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我天真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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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你可以永远任性

宝生俊久看着凤幸晴惊疑不定的表情,说道,“站着做什么,好久不见,难道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磁性的嗓音中透出一丝奇异的低哑。

凤幸晴扑上去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膛,压低了声音喊,“遥兮。”

遥兮。遥兮。遥兮……眼睛里晶莹闪烁,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凤城遥兮好笑地拉开她,几乎是趴在她的耳边说,“别孩子气了。到底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不过,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任性。”

“遥兮,你怎么来了?”凤幸晴撇着唇佯装不屑,目光却无可遏制的温暖起来。

“知道你将搭乘此趟班次的飞机,我就在这里等你。我想早一点见到你。”

凤幸晴亲昵地伸出手去捏他的脸,嘟哝着说,“这张脸做得真像。”

“二哥易容的手艺自然是顶尖的。我们小心些,飞机上还有海色盟的眼线。”

凤幸晴窝在遥兮的怀里,“我才不管呢。”

“凤城已经将你保护这么久,断然不会让你因这些可以避免的事情将身份暴露。乖,听话点。”遥兮好耐心的哄她。

飞机很快就到达目的地v城。

走出机场时遥兮搂着她,压低声音说,“有三批人跟踪我们。海色盟的人应该能解决,我们暂且静观其变。”

凤幸晴轻扬起下颚点头,秀发在空气里划出优美的弧线。

消音手枪轻微的在空气里响了几声,普通人无法察觉。但两人对手枪上膛的震动太过熟悉。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动作敏捷的从远处追来。并传来呼喝声令他们停下。机场的倒霉旅客看见乍然出现的持枪男子,神情惊恐的避让不及。

看来,对手出乎意料的有实力。竟然直接略过海色盟的眼线追踪而来。遥兮将凤幸晴拥在怀里,和凤幸晴截然不同的坚毅脸庞温雅之下是全然的冷漠,浑然不在意的询问,“是一起走还是你先走我来解决?”

凤幸也无所谓的说,“一起吧。”

“no,你们暂时不要动手。”一美艳金发女子喊着拗口的中文,挥舞着双手神情焦急的跑来。身后是一位气度雍容的老人和五六个气场强大的随从。刚刚追赶两人的数十人小队迅速沉默的站到老人的身后。

看清领头老人的外貌,凤幸晴沉默。那双碧色的眼睛足矣说明一切。

“两位可否拨出点时间陪我这老人家聊聊。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德勒?鹿野,是宛郁成容的父亲。”老人亲切的微笑,试图打破僵持的局面。

阿德勒?鹿野,凤幸晴在舌尖打了个转,玩味的念了一遍。关于他的资料浮上脑海,为了让儿子在黑暗中强大起来,从宛郁成容童年时就不间断的雇佣佣兵团和杀手去挑衅殴斗并展开各种暗杀。阿德勒的理念是,死亡的洗礼才能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厮杀中的非生即死才能让逼到悬崖边的孤兽奋起搏斗。宛郁成容的母亲也正是因此人偶尔的疏忽,在台湾被对手暗杀身亡。宛郁成容因为怨恨父亲的这一点,固执的使用自己的中文名,不肯承认另一个更为显赫的名字和身份。

凤幸晴嘲弄的勾起微笑,“阿德勒?鹿野,封号鹿野公爵。某国皇室直系后裔,家世尊荣古老。在南美洲大陆可谓只手遮天。不知我们何德何能,能让尊贵无比的公爵大人屈膝来v城这小地方。”

鹿野公爵一派大家风范的轻笑,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织田家族和宝生一氏似乎并不能护你周全,凤小姐。要毁了这两个家族,不会花费太多气力。”

“谁告诉你我的倚仗是那两个家族?”凤幸晴反问。

“站在你身后的宝生俊久就说明问题。海色盟家主的恋人,这个称号足以让所有的极道组织心动。我相信凤小姐是聪明人,跟着我,你才能确保安全。”

“如果我不呢?”

鹿野公爵面露无奈,“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请凤小姐消失。当你威胁到宛郁成容的利益,我会第一个动手除去你。”

凤幸晴眨眨眼,反身抱住遥兮,可怜兮兮的说,“俊久,他要杀我。”

遥兮好笑的拍拍她脸,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耍宝。但嘴上配合的说,“阿幸,如果是非死不可,我会死在你前面。”

凤幸晴的肩膀慢慢的抽搐,从背后看去像是感动得要哭。从遥兮的角度看去,是凤幸晴强忍笑意的脸。

遥兮挽起袖口,微举起胳膊说道,“请看。”

随从们莫名其妙,泛着蜜色的胳膊上,是一只血玉手镯。那神情配着那动作是很风情无边很雅致没错,但他们同是男人,他在此时诱惑他们有什么用。

鹿野公爵在看见血玉手镯时,笑容就自脸上褪下。

遥兮的笑容浅浅晕染开来,连宝生俊久单薄的五官都遮不去他耀目的光芒。“公爵多年前被属下出卖行踪在日本遭到追杀被凤城财团的人所救,留下这个血玉手镯和一个承诺。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手持血玉手镯,公爵都会答应那人一个要求。”

“你与凤城财团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事。”遥兮笑容温吞,言语强硬。

“罢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吧。”鹿野公爵叹气,略显老态的挥挥手,带走所有随从。

“哇,遥兮,你好厉害。不动声色退敌于万里之外。”凤幸晴谄媚的赞叹。

“你以为我真的未卜先知?知道你和海色盟惹上了关系,怕宛郁成容的父亲也趁乱找你的麻烦,我才把手镯翻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上了。”

遥兮的笑容淡下去,表情一点点凝固起来,声音很轻但异常的坚定,“阿姐,你喜欢他。”

“喜欢什么?”凤幸晴没缓过神。

“宛郁成容。”

凤幸晴沉默,无从说起。

“按照你的性子一向懒得搭理别人,刚刚你却主动挑衅鹿野公爵。”遥兮的神情有丝受伤,“为什么要去喜欢他。他有我好有我漂亮有我年轻吗?不要去喜欢他,阿姐。就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不好吗?”

“可是,遥兮。我就是喜欢他。”凤幸晴抱住遥兮,眼中带泪,“就是喜欢。已经喜欢了那么久,你让我如何放弃?”

遥兮的心直直地跌进黑暗,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阿姐已经喜欢了别人那么久。她什么时候见过宛郁成容,为什么所有关于阿姐的经历里没有记载。

遥兮伸手撩开凤幸晴额上过长的秀发,将她的眼睛露了出来。他眼中孤寂的黑色如黎明天空不肯离去的夜色,虚弱暗沉宛如最后的炽热轻声问,“你爱他,胜过爱我么?”

“我固然爱他,但这爱是建立在你好好活在这世界上。若他来伤害你,我永远只会在你身边。”

“可是阿姐,你的身体就注定爱情不能长久。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人生的风风雨雨,任何强烈的情感都足以摧毁你脆弱的心脏。而我们奇异的血脉,这世界只有我与你有颗一模一样的心脏。也不会有孩子,你羸弱的身体不能承受生产的痛楚。而你即将二十岁,你的身体能否撑过去还是未知数。就是这样,你还要去喜欢么,阿姐?”遥兮冷漠的指出爱情的盲点,理智而凉薄。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残忍冷漠的利用阿姐虚弱衰败的身体阻止她去喜爱别人,阿姐生来该是他的啊,他与阿姐一同出生一同成长,一起学会温润的微笑心中愈发寒洌如霜华。他与阿姐性格思维本质上那般相似,灵魂如此契合,明明是从一颗心上长出的两个人,阿姐怎么可以抛下他去喜欢别人?遥兮的心颤抖的痉挛,他的阿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离他远去了吗?最后完全的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爱情不是明白就可以不去喜欢!”凤幸晴压抑的轻喊,秀丽的脸上水色一片。心脏陡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凤幸晴捂住胸口弯下腰费力的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容颜若雪。这就是爱情的痛么?

原来真的将宛郁成容放到心底去了。从她懂事后起,就没有因情绪激烈这样幼稚的行为导致身体不适。凤幸晴苦涩的想,她从出生起就心律不齐的心脏,能背负着爱情走多远?

见凤幸晴情绪失控,遥兮抱住凤幸晴神情惊慌乱无章法的说,“没关系,阿姐。不就是喜欢宛郁成容吗,大哥二哥都会答应的。那么大的凤城,难道还护不住一个阿姐?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也可以试着去喜欢他。”虽然那很难。遥兮的眼里惨淡一片,他怎么可能去喜欢那个占据阿姐心扉的男人?

“我没事的遥兮。这点疼痛不算什么,我早就习惯。”凤幸晴细雅若柳絮的身影蜷伏在地上,阳光逐渐失去白日的炽热渐渐凉寒,凤幸晴在缓慢逼近的晚霞里虚弱的勾出笑容,“遥兮,我们回家。”

暮色四起,天空中壮丽妖娆的火色晚霞铺天盖地袭来,映在两人白皙莹润的脸上产生一种橘色温馨的光晕,身后的影子旖旎而永恒的守候。你我的容颜在夕阳下如斯完美,凤幸晴淡若云絮的微笑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轻得随时会消散一般。本该是极美好的场景,遥兮却心下乍痛,阿姐的微笑,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清丽凉薄?那不应该是人间所能长远留住的纯澈美丽。阿姐眼里的黑色太干净,反而在眼睛的深处透着一股本质漠然的清澈凉寒。

“嗯,我们回家。”凤城遥兮搭上凤幸晴的手应声。连远处吹来的晚风携带着强劲的凉寒也没能抹杀削减他声音里的暖意宠溺。

罗德岛上的星辰流光,空茫高远。

宛郁成容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闭上眼睛,捕捉风中的气息。空气里,早已失去了她的踪迹。但她的脚,曾经走过这条小路;她的声音,曾在这片土地上响起。那么他站在这里,也不是全然的孤寂。

蚩惊蛰捏着手上v城最新传来的消息,纸张揉得发皱才有勇气交上来。老大会很生气很生气吧。看到第一个与海色盟挂钩的女人,不少人在旁边揣摩起凤幸晴的价值。海色盟在可能的情况下,会为这个女人退让多少?但因着海色盟极道至尊的地位,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势力分量没有人敢冒然出手。毕竟前些日子意大利黑手党杰荪家被赶尽杀绝的惨败摆在那里。没有想到率先对凤幸晴出手的竟然是宛郁成容一向疏远宛若敌对的父亲阿德勒公爵,该庆幸的是凤幸晴幸运的没有落到他的手里,不然指不定宛郁成容闹出什么事。

薄薄的两页A四纸在宛郁成容手中看了近十分钟才被扔在书桌上。怒火该是暴躁而炽热的焚烧,而宛郁成容的怒火一直是凉飕飕的如漫天雪落。此时他的眼睛,像冰晶里凝固的绿色,寒洌森然。

“让莲二来总部坐镇,全力以赴对付阿德勒红衣联盟,让那老头子在家最好不要有什么动作。并顺便警告他一声,我也不会因为他是我曾经的父亲就会对他手下留情。我的嗜血无情,不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吗?这些年我一直当他是陌生人不去动他已经是我的极限。还有任何可能对凤幸晴有下手动机和异心的组织,让陵襄带人都去挑了吧,我要去V城。”宛郁成容的眼里闪过温柔,我要去有她的城市,我要站在她的身边亲自护卫她的安危。其实潜意识里,他一直在为自己找借口。发生的那么多事,按他的手腕本该做得更完美和更不为人所知。却将凤幸晴推上风口浪尖,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子可以威胁到他。然后,凤幸晴必须依赖着他才能生存,他就可以理所当然没有愧疚的把她扯到自己的怀抱。

真是隐晦又自私的心态呵!宛郁成容轻笑。

中国的V城是个典型的南方城市,古旧苍桑的老榕树垂下长长的根须,泛着一片青黄色。树下是三五成群的露天排挡,摇着蒲扇喝着烈酒的光膀汉子将豪迈的笑声传得老远。喧嚣而平静的市井生活对她们这些一出生就拥有太多的人来说,平凡遥远的有些失真,看在眼里也没有现实感。

排挡老板娘今日时不时望向坐在离人群最远那一桌上的两个女人,觉得怪异不解。两人真不像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人。几乎将她菜单上的菜点齐了,又吃不完。真是浪费啊,老板娘感慨。

凤幸晴猛力灌了一口廉价的啤酒,差点呛出泪来。织田千河一把夺过她的酒杯,“别喝了,让凤城遥兮知道我又带你来这种地方,又得给脸色我看。”

凤幸晴呵呵笑起来,“所以我才等他走了才来这种地方啊。现在他就是知道了也拿我没办法,。”

“你的家族对你真好,给你全然的自由。就连……”千河的语气一顿,情绪低下去,“就连世人眼里清冷寡情的凤城遥兮,眼里也从来只有你。世上所有的女子叠起来,也没有他唯一的姐姐重要。世人都说他风度矜贵温润如玉,我注意到的却是他眼里永远的冷意讥嘲,真是完美的将面热心冷阐述到了极致。他的暖意,他的温存,永远只为你一个人展现。”千河的手紧紧拽住啤酒杯,唯恐自己没有力量说下去,“阿幸,你怎么可以这般理所当然的幸运下去,全然不顾旁人的心情?”

“你的家族不是也对你很好么,你还有宝生俊久。”凤幸晴趴在桌上,迷惑的看她。

“宝生俊久是家族给我内定的未婚夫,又不是我选的。家族对我的好,从来不会超出这个限度。再说,我心里的人一直是遥兮,从来都是凤城遥兮……”千河固执的看着她,眼带祈求,“以凤城遥兮对你的宠爱,你若跟他说让他娶我,他肯定也是愿意的。”

凤幸晴失手碰翻啤酒杯,错愕的瞪着她。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喜欢凤城遥兮,让你很惊讶么?凤城遥兮那样的男子,我喜欢他也是很正常啊。”千河自嘲,“阿幸,你要是喜欢宛郁成容该有多好。你去喜欢别人,也许凤城遥兮就会注意到他身边别的女子。白琳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还是明白的。全球两大巨头联姻,还有谁能伤你。”

凤幸晴脑中乱哄哄的发现这个事实,千河喜欢遥兮。遥兮以后会有喜欢的女子,全心全意的去守护她,结婚生子。从来没有想过,遥兮会离开她,他的眼里,最重要的再也不是她一个人。凤幸晴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一向清澈近于冷漠的眼睛有显而易见的脆弱。

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此时见状也围上来。两个酒醉的漂亮女人,他们在旁边窥视好久了。领头的强哥说,“两个漂亮的妹妹聚在一起喝酒有什么意思,要喝也陪哥哥喝呀。保管你俩吃香喝辣荣华富贵。在这地方喝酒,真是辱没两人的美貌。”边说边伸出手,去勾凤幸晴的下巴,粗壮的手指上一股焦烟味。

好正宗……好上道的调戏!凤幸晴张口结舌。遥兮怕海色盟发现她与凤城的关系,走的时候撤了她身边所有凤城保护她的人员。却搞出这么一出乌龙。

这些人真是不长眼睛,谁都敢调戏。凤幸晴也是你们能调戏的么?千河听了,顿时毫不给面子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泪,阿幸、阿幸,她与她的距离何止是云泥之差?她羡慕的从来不是阿幸,她只是忌妒凤城遥兮对凤幸晴完全看不见旁人执著的守候。凤城遥兮的世界,从来只有凤幸晴一人。

凤幸晴逞着酒意放柔笑容凑上去,“大哥,不知你能让我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

强哥喜笑颜开,这样的一个美人儿,竟然轻易就到手。他迫不及待的想去搂凤幸晴的腰身,嘴里说道,“自然是人人都羡慕的……”话未说完,就痛苦的弯下胳膊,手掌上插着支绿火焰形的飞刀,鲜血淋漓。

宛郁成容带着一身黑暗的气息,绝美的面容上是一片令人心惊的冰冷,早有眼亮的属下上前带走四周不长眼的流氓。

宛郁成容秀丽的眉目染上煞气,神情恼怒的问,“刚刚为什么不拒绝?”

凤幸晴看着这个倔强骄横的男子,故作不解,“我为什么要拒绝他?”

“因为我喜欢你,幸幸,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我喜欢你,虽然我一点不想喜欢上你,我在心中抗拒过。可那……只会让我越来越喜欢。”宛郁成容放软声音说,骨骼纤细秀美的手指抚上凤幸晴的脸颊,眼中冰凉的绿色瞬间冰崩瓦解。自宛郁成容脸上徐徐绽放的浅浅笑意,霎时间如冰雪初霁,春风漫过山岗。他白皙如玉脂的手,凤幸晴细白如瓷的脸颊,两者接触在一起,竟奇异的爆发出一种令人晕眩的白光。让人看不清楚却又眩惑众人的眼睛。隐身在暗处的蚩惊蛰和五六个暗卫错愕的交换目光,他们老大,原来也是会笑的。但关键的是……是……是那笑容太魅惑太纯粹了啊,让人脸红心热,有种云破月来的柔美丽色,想要扑上去蹂躏一番。但老大是他们能扑的人吗?几人沉痛的觉得,老大还是不笑的好。

“你喜欢我,我就得拒绝别人。这样很没面子很不矜持哎。”凤幸晴倔嘴,清淡的容颜出现一丝娇娆的意味,却无法制止心中强烈滋生的欢喜。隐约想到遥兮今后也会有喜欢的女子,那么她先去喜欢别人,就不会是主动被遗弃的那个人。

“如果这样让你觉得高兴,你多拒绝几次也没关系。”宛郁成容漫不经心。

“莫非是海色盟的家主接受不了拒绝,要移情别恋?”

“仅仅因为拒绝,就去喜欢别的女子。我的爱若如此浅薄,就不值得你留恋。”宛郁成容傲然而笑,嗓音渐渐低迷,“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只因为是你。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将一个女子呵护在心口,她生我也生。她的心,由我的心口长出,与四肢百骸紧密相连。没有遇着你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会爱人的。像普通男子一样。那次我与你天桥上的擦肩而过,我在无数有风的夜里重温当时的感觉。想的次数多了,我便恨上萍水相逢的感觉。因为我不知道,再次相会是何时。”

凤幸晴的心瞬间塌陷,怔忪的看着他。不过是天桥上普通的萍水相逢,甚至话都没说上一句,却让他惦记了四年,生生将那个擦肩而过在脑海里定格成永恒,时光亦无力抹去。她自己是感情的弱者,宛郁成容在爱情上却是个实在的痴瓜。凤幸晴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欺身去拥抱宛郁成容傲然如骄阳烈日的身躯,怕他发现自己俗气的想要落泪。宛郁成容却是身子一侧,避开她的双手后神情似是一愣后才主动搂住她,用力将她嵌入自己的怀抱,满含歉意的看她,“刚刚我很抱歉。长期的生活和训练中,让我不习惯与别人身体上的接触。但我会尽快习惯你的拥抱。”

“没关系。”凤幸晴低低的说,“你从来不是普通的男子。普通的男子,不会有你这样强烈而坚毅的爱,阿宛。”

宛郁成容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再喊一次。”

“什么再说一遍,你好无耻。”凤幸晴顿时薄怒,这话也是可以重复说的么?柔情蜜意的气氛烟消云散。

宛郁成容低下头,轻声的诱哄她,“再喊一次,我很喜欢。”

凤幸晴这才反应过来,心口葛然泛疼,他的二十六年是怎样冷情而无心的活在自己的世界。

“阿宛、阿宛、阿宛、阿宛……”

每一声,都敲开坚硬的心房,落进那片柔软。即使日后时光老去,年华褪色,那声轻喊,始终占据胸膛柔软的一角,不肯离去。

喊着喊着,凤幸晴愈发精神活泼,似抛去往日的矜持大声说,“我要唱歌,我今天太高兴了。阿宛,你陪我唱歌。”

宛郁成容这才苦笑的发现,凤幸晴脸上酣红一片,眸光迷离。或许凤幸晴真的是很慢热的人,连酒意发作,都比别人迟钝一些。他诱哄孩子样的给凤幸晴保证,“改天怎么唱都随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凤幸晴不依,手脚并用的往宛郁成容身上爬,“就要唱歌。现在就唱。”

宛郁成容撑着额头想,他或许真该换个时间来。

就在V城城郊的夜市上,廉价粗糙的露天卡拉Ok点,不远处还有打桌球的少年。宛郁成容贡献出他人生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唱歌,第一次用那样粗略的话筒,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温柔了面庞。宛郁成容想,他是愿意这样宠着、纵容着她的。尽管那与他的身份和以往的形象不怎么相符。

凤幸晴倒拿起话筒吼起来,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歌曲TearsDondeVoy,旋律不怎么动人,但感情真挚。她和遥兮总喜欢对着唱,一个唱英文,一个唱中文。嘻嘻哈哈的,不怎么认真。

我独自踏上旅程

前方一片迷朦

当一切只剩美好回忆

我迈开脚步不再等

经过一村又一庄

看过熟悉和陌生的面庞

象永不停歇的飞鸟

我一次次告别,飞向远方

哪儿是我要去的地方

黑夜过去又是白天,我的故事没有完结

我好孤独好孤独

一个人站在我的世界,仿佛回到从前

就这样直到遇见了你

我的世界里不再有孤寂

牺牲自由换来了甜蜜

却不知等待我的还是别离

我的心一次次破碎

留下空虚和追悔

埋葬你的名字我的欢笑

还有我的痛苦的眼泪

哪儿是我要去的地方

爱情的歌,我不会再吟唱

我好孤独好孤独

背上行囊,我再次去游荡

哪儿是我要去的地方

一个人站在我的世界,仿佛回到从前

我好孤独好孤独

带着孤寂,我游荡到天边

凤幸晴的音质很好,但对唱歌似乎没什么天分。好好的一首歌曲,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

没有唱过不代表不会。待凤幸晴一遍勉强拖完后,宛郁成容流水碎玉样的声音响了起来,悠悠的颤音,在晚上的夜市传得极远。还是凤幸晴刚刚唱的那首歌:

我独自踏上旅程

前方一片迷朦

当一切只剩美好回忆

我迈开脚步不再等

……

真的是很美好很忧伤的歌词,被宛郁成容低雅清洌的嗓音渲染的入骨三分。

蚩惊蛰几人觉得自己可能出现幻觉,他们无时不刻翻手成云覆手雨心计手腕俱是完美的老大在夜市上唱歌,真是有种诡异的错位感。但老大的天赋,真是全能型的啊。

多年以后当时的卡拉ok老板娘对此印象深刻,不是为事后数目惊人的一比钱。而是那真的是很俊美的男子与女子,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让人觉得,世间最美好的场景,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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