间,在她的心中根植下的深深的尊卑礼法,悄悄地毁灭。
然而今天恣烈杀了一个宫女!一向在自己面前从不杀人的恣烈,这一次却杀了她的人,这是给她最严重的警告吗?
“娘娘,歇着吧。”孙琳温和的声音响起,她收起有些空洞的眼神,淡淡地应了一声。
“娘娘,其实将军虽然搬了出去,可是依奴才看,只是暂时的,且不说娘娘怀中还有一个他的孩子,就是将军对娘娘的情意,我看他也没有那么容易放下。”孙琳道。
“孙琳,你是男人,你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撇开身份地位不谈,皇上与恣烈,哪一个更值得信任?”泠凤突然有了想长谈的兴致。
“娘娘,孙琳已经不是男人了。”孙琳平静地回答了她前半句,不答她后半句。
“孙琳,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那种人,你虽然进了宫,可是我知道,你的心还是男人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你敢作敢当,心思缜密,对我忠心,对下宽厚,是个好男人。”宫中对太监的看法是畸形的,太监这一种被剥夺男性特征的无性人,总是被当作一种怪物,连卑下的宫女,对太监也是又怕又鄙夷,在宫中,宫女们对骂时,经常骂的就是:“你被公公看上了吧?”可见对太监的歧视有多深。可是太监也是人,去了势,没有人后代,心中本就自卑之极,再到处被人轻视,根本上造成了太监性格扭曲,对人怀着恶感。
“多谢娘娘。”孙琳微笑道:“说是奴才服侍皇后娘娘,其实应当说是娘娘护住了奴才。主子要是看不见奴才,那奴才到处都被人瞧不起,只有主子信任与恩宠了,奴才才不会处处受人欺负。”
说到真情处,两人相对而笑,自从恣烈搬进了皇后宫,主仆两人好久没有这么推心置腹的长谈,孙琳这么不急不缓地说着话,将泠凤有些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躺在床上,孙琳坐在床边,一点一点熟练地给她按摩着手脚,促进血液流通,以防随着越来越大的妊娠月分,出现水肿情况。
原本,这都是恣烈的活。
“有时我觉得我都不是我了,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将军,我偏偏对这两个男人又都动了心的,我从没有想到我是这样水性扬花。”泠凤叹道,手里撑着一片绡纱在眼上,透过眼前的薄纱,看一切东西都朦朦胧胧。
“娘娘嫁给皇上,那是无可选择,后来与皇上之间,也是患难之情,就好像两个人在风雨中,会不由自主地相依在一起一般,风雨过后,该分开还是要分开,所以皇上走了他的路,娘娘碍于身份,却走不了,这其实对娘娘并不公平。”孙琳细细地分析:“对将军也是如此,将军的手段太过强势,娘娘根本无法反抗,所以也是无可选择地和将军在一起,但是究其娘娘的本心,也许对这两个男人都并不是非常满意。”
“确实如此。”皇上太花心,恣烈太残暴。
“将来,娘娘睁大眼睛看好了再嫁吧。”孙琳的声音清清浅浅地传了过来,眼睛里温柔的理解和同情。
“孙琳,要是我实在无人可嫁,我就嫁你好了。”泠凤放下脸上的绡纱,开玩笑道。
孙琳细白的脸一瞬间染上一层红晕,如涂了一层粉一般,难得地板起脸,薄怒道:“胡闹,这哪能随便说!快睡觉!”
泠凤这么一调戏孙琳,心情大好,孙琳在一边看着泠凤笑着入睡,含笑为她盖上了薄纱被,心中却是跳跃不止,他从来没有想过皇后娘娘嫁给自己的一天,皇后娘娘是天,他不过是地,不一个世界的人,如何能在一起,只是皇后娘娘这一袭话,却让他拾起了做人的尊严,一个残缺男人的尊严。
就好像一个茶杯,虽然破了一个盖子,却仍旧是茶杯。
娘娘,就为你的这一句话,孙琳这一辈子为你生,为你死,决无二话!
皇后被软禁的消息传入元坤宫,皇上听到消息,不由得放下手中笔,对刘权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皇上,如今外面的人都知道,并不是秘密,那个恣烈胆大包天,竟然占住了皇上的外书房!”
外书房就理政殿中,是皇上平时理政问政之作,用来看书的地方,虽是书房,但是里间也设有一间不逊于寝宫的小房间,床褥榻桌俱全,是一间小型寝宫,皇上有时理政迟了,也会歇在那儿。
“胆大包天?”皇上玩味着这几个字:“连霸占皇后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都做了,不过是一间小小的书房,有什么好胆大的。”
“奴才失言!请皇上恕罪!”刘权连连请罪。
“起来吧,你不必请罪,你也是一片忠心,如今我的身边也只有你了。就连……”皇上摇摇头,正要再说,门外的一个小太监轻声禀道:“皇上,玉妃娘娘驾到了。”
皇上马上收了声,示意孙琳站起来,在纸下又勾勒下一幅竹子轮廓,这竹子在山石间,斜斜地引出疏疏的枝条,若是清雅,“皇上,参见皇上!”玉妃轻巧地踏进殿来,对着皇上盈盈一拜,“起来吧。玉妃来得正好,朕正为这一竹图的布局伤脑筋呢,你也来看看?”
皇上笑着把玉妃拉起来,眼里一片温柔。
“臣妾不敢随意评论皇上的墨宝。”玉妃见皇上今日对自己的态度甚和,不由得心喜,笑奤更深。
“快过来,难得朕今日心情好,想找人切磋一下技艺。”皇上将一支笔醮饱了墨水,塞到玉妃手中,含笑看着玉妃。
玉妃虽然出身低贱,但是作为三王爷的义女,自然也学了琴棋书画之技,否则何以与皇上对话?便不再推辞,接过笔来,沉思良久,在山石旁添了寥寥几笔水波,这一下,清泉幽深,竹声幽咽之感跃然纸上。
“好好好!玉妃果然是心思灵秀!”皇上拍着掌道:“不错!”
他笑着表扬,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皇上今日气色甚好,可是知道了那位大将军搬出太元宫一事?”玉妃见皇上心情甚好,放下笔道。
“唔,我刚听说的。”皇上皱皱眉道:“提太元宫做什么,别扫我的兴!”
玉妃试探道:“那可是娘娘毕竟皇上的正宫……”
“玉妃!”皇上倏地驳然大怒,将笔一丢:“你是想来气我的吗!那个女人腹中怀着别人的孽种,早就不是我的皇后了!之所以没有废了她,也没有杀了她,也不过是因为——我现在没有权!”
“臣妾多嘴了!皇上病体方愈,快到床上躺躺,臣妾给您捏腿。”玉妃乖巧地推着皇上来上床上,展开了被衾,服侍皇上和衣躺下,坐在皇上腿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皇上的腿,只是那眼睛不时地在皇上的大床上梭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