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仲恺听到猫儿问出这番话,再也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华柳。同时也暗自感激猫儿,难为她跟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已经摸透了自己的脾气禀性。你瞧瞧,自己这会最想知道的事情,都被她问出来了。
“您怎么知道我脖子受伤了啊?”
“嗨。”猫儿一甩手道:“昨天我们下了飞机后,明豪打电话给小楠。小楠说你遇到劫匪还受了伤。所以今天早晨我特意赶过来看看你,你这样子还是回家去休息吧。别再留下后遗症。”
“没事的,只是划破了表皮,估计这会已经好了。”华柳笑了笑道:“就是还不敢转动,每转动一下就会疼得很。”
“那当然了,那可是伤口啊。天哪,多悬啊,脖子上的动脉血管那么多,一旦割破了血管就惨了。”
“呵呵,那家伙可能也怕吧所以手下一直都留着情呢。”华柳笑了笑,却发现廖仲恺站了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廖仲恺已经一把拉住她道:“受伤了就马上回去休息,逞什么能啊,赶紧回去等伤好了再过来上班。”
“我已经没事了。”华柳不爽地说道。这个家伙真是讨厌,自己刚刚跟猫儿说了这么几句,他就过来捣乱。
“要医生说你没事了,那才是真的没事了。马上去医院,拿到病例让我看。”
“每个企业的领导都不相信员工生病,所以才让员工到医院开出病例。你这算什么啊,我生病了我自己带着,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华柳气恼地甩开他的手。
“好了好了。”猫儿见状忙推开廖仲恺,又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不要动怒。嘴里则笑着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如此大动肝火吗?你们俩个啊,其实都是关心对方的,非要搞得跟打架似的。”
“我用得着他关心吗,我只是个小秘书,挣我的钱拿我的薪水!”华柳因为刚才的甩手抻到了脖子,此时脖子的疼痛让她的泪哗地流了下来。她干脆将心里的委屈也一起发泄出来。
“……”廖仲恺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看猫儿道:“猫,上午有事吗?”
“没有,我带华柳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事就让她回来上班。如果有事,或是住院或是送她回家。”猫儿不愧跟了廖仲恺多年,廖仲恺的一举一动以及一个思想,她都清楚得很。
“恩。”廖仲恺点点头道:“这是她在下班途中受到的袭击,所有的费用由公司出。”
“明白了。”猫儿耸耸肩又朝华柳眨了眨眼睛道:“走吧,华柳。一起去检查一下,如果没事了再回来工作也不迟。你也知道廖总一直很体贴员工,这会儿不知道你的伤势他肯定也安心不下来。”
“他这是没事自寻烦恼。”华柳白了廖仲恺一眼,不期然地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深深的关切。她的心一动,泪再次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内心则埋怨自己,怎么眼窝变得这么浅,动不动就这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个不停?以前自己虽然也爱哭,但似乎都没有这几天流的泪多……
“要我亲自带你去吗?”廖仲恺真的不能漠视华柳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流泪,他的口气里充满了柔情,声音里也暗含着哽咽。
“不敢劳你大驾。”华儿知道廖仲恺此言绝对没有虚假。然而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跟他保持一些距离的好。必竟,他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了。想到这个词汇,她的眼珠一酸泪已然注满了浅浅的眼窝。惟恐在廖仲恺面前失控,她急忙拎起挎包道:“谢谢猫儿了,我们走吧。”说罢夺门而出。
猫儿点点头对廖仲恺道:“放心吧,我跟她去。如果情况不好我会立马把她送回去的。”
“不管好不好,都要把她送回去。脖子受伤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只要一转动脑袋或是大声说话都有可能会抻到了。”廖仲恺不放心地说道。
“恩,知道了。你别担心,从医院出来我给你打电话。”猫儿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俩个真让人揪心。明明彼此相爱着,却又要互相折磨。要不就让华柳离开天马,这样你们少见几面还会好些。更何况,如果让华柳一直留在天马,真不敢保证那个欧曼文会对她怎么样。”
“我回来了,就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了。”廖仲恺还是不同意让华柳离开。他不敢想象,没有华柳在身边,他要怎么才能安心工作。
“你呀,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我先走了!”猫儿摇摇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会保护你的。”廖仲恺看着猫儿离开办公室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真想陪她一起去医院,守在她身边,亲耳听到医生说她的脖子没事了。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查出究竟是谁伤了华柳,伤害华柳的这件事,究竟与段泽有没有关系!
欧曼文走出廖仲恺的办公室后,没有直接离开天马集团。她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四下瞧了瞧掏出手机拔通了段泽的电话。段泽刚到公司正在安排工作,听到手机响后看了看,见是欧曼文打来的,对手下的员工挥挥手,让他们先出去。看着众人离开办公室他接起电话道:“欧小姐。早上好啊!”
“段泽。你在办公室吗?”
“是啊,正在安排工作。”
“我在天马右侧的路口等你。”欧曼文的口气不容拒绝。
“现在?”
“恩,你马上出来吧。”
“好吧,一会儿见。”段泽挂断电话站了起来。虽然这会儿很忙,但再忙的工作也不如即将到手的五百万重要。孰重孰轻,他比谁都算得清楚。
信步走出天马集团,举目向南边望过去。在500米处的路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小跑,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随意地走了过去。车里的欧曼文显然是注意到段泽走过来了,打亮了车灯晃了几下,之后启动了车子。
段泽见状笑了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欧曼文一踩油门,车子立刻向前边滑去,一眨眼就消失在远处的车流里。
“你的手怎么了?”欧曼文对段泽没什么印象,自然也谈不上关心同情。他们能够坐在同一辆车里,完全是因为那共同的目的。
“昨天出去吃饭,遇到劫匪了。”段泽苦笑了一下,之后又得意地说道:“不过,幸亏了这场意外,使我拥有了更多的机会。”
“什么意思?”
“为了保护华柳,所以才会受伤。不过这伤很值得,至少让华柳对我改变了看法!”
“华柳也受伤了吗?”欧曼文的心一动。廖仲恺之所以把招待的事情延后,不会是因为华柳的伤吧?想到此她嘎吱将车子停了下来,转头盯着段泽。
“是,华柳的脖子被刀割伤了,不过没大碍只是伤了表皮。”段泽还不知道欧曼文去过廖仲恺的办公室,津津乐道地说道:“虽然我们都受了伤,但是当时为了她我也空手夺刀,使她很是感动。”
“原来如此。”欧曼文咬了咬牙暗忖:“廖仲恺,你真可以!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甘愿改变你已经定下来的计划。我们已经订了婚,你休想再把眼神调到别的女人身上。华柳,别怪我手下无情。任何一个对我有威胁的人,我都不能允许她的存在。”想到此,她看着段泽道:“五百万,你能保证华柳会安然离开天马吗?”
“当然!”段泽笑了笑道:“五百万,足够我完成我的计划了。华柳的父母对我的印象非常好,而我当天晚上为了救她负伤,她心里也很清楚我对她的感情。只要我离开天马成立自己的公司,再对她讲明,我的公司需要她,相信她肯定会跟我一起过去的。”
“你要成立自己的公司?”欧曼文不屑地看着段泽。说实话,她非常讨厌段泽这样的男人,除了有一些坏心眼外没什么可取之处了。就连男人最起码的尊严,他身上一点都体现不出来。
“是的。只要欧小姐肯出这五百万,我就可以做得很大。”
“你这么有把握吗?你以为做企业很简单的吗?”欧曼文瞧了瞧他道:“你是不是从未见过那些垮掉的公司?”
“我和欧小姐不同,欧小姐生来就含着金饭碗。而我则需要努力拼命地打拼,当然了,纵使我拼命地打拼,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大的成就。纵使我有这份心思,有这个能力,我也不可能会跃上龙门!除非……”段泽嘿嘿笑了笑道:“像是欧小姐给我的这种机会,就可以让我一跃龙门!”
“你还真是自信得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自信来于什么,我也不管你是否有这个能力。当然了,我也不管你究竟采用什么办法,但只要,你能让我看到我所要的结果,这就足够了。”欧曼文懒得听段泽口中的那些不知是褒是贬的言词,这个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把华柳从天马清出去,清离自己的视线,清离廖仲恺的视线。如果可能,她真的想一辈子都不再有华柳的任何消息!