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桃花皇后笑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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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香流月使劲握紧双手,尖尖的指甲刺穿皮肉,温热的液体握在掌中,慢慢渗出。她一狠心,贝齿用力,咬破下唇,殷红的血,染红失色的唇瓣,在苍白的素颜上异常刺目。她努力让自己清醒,绝不能晕倒。

“你在干什么?”雪羽翼掏出白绢,轻轻为她擦拭,鲜血迅速染红了白绢,他干脆将白绢按在她唇上,阻止血在流。清亮的眼神幽幽,深处蕴藏香流月看不懂的波光。

香流月双手紧紧握住雪羽翼的手,狠一狠心,清楚表明心意。

“雪羽翼,你能不参与这场屠杀吗?你能不对夏舞阳赶尽杀绝吗?”轻雾一般的双目,此刻紧紧盯住雪羽翼,里面写着坚定与渴求。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月儿!”雪羽翼白皙的脸上,神情少有地严肃,蕴藏很久的愤怒终于爆发。

“月儿,你知道夏舞阳不仅无耻的抢走你,还在我雪国挑起内乱?你知道我雪国因为夏舞阳任性的行为,几万人因为战争死去吗?”

“月儿,夏舞阳当日逼得我差点自杀,我就与他誓不两立,你怎么还来为他求情?”

雪羽翼说话声音尽管柔和,难掩心中的恼恨与怒火。

这个当日在香国意气风发,梨花香雪的男子,今日长身玉立于天地间,多了好几分沧桑与无奈。

香流月心中暗痛,雪羽翼,都是因为我,是我给你带来了难堪与伤害。她羞愧的低下头,满头青丝在雪风中四散飞舞,泪无声滑落,大滴大滴热热的打进雪地。

香流月放开雪羽翼的手,转身往前走。

雪羽翼一把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沉痛的喊:“月儿,你还要去哪里?”

“月儿,你忘了你是雪国的皇后吗?你忘了你是我雪羽翼的皇后吗?”清朗如玉的声音打得香流月无所遁形。

她惨淡的一笑,恍若桃花凋谢,美得惊心动魄,哀伤莫名。

“雪羽翼,我已经不配做你的皇后!”

“谁说的?我说是就是!月儿!”雪羽翼将香流月狠狠搂进怀里,俯首含住那血润的唇瓣,咀允,辗转反侧,痴痴迷迷。

抬首,对上远处夏舞阳狠厉,绝望的目光。他淡淡地笑了。

“月儿,我答应你,我按兵不动,瀚军单独对付强弩之末的夏舞阳足够了!”

远处,夏舞阳浑身是血,他依靠战马努力站立着,挥舞银月战刀努力战斗着,大黑战马浑身鲜血淋漓,一样倔强站立,毫不退缩。

周围来来去去人影栋栋,分不清谁是谁的人马,互相狂乱斩杀,血线飞射,哀嚎怒吼响彻云霄,地上横七竖八堆叠死伤的躯体。雪白的原野血流成河,成了人间炼狱。

炮声隆隆,箭矢漫天呼啸。香流月充耳不闻,她默默抹去眼角的泪,今天的眼泪真多,夏舞阳,我不能与你在一起,就只能为你拖住雪羽翼的军队,你一定要活下去。英雄末路,不该是你的结局。愿老天爷保佑你吧。

要不,就让一切在昏天黑地中毁灭吧!

说也奇怪,香流月的祈祷真的灵验了。瀚军突然发出惊慌的吼声,狼烟有毒,狼烟有毒,狼烟有毒。

雪羽翼抱起香流月飞快跃上黄骠马,奔上土山包,极目远望,只见瀚军后营起火,不知是谁在瀚军后营点燃连天衰草,再引燃一个一个营帐,火海熊熊,浓浓的烟尘似乎熏人欲呕,在里面奔跑尖叫的将士,不停倒下,引起惊慌。

瀚玄凌很沉稳,冷静异常,好像挥令摆脱尾翼。他的前锋,中军纹丝不乱,让人佩服。

这一片惊慌还是让夏舞阳获得一线机会,越来越多的夏军将他护在当中。雪羽翼心中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答应月儿,让夏贼咸鱼翻生。不过,夏舞阳今日也活不出去,除非老天助他。

大千世界,有的时候,机会就是这样一闪而过,抓不住,就不会再有。雪羽翼答应香流月放过夏舞阳,因为他坚信瀚玄凌绝对会消灭他。萧北陵得到他的号令,很是不满,他不知道,雪皇自有打算,他的雪军几经波折,急需修养生息,根本不能再受重创。

就这样夏舞阳获得千载难逢的生机,逃过致命的一劫。

这次混战持续两个多时辰,死生无数。夏舞阳依然顽强战斗着。

似乎天上的神灵也被地上的硝烟惊动,关注良久,伸出抚慰的双手。

五百年难遇的奇观出现了。

刚刚还是白光晃晃的长天,突然雾蒙蒙一片。天际明亮的太阳,徐徐被黑影遮盖,最后整个太阳被黑影捂住,唯余一圈淡淡的白芒,旁边一颗寒星相伴。

整个天地漆黑一片,白天变成黑夜。厮杀的兵士找不到方向,不由自主停下手。只有瀚军后面火光冲天,烈烈作响,发出焦糊味。受伤未死的人还在垂死嚎叫,在这样幽深的夜里,凄惶狠厉,鬼气森森。

让杀人如麻的人们不禁后背冰凉,汗毛倒竖。让这些丧失人性的人们终于心生恐惧。

“天狗吞日!”

“天狗吞日!”

“天狗吞日!”

惶恐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传遍旷野,死魂也在游荡。天狗吞日,灾难降临。不可杀戮,只能祈求。人心惶惶,人们不由自主,放下武器,匍匐在地,喃喃祈祷上苍,不要引发山川崩裂,洪水猛兽,导致民不聊生。

香流月第一次见识这种不分国界的虔诚。远古的人们无法解释古怪的天象,以为是杀戮过甚,引起天怨人怒,所以自动发下武器。香流月又哭又笑,也好也好,夏舞阳,你终于逃过一命。

不知时光流逝多久,太阳终于发出五颜六色钻石光芒,光芒普照大地。

夏舞阳早被夏军抢过一边。冲散的夏军重新凝聚起来。急需回国休整。

雪羽翼的雪军因为之前内乱元气大伤,此战没有轻易出手,也获得生息的机会。

瀚玄凌后营受损,但遭遇五百年难遇的灾难日,他也不想逆天行事。

三国不约而同,握手言欢,各自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