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柳敏很成功地做了肾脏移植手术,并且复原到快要出院的时候了。
这一天,她终于也是理好了所有的情绪准备在经历了几次生死的游走之后向她的丈夫提出离婚。
这么多年的纠缠不放手,只有等爱的人才是最受煎熬。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想透了很多的事情。
她常常回忆过去,回忆过去与另一个男人的那段婚姻。那时的她虽然是清苦的,可是那个男人总是百般地宠着自己的。也许就是因为那样的宠坏,才会让她高傲得不屑一顾去追寻自己以为最适合的爱或是生活吧。
还有自己那个丢弃了的女儿遥遥,她现在又过得好吗?她还记得偷偷离开南湘镇车站的时候,她一个人安静地在飘雪的天坐在那长椅子上吃着糖的模样呢。
她是那么的漂亮和乖巧,她还记得自己从学校回去之后,还没走回到家,那路上已经是奔来了那个矮矮而有些颤颤巍巍的小身体。
她会一把就扑进她的怀里,一句一句软声软语却又带着点急切地喊她妈妈!
女人柳敏的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的歉疚了。无论是对被曾经遗弃过的女儿遥遥还是对现在的儿女,她觉得自己都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重新开始吧,去努力挽回儿女吧!对于婚姻,她已经彻底的疲倦到提不起一丝力量再坚守下去了。
正当她思绪游荡的时间里,病房的门被人大力地推了开来。
走进来的一男一女,是她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们是谁?”因为她看清了站立于床前那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强烈恨意。
“你又是活过来了吗?你怎么还能有脸活着!”男人的话音由开始的话音低沉,直至后来含泪的咆哮。
在咆哮之中,他还顺手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向着床面扔了过去,正好是打在了她的面上。
女人刘敏很是不解,她和这个男人有过什么不愉快的吗?
“你记得冯遥吗,还记得那个女孩吗?”男人说完了话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那女人就走了上前将双手捧着的东西揭开了上面的那层黑色的布块。
赫然展现在女人柳敏眼前的居然会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漆黑盒子,明白的人一眼也许就会猜得到,那是一个骨灰盒!
女人柳敏也不例外,她也是明了个那盒东西,可是她选择不相信。
看着端着骨灰的女人眼里奔涌而出的无声泪水,女人柳敏慌乱地摇起了头:“不可能会是阿遥,你们骗我的,不可能是会是她!绝不会是她,不是!不是!你们骗我干什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不好笑……不好笑……”
看着柳敏的慌乱,男人的嘴角更是扬上了一摸残忍的微笑。可是在那微笑之后,他却也是流下了眼泪。
“若她还活着,看着我这样欺负你,看着我这样厉色怒吼着你。她应该会跟我哭闹或是大吵不休的,你这真该陪她一起死去的女人。”男人的言辞之间有一股心死欲灰的绝望萧条。
“柳敏,你拆开那个包裹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男人的话音落下,床上的女人柳敏也是颤抖地伸手拿过了那个包裹着的物件缓缓拆开。
可是,当她看见那烧焦了一半的小红棉袄的时候。
她却是尖叫一声,抱起那件棉袄放肆地望外奔涌着眼泪。
她抱着那件棉袄喊叫不出声,张着嘴巴一开一和却真的是无声的。
她在颤抖,她在怒吼不休,直至最后的呼吸急促!
看到了这一切,病房里的另一个女人还是有些不忍的。她上前站到了男人的面前举起了手里的骨灰盒,神色之间满是哀伤和疲惫。
“周郧,别让阿遥在地下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这样伤她的妈妈,她去的都会不安心的!”
也许女人的话起到了作用,男人仰起了头逼回了眼底的水潮笑了笑地再次对着那无声嚎哭的女人说开了。
“她不是叫冯遥,却因为你们的离婚而被冠上其他的姓。”
“在你将她仍在大街上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流浪的乞丐五年。”
“在她巧合之下与自己的爸爸相遇的时候,却被检查出了脑子里的血块肿瘤。那是你们家庭暴力之下的伤口演变而成的,你知道吗?”
“你知道十五年来,阿遥她到底是怎么熬过那疼痛的吗?你又知道十五年来她究竟是有多少次与死亡擦身而过?现在好了,她轻松了,她和她爱的男人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呵呵……,留下我一个要怎么回去面对南湘镇责问的亲人还有爷爷和奶奶?”
“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就能让妹妹就这样离开了呢。怎么就能让她以医治为理由跟着那个男人走掉呢?”
“可是她是谁?她是我的妹妹呀!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我也想要她可以好好幸福地活着。”
你不知道吧,每每所有的亲人都想要教会她恨你的时候,她却总会说:“我的妈妈她并不是一个坏女人,她有她重新追寻幸福生活的权利。我不会怪她,若是还有来世的话,真希望她能别抛弃我连着今生的一起补回来地好好疼爱我一回!”
“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寻到了你,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你家别墅下望着你房间的窗户哭了整整一夜。她回来告诉我说,她见着了她的妈妈。她说二十年的分离那心的空荡,被你一个转身的微笑就给填满了。”
“第一次了解了你的情况,她知道你背弃了一切的下场是这样的凄凉。回来之后,她又是哭了三天。她对我说,她的妈妈既然选择了离开为什么不能好好幸福地活着,她说,她要看到你脸上一直是有微笑的。所以,她掩藏住了自己想要对你说出一切的念头,在你身边尽她所能地安慰你帮助你。”
“第一次你喊了她的名字,她兴奋了整整一个礼拜。她说,自己的名字能从妈妈的嘴里喊出来,她很幸福!”
“她很爱很爱吃糖,她说那是妈妈的味道,很甜很暖!她说,那是妈妈最后送她的礼物!”
淡淡地说完了这一长串,男人笑笑地抹掉了还是没忍住涌出的泪水。
“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告诉你。被你遗弃的女儿,她很爱你她有来过。她很想很想喊的那声妈妈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这样走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只是想要来帮妹妹完成她最后的遗愿!”
终于在男人说出这番话之后,他看到了女人挣扎呼吸急促的模样。下一秒,那女人已经是软软地向这床面倒了下去,而且嘴角还溢出了血迹。
“周郧,够了!够了,快叫医生来,快去!阿遥会恨你的,她会恨你的!”
女人的嘶后,也许有那么一点将男人的理智拉了回来。男人也是立刻上前按下了急救铃,按响了那铃声之后连他拉起女人的手捧起那骨灰盒头也不回起离开了医院。
出到了医院的外面,男人傻傻地望着满是人潮涌动的街,怒声地嘶吼了出声。
“阿遥……阿遥……你回答我,你在哪里?阿遥……阿遥……阿遥……”他直到现在也还是不能相信,他的妹妹就这里离开了这个她眷恋的人世。
“周郧,你冷静下,冷静下来!阿遥她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她会难过,她会哭的。周郧我求求你了,冷静一点好不好!”跟在男人身边的女人泪流满面地伸手大力地甩上了焦虑狂燥而且伤心欲绝的男人面上。
“周郧,放下吧。像我一样,微笑起来。若是离开是阿遥命里的注定,她也会希望我们少一点泪水快些遗忘她的。你忘记了吗,她总是那样为别人着想。遗忘吧,那样会好过一点的。在我失去母亲的时候,阿遥她曾经教会了我一句话。”
“她说这个世间上,还有另一种至深的爱,它的名字叫做遗忘!”
“唐宁……”男人哽咽了一声停下了嘶吼就是抬起头望向了有些湛蓝的天空。
“我想带阿遥回去,回南湘镇。可是,我好害怕这一回去要怎么跟家里的亲人解释。”稳下了哽咽,男人有些颤抖和恍惚地继续说着。
“周郧别怕,我陪你一起回去!”
听到了身旁女人的鼓励话语,男人低下了头转过了身朝着女人浅笑了一个。
他说,唐宁,阿遥真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可是,女人在听到这句之后却只是淡淡一句。
她说,周郧你错了。这一生,是我该庆幸。因为老天让我遇上了她,并连带着让我爱上了你!
男人听了这一句并没有再出声,而女人也是。
他们的嘴上都答应着是要去遗忘,可是他们的心却在下一秒还是比嘴更快地背叛。
他们根本就不能忘记,在心底最深的那个角落曾经忧幻如风的那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