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娇竟然被沅淑妃选中了,和经常跟在她身边的月槐一起。
月槐最初明明不在那十二人之中的,是珍贵妃嫌到她们这里时,已经没有可选的人了,又命梅嬷嬷她们补上了月秋、月槐、月圆、月情几个供选。
最后,这次被各宫主子选中的人名单如下。
太后的寿熹宫:月双、月弯;皇后的凤仪宫:月纹、月痕;珍贵妃的玉珍宫:月秋、月枫;沅淑妃的淑景宫:月娇、月槐;然后容嫔喜欢月情的袖子上的那几朵兰花,遂挑了她去;梅嫔挑了月海;宜美人自然是月草;还有一个媛美人挑了月临,十二个人就这么定下来了。
月秋、月情、月槐因为珍贵妃的意外举动而得选,原本在名单之中的月红、月华、月茶几个却最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欢喜了一场。
月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拊掌大笑。
“活该,真真老天有眼,没有白白便宜这个背后告状的小人。”
月红下午回来,却是饭也没有吃,躲回了屋子里,窝进了被子里,眼睛都哭红了。月秋这时遂了心愿,看她如此,却是有些于心不忍起来,劝道。
“妹妹何苦如此,以后,定还有机会的。”
一句话,却换来月红的埋怨。
“当初若不是姐姐的教唆,我又何苦去做那等叫人瞧不起之事。如今,事也是我做的,好处一点儿也没有得,白白落了个坏名声。姐姐倒是好了,从此到珍贵妃那里享福去了。真是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
一番话噎得月秋说不出话来。
月圆、月情装作没有听到,心中却恍然。
怪不得说月红平常瞧着嘴虽然快,却是个没有心机的,怎么会想到去嬷嬷那里告发此事,原来,却是月秋的指使。
月秋听月红如此说,也恼了。
她虽是存了几分私心,不欲月婵得了这份好差事,更加扬威耀武。但也没有告诉别人,偏只告诉了月红。原也是因为她们两个素来都比别人更好些,有心想法子成全于她。
若不是她使了这计,月红连面见主子们的机会也没有。如今落选了,不在她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责怪起她来了,真真是白费了这番心思了,中间还整得自个儿都差点落选,又被嬷嬷们认为是心胸狭窄之人,她真是何苦来哉!
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心中不舒服的何止月红,月好、月泠两个心中也极是不舒服。
她们两个自认为比别人也许比不上,但是,比起月槐却是绰绰有余的。
论成绩,她们也不在月槐之下,偏偏这次嬷嬷们竟然叫了月槐去,没有叫她们去,还不是因为月槐同月娇两个交好,所以更得嬷嬷们喜欢。有这样的好事儿,当然就偏着她了。
两人看着月槐那跟在月娇身边献殷勤的样儿,把她撕了的心都有了。
不过是一条哈巴狗儿,充什么人样呢?
月情对月圆却是有些愧疚,月圆出的主意,她才被选上了,月圆却是落下了。
月圆却反而笑着安慰她道。
“各人自有各人的机缘,原也强求不得。只要你记着我们姐妹的情份,不要忘了我,我也就知足了。”
对这个结果,她倒是有心理准备的,心中虽仍是有些酸涩,倒不像别人那般失落。
她原比别人长得差些,主子身边的人长得太好了些固然不大受欢迎,但长得差了的也是不行的。主子们也是要体面的,尤其是贴身的丫头,长得差了带出去也丢份儿。
“姐姐哪里的话,就是忘了任何人,我也不可能忘了姐姐啊。一起吃、一起住、睡一个被窝的情份,若是我忘了,岂不是同畜牲一般。”
月情信誓旦旦地道。
不管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这件事终究这么定下来了,选中的十二个人先后被各宫来的人接去了,一时,院子里空荡了不少。
走之前,也颇有些离情依依的味道。
平常再怎么想离开这个地方,等真要离开了,倒又有些不舍了,不管是这个地方也好,还是这些熟悉的人也好。
她们纷纷将屋子里的一些旧衣服什么的都送了人,这些虽然穿不着了,可剪下来做帕子什么的练习女工什么却是不错的。
一双巧手在这宫里是基本也是傍身之技,虽然没人想去尚功局里当绣女,绣瞎了一对眼睛,但是,不论分在哪里,不说给主子做点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讨好一下,这份体面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资格的,但上头总有管着的姑姑、管事们,替她们绣鞋面、绣荷包、锦囊、香囊、帕子什么的也是这些新进宫女的份内事。
因此,育学馆教导的就是宫里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两件,规矩和女红。
至于别的,等具体分了差事,自有那里的掌事姑姑们详细教导,却不是一个小小的育学馆能教的了的啊。
毕竟这宫里的差事千千万万,就是摆个花盆,换条帐子也都有讲究,若是细教起来,只怕这一辈子都学不完了。而且,有些没当过的差事,就是嬷嬷们,也是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让丑蛾儿意外的是,月秋走的时候,把丑蛾儿叫了出去。
她的东西没有留给她屋子一向同她走得极近的月红,送了大部分给月圆、月情两个,还有一些,却是给了丑蛾儿,东西倒是不多,但看得出来,都是一些好的。
收到东西时,丑蛾儿意外地不得了,愕然地看着月秋,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才好。她才刚进宫里,还没有发月钱,手里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想送,也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一时怔怔地看着月秋,不知道说什么好。
月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这些东西带不走,对月红,她已经心凉了,月圆、月情同她向来不太亲近,上次她落选了,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神态里隐隐地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想来想去,竟是一个值得送的人也没,最后,竟只想起这个本来没有什么关系的小丫头来了。
那一夜的事,后来月秋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听说。
她是替她守住了秘密,成全了她的面子。又听说过她的身世,虽原也出身大家,现在,比起她们倒更可怜一些,遂反倒起了怜悯之意。
真要离开一直盼着离开的地方了,不知道怎么地这心肠就软下来了。
也罢,就做一回好事吧。
月秋对丑蛾儿道。
“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像你的情况,最有可能会被分到浣衣局里,一旦分到那里,又苦又累,这一辈子别说是出头,不累死就该庆幸了。
如果不想落到那个地步,你要早做打算才是,一样做杂役,也有好些的地儿和不好的地儿。
如果发了月钱,别忘了多孝敬孝敬嬷嬷们,只有你的好处。”
丑蛾儿谢过了月秋的好意。
月娇、月秋她们离开之后的第二日,菊嬷嬷对丑蛾儿她们宣布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