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具辩证法思想的军事名著：《战争论》
可以说，有了人类就有了战争。战争逐渐发展为军事艺术。在军事领域，克劳塞维茨将军常
与经济学家的亚当·斯密和物理学家的艾萨克·牛顿相提并论。他的名著《战争论》首次系
统论述了总体战争的现代观念。
美国学者唐斯评论说：“克劳塞维茨之后如此巨大的科技发展自然使他的一些结论过时了。
然而，《战争论》更重要的是其对这一论题的哲学和心理学探讨，它不仅仅是一本军事手册
，因此该书具有永久性。”
服务军界闭门著书
卡尔·菲利普·戈特弗里德·冯·克劳塞维茨(1780～1831)是19世纪普鲁士资产阶级著名的
军事理论家、军事历史学家和战争哲学家，普鲁士军队的少将。他亲身参加过普法战争和法
俄战争，在总结战争经验和研究以往战争历史的基础上，用12年时间写出了《战争论》。
克劳塞维茨写《战争论》的时代，是欧洲工业革命、民族革命和民族解放运动相继发生的大
变革的时代。当时，英、法等国已相继确立了资本主义制度，但德国仍处在封建的襁褓之中
。与此相伴而生的是拿破仑战争的兴亡，以及德国古典唯心主义辩证法的形成。1818年5月
克劳塞维茨被调到柏林军官学校任校长。他不甘寂寞，决心通过著书立论，把自己的思想留
给后世。在任校长的12年间，克劳塞维茨深居简出，闭门致力于著书立说。为了从战争的广
度和深度去阐明战争的本质，他先后研究了1566～1815年间所发生过的130多个战例。通过
对诸多战史研究的评论，并且整理总结了自己所亲自经历的几次战争的经验，写下了许多重
要的战史著作。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综合提高，使之上升为系统的军事理论，这就是代表人
他军事思想的《战争论》。
《战争论》第一个中文译本于1978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并列入《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
认知战争军事名著
《战争论》全书共分八篇：论战争的性质，论战争理论，战略概论，战斗，军队，防御，进
攻及战争计划。每个部分都从宏观到微观做了全方位的具体阐述。光是进攻篇中，就论述了
从进攻与防御的关系看进攻，战略进攻的特点，战略进攻的目标，进攻力量的削弱，进攻的
顶点，消灭敌人军队，进攻会战，渡河，对防御阵地的进攻，对营垒的进攻，对单线式防御
线的进攻，对沼泽地、泛滥地、森林地的进攻，不求决战的战区进攻，对要塞的进攻，对运
输队的攻击，对舍营的敌人军队的进攻，牵制性进攻等21个章节。
具体而言，克劳塞维茨主要是从战争可否被人们所认识的角度，去探讨战争规律问题的。他
认为，认识和判断战争的情况，“必须遵循概然性的规律”。军事决策绝不能粗暴地违背概
然性的规律。所谓战争的概然性，反映的是在现实战争中，偶然事件发生的可能性。要认识
战争规律，只能根据大量已知的战争现象，去估计各种偶发事件的可能性的大小。在这个认
识的基础上，确定克劳塞维茨作出了战争规律可以被人们所认识的结论。
要根据概然性的规律来推断战争，必须依靠情报。情报是指我们对敌人和敌国所了解的全部
材料，是我们一切想法和行动的基础。克劳塞维茨提出，战争的认识过程包括制定计划和实
施计划两个阶段。在他看来，实施计划比制定计划更重要。在阐述战争规律的问题时，克劳
塞维茨注意把它与有关自然科学的规律加以区别开来。他认为，那种把战争说成是一种手艺
的看法是不确切的。战争属于社会生活的领域，它是一种巨大的利害关系的冲突，它是用流
血的方式进行的，它所处理的既是活的，同时又是有反映的对象。
在战争与政治的关系问题上，克劳塞维茨说，“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
他明确指出，政治是整体，战争只不过是政治交往的一部分，政治不仅引起战争，而且还要
支配战争。
克劳塞维茨把战争活动区分为两大类，即战争准备和战场作战。而战争理论，也可据此而分
为狭义的军事艺术和广义的军事艺术。按照这种划分，对战争准备、作战计划、进攻和防御
等方面的问题都作了严密的理论阐述，以期建立一套崭新的军事理论。但是，他并不希望使
他的理论成为金科玉律，只是要求后人从中把握那生活的思想。他指出：企图为军事艺术建
立一套死板的理论，好像搭起一套脚手架那样保证指挥官到处都有依据，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基于这种认识，他反复强调战争理论不应是对战争实践活动的规定，而应是一种考察。在
考察中理论应该成为学习战争问题的人的指南。总之，战争理论主要是帮助指挥官和从事战
的人们确定思考的基本线索，而不应该像路标那样指出行动的具体道路。
另外，在战争过程中，精神要素普及于战争的各个领域，有惊人的作用，能使物质要素具有
生命力，对军事力量具有决定性的影响，精神力量的损失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原因，并由此得
出结论：精神因素是战争中最重要的问题之一。
这里的精神因素，主要是指统帅的才能、军队的武德和民族精神，此外还包括政府的智慧、
作战区的民心等等。其中，“军队的武德”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所谓武德，对个人而言，
主要是指彻底的敬业精神和高超的军事技术；对军队而言，主要是指团结战斗，勇往直前的
作风和胜不骄败不馁的精神。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军队来说，武德都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
要经历一系列的战争锻炼和军事演习的培养才能逐步形成。只有具备良好的武德才可能取得
战争胜利。
进攻和防御是历代军事思想家都十分重视的问题，克劳塞维茨第一次明确提出了“积极防
御”与“消极防御”的概念。应在防守中攻击敌人，而不应当单纯防守不进行积极的还击。
他还鲜明地主张积极防御，反对消极防御，指出，防御这种作战形式决不是单纯的盾牌，而
是由巧妙的打击组成的盾牌。防御如同盾牌一样主要目的在于抵御敌人的进攻，而不是消极
地防守地盘。
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列专章论述民众战争，并把它提高到战略地位上加以考察。他指
出，虽然单个居民对于战争的影响像一滴水对于大河一样是微不足道的，但全国居民对于战
争的影响决不是微不足道的。民心和民意在国家力量、军事力量中都是一个重要因素。民众
战争是对战争过程的扩大和增强，采用民众战争可以大大增强自己的力量，一般说来，善于
运用民众战争这一手段的国家比那些轻视民众战争的国家占有相对优势。
进攻的顶点之说，是克劳塞维茨独创的一个新概念。所谓进攻的顶点，指的是适时停止进攻
的时刻。即是大多数战略进攻只能进行到它的力量还足以进行防御以等待讲和的那个时刻为
止。超过这一时刻就会发生剧变，就会遭到还击，这种还击的力量通常比进攻者的力量大得
多。正确判断进攻顶点对防御也有重要意义。
克劳塞维茨认为，只有通过对战争史例的研究，才能建立起与之相应的战争理论。因为在军
事艺术经验中要比一切哲理有价值得多，通过战史的研究就仿佛身临其境，亲眼看到事件的
进程。从理论课程中学到的原则只能帮助我们研究战史，使我们注意到战史中最重要的东西
。克劳塞维茨辩证地指出，重视战史研究并不等于一切都要墨守成规，唯经验是从。他认为
，注意正确地运用史例和防止滥用史例是很重要的，否则所运用的战争史例不但不足以说明
问题，还会直接妨碍和影响对问题的理解。为此，必须注意防止两种错误的做法。一是要防
止通过许多事实弥补一个事实的证明不足的做法。二是要防止只是简单提出史例的做法。
理论革命军界必读
《战争论》是军事思想史上第一部自觉运用辩证法系统总结战争经验的划时代的军事名著，
他的军事思想是近代资产阶级战争思想发展的理论高峰，在军事思想发展史上，反映了资产
阶级初期的进步倾向和革新精神，对资产阶级军事思想产生了很大影响。
1858年1月7日，恩格斯在致马克思的信中说：“目前我正在读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哲
理推究的方法很奇特，但书本身是很好的。”列宁在反对第二国际中社会沙文主义者的斗争
中，曾多次引用《战争论》中的一句名言：“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即暴力)的继
续”；同时他还指出：“马克思主义者始终把这一原理公正地看做考察每一战争的意义的理
论基础。马克思和恩格斯一向就是从这个观点出发来考察各种战争的。”列宁称赞克劳塞维
茨是“一位非常有名的战争哲学和战争史的作家”。
几千年来，西方军事理论著作也可谓卷帙浩繁、汗牛充栋，但是能够吸引马克思、恩格斯、
列宁、毛泽东等无产阶级军事理论创始人共同兴趣并获得他们一致好评的，《战争论》恐怕
是惟一的一本。
克劳塞维茨曾经预言，他的《战争论》将引起军事理论上的一场革命，并且它将不是一部在
两三年之后就被人们遗忘的书。现在看来，人们不能不为他这种坚定的自信和准确的预见而
赞叹。一百多年过去了，克劳塞维茨熔铸在《战争论》中的不朽灵魂一直活跃在世界军事舞
台上。始终被资产阶级军事界视为必读之书，目前，人类已经步入信息时代。毫无疑问，克
劳塞维茨的军事思想精华在新时代的军事革命中仍将具有旺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