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皇宫之行后,万俟律就没有再回过太子府,雪萱的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每天除了和青儿商讨如何帮助那个腹黑太子登上皇位就是跟着风子煜学弹琴,比起以前在现代的日子就是单调了一点。
湖心小亭,十指摆在古琴上,雪萱耷拉着脑袋拨着一根又一根琴弦,杀猪的声音吵得方圆五里之内一个人影也没有,湖中可怜的鱼儿憋在水里也快要窒息。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笨!”额头黑着三根幽深的凹陷,脸色僵硬得一青一白,风子煜挤着眉心心疼起自己的古琴。
雪萱愤愤地翻着白眼,“有没有人天生就是练琴的料,勤能补拙知不知道。说不定哪一天我的琴艺就在你之上。”
“恩!”风子煜窘色应道。
“你不相信?”雪萱撅起小嘴不悦地审问。
“不敢!”风子煜干脆把头低下来,这种违背良心的行为真不是君子所为。
“不敢?那就是不信!”雪萱气鼓鼓地一手拍在琴板上,抓起桌面上的茶杯就喝了起来。风子煜浅笑着盯着佳人的怒容,一时失了心神。
“看来本太子的爱妃和伶人相处得很好!”讽刺的声音生冷地响起,雪萱敛下怒火,歪着脑袋看着如千年寒冰一样的太子,起身行了一礼。
“伶人是太子的心头之人,妾身又怎敢怠慢!”雪萱柔和地应道,心里已经把这个黑心的男人骂了几千遍。还是秦戈好,一想起那个总是面带浅笑的男子,甜甜的笑意便悄无声息地染满姣美的面容。
无意间瞥见那抹干净的笑容,万俟律一时失了神,不过一秒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琴边的风子煜心头一涩,雪萱为什么在万俟律的面前会有这样的笑容,她不是很讨厌这个太子吗?难道自己弄错了什么?
“知道就好!”万俟律压下心中的异样,淡淡地开口,“过几天雪国的使者要来我们万俟王朝,皇上希望你这个雪国的公主能够进宫觐见。”
雪国的使者?雪萱几日的烦心一扫而尽,原来国师早有安排,早知道就不用和青儿想得那么辛苦。
“妾身遵旨。”雪萱兴奋地应道,心里急着要告诉青儿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半曲双腿,恬静地咧开嘴角,“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妾身就先回去了!”
万俟律摆了摆手以示同意,脸上又是满满的厌恶。雪萱一得到允许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小桥兴冲冲地离开忽视了风子煜凝望的深情。风子煜深思着望着那抹疾驰而去的倩影,久久不能回神。相识已有月余,为何她对自己还是那般漠视呢?
“子煜可不要对这个公主上了心。”万俟律冷冰冰地说道,从刚刚的眼神中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风子煜不语,静静地低头抚着琴弦以平息心中的不安。
“一个月已经过去了,今晚就到别的妾室的寝室。”万俟律冷冷地吩咐道,心中透着丝丝莫名的不悦。
“我以后都不想到别的女人房中。”风子煜轻描淡写道,雪萱的话已经深深刻在他的心中。自从认识她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再碰其她的女人,更不想变成她口中所说的肮脏之人。
“风子煜,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女人吧?难道你忘记了那些陈年往事?”万俟律冷冽地呵斥道,想不到那个女人居然可以把他的至交给迷住,看来以后要多加防范。
“有何不可,虽是你的妃子,但你不也把她等同于那些妾室扔给我,既然这样,我爱不爱她又如何。反正你太子爷对太子妃宠爱有加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府中声明吗?还是你害怕她锋芒太露,会遭到那些妒忌心重的女人的伤害?”风子煜淡淡地反驳,在他们认识的这些年头,真的很难想象万俟律有一天会爱上一个女人。与其无辜的成为他的棋子,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好好的爱她,疼她,宠她。
“别的女人都可以,但是这府中的女人你就想也别想。”万俟律冷冷地责备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棋子,即使是风子煜也不可以破坏这一计划。
“我想保护她。”风子煜信誓旦旦地宣示。
“哼!那你好自为之。”愤恨地摔下衣袖,万俟律迈开步子,疾风劲草般地离开湖中的小亭。
寒风凛凛,传来一阵清雅的铃铛花香。远处湖边的晴园,墨绿的草地上,紫中带蓝,蓝中带紫,淡泊幽雅,不变的爱,不变的铃铛花迎风摆动婀娜的舞姿。风子煜抱起古琴,幽怨地凝视着平静的湖面,情已生,又如何割舍,何况还是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万俟律,终有一天当你遇上想要相守一生的女子时,就会明白情之深切,爱之难割舍。
轩弦阁中,雪萱带着激动人心的消息巴不得快点和青儿分享,可是这个小丫头居然跑得无影无踪,真是浪费了她的一片好心。
“小玉,你知道青儿到哪里去吗?”雪萱抓着厨房的一个忙碌的小婢女追问道。
小玉直直地摇摇头,口吃道,“青儿姐姐今天一早就没了人影,也不知道到那个院落里玩去了。”
玩?雪萱狐疑地蹙眉,青儿不是那种贪玩的人,更不是没有分寸的丫鬟,会不会出事呢?一阵不好的预兆袭上心头,顾不得管家的搭话,雪萱一转身就往长廊走去。
“太子妃姐姐吉祥。”霓妃娇柔地在雪萱的面前行了个礼,妖媚的眼眸闪着妒忌之火。自从这太子妃进府,她们这班妾室就再也没有侍寝了,这口怨气怎么能消呢!
雪萱没有注意到霓妃眼中闪过的狠虐,只顾着青儿的下落,“有没有见过青儿,我的贴身丫鬟!”
霓妃皱眉想了想,“青儿?会不会是在湘妃那里,刚才经过湘情阁时见到湘妃正在惩罚一个不懂规矩的丫鬟,那面孔挺生的,说不定就是姐姐的丫鬟。”
“谢谢。”雪萱拧眉,不假思索地扭头一溜烟就往湘情阁跑去。
“小姐,你这样说不怕得罪湘妃吗?”贴身丫鬟如月不解地问道,这湘妃在太子府里的地位就仅次于太子妃,又深得太子的万般宠爱,父亲还是当朝的宰相。得罪了她,只怕老爷在朝中的日子不好过。
“你懂什么!”不悦地瞪了身边的丫鬟,霓妃甩了衣袖径直往正厅走去。太子妃可是顶着皇上御赐的头衔,更是一国的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说除去就能除去。但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就不同了,父亲时宰相又怎么样,这万俟王朝的政权兵权可都掌握在帝王的手中。现在太子虽然宠着这个太子妃,不过是图个新鲜,等兴头一过还不是照样留连于妃妾之中。凭她的聪明美貌就不信成不了太子的心头好。
湘情阁,当雪萱一脚踏进门槛时,就看到一个满身被鞭痕撕破了衣裳的丫鬟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眸奄奄一息。
“青儿!”雪萱急切地冲进房中,一把夺过湘妃手中的皮鞭,恶狠狠地吼道,“你竟然敢动用私刑!”
“太子妃姐姐,妹妹不过是惩罚一个丫鬟而已,有什么过错,何况这个丫鬟还伤了妹妹的丫鬟,这口气不出,我的丫鬟还以为我冷漠无情。”湘妃柔柔地应道,身子半蹲行了个礼。
“打狗也得看主人,太子的贴身侍从要是伤了你的丫鬟,你也会这样鞭笞他吗?”轻轻地扶起青儿,雪萱冷冽地反驳道。
“这……”趾高气扬的湘妃一时无语,压着一口闷气却无处可泄,只能抓起身边的丫鬟,破口大骂,“你这丫鬟,明知道青儿是太子妃的人,还敢招惹她,找死!”
瞥了一眼湘妃,雪萱领着青儿目中无人地大步走出湘情阁。还好嫁进太子府当了个一人之上的太子妃,这些女人再怎么怨恨她也要顾忌着这个正妃的头衔,否则今天青儿只怕被打死在这里也无处可伸冤。
“公主,对不起,青儿又给你添麻烦了。”青儿内疚地呜咽道,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还好有功夫底子,要不然早就到阎王处报到。
雪萱轻抚青儿的长发,怜惜地叹气道,“不是你给我添麻烦,而是这班女人想借着你泄气。这太子的宠幸以后只怕会招来更多的灾难。”
“公主,那该怎么办?”青儿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着急地问道,丫鬟就是丫鬟,即使有武功也不能回手,怕害了主人,可是这些女人心狠手辣,不知道哪一天真的会欺到公主的头上。
“不用太担心了,青儿。雪国的使者已经来到这里了,过几天就可以进宫见他们了。”雪萱轻轻地宽慰道。
“一定是国师派来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早日离开这里了!”青儿兴奋得忘记了身上的伤,雀跃地活蹦乱跳。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步步为营,免得在最后一刻失了分寸,到时候只怕这太子也不会那么好心放过我们。”雪萱细细地叮嘱道,自古帝王皆薄情,开国功臣惨死在心心念念扶持的君主手中的不为少数,而且从新婚夜看来这个万俟律根本就不相信她们,也不是好侍奉的主。
“是的,公主。”青儿谨慎地应道,完全没有雪萱那么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