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城乡水道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商店和零星的小货摊……
行行色色的人们,穿梭在街道两侧,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
人们的嬉笑声,小摊小贩的吆呼声,伴随着沙沙的风吹落叶声……都在证明一件事情,这个水城热闹非凡,繁华异常……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们二人相视无语,静静的穿梭于城乡水道。
祁玉洁一路垂首,紧篆在子暄右臂上的小手,早已沁满了细腻的汗水。与子暄的从容淡定神色相较,她的小脸倒是沁满了急促不安。
她偶尔的抬眸,悄悄的轻瞥身旁不语的子暄,缕缕青丝随着清风摇曳起舞,挡住了他的半边俊脸,却隐隐的为他增添了几分抑郁之色。
不经意间对上他那似有无限深意的星眸,心,兀自的一沉,沉沦在他的眼底,许久不能回神。
沿着湖边蜿蜓小径,踩着脚下的萋萋绿草,穿过悠长的丛林,倏地,一个独立院落乍现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苍茫里。
一向喜欢清静的子暄,特意挑中这里作为栖息之地。这里远离了市井的喧哗,倒是多了几分山间清幽的灵气。
院落虽没有皇宫那般的富丽堂皇,却布置得清新雅致,亭台楼阁更是应有尽有。
子暄漫不经心的踩着脚下的鹅卵石小径,徐缓的走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他扬起玉手推开了朱漆木门,轻轻巧巧的踱步进入屋中,便随意的斜卧在长椅上,微微的垂目,始终都是不言不语。
紧随其后走近书房的祁玉洁,她那仅存的耐心早已被子暄这般的不以为然神情气得荡然无存,她咬牙切齿道“我只想听答案,你到底考虑的怎么了?”
“不同意!”子暄黑眸微眯,一脸云淡风清道。
“你考虑了那么久,居然还是这个结果?”祁玉洁气恼的挑眉,她单手叉腰,柔美的声音盛满了怒火。
“你为何非要抛头露面?莫非你嫌钱不够花?”子暄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眉梢眼底尽显疑惑之色,他幽幽的开口道。
“错,我只是不想花你的钱,准确的说是不想花你老子的钱!”祁玉洁伸出小手气结的直指子暄的鼻尖,愤愤不平的嚷嚷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辈子所花之钱,全是他人的劳动成果,而你一直都是坐享其成,从未体验过劳动的快乐,最重要的是你所花之钱,分明就是你父亲的财产,你简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啃老族!”
“啃老族?”子暄凤眉轻挑,眼底探究味愈浓,倏地,他嘴角一扯,狐疑的开口问道。
“啃老族的意思便是,花你老子的钱,住你老子的房,吃你老子的饭,而你却什么都不用做!”祁玉洁狠狠白了一脸疑惑之色的子暄,她死死的咬了咬下唇,怒火冲天的叫嚣道。
“依你之见,普天之下,啃老族岂不是数不胜数了?”子暄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斜靠在长椅上,深邃的眸光闪过一丝戏谑之意。
“你孺子不可教也!”祁玉洁双目瞪圆,清澈的眸光蒙上了一层忿怒的火光,她紧篆着衣摆的小手,早已指端发白。
“随便你好,但是开酒楼这事,我决不会同意!”子暄早已把她的怒火尽收眼底,他低醇的声音带着几分冷然的无奈之意,倏地,他冷不丁的猿臂一伸,稍微的用力便把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子拦腰的拥入怀中,他的尖峭下颚抵在她一头柔顺的秀发上,一股清新的香味顿时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脊,暧昧的气息呼在她的耳垂边。
沉寂许久,秀发上才传来他噙着几分慵懒之意的磁性声音“乖,听话!”
祁玉洁身形明显的一颤,她愕然的抬眸,便撞进了一双夹带笑意的璀璨星眸,心,不由得一紧,差一点又沦陷其中。
忽地,她娇俏的小脸闪过一抹狡黠的幽光,匆匆的伸出小手环上了子暄的脖颈,满意于他俊脸上惊现的那抹骇然之色,她顿时喜上眉梢,微微的撅起红唇,一点一点的徐缓靠近他那性感的薄唇。
四唇相贴,一股淡淡的暖意自唇瓣袭来,醉人的芳香弥漫在鼻息之间。
她小巧的嫩舌熟练的撬开紧闭的冰唇,伺机的深入皓齿。唇舌起舞,灼热的气息晕化于空气之中。
子暄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奇光异彩的爱意,他搂在她腰间的大手越发的用力了几分,让她那娇柔的身躯紧贴在他冰冷的胸膛上。
渐渐地,他居然反客为主,霸道的回吻着怀中这个不老实的女子。炙热的吻,不留一丝缝隙,带着太多的内心悸动。
一个念想自脑海闪过,祁玉洁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她陡然的用力,挣脱了子暄的束缚,匆匆的别过小脸,冷然的逃开他炙热的吻。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好险,她差一点又一次不能自抑,看来这个臭冰山果然与生俱来一股蛊惑人心的魅力,险些色/诱的计划就要失败!
“答应我,否则。你别想。?”祁玉洁故作愠怒的一挑眉,清丽的嫣容不知何时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酡红色,她故作镇定的冷呵道。
“答应你?”子暄黑眸微眯,神色依旧慵懒,他唇角轻轻的扬起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真的?”祁玉洁见子暄一脸笑意,她心下一喜,兀自的以为他真的答应了自己,惊愕不已的反问道。
“换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只有这个免谈!”子暄冷然的拒绝在俊脸上,倏地,他懒洋洋的扬起手指抵在她的红唇上,殊不知他手指的温度灼烫了她的唇,更烫伤了她的心。
“你。混蛋!”祁玉洁终于彻底的被他冷漠的话语激怒,她莫名的觉得有一股恶寒自心底涌出,一阵眩晕之感就这样毫无半点征兆的倾泻而来,冰冷的感觉自头顶浇灌了下来,眼前突兀的一黑,居然连站稳的力气都被消磨耗尽,情不自禁的往前倾去。
“女人,醒醒,醒醒!”耳边却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身子莫名的轻飘了起来,仿若置身于一片氤氲沉沉的黑雾中。
白色的身影怔怔的呆站在床榻边缘,那么绝美的脸孔上,原本淡然的,柔和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那么心痛的神情,一晃而过,如水的美目隐藏着不忍心。
望着床榻上苍白的俏脸,他觉得心像是被撕掉了大半。痛得快要窒息。
“公子,您不要太过担心,少夫人,不是,是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在一旁侍候的女婢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她是段亚男特意找来伺候祁玉洁的婢女,却没有想到祁玉洁一见面非要给人家改名为小丸子,身为奴婢的她也只能虚心接受,却还被逼着只能叫小姐,不可以叫少夫人,害得她每次都不由自主的叫错。
这个苦差事,比宫里的繁琐工作,更让她应接不暇,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主子,下一秒会想到什么恶作剧方式,来开她玩笑,彼时的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抬眸,细看这位绝美脱俗的男主人,脸颊倏然的一红,这般俊美的男子也只有她这位轻灵古怪的女主子才配的上。
子暄没有言语,探究的眸光始终不愿离开昏迷的祁玉洁,都已经半个时辰了,这个女人竟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这般的惊慌失措。
此时一个老者待在床榻边,他便是羽徵国的宫廷第一御医陈思,单膝着地,用银丝静静的帮祁玉洁切着脉,紧锁的眉头,由深蹙到微蹙,最后慢慢的舒展开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舒缓了许多,经过半个时辰的诊治,早已看出这个女子到底所犯何疾!
“她怎么样了?”子暄见御医陈思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忍不住焦急的开口问道。
“是病?不是病?老夫一时也不敢妄加断言!”陈思略有深意的望了望脸色凝重的子暄,他捋了一下胡须,一脸的高深莫测。
子暄轻挑秀眉,似乎早已看透了这位御医的意图,他倏然会意一笑,冷淡的命令道“小丸子,打赏这位陈御医一千两!”
陈思更加得意的捋了一把胡须,笑得诡秘异常“公子果然出手阔绰,可老夫并不缺钱!”
他婉拒的话语,硬是让小丸子拿着银票的小手,尴尬的僵直在半空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五千两?”这个人的贪钱程度,竟让子暄眉宇间悄然无声的爬上了一抹鄙夷之色,这样的贪钱,不禁暗自怀疑起他的医术。
“哈哈!子暄兄果真是出手大方,人家自愧不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段亚男爽朗的笑声远远的便飘进屋来。
“怎么样,小洁子她没有事吧?”段亚男狐疑的目光望了望子暄阴沉的俊脸,“难道小洁子有生命危险?”他高了八度的声音,竟让人听得有些刺耳。
“不知道。”子暄冷冽的声音噙着一丝不耐烦的气恼,忿怒的目光紧锁在陈思那张噙着笑的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